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刚遗产: "万里"行已毕政治遗产拷问第五代

2015-07-17 | 来源: 侯振博客 | 转到微信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放大缩小 | 收藏 | 打印

　　“万里同志逝世”，六个大字竖体排开，足足占了一半的版面长度。北京时间7月16日，《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刊发了万里的讣文，文中回顾了万里的一生，对其作出了高度评价。作为邓小平的“老伙计”和重要助手，万里的离去代表着80、90年代中共政治面孔的进一步消逝，而伴随着这种消逝，是那个历史转折期政治记忆的淡化。

　　万里参加第十四届党代会

　　16日下午3时，万里的吊唁仪式在医院举行，吊唁现场摆满了花圈与花篮，其中包括习仲勋夫人齐心率子女所献花圈.习仲勋和万里的友情绵延近半个世纪，对于习近平来说，万里不仅是可敬的前辈，还是可亲的师长。在当时的年代，内外矛盾交织，新旧思潮激荡，中共的施政道路固然犯了不少错误，但也取得相当的成果和宝贵经验，作为新中国半个多世纪的见证人，万里给今天的中共留下了不少可贵的智慧，能否令这些优秀的传统和高尚的人格特质传承下去，拷问着这一代中共领导人。

　　实干方能兴邦

　　万里在第二次国共合作初期加入中国共产党，从抗日到解放战争时期，一直在冀鲁豫边区工作，担任过地委书记、政治部主任等职，对基层工作尤其是处理军民关系、促进生产建设方面可说十分了解，当年晋冀鲁豫边区从一开始的零零散散，实力薄弱到后来连成一片，兵强马壮，万里起到的作用不可忽视。及至建国后，万里先后担任城建部部长、北京市委书记、铁道部部长、安徽省委书记、国务院副总理等职，每一任上，万里均能“认份”地踏实工作，留下了实干的清名。“十大建筑工程”、扭转铁路系统的混乱局面、开辟中国农村改革的新道路等，都给中共创造了宝贵的经验和资产。

　　对于今天的中共而言，或许“实干”两个字有了更为重要和丰富的含义。安稳日子过久了，监督跟自律便渐渐松弛下来，正像马三立的相声中所言，“斜的、歪的、脏的、烂的、馊的、臭的”开始不断在中共队伍中出现，贪一己之私、恋一己之利，究其根本原因，还是丢掉了“实干”这两个字。从此来看，当下对于反腐的推动正是打在了中共痼疾的关节上，要想集体纯洁，就得务必先使个体干净。前段时间以胡耀邦为主角的电影已经开机，这也从一个侧面佐证了中共正在重视起这些“共和国老人”们的历史价值，学习他们曾经的经验，利用好这些所剩不多的正资产。

　　我们已经看到一些好的变化。宏观而言，对于第五个现代化----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的提出和探索、对于国家经济结构的调整和转型、产能的输出和投资的良化、面向全球的经济战略的指定和执行、国家安全的巩固和重视等；微观而言，反腐的细致化推行、民生问题的改善、个体声音的重视、细分领域的规范化等。同时也应该看到的是，许多方面仍然做得不够甚至是严重滞后，对于国家现代化理解不透彻，尚未摆脱“人治”的窠臼等阻碍着国家的进一步发展。纸上谈兵固然能说的天花乱坠，但能做出几分却是最考验人能耐的地方，中共历史上不乏实干的典型，万里正是其中代表，把他的精神学到骨髓里，真正做出些事情来就是对其最好的悼念。

　　言路开明方能纳长避短

　　万里曾说过这样一段话：“我们应该广开言路，破除言禁，把宪法规定的言论自由切实付诸实践。堂堂十亿人口的社会主义大国，只要领导路线正确，政通人和，百业兴旺，是不会被几句逆耳之言或别有用心的人借某些问题的煽动搞垮的。”

凶手快出狱苑刚孩子妈还在争遗产

　　诚哉斯言，人类社会的进步，尤其是政治方面，多是在质疑和讨论，甚至是争吵中成长起来，民众之所以希望想法获得表达的自由，本质上还是处于对这个国家的关心与热爱，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既然事事关己，人们又怎么会把想法都束之高阁呢。固然心怀叵测、别有用心的人不在少数，但他们毕竟不是主流，绝大多数人的是非观足以辨清善恶。

