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7年,徽钦二帝迎来了应得的"福报"
中国人性格的大事。这件事情的影响不仅是一些诗词作品和武侠小说的设定这么简单,在我看来,它把传统文化中所谓的“道学”推广到了非常高的地步。自20世纪以降,出于许多政治宣传的目的,靖康之耻又被反复拿出来重提了好多遍,那么古代的华夷之辨在近世的话语体系中就会以各种新的方式被重新述说(比如那句又被捡起来的“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但无论如何,许多这样豪气干云的话语背后,都隐约藏着那对靖康之耻的恐惧。
那么很自然地,靖康之耻这件事情究竟缘何而起,当真是一件非常要紧的事情了。但可惜无论是过去还是近世,对这件事情的起因大抵都是从道德角度切入且浅尝辄止,即使如金庸先生,也只好说出这样的话来——
“想当年徽宗道君皇帝一心只想长生不老,要做神仙,所用的奸臣,像蔡京、王黼,是专帮皇帝搜括的无耻之徒;像童贯、梁师成,是只会吹牛拍马的太监;像高俅、李邦彦,是陪皇帝嫖院玩耍的浪子。道君皇帝正事诸般不理,整日里若不是求仙学道, 便是派人到处去找寻希奇古怪的花木石头。一旦金兵打到眼前来,他束手无策,头一缩,便将皇位传给了儿钦宗。那时忠臣李纲守住了京城汴梁,各路大将率兵勤王,金兵攻打不进,只得退兵,不料想钦宗听信了奸臣的话,竟将李纲罢免了,又不用威名素著、能征惯战的宿将,却信用一个自称能请天神天将、会得呼风唤雨的骗子郭京,叫他请天将守城。天将不肯来,这京城又如何不破?终于徽宗、钦宗都给金兵掳了去。这两个昏君自作自受,那也罢了,可害苦了我中国千千万万百姓。”(射雕英雄传第一回,风雪惊变)
当然作为小说家而言,金庸先生这么写是毫无问题,但很遗憾的是,类似这样的许多话被许多人当了真,然后以此作为信史铭记在心了。我自己对于“以史为鉴”是持有非常悲观的态度,所谓“以史为鉴”,这件事情顶重要的前提是以诚实之心面对过往的一切,而不是加上很多扭曲的滤镜。可惜的是,很多情况下后人面对的历史的确已经是不那么诚实的记述了,在这种情况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算是一个很自然的结局。

◇ 图为郭建龙著《汴京之围》书影
而我之所以给《汴京之围》打五颗星,盖因此书很诚实地记录了靖康之耻前前后后的许多事情,而且作者在写书的时候很克制,没有借着手头的历史材料洋洋洒洒地过多发挥自己的见解。一个合格的历史研究者应该在对材料的叙述中隐去,而让观众通过自己选取的材料和这些材料呈现的方式让观众明白自己的用心。这该是历史写作的一个基本要求,在当代的许多历史著作(特别是中国古代史著作中),达到这样要求的书委实不多,幸运的是这本书做到了。
如同许多分析北宋末年的著作一样,这本书叙述的历史事件不晚于王安石变法,在这一点上应该承认,造成靖康之耻的因素有很多,有偶然的因素,也有必然的因素。在这些必然的因素里,北宋作为中国皇权专制的一个典型案例,会有许多结构性的问题,比如冗官冗兵,皇帝要极力防止手下造反,等等等等,而中国皇权专制的几千年历史,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这些结构性问题害的一个个朝代以各种方式死掉而已,北宋岂可以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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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人认为,“靖康之耻”是一件很足以塑造当代那么很自然地,靖康之耻这件事情究竟缘何而起,当真是一件非常要紧的事情了。但可惜无论是过去还是近世,对这件事情的起因大抵都是从道德角度切入且浅尝辄止,即使如金庸先生,也只好说出这样的话来——
“想当年徽宗道君皇帝一心只想长生不老,要做神仙,所用的奸臣,像蔡京、王黼,是专帮皇帝搜括的无耻之徒;像童贯、梁师成,是只会吹牛拍马的太监;像高俅、李邦彦,是陪皇帝嫖院玩耍的浪子。道君皇帝正事诸般不理,整日里若不是求仙学道, 便是派人到处去找寻希奇古怪的花木石头。一旦金兵打到眼前来,他束手无策,头一缩,便将皇位传给了儿钦宗。那时忠臣李纲守住了京城汴梁,各路大将率兵勤王,金兵攻打不进,只得退兵,不料想钦宗听信了奸臣的话,竟将李纲罢免了,又不用威名素著、能征惯战的宿将,却信用一个自称能请天神天将、会得呼风唤雨的骗子郭京,叫他请天将守城。天将不肯来,这京城又如何不破?终于徽宗、钦宗都给金兵掳了去。这两个昏君自作自受,那也罢了,可害苦了我中国千千万万百姓。”(射雕英雄传第一回,风雪惊变)
当然作为小说家而言,金庸先生这么写是毫无问题,但很遗憾的是,类似这样的许多话被许多人当了真,然后以此作为信史铭记在心了。我自己对于“以史为鉴”是持有非常悲观的态度,所谓“以史为鉴”,这件事情顶重要的前提是以诚实之心面对过往的一切,而不是加上很多扭曲的滤镜。可惜的是,很多情况下后人面对的历史的确已经是不那么诚实的记述了,在这种情况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算是一个很自然的结局。
◇ 图为郭建龙著《汴京之围》书影
而我之所以给《汴京之围》打五颗星,盖因此书很诚实地记录了靖康之耻前前后后的许多事情,而且作者在写书的时候很克制,没有借着手头的历史材料洋洋洒洒地过多发挥自己的见解。一个合格的历史研究者应该在对材料的叙述中隐去,而让观众通过自己选取的材料和这些材料呈现的方式让观众明白自己的用心。这该是历史写作的一个基本要求,在当代的许多历史著作(特别是中国古代史著作中),达到这样要求的书委实不多,幸运的是这本书做到了。
如同许多分析北宋末年的著作一样,这本书叙述的历史事件不晚于王安石变法,在这一点上应该承认,造成靖康之耻的因素有很多,有偶然的因素,也有必然的因素。在这些必然的因素里,北宋作为中国皇权专制的一个典型案例,会有许多结构性的问题,比如冗官冗兵,皇帝要极力防止手下造反,等等等等,而中国皇权专制的几千年历史,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这些结构性问题害的一个个朝代以各种方式死掉而已,北宋岂可以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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