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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大抓捕後 中國耽美圈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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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兩波對“海棠文學城”作者的抓捕潮後,愛好中國耽美BL的讀者觀察這個圈子有何變化?6月,海外中國人紛紛參與驕傲游行聲援海棠作者,並強調酷兒群體能更感同身受;生活在“神聖無碼帝國”的台灣腐女,則因此案反思台灣的創作自由。


過去一年多來,中國“耽美”小說創作者遭遇大規模抓捕。先是安徽績溪,接著甘肅蘭州也跟進,以“制作、傳播淫穢物品牟利”為由,跨省扣押、審訊、起訴曾在“海棠文學城”網站發表作品的創作者。

據知名文化評論人李宇琛披露,被警察找上的海棠作者多達數百人,她們大多是年輕女性,寫男性與男性的戀愛小說。中國一般稱這類作品為“耽美”,在台灣常稱“BL”(Boy's Love),女性的愛好者則自稱“腐女”。創作內容既有原創,也有基於現有作品衍伸創作的“同人”。


海棠平台以大尺度、無審查著稱,不乏“R18”(18禁)作品和大量描寫性行為的“肉文”,但耽美圈有傳言稱,有些不寫“肉”的作者同樣面臨抓捕。此外,海棠抓捕不只知名創作者卷入,還包含一般作者。

焦慮與恐慌在中國耽美和同人創作者群體內蔓延,擴散到海棠以外的網站。中國腐女安娜自2019年起參與網絡平台“AO3作品庫”的運作,她告訴DW,AO3的中文作品數目在海棠事件後“斷崖式”下降。“在AO3發布過作品的用戶會很恐慌地來找我們,問我們能不能刪除她們的作品……她們要麼刪文,或者是把作品隱藏起來。”

正如海棠,AO3的服務器也架在海外,原則上不做內容審查;由於LOFTER這類中國“牆內”平台的審查越來越嚴格,海棠跟AO3常成為中國作者選擇發布“開車”內容(指色情描寫)之處。2020年因粉絲混戰而起的“227事件”後,AO3遭舉報而在中國境內被屏蔽,現在僅能翻牆造訪。

海棠事件後,安娜說她無法再輕易對喜歡的作者說出“希望你能夠繼續創作下去”,“因為她們面臨的風險是牢獄之災,而我只是從她們的作品中獲得了快樂”。

現居澳大利亞的耽美同人讀者何立言從事酷兒權益倡議。對何立言來說,最令人憤怒的是:“我的青春期很多快樂的來源,都是我的同人創作、我對於這種社群的愛……政府憑什麼剝奪我快樂的權利?”

回顧近年中國耽美同人圈的處境,何立言說:“我們一退再退,直到無路可走。”



中國的耽美圈最近爆發“海棠”大抓捕,許多小說作者被警察找上。

海外中國性少數群體的“不平之鳴”

外界對海棠事件的其中一種解讀是,地方政府因財政困難,選擇容易追訴的對象跨省執法,藉此收取罰金。這樣的“遠洋捕撈”執法存在爭議,且未必經過中央的授意。不過,海棠事件的抓捕名義是打擊“淫穢色情”,符合中國中央立場;被抓捕者幾乎都是書寫男男情愛的創作者,強化了對性少數群體不利的社會氛圍。

安娜把海棠案理解為官方對女性作品、以及對性少數非主流審美的雙重打壓:“如果國內沒有對女性創作進行打壓,或者進行廣泛的文藝作品審查,那這件事情肯定不會發生;如果這些作者寫的是異性戀、或是很符合主流社會審美的作品,那可能這也不會發生。”

女性筆下的男男戀愛故事不見容於中國官方,這樣的趨勢早在2014年便有端倪,當時中國最大的本土網絡創作平台“晉江文學城”在政府“掃黃打非”壓力下,自主加強審查,把“耽美”頻道名稱改成“純愛”,之後還出現“脖子以下不能寫”的不成文規定。