　　事实上，目前中国的言论场存在一种畸形的平衡态，这种平衡建立在某种摇摇欲坠的默契和默认之上，一方面是文化艺术领域、个人领域、思想领域、道德领域呈现出以次充好，高下不分的混乱态势，表现出一种病态的、不健康的自由状态；另一方面却是政治领域如履薄冰般的小心翼翼，不仅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甚而是不敢望雷池一眼，这种状态对于国家的可持续发展无疑也是不利的。人们对于政治的关注度并不比别的领域少，当出口收紧，民众便只能在一些似是而非的政治八卦上获得满足，甚至将其消化在其他领域上，从而消解自己的需求，当前大量莫名其妙，热衷于胡言乱语的“公知”的出现，便正是这种畸形平衡孕育出的怪胎。

　　7月1日，《炎黄春秋》杂志副社长杨继绳离开杂志总编辑岗位，在离职前，他以公开信的方式写下《致炎黄春秋社委会和全体读者的告别信》和《向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的最后陈述》，信中语言恳切的探讨了广电总局对杂志的诸多限制，这本杂志有其不足和过火之处，但未尝不可支持其发展以作为一个广开言路的典型，改观是渐而积累的，万里之言犹然在耳，我们做出期待。

　　莫让“政治伦理”成为绝响

　　2009来正逢建国60周年，或许是受赵紫阳回忆录影响，万里在多年低调后走出来谈起政治伦理问题。他说：“人一旦有了伦理责任，肯定活得不轻松。一个国家，一个政党大概也是如此。”“人家封杀我们22年，我们就有必要花六十年时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这样的道理不就是政治伦理问题吗？我们不公开谈，能阻止老百姓去想这样的问题吗？” “我们这么一个泱泱大国，这么一个堂堂大党，总这样含混过去，成了什么样子！用人用错了，举荐的人不负责任，考察评价系统也不负责任，协商机制不负责任，纪律检查委员会也只管查处，不管用人过程中的失察责任，把人关起来了或者枪毙了，就算了结了，还要说查处此人是伟大的成就。这样，这个国家不就成了没人负责任的国家了吗？我们的党不就成了没有人负责任的党了吗？这么下去，这政治伦理又从何谈起呢？”“我们党执政六十年了，开始说到了决策科学化，开始说到了权力制衡，但做得到底怎么样？看来不说到政治伦理不行，光说到还不行，还要有办法、有制度来落实这种伦理。”

　　拳拳之心，字字可闻风雷，作为一个中共党员，万里在建国60周年大举庆祝的时候作出了这样诚恳深刻的反思。什么是政治伦理？说到底就是对于历史、对于人民、对于国家、对于自身的尊重，是不忘本、负责任，是政党精神的包容和进取，是国家体制的不断创新和完善。

　　就今天而言，万里对于政治伦理的期待多数仍是只可远观的空中楼阁，但改观并非没有，随着国家现代化进程的不断加快，出于与之相适应的需求，政治体制必也会产生革新，反腐是乃其一也是基础，体制革新的首要是得能高效运作，反腐除旧布新正是其意。其次，如何做到对于历史、人民、国家等的尊重，是不是需要制定一些办法，确立一些制度来落实和保证这个尊重不会被歪曲和丢弃，政党在走入自律期后，反躬自省，许多毛病自然浮现上来，但发现问题是一回事，有没有勇气和魄力去解决问题则是另一回事，万里提出了这个问题，斯人已逝，只能留待后人给出答案，而今“四个全面”正在步入中共指导思想的行列，或许是对万里疑问的一声回响。

　　简单来说，贯彻政治伦理首先要做到保持一条不变味、不跑偏的主轴，这条主轴便是勿忘初衷，要明白中国共产党究竟是一个什么政党，是为何目的而建立，国家、人民之于党是什么定位，明白了这些问题，做好历史的承继和对未来的开拓才不是妄谈。至于政治伦理的框架，便是如何完善国家治理体系及推进治理能力的现代化，我们看到，这一代的中共领导集体正在做出这样的尝试，从改善管理机制，将通道自上而下进行垂直化的简约，一定程度上改善了“中央说中央的，地方干地方的”的糟糕局面，包括反腐清理旁枝错节，对敏感人物、敏感事件的逐步触碰和还原，对体制内“硕虎”的打击一定程度提振了民众对中共的信心……

　　“万里”之行，亦须自跬步始。常言道聚沙成塔，集腋成裘，树立起远大的目标后，首先还是要把脚下的路走稳了，党是一个人的概念，治党便是治人，治人便要治心，拥有优秀的品质和卓越的人格是做好一切事的前提与基础，但愿万里的离去带走的只是一副衰老的躯壳，莫叫他的呐喊声成为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