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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80後進入更年期,社會准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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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去年開始,我的兩個80後女性朋友先後告訴我,她們懷疑自己快到更年期了。這讓我想起網上曾流傳過的一個tag# 第一批80後已經絕經了。乍看聳動的標題黨,此刻卻第一次覺得,它並不誇張,甚至真實得可怕。


一位朋友一邊開玩笑自嘲“快更了”,一邊頻繁地跑醫院做各種檢查。我能感受到,她是真的有點慌了。不只是身體變化的突襲,也不只是“正在變老”的恐懼,而是一種說不清的混合感受——失控、困惑、羞恥、焦慮,還有一種被慢慢推離世界中心的預感。

看著她們的變化,我不由得想起了我的媽媽。她的更年期,正好是在我離開家上大學的那幾年。她從來沒有跟我講過那段時期的身體或情緒變化。我努力回想,只能抓住一些只言片語。而現在再想追問,也已經太晚了。我忍不住問自己:她為什麼從沒告訴我?但轉念又想——我不是也沒問嗎?

更年期是世界上半數人口必經的人生階段和生理狀態,是女性生命中長達三分之一的生理轉折。但它到底是什麼,會帶來什麼,女性又要面對些什麼?沒有親歷過的人,幾乎一無所知——就像生孩子一樣,只有經歷了才知道過程有多狼狽。

女人好像總是在受苦。月經帶來的不便和羞恥會陪伴大部分女性前半生。而後,伴隨著月經的消失,羞恥並不會結束;不來月經的女性,也並不會痛痛快快地生活,而是會有新的症狀,新的痛苦。而大部分時候,女性不僅總是獨自面對,獨自忍耐,還要承受誤解和污名。

文|劉天

編輯|陽少



原來這些也是更年期

朋友樂姐今年44歲。這半年來因為髂骶關節痛頻繁出入醫院,她懷疑過新冠後遺症,懷疑過腰椎間盤突出,拍了片子,卻沒看出任何毛病。她定期抽血檢查激素水平,也沒有任何異常。



這一年來她覺得自己皺紋變多了,皮膚變松,頭發也容易斷。而在剛剛過去的這個春天,每次我們一起滑板時,她總是會反復確認是不是太熱了,說自己身體裡像有一團火在燒,燥得受不了。

通過醫生和社交平台的知識普及,她才終於意識到,這些症狀都指向同一個答案——更年期。

樂姐的經歷讓我回想起我媽。媽媽從未主動向我提及自己進入更年期了,也從未跟我交流過她身體和情緒的變化。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哪一年不再來月經的,只能從過往的蛛絲馬跡慢慢找到線索:

幾年前我因為焦慮失眠,媽媽為了安慰我,分享了她的“經驗”——她以前睡不著的時候,會在半夜兩點出門,在小區裡一直走,走到累了才回家睡覺。我當時並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失眠,而現在才明白,那其實是更年期的典型症狀之一。

再往前,有一年我們一起去游泳,洗澡時她指著腰上的肉和鼓鼓的小肚子對我說:“你看,我這兒怎麼都減不下去了。”我說我也有,她說:“那不一樣,我這肉松,年紀大了,鍛煉也沒用。”

其實我早就注意到了。我小時候,媽媽的身材苗條纖細,現在雖然還是瘦的,但肚子明顯大了。那次回家後我查了資料,才知道這是因為更年期後的激素變化。每個女性都會經歷這樣的身體轉變——如果你留意,會發現中老年女性的大碼女裝,往往寬在腰圍。

我當時問她,你還來月經嗎?她說,早不來了。我回答,那很爽啊。可是媽媽沒接話,她沉默了。那時候的我,還以為不來月經的日子會瀟灑快活。但現在我才發現,不來月經這件事一點也不爽。



電影《82年生的金智英》

更年期總是和絕經聯系在一起,但實際情況是,月經結束是最後發生的症狀之一。月經不是一瞬間消失的,不是像水龍頭一樣,關緊就不會再出水,而是斷斷續續。每當一個女性認為自己徹底停經時,血又會緩緩淌出。這段時期被稱為圍絕經期。

