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相关] 大厂人花百万买保险,失业后成负担:像为保险打工
有了保险的“安全感”托底,大厂人才能放心地把身体交给大厂。
44岁这年,黄若唯未婚未育。大厂是她的爱人,业务是她的孩子,她很“顾家”,所有时间都属于工作。每天工作到凌晨2点,到家洗漱完,能听到早起的鸟叫。睡6个小时,再抹把脸去公司。休息时间见朋友,她都带着工作目标:打听其他大厂最新的战略动作。
一位大厂员工说,出差去上海,飞机在虹桥机场降落前,会绕过一个巨大的弯道。骤然的下坠和轰鸣声中,头晕、耳鸣、恶心都来了,冷汗沿着额头往下掉,她一边吃薄荷糖,一边吸鼻通,勉强保持清醒。最难受的时候,她想,“要不飞机不降落也行”。但她没办法避免弯道。相比浦东机场,虹桥机场离市区近,见客户和同事效率高。
几年前,张凤进入一家大厂的增量业务,激情燃烧了近一年,在全年无休加班的凌晨,她见识到“真实的商战”,公司和对手大厂的业务团队同时抵达某个战略城市,命运般地入住同一家酒店。晚上开会,大家压低声音,以防被窃取机密。两家互派间谍,潜入对方仓库。
业务增长很快,公司群聊总被红色的喜报和竖起的大拇指刷屏。当年,她收到了近10万奖金,对刚工作的她来说,是一笔巨款。后来再去其他大厂面试,这段履历让她的薪资翻倍。
那些年,加班代表着大厂的价值判断,打工人跟大厂之间稳定的供需关系,加班就是安全。黄若唯就觉得,主动加班、高度投入,是她40岁还能留在大厂没被裁员的关键。
但大厂也会像失去动力的火车,逐渐慢下来,直到停滞。经历了几轮降本增效、组织变革,把所有能折腾的方式都折腾一遍,今年,提高“人效”被发掘出来,成为新手段——简单理解,就是花最少的钱,让人干最多的事。
大厂人的身体边界被工作入侵,逐步让渡,直到最终彻底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与信任。

▲ 图 / 视觉中国
进这家大厂时黄若唯39岁,喜欢扎丸子头和闺蜜聚会。42岁,丸子头扎不了了。后脑勺的头发掀起来,藏着细密的白发,她拿着镊子一根根拔掉。
由高压和高强度工作带来的疾病出现。“大厂人均结节”,一位大厂员工部门里几十个人,90%有结节。张凤曾亲眼目睹一个荒谬情景:两位同事第一次认识,突然,一个人拨开另一个人衣领,问,你也做过甲状腺癌手术?疾病帮助两个人快速破冰。
业务不再增长,成就感少了,身体里自然分泌的肾上腺素不够用,加班需要动用意志力。被迫高强度加班让张凤发烧、感冒不断。为了保证绩效,张凤吃了一个月抗生素,直到体检时发现身体里一个指标明显异常,医生说,如果数值持续飙升,需要去三甲医院,上透析机。
原先,仗着年轻底子好,大厂人用重疾险兜底。一旦身体出了重大问题,重疾险也对他们关上了门。那天,张凤发现自己没办法买重疾险了,她大哭了一场,第二天递了辞职报告。
把保险卖出去并不容易。风险看不见摸不着,像空气里的水。经常有人深夜给保险经纪人小文发私信,咨询保险,却在她回复几百字后没了音讯。隔天打开对方朋友圈,出门旅行的照片刚刚发布。该玩玩,该焦虑焦虑,担心未来不如去体验实在的快乐,这是普通人的生活惯性。
要经历一段时间的降温,空气里的水持续凝结,最终变成雨落在地上,那一刻,担心、忧虑、恐惧才终于转变为购买的行动力。
当一个大厂人开始买更多保险,意味着大厂的生活已经“步步惊心”。
可能是不增反降的业绩。黄若唯的业务线今年的业绩目标极低,但竟然没完成——不只是不增长,甚至是负增长。年中汇报会上,她反复练习“保命话术”:拼命反思——反思得越深刻,被领导锤得越少;正话反说——觉得自己做得好的地方,要说做得还不够好,体现对自己的要求高,并提出3条具体的改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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