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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脫下孔乙己的長衫 後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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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每日新語”的第三期。在如今的年輕人中,流行著一種新詞——“孔乙己的長衫”。

顧名思義,孔乙己的長衫,是從魯迅筆下的孔乙己衍生而來。孔乙己窮困潦倒,卻一直固執地穿著象征身份的長衫,最後有了一個荒誕的結局。


穿著“孔乙己長衫”的人們在找工作時,有著同樣的困擾:“學歷是我下不來的高台,是脫不下的長衫。”在這背後,是來自社會、學校、家庭的規訓,似乎工作是分等級的,擁有什麼樣的學歷,就必須對應什麼樣的工作。

如果,當周圍人都在告訴你應該“向上”,那麼,“向下”似乎就變成了犯錯。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被裹挾的年輕人,靈活運用著“如果”句式,進行創作:

“如果我只讀了職高學護理,現在就可以高興地在家門口的醫院做個護士。”

“如果我只有高中學歷,現在就可以安心去餐廳端盤子,去便利店收銀,去奶茶店做奶茶。”

包括有些父母們,也在說:

“我辛辛苦苦花那麼多錢,供你讀大學白讀了,早知道這樣,當初讀了初中,就該直接讓你去打工。”

只是,沒有如果。而長衫脫還是不脫,也本應是個自由的選擇。

文 | 高越

編輯| 易方興

設計| 田偉

運營| 劉璇

脫下長衫的瞬間

拿到病歷單的那一刻,211大學畢業的崔西決定脫下長衫。

大學畢業後,她來到了“卷都”深圳,進入了一家電商公司。這份工作來之不易,從此她開始熬大夜。每天晚上10點下班,一到大促,就得幹到凌晨1、2點。回家後,她躺在床上,感受著頭上的血管,一跳,又一跳。

失眠是常事。後來,她換了運營崗、編導,情況越來越嚴重,夜也越熬越長。有時候,錄制、剪輯,要熬到凌晨4點,晝夜顛倒。

幹了幾個月,崔西去醫院檢查。病歷單上寫著“亞臨床甲減”。這種病,會導致潛在的心血管病風險,還有可能出現記憶力下降和抑郁。醫生說,如果再熬夜,會變成真的甲減,需要終身服藥。

出了醫院的那一刻,崔西決定辭職。



▲《我在他鄉挺好的》劇照。圖 /豆瓣

有著高薪的尚文文有相似感受。

也是在凌晨4點收到策劃案修改意見的瞬間,她決定脫下長衫。畢業後,她做了互聯網策劃,加班、開會、改方案,成了日常必備“三件套”,晚上10點還在工作,有時候,改方案要到凌晨3點。

直到那一天,尚文文收到leader的消息,要再次修改一個已經改了不下十遍的策劃案,她終於放棄了,第二天就遞交了辭呈。

有些人脫下長衫時,並不痛苦,相反,是有了新的希望。服裝設計碩士畢業的Monica脫下長衫的時刻,是決定跟伙伴創業的瞬間。畢業後,她開始海量投簡歷、不停面試,半年後,她拿到了一個設計崗位的offer,月薪五千多元。

面試時,HR問她:“對公司效益來講,你跟大專學生比有什麼優勢?”這個問題難住了她。她突然覺得,自己沒什麼優勢。

杭州的服裝行業大致如此。“杭州服裝,大多是電商,節奏快、加班多,工資低,而且門檻不高,對學歷沒有高要求。”Monica說。

曾經,她一度對成為服裝設計師有執念。但現在,她勸自己:“藝術的盡頭是單幹。”說直白點,就是她准備去創業賣衣服。一個朋友跟她一拍即合,她辭職了。



▲辭職的年輕人。圖 /視覺中國

很多時候,脫下長衫,需要一個決定性的瞬間。在這個瞬間沒有到來前,還有一些人仍在猶豫。

TOP2中文系畢業的翟旻,就正在經歷迷茫期。他春招投了幾十家公司,涵蓋了一系列大廠、小廠,但都停滯在了簡歷階段。

參加大大小小十幾場招聘會,只要一說自己是學中文系的,很多企業就沒了興趣。有人建議他去做“游戲策劃”,有人勸他,“試試出版社”,他全都嘗試過了,不行。比起金燦燦的“敲門磚”,公司更想要沉甸甸的工作經驗。

他正在面臨抉擇,繼續硬著頭皮找,還是先去打個零工。他下決定的時刻,還沒到來。

誰為我穿上長衫

一個現實是,盡管此刻穿著長衫的人是自己,但為自己穿上長衫的卻另有其人。

作為人教版語文課本九年級下冊第五課的課文,穿著長衫的孔乙己,對每個人來說都是熟悉的。課本裡,那是個可憐又有些可悲的角色。但孔乙己同時也是陌生的,人們不會把這件長衫聯想到自己身上。那個時候,唯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讀書,不斷向上。