圍絕經期一般從40歲左右開始,一直持續到更年期。而當一個女性在一年內沒有任何月經來潮,就是進入了更年期。更年期通常發生在45歲到55歲之間,多數女性在49-52歲之間進入更年期。而讓我驚訝的是,提前絕經其實並不罕見:每100位女性裡,就有1位會在40歲之前絕經。

美國健康專欄作家珍西·唐恩在《更年期,不是忍忍就好》一書中列出了圍絕經期和更年期的34種常見症狀。其中遠不止潮熱、盜汗和月經紊亂這幾樣,還有情緒波動、乳房酸痛、頭痛、陰道幹澀、口腔灼熱、手腳刺痛、牙齦疾病、極度疲勞、腹脹、關節疼痛、抑郁、腦霧、脫發、體重增加……甚至還有一種叫“蟻走感”的症狀,就像身上有螞蟻在爬。

這些症狀看起來雜亂無章,卻有一個共同的根源——卵巢功能衰退,雌激素水平顯著下降。而雌激素,並不是“只影響月經”的激素。它和女性的身體幾乎所有系統都有關:生殖、骨骼、心血管、認知功能、情緒調節、甚至皮膚和黏膜的狀態。雌激素一旦下降,女性更容易骨折、健忘、心悸,也更容易沮喪、失眠,甚至連聲音都會變——沙啞、低沉、高音唱不上去,這叫“絕經後聲帶綜合征”。





《更年期,不是忍忍就好》

2025年2月

我常常在一些中年女歌手的演唱會評論裡看到類似的評價:她唱得不如年輕時好聽了,是不是沒有努力訓練,導致發聲技巧退步了?但也許她們什麼都沒少做,只是單純地,老了。衰老並不是放棄訓練的結果,而是一場難以逆轉的身體變化。其中最根本的原因,正是雌激素的流失。

問題在於,這些激素變化帶來的症狀在現實中常常被誤解,甚至被忽視。即便在醫院也很常見:失眠被說是“你太焦慮了”;情緒波動被當作抑郁症;尿頻尿失禁被視為“生過孩子就這樣”。真正的根源,從未被認真追問。

不止一個女性朋友跟我說過,她們的母親曾因為更年期相關的身體不適去醫院求助,卻被草率歸類為“心理問題”。症狀被看見了,人卻沒被看見。

另一位懷疑自己進入圍絕經期的80後朋友月姐,則開始主動查閱書籍、資料,希望能為這場即將到來的身份轉變提前准備。有一天她向我坦言,即便自己堅持不婚主義,也不要小孩,還是會覺得有些焦慮,因為絕經意味著生育期的結束。但這種焦慮並不代表想要生育:“以前不生,是一種選擇;現在,是沒得選了。你還是會有一些慌張的。”

人對身體的選擇權與掌控權在悄悄消失,心理上也需要重新定義自己。

盡管現在的醫療手段比過去更進步,女性的表達也比上一代更開放、更主動,但不管是我的媽媽,還是我的朋友,她們的共同處境是:幾乎都只能一個人在不被理解的環境裡,摸索著、試探著,與自己不斷變化的身體和情緒相處。



為何女性總是獨自、

沉默地面對更年期?

當我第一次在書店翻開一本關於更年期的書時,竟然感到了一種羞恥。封面上“更年期”三個字實在太大了,我下意識地遮住它,擔心被路過的顧客誤以為我年紀輕輕就已經進入更年期。

我一邊藏掖著封面,一邊在心裡譴責了自己八百次:你自己不是個女的嗎?都會有這一天,你怎麼這樣?

