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從媽媽的房子裡滾出去了....(圖) |
在我們關系處於破裂邊緣的時候,我曾一度想過,要不就這樣吧,就這樣永遠不要對話、永遠不要有期待、冷淡地和她維持基本的聯系,做好基本的作為成年人的職責就好了。
但在去年過年回家時,我看到在我記憶中一直做什麼事情都風風火火、過於有能量的媽媽有些面色憔悴,身體因為屋子裡的濕冷而有些微微蜷縮時,才開始意識到她也是會老去,會有成為弱者的那一天。
我想起上野千鶴子在書中提到的一處細節:在她40歲的時候,突然發現她母親已經成了弱勢——母親患了癌症,還是個病人,如此一來, 她就錯過了與母親對決的時機。“要是一開始堅持對峙,說不定我們就會走出母女關系,成為忘年交,聽她講講‘我年輕那時’的故事呢。結果到了最後,我們還是沒有成為那種關系。”
我意識到,如果我繼續選擇避開,一直對我們的關系放置不管,不去真正理解她的痛苦與無奈,在她變為弱者之前仍無法與她對話,或許有一天我也會因為從未觸碰到她真實想法,而活在這樣或那樣的遺憾或者陰影之中。
一直以來,我都莫名會回憶著一個場景:一次我媽媽和其他女性長輩閒聊時,我的二姨放話,認為女兒的關系肯定是和媽媽更好的,她也自認為她的女兒、我的表姐和她關系很好。當時還是初中生的我忍不住反駁,可是我和爸爸關系就很好啊,和媽媽就一般。
我不太記得當時媽媽的表情,但聽到這話大抵是不開心的,或者是有些尷尬和失落。二姨或許是打圓場、或許是真的那麼想,語重心長地對我說教道:“我跟你講,女兒長大了自然就會和媽媽關系好了。”
![](http://d.ifengimg.com/w1080_h720_q90_webp/x0.ifengimg.com/res/2024/5F5BD7C0C243F57445AA889CA5533842A476A558_size107_w1080_h720.jpg)
《她和她的她》劇照
現在,我長大了,我和我媽媽關系依然算不上好。
但隨著我逐漸長大,成為一個成年女性、一個女性主義者,我也確實從另一個層面理解了這句話背後所隱藏的邏輯和預設:有些感悟與經驗,是僅存在於女性之間的。只有女性會經歷,只有女性會痛苦。也正因如此,身為女兒的女性會在日後的某一瞬間開始理解母親的行為和用意。
這些理解的瞬間像是一塊塊基石,能夠搭建出一條接近從前屬於“上位者”的母親的上升階梯。幸運的話,兩者會脫離彼此的母女身份,成為兩個獨立又平等的人,在同一水平的平等空間進行對話。
我仍會期盼那一天的到來。
![](images/icon_news_likes.png)
![](images/icon_news_comments.png)
分享: |
注: | 在此頁閱讀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