2021年,耽美小說改編劇(耽改劇)《山河令》爆紅,替中國創造極大商機;不過卻也是在同一年,中國廣電總局主張應抵制耽改劇,黨媒和官媒紛紛唱和,例如《光明日報》說耽改之風是“畸形審美”,稱即使耽改劇把原著的男性愛情淡化成“兄弟情”,背後的腐女文化依然“潛藏大量色情暴力內容,包括偏執不健康的性別觀念”。隔年,中國耽改劇全面停止制播;最近雖有政策松綁的跡象,但曾捧紅肖戰、王一博等男星的耽改劇產業,熱度大不如前。



這次海棠事件,在何立言看來反映出一種“社會性的恐怖症”:“很明顯,至少基層警察以及社會文化,對於這種創作的恐懼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這些角色就是性少數,在描寫同性情欲。”

值得注意的是,蘭州政府抓捕的消息傳出之際,正好是6月“驕傲月”(Pride Month)。全球各地的LGBTQ游行陸續展開,海外倡議者乘勢把“聲援海棠作者”融入訴求之中,爭取其他國家關注中國女性與性少數權益。這些在世界各地走上街頭替海棠作者發聲的海外中國人,不乏自我認同為性少數者。

紐約,“只許公安貪腐,不許海棠寫腐”、“她寫禁忌,也寫自由”等中文標語出現在酷兒游行現場。性少數權益倡議者Lemonie參與了游行,她從自身的LGBTQ女性經驗出發,認為酷兒群體對海棠案更能感同身受,也更習慣站出來發聲爭取權益。

“做為一個酷兒,和做為一個把自己情欲書寫出來的這兩種人,在政府看來是類似的處境,我們都是在做一些自己覺得非常合理,也沒有傷害到任何人的事情,但在別人看來,你們就不能做。這一點上面,大家都非常能relate(感同身受)。”

中國移居歐洲多年的Daniel是男同志,6月底曾到匈牙利布達佩斯參加驕傲游行;上街前,他自印傳單,高舉英文標語,上面寫著“中國關押寫酷兒情色文學的女性”。他自認海外聲援是“做好一粒沙的工作”,因為即使個人的力量小,很多人一起站出來卻能凝聚力量。

住在日本的女權倡議者木耳參與了東京的“自發聚集,擅自聲援”集會,她認為,透過海外聲援、對中國國內施壓,對海外華人群體也是很重要的抗爭練習:“難得大家有這種情緒,那就順便練習一下,不要浪費自己好不容易拿到手上的自由,這是我們唯一的責任。”

同樣在日本中國酷兒小方沒有參與線下聲援集會,但海棠事件促使她開始在海外創作,而且她希望超越中國官方所容許的耽美敘事和尺度。

“我在境外沒有被抓的風險,那我就來寫。”小方說,她和幾位朋友自嘲是“海外流亡腐女”,3年前的耽改禁令就是她下定決心留在海外生活的關鍵理由。當時即將畢業的她心想,“今天可以禁BL劇,將來也肯定可以禁BL本身,包括小說創作”。

來自“神聖無碼帝國”的觀點


中國一海之隔的台灣,相較之下擁有高度自由的創作環境,在次文化群體內更有“神聖無碼帝國”的稱號。

對於海棠事件,一位20多歲的台灣腐女Alice向DW評論道,BL創作在台灣或其他國家“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在中國不是,連寫東西都被各種禁止,還要一直東躲西逃,關站一下,肉文就要放到別的地方去”。另一位台灣腐女、35歲的寶尼說:“喜歡這個東西要像罪一樣,是很痛苦的事情。”

去年,寶尼從朋友轉傳的微博截圖,逐漸感受到對岸創作者社群的緊張氛圍,“創作者用暗語互相提醒刪文,要小心,提醒大家說要關帳, 來日再會,跟讀者道別”。

隨著社交媒體與媒體消息越來越多,寶尼看到很多台灣腐女和漫畫迷都注意到海棠案,且關注度高於先前兩起耽美作者案例:2018年,《攻占》的作者“天一”因非法出版、販賣淫穢物品牟利等罪名被重判十年;著有《天官賜福》、《魔道祖師》等知名作品的“墨香銅臭”則於2019年遭控非法經營罪。

檢視Threads平台的繁體貼文與留言,關注海棠事件的網友會提到“珍惜台灣的神聖無碼帝國”,或是主張“台灣不應選擇親中,否則恐怕會失去創作自由和閱讀的快樂”等論調。但也有台灣BL讀者表示,海棠事件就是“他國事務”。