這也是不斷穿上長衫的過程。

崔西讀的是重點中學,每天低下頭是卷子,抬起頭是成績、排名、考大學。前段時間,湖南一所中學的高三誓師會上,一名戴著厚眼鏡片的女生對著鏡頭呐喊:“凌晨6點的校園真的很黑,但六百多分的成績真的很耀眼!”這些話,崔西不陌生,她們會在黑板上寫倒計時,每天跑操喊口號,把自己的理想大學貼在走廊上。

讀了211的工商管理專業後,依舊是卷績點、卷實習。崔西去過上海的一家奢侈品公司實習,她一直慶幸,如果不是這件“光鮮”的穿長衫經歷,為她的履歷添了光,也許,她也拿不到後來的offer。

被學校澆灌了“提高一分,幹掉千人”想法的崔西們,擁有了看似有力的“敲門磚”。



▲《大考》劇照。圖 /豆瓣

還有些長衫,是父母穿的,穿給了孩子,更穿給了他們自己。

Monica的父母不在乎女兒學的專業是否適合考公。他們認為,讀到了研究生,“什麼崗位無所謂,只要有編制就行。”

曾經崔西也會這樣勸慰自己:月薪1萬元,在大城市工作,已經很不容易。在東北老家的父母和親戚看來,這很體面,“臉上有光”。

他們長成了父母期待的樣子,成了“家族裡最有出息的孩子”。

很多人說,脫不下長衫的不是自己,而是父母。一位211碩士考公失敗後,想要去青旅打工,也想去陶瓷店當學徒,但母親不同意,買菜散步時被問到,她會用“在復習”“准備出國”搪塞,在母親看來,這樣的說法會比“打零工”更體面。



▲疲憊的年輕人。圖/視覺中國

而脫掉不易,也是因為,有些人光是為了穿上長衫,就付出了太多的成本。

985本科的翟旻,自認是個“小鎮做題家”,他的父母文化有限,自己有了高分,也不知道如何填報,最後出了意外,他一路滑檔,最終被調劑到一個不理想的專業。


讀大學後,他發現轉專業的成功率渺茫,只能寄希望於考研,他是“三跨”,難度更大,但他放不下985本科的身份,無法接受比本科更差的學校,只能繼續向上考。

他兩次考研,全都失敗了。

一年的脫產期,加上十幾年的奮力讀書,他已經付出了太多成本。

翟旻看過211碩士去火鍋店做服務員,月薪5000元的新聞;也知道像廣州這樣的一線城市,外賣員已經飽和,本科率超過30%;也發現越來越多的人,畢業後會去做保潔、賣水果,當宿管阿姨。

這些小生意,甚至是零工,他的父母親戚都有在做。而當初整個家庭盡力托舉,才讓他穿上了高學歷的“長衫”,他無法接受,自己到頭來,還是要從事和家人一樣的工作。

由此可見,學校、家庭、乃至社會,花了十多年的時間,甚至用了不小的成本,才為年輕人穿上的長衫,如今想脫下來,並不容易。



▲畢業的年輕人。圖 /視覺中國

選擇之後

脫下了長衫,會快樂麼?會後悔麼?這是年輕人們面臨的共同問題。

崔西辭職後,愛上了做瑜伽。她先是選擇去瑜伽館做銷售,一邊打工,一邊蹭課。後來,她發現,無論在哪工作,銷售的本質都是一樣的,依舊離不開話術和KPI,“還是得不到自由”。

於是,今年過年後,崔西選擇留在了東北老家,開始打零工。

現在,她每天9點起床,做兩個小時瑜伽,下午,再去家對面的宜家,做冰淇淋服務員。她一周工作5天,每次4個小時,月薪三千多元。這足夠她生活,崔西住在家裡,食宿用不著花錢,唯一的花銷,是給自己交社保。

冰淇淋、出單、引導顧客,都不難學,崔西只培訓了一天,就能熟練上手。這種純體力的工作讓她踏實,冰淇淋香甜的味道也足夠治愈,同事會在發現她累了的時候,自然地跟她換位置,讓她偷會兒懶,大家也會默契地各自帶好零食,一起在休息室聊天分享。

她不用再繃著一根弦:“想著同事會不會甩鍋、搶功,人際關系要怎麼搞。”

得知女兒生病的父母,也把崔西的身體放在第一位。“工作得輕松、開心,就可以了。”她的父母有編制,雖然沒有太多錢,但最起碼,可以讓她沒有太多後顧之憂,這給了她嘗試的空間。



▲做瑜伽的崔西。圖 / 受訪者提供


在另一邊,想要做服裝創業的Monica沒有立馬行動,而是准備先觀察市場。

她去了一家實體服裝店,做收銀員。每天朝十晚十,店裡經常只有她一個人,收銀、導購、整理衣架,全部自己搞定。少數沒有客人的時候,Monica會自娛自樂,把收銀台當DJ台,一邊打碟,一邊哼歌。

