活到117岁的女性,不是"基因彩票",而是 |
尽管百岁老人在现代人口结构中逐渐增多,但超级百岁老人(年龄≥110岁)仍属罕见——全球每600万人中仅约1位。这份稀缺性,让玛丽亚的生命轨迹成为衰老生物学研究的珍贵样本。在她离世前,巴塞罗那Josep Carreras白血病研究所的Manel Esteller团队,通过微创技术获取她的血液、唾液、尿液和粪便样本,完成了迄今为止对超级百岁老人最全面的多组学分析——涵盖基因组学、蛋白质组学、表观基因组学、代谢组学和微生物组学,还将结果与非超级百岁人群对比,试图揭开“无病长寿”的秘密。

117岁的长寿纪录保持者玛丽亚·布兰亚斯与研究人员Manel Esteller
01
短端粒也能长寿无癌
提到衰老,很多人会想到端粒——染色体末端的“保护帽”,随年龄增长自然缩短,异常短的端粒常与老年病相关。但玛丽亚的检测结果却颠覆了这一认知:她的平均端粒长度比所有健康志愿者都短,甚至处于“极度缩短”状态。
更反常的是,端粒的极度缩短并未让她陷入疾病困扰——直到生命终点,她都未被癌症、阿尔茨海默症等老年病缠上,仅留下听力下降与行动不便的痕迹。研究团队推测,这种“短端粒优势”或许正是她无癌长寿的原因之一:过短的端粒限制了恶性细胞的无限增殖,从根源上降低了癌症风险。这一发现打破了“端粒越长越长寿”的固有认知,证明端粒缩短可能只是衰老的“时钟标志”,而非直接诱发疾病的“元凶”。
类似的“衰老悖论”还出现在其他超级百岁人群中。美国波士顿大学研究的32名110-119岁超百岁老人,尽管也有端粒缩短、免疫细胞老化等衰老特征,却仅2人(6%)有心肌梗死病史,4人(13%)曾患中风,8人(25%)有癌症史且均已治愈——这些数据远优于普通70岁人群(心梗率15%、中风史20%、癌症发病率超40%)。显然,超级百岁人群的长寿,并非“不衰老”,而是“衰老与疾病分离”。
02
超级百岁人群的共性特征
玛丽亚的多组学分析显示,她的身体里同时存在“衰老痕迹”与“保护机制”——这也是全球超级百岁人群的共同特征。
从衰老特征来看,她的免疫系统已显现“老化信号”:炎症相关免疫细胞活性增强,B淋巴细胞群体呈现年龄相关的异常扩张,这些都是老年人群常见的免疫衰退表现。但与此同时,一系列“保护性特征”为她筑起健康屏障:
全基因组测序发现,她携带多个“抗衰基因变异”——DSCAML1基因变异能增强免疫细胞对异常细胞的识别能力,保护神经细胞维持认知;LRP1/2基因变异可促进血液中多余胆固醇与淀粉样蛋白的清除,预防血管硬化与痴呆。更关键的是,她体内没有与阿尔茨海默症、糖尿病等疾病相关的有害变异——意大利《GeroScience》期刊研究也证实,超百岁人群中82%携带至少1种心血管或免疫保护基因变异,且APOEε4等位基因(阿尔茨海默症风险基因)携带率为0,远低于普通人群15%的水平。
她的脂质代谢效率堪比中年人: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DL-C,“好胆固醇”)达72mg/dl(女性健康标准>50mg/dl),极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VLDL-C)仅6mg/dl,能高效清除血管损伤脂质。炎症水平也处于“低龄状态”——炎症标志物GlycA为621μmol/l(<650μmol/l为健康范围),而普通老年人GlycA超标率达70%,32人超百岁队列中仅13%超标。这种低炎症状态,让她在113岁时成功战胜COVID-19,成为西班牙最高龄的新冠康复者。


分享: |
注: | 在此页阅读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