台灣的BL產業編輯與譯者Miyako長期觀察亞洲BL文化,她認為台灣的BL讀者存在兩種極端,一種較關心政治議題、更具“台派意識”,一種傾向把創作跟政治徹底分割;前者可能把海棠事件視為對台灣未來政治方向的反思,後者則可能較不在意。






台灣在性別平權方面在亞洲名列前茅,2019年通過同性婚姻專法,開創亞洲之先例。

身為資深腐女,Miyako曾見證1990年代中至2000年代初的華語BL圈發展,她說那時的華語BL圈並沒有現在這麼明顯的兩岸分野。

日本的BL文化1980年代傳入台灣,不久後中國經由台灣認識這種文類。正逢互聯網興起,兩岸BL愛好者常聚在台灣的BBS論壇和“鮮網”等平台交流,且整體氛圍友善。到了“鮮網”倒閉後,中國本土平台持續壯大,例如2003年成立的“晉江文學城”成了華語BL創作“新的山頭”。

然而,自2012年習近平上台,中國政府對言論的箝制益發嚴苛。Miyako向DW表示,在這種趨勢下,海棠的中國創作者被抓是“必然的結果,遲早這個刀都會落到頭上”。

“BL的本質,就是會跟國家這種言論控制或者社會控制是不合的。”

Miyako說,BL創作“一直在試探思考的邊疆”,它的核心是質疑權威,或是挑戰既有的集體社會秩序。“譬如說,當我開始對強制異性戀社會產生某種質疑,那我就會利用所謂的ABO這樣一個性別重組的社會系統實驗,來表達我對於現行強制異性戀世界的反思、反抗,或者批評,但問題是,這樣的創作本質上的動能,其實就是中國當權者最害怕的東西。”

關注性別議題、腐女資歷已有40年的台灣律師郭怡青也有類似觀察。她向DW形容,耽美對中共政權而言是“全然的雷區”,它除了涉及性少數價值,也可以理解為女性在“主張自己的審美”,中國官方擔心女性可能進一步主張自身權利,甚至集體起而動搖政權。

為了達到更有效的控制,中國政府並沒有徹底對耽美同人趕盡殺絕,而是留下一定的空間允許這些創作存在。郭怡青說,部分中國腐女因而抱持“認命”心態,僅因至少還有些許自由,就願意繼續忍受不合理的打壓現況。

“三不五時大家就提心吊膽,然後被打壓一次,就認命一次……我看到的是一整個被馴化的社會,被奴化的腐女。”



郭怡青認為,中國政府仍一定程度的容許耽美文化存在,但官方把這視為一種“隨時可收回的恩典”;中國的主流耽美社群對於不合理的打壓亦傾向繼續忍耐,卻反而落入“幫政府講話”的圈套。

中國耽美圈的未來怎麼走?

Miyako表示,海棠事件後,她看到有些中國用戶會翻牆出來,在Threads等社交媒體,對台灣的民主表達艷羨,例如希望台灣人能永遠保持獨立,擁有自由創作的空間。

她期盼這能成為中國耽美圈改變的起點,“如果你認為這個空間已經限制了你,就應該要去爭取……如果還認為說可以苟延殘喘,可以博取社會同情,微小的生存下去,那我只會說這個空間越來越少,終究如果沒有辦法實際上做出改變,你就是整個被掐滅”。

對AO3平台志願者、中國腐女安娜而言,理想中的耽美同人創作環境除了要有完整的作品分級、供作者自由選擇創作范疇並獲得合理回報,還應該免於“被捕撈”的恐懼,並且能在友善的環境下自在地跟同好交流。

“海外流亡腐女”小方說,既然現在無法在中國國內完成做腐女的願望,她就在日本實現。對於中國耽美的未來,她表示,“只要沒有任何審查制度,大家可以自己寫自己想看的,我覺得就很好了”。

出於安全考量,本文采訪的中國耽美同人讀者安娜、何立言、木耳、小方、Lemonie、Daniel皆以化名處理。台灣的BL愛好者Alice、寶尼、BL文化觀察家Miyako亦選擇以昵稱受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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