這種羞恥感,並不是毫無來由。從小到大,我早已被訓練著以輕蔑的語氣談論“更年期”。小時候,家裡一有風吹草動,我就會和父親一起,用“她更年期了”來揶揄發火的母親;在學校裡,同學們也會拿它形容那些看不順眼的女老師。


一句句隨口的玩笑,藏著時代更迭裡對更年期女性不變的偏見和嘲笑。

19世紀的歐洲醫學曾將更年期歸類為“子宮疾病”,並聲稱停經後的女性容易陷入“歇斯底裡”——這個詞的詞源“Hysteria”,正是來自希臘語中的“子宮”。這種將女性病理化的觀念延續至今,人們一提到更年期,腦海中浮現的仍是“情緒失控”“非理性”這些貶義詞。

在流行文化中,更年期也幾乎沒有正面的敘述空間。影視作品裡,暴躁、煩躁、失控的中年女性形象常常被作為笑點或反面角色出現。我嘗試打開音樂軟件,在搜索欄裡輸入“更年期”二字查看歌詞內容,結果幾乎全是負面描寫、刻板印象甚至赤裸裸的辱罵,多數來自男性說唱歌手的作品:

“更年期倫敦鐵橋垮下來/是滅絕師太”——MC Hotdog熱狗《夢幻照相機》

“進入更年期有太多無名火得滅/就像隔了夜的sh!t~留了不少貨得泄”——《GYEAH Freestyle》



幾乎每一次公共語境中對“更年期”的提及,都難以擺脫對女性的性別歧視、年齡歧視與健康歧視。更年期成了一種輕蔑的判斷與社會標簽——仿佛一旦“進入更年期”,女性就等於情緒不穩定、不再有性吸引力、喪失了價值。她們的情緒波動,被簡單粗暴地歸結為個性缺陷,而非生理和心理變動的自然反應。她們的意見和不滿,則被看作是不講理的表現,而非需要傾聽的聲音。

但事實上,很多處於更年期的女性,恰恰正是人生閱歷最豐富和社會資源最充足的階段。對她們的污名化,也是對她們既有話語權的一種剝奪和削弱。



美劇《大小謊言》

即使在打著“女性力量”旗號的綜藝中,更年期依舊是被消音的存在。

每次看到“浪姐”這類節目裡,妝容精致、身材纖細的女明星高喊“姐姐歸來”,我都會出神地想:她們也會有更年期的症狀嗎?她們也會因為失眠、心悸、漏尿、潮熱而影響狀態和工作嗎?為了維持一個“正常”的女性形象,她們需要付出多少代價,又花費了多少金錢?

如果只有光鮮、苗條和事業回春,才是成熟女性應該有的結局,那麼這些打著“女性力量”名號的表達,不過也是另一種慕強。

她們是公眾人物,卻沒有一個人提起過這些真實的身體狀態。這些節目只想告訴觀眾,姐姐有多美、多強,卻從不願意說,每個女性的一生中,都可能會有一個階段,無助又狼狽。


職場對精英女性的更年期議題也一樣是回避的。我曾經看過某大型互聯網公司“女性領導力聯盟”的宣傳材料。在這份材料裡,有女性如何在工作上管理團隊、如何平衡家庭(女領導也無可避免要平衡家庭)、怎麼緩解抑郁情緒,但是沒有女性如何渡過更年期,也沒有職場對更年期的系統性支持。

實際上,當一個女性進入圍絕經期時,往往要身負人生中最多的責任:年邁的父母、青春期的孩子、無盡的家務……而如果她還在職場,很可能也正處在事業的關鍵階段。但如今的職場環境,卻讓無數女性因一次情緒波動或狀態下滑,便陷入被邊緣化的危機。

不是每一個“姐姐”都需要強大到無懈可擊,我們更需要的是,一個能接住女性真實狀態的社會。



忍耐不是渡過更年期的方法

去年,月姐因焦慮和運動量過大,出現了早更症狀。她在醫生的建議下,開示使用激素調節一些內分泌問題,症狀很快得到緩解。她非常推薦女性主動了解激素治療:“不然可能要痛苦十幾年。在國外,補充激素早已是常規選擇。只要適當,整個更年期都會輕松很多。”

