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新聞] 《紐約客》:回到我被殘忍強奸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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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隊辨認之後,我再次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我沒有得到那個男人的名字,也沒有被告知他是否被抓住了。我沒有閱讀那些報道達菲審判的通俗小報,也沒有看到大報上更為謹慎的公告,所以我不知道我被傳喚去辨認的那個男人在老貝利(Old Bailey)——其正式名稱是英格蘭及威爾士中央刑事法院(Central Criminal Court of England and Wales)——受審,並於1988年因五起強奸案以及瑪爾特傑·坦博澤和艾莉森·戴的謀殺案被定罪並判處無期徒刑。(他被宣判對安妮·洛克(Anne Lock)的強奸和謀殺罪不成立。)1989年,我離開英國,在美國找了一份教中世紀英國文學的工作,仍然對他的被捕、審判和定罪一無所知。

以下是我如何發現自己在這個故事中的角色的過程。2023年9月,我在訪問英國時,和我的侄女一起走在“首都環”(Capital Ring)上。這是一條精心設計的七十八英裡長的路線,環繞著倫敦市中心。這條小徑穿過公園、林地、牧場和墓地。當然,這是一次城市漫步——經過宏偉的維多利亞式排屋、由二三十年代地鐵線路催生的郊區、依偎在泰晤士河及其支流旁的碼頭區,這裡曾經是海上交通和海運貿易的商業中心。在伍爾維奇人行隧道(Woolwich Foot Tunnel)內,溫柔歌唱的泰晤士河(Sweet Thames)一遍又一遍地從你身上流過。這條路線隨意地包含了很久以前富人的宮殿式和近期建築師的建造幻想——那些鼓脹、彎曲、奇異的建築結構。它還包括突然陷入水道和運河的不可思議的寂靜之中,那裡有船閘、連接處和航道,有它們的冷氣味、黑鴨和蜻蜓。

我們根據天氣和日程安排分階段走這個環。我們習慣把兩三個路段連接起來,進行一次悠閒的一日徒步旅行。在這個特別的早晨,我們計劃從倫敦北部的斯托克紐因頓(Stoke Newington)出發,經由哈克尼威克(Hackney Wick)向南和向東走;這八英裡左右的路程沿著利河(River Lea)的運河化段延伸,因為它分支成無數的水道,構成了被稱為“鮑背”(Bow Backs)的地區。那裡有一個復雜的船閘系統——鮑船閘(Bow Locks)——將工業貿易路線與利河連接起來。運河沿岸的倉庫正在被改造成豪華公寓和藝術家工作室。現在任何駁船都只是為了愛好或居住而保留。夏天,露天酒吧裡充滿了喝著皮姆酒(Pimm’s)的歡聲笑語。小徑左側經過伊麗莎白女王奧林匹克公園(Queen Elizabeth Olympic Park),這是千禧年為2012年倫敦奧運會對整個地區進行大規模重建的一部分。安尼施·卡普爾(Anish Kapoor)和塞西爾·巴爾蒙德(Cecil Balmond)設計的“軌道”(Orbit)雕塑沖入東倫敦的天際線,其刻意的搖擺與結構形成了對比。


我是後來才重建了確切的地理位置。當時,我的侄女在看地圖,而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具體在哪裡。我只知道自己大概在鮑區我以前的家附近。用弗吉尼亞·伍爾夫(Virginia Woolf)的話來說,我們的散步是一種漫步,一種令人愉快的、任性的、探索性的街頭徘徊,是在城市中行走的冒險和發現。她說,我們走出家門,“我們的靈魂分泌出來包裹自己、使自己形成不同於他人形狀的貝殼狀覆蓋物被打破了,所有這些皺紋和粗糙之處只剩下一個感知的中心牡蠣,一只巨大的眼睛。”


正是這種深感愉悅的存在方式被強奸犯打斷了。現在你那只巨大的眼睛必須時刻保持警惕;那種讓世界向你展現自己的令人振奮的自我遺忘已經消失了。現在你所處的地方可能隱藏著威脅,一個你必須牢記的危險。這個世界不再是你可以凝視或分享的了。哲學家蘇珊·布裡森(Susan Brison)在她的書《余波:暴力與自我的重塑》(Aftermath: Violence and the Remaking of a Self)中寫道,1990年她在法國遭受了一次近乎致命的襲擊和強奸後,感覺自己有一種“感知缺陷”:一種“腦後沒有眼睛的危險缺失”。

我和侄女拐離了一段小路,停下來調整背包,在運河邊雜草叢生的邊界旁喝口水。我通過胃和皮膚感受到一種強烈的、發自內心的感覺——我偶然發現了那個男人強奸我的地方。我把這種感覺藏在心裡,什麼也沒說。這種感覺太大了,難以駕馭。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它,如何回應身體那明確無誤的呼喚。


從那天起,我開始閱讀關於八十年代倫敦強奸案的資料。直到那時,我才開始懷疑我的強奸犯是約翰·弗朗西斯·達菲。在我讀到的所有內容中,西蒙·法誇爾的書對“鐵路殺手”(Railway Killers)的描述最為詳細,對受害者也最為敏感。法誇爾是調查艾莉森·戴謀殺案的查理·法誇爾的兒子。他的書是在他父親2012年去世後寫的,並獻給他的父親。

我了解到達菲是如何被捕的。他有家庭暴力史——他曾襲擊過他的前妻和她的男友——這使他被列入性犯罪者名單。人們還知道,他和其中一名強奸犯一樣,是A型血,並且是分泌型(secretor),這意味著他的血型抗原會分泌到唾液、眼淚、粘液和精液等體液中;他是警方名單上的第1594個這樣的人。米爾山(Mill Hill)的一起強奸案為警方提供了他的一張不錯的模擬畫像。(我記得自己也曾與模擬畫像藝術家合作,試圖從各種眼睛、鼻子和發際線的照片中拼湊出一張合成臉,這是一項因巴拉克拉法帽而變得毫無希望的任務。)在另一起強奸案之後,在沃特福德交匯站(Watford Junction)附近對一名十四歲女孩的強奸案之後,達菲被置於監視之下。警方以謀殺嫌疑逮捕了他。審訊證明是徒勞的,所以調查人員尋找確鑿證據。在他的家中,警方發現了大量刀具、一本包含勒殺說明的手冊,以及一個天鵝維斯塔(Swan Vestas)火柴盒,裡面塞滿了用於清理強奸後臓亂事務的藍色紙巾。在他父母的家中,調查人員還發現了一團繩子,類似於用於謀殺瑪爾特傑·坦博澤的那種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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