她幾乎沒有不適應的階段。在設計公司上班時,她就喜歡觀察保潔阿姨,這份工作同樣有著自己的邏輯,“一樣不容易幹”,這麼一想,她就可以接受任何工作了。

站了一天,每晚回家,Monica幾乎都是秒睡,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很疲憊,但精神卻很放松。

除了做收銀員,她還帶小學生上課,用塑料泡沫做手工;去地鐵口擺攤,賣奶油華夫餅和辣炒年糕,以及去西湖邊,擺攤給過往的游客拍照。

但Monica的父母還是沒有脫下長衫,他們並不理解,覺得她“荒唐極了”。直到現在,還在時不時勸說她,“回來考公”。但她的同學們卻很理解,有的人羨慕,還有人也做出了相同的選擇,也去了面包房、服裝店打起零工。



▲地鐵口擺攤賣年糕。圖 / 受訪者提供

尚文文辭職後去了花店,從學徒開始做起,認花名、做花盒、包扎花束和學泡花泥。這個工作很累,她常常腰酸背痛,一坐就是一天,有時候手指還會被劃破。但她樂在其中,“覺得自己年輕了好幾歲。”

只是,她的父母同樣很反對,她只能告訴他們:“這只是暫時的,我只是想學這門手藝而已。”

至於那些還在掙扎的人,有著不同的面孔。有些人假裝自己在上班,依舊早出晚歸。有些人則做起了“全職兒女”,一邊要相親、收拾家務、日常遛狗聊天,為父母提供情緒價值;另一邊要完成考公、考研、找工作的學習任務,並且時不時畫餅。

翟旻面臨的正是這樣的情況,進一步,繼續考編,就做“全職兒女”;退一步,隨便找個班上,就是脫下長衫的“孔乙己”。



▲孔乙己。圖 / 豆瓣

想脫就脫

看孔乙己,離不開鹹亨酒店,也離不開裡面的長衫客和短衣幫。同樣,討論“孔乙己的長衫”,也離不開它身處的環境與背景。

2021年,被稱為最難畢業季。應屆高校生909萬人,兩年過去了,人數更多,今年預估的數字是,會達到1158萬人。

雲南大學招聘會,是招聘大潮中的一個縮影。4萬人,競爭五百多個企業帶來的兩萬個崗位,博士優先、碩士優先的字樣隨處可見,但工資只有幾千元。一家民營企業的文員崗位,招聘標准是博士,薪資待遇卻只有3500元到4500元。

這些崗位中,也出現了餐廳服務員、廚師、前廳禮賓員等崗位,招聘酒店事後解釋,招聘面向的不僅是應屆大學生,還有前兩年沒找到工作的待業人員。

也就是說,競爭人數更多了。有位畢業生,拿了20份簡歷,從早上8點開始,擠了5個多小時,只投出了3份,人擠人的現場,她經歷了暴曬、被擠、缺氧。

所以,脫不脫長衫,也是時勢使然,並不由自己決定。很多時候,這只是一種自我調侃,而不能成為被指責的理由。



▲雲南大學舉辦大型國企專場招聘會,近4萬名畢業生參會求職。圖 / 視覺中國

而即便是脫掉了長衫,也不意味著停止努力。

崔西沒打算一直打零工,她正在自學設計,上網課,學軟件。她給自己的時間是一年,她准備積累一個作品集,明年春招的時候,去找找平面設計的工作,走一個新的賽道。崔西不著急賺錢,很多朋友想要攢錢買房,但她看得很淡,沒房子也沒什麼大不了,“賺得夠花就行了。”

至於Monica,她想成為一個服裝電商的創業者。她還在積累資金,也在積累經驗。曾經,她也在被迫地卷,大公司、小公司實習了一遍,一家家面試輪番地跑,但現在,她的心態被磨得平和了。“付出和收入就是不一定對等,不用設想太高的期待。”

作為設計生,她有專業技能,卻沒有跟人打交道、做運營的經驗。她知道,“也許還會很久,才能正式創業,但並不需要著急。”

在沒有被長衫困住的這一刻,她心中的長衫也消失了。



▲《我的解放日志》劇照。圖 / 豆瓣

最後,我也問了人工智能ChatGPT這個問題。想知道這個如今最擅長回答問題的人工智能,對人類的這個困境是如何作答的。

我問ChatGPT:你如何理解年輕人的“孔乙己的長衫”?

ChatGPT回答:

“孔乙己文學”是一種獨特的自嘲文學風格。但是將自己的學歷比喻成穿著孔乙己的長衫,脫不下來,其實是一種自我設限和心態上的束縛。如今,競爭壓力越來越大,社會對年輕人的要求也越來越高,這些壓力讓許多年輕人感到焦慮和無助,通過自嘲、自我調侃,他們試圖用一種詼諧、幽默的方式來化解這種壓力,調節自己的情緒。我們應該以包容、開放的態度對待它,關注其中的積極意義。同時,我們也應該幫助年輕人理性表達自己的情感,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和文化觀。

……它真的太會答了。

(文中受訪者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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