事實上,國際絕經學會(IMS)早已明確指出,激素替代療法(HRT)是緩解中重度更年期症狀的一線方案。在專業評估下,其風險遠低於大眾的刻板認知。然而,中國女性對HRT的接受度極低,使用率不足1%。



此外,絕經後依然可以補充雌激素,甚至有些外國女性七八十歲還在使用。我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媽媽。但她直接拒絕,說自己現在沒事了,不用我操心。

我有些沮喪,但也很理解,對於很多中國人來說,服用激素這件事意味著“是藥三分毒”,導致不少女性要麼忍,要麼扛,要麼“順其自然”。

當然,藥物治療不是唯一辦法,改變生活方式也一樣會緩解改善更年期體驗。比如,戒煙、運動、改變飲食習慣、冥想等等。

媽媽選擇了運動,她每周下水三次。我一直覺得我游泳游得夠好夠快了,但跟媽媽一起游過泳才知道她比我快很多。而游泳也是在我上了大學之後她才學的,蝶仰蛙自,她每種都會。

樂姐也同樣選擇了運動。她曾對我說:“中醫建議我接受自然,不該用激素。”而西醫則勸她放棄極限運動,說她鈣質流失嚴重,容易骨折。“醫生說這樣下去,年紀大了會很慘。”她一邊講,一邊撇嘴:“去他媽的,人也不能不吃不喝,等死吧。”

她說自己常跟老公抱怨這兒疼那兒癢,但一上滑雪板、踩上滑板,哪兒都不疼了,那才是她真正快樂的時刻。說這些時,我們正在狂踩油門,奔向去滑板場的路上。



電影《滑板廚房》

但個體的自救,不該成為唯一的出路。女性渡過更年期,更需要的是公共支持。

2019年起,英國公共衛生署開始推動職場更年期支持政策:將更年期內容納入EAP(Employee Assistance Program,員工幫助計劃),為員工提供匿名心理咨詢、健康建議、靈活工時安排等支持服務。一些企業為管理層開展“更年期認知”培訓,以降低對女性中年員工的職場偏見。

2022年,澳洲政府撥款4000多萬美元,用於建立更年期專家網絡和服務中心,開展針對醫生和雇主的教育活動。

日本,一些公司為女性員工提供更年期健康培訓、匿名咨詢,甚至設有通風良好的“降溫休息間”。

更年期不該成為女性生命中的沉默階段。它不只是一種個人經驗,也是公共議題。

當我因為朋友的症狀開始查資料時也發現,國內並非沒有更年期科普,只是太少、太隱秘。比如,播客《萬象更新》曾專門談論更年期;李靜制作了紀錄片《看不見的更年期》,幾乎是唯一一個把更年期掰開揉碎、敞開講述的女性公眾人物。

正如李靜所說,我們的子宮,從“被物化的生育機器”,變成了“需要藏起來的故障器官”。從來月經到懷孕再到絕經,女性總是被告知“忍一忍吧”,但忍耐絕對不是渡過更年期的方法。女性的情緒和痛苦從未被正視,就像小紅書上的一個評論說的,“少女的憤怒被觀賞,中年女性的痛苦被嘲笑,老年女性的痛苦被忽視。”

所以,講出來。先講給閨蜜聽,也講給伴侶、孩子、同事聽。講普通人的故事,而不是精英的故事。講那些真實的、更年期的人生,而不是修飾過的“回春神話”。

因為一旦我們選擇沉默,就等於把定義更年期的權力,交還給他人。

很多科普資料稱,更年期是“第二個青春期”。月姐對此有更直接的感受:過去,雌激素讓女性更有耐心、包容心、同理心;而當雌激素下降,雄性激素的作用浮現,女性會慢慢向兩性之間靠攏,對世界的看法也隨之改變——可能會變得更果斷、更有野心。

“雖然從身體機能上看,更年期絕對比不上青春期,但是我忽然就覺得,無所顧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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