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中文的机缘这个词就很好了,还原了因-缘-果的思维。缘并非是比较弱的原因,而是”因“得以发生作用的机缘。(可以看作条件、时机、塌缩成一团的环境因)。
作为死硬理性派,当然能把古印度阿三不容易分析而认为压缩的环境因、条件、时机都给尽可能分析出来,但因为参与的横向纵向交叉项目太多,细微的互相联系也并非人的脑力能周全,比如蝴蝶效应。所以我们不妨引进佛家的缘这个概念,来统称我们力所不能及的周到的全部的主客观、直间接原因。概念的引进其实可以省很多事情,只是需要我们脑子里也承认这个概念就行。
前文所说,性空是缘起的逻辑起点,为什么?因为如果万物有自性,就是如道家所说的自然而然,就不需要缘这个玩意来作用了,所以佛家要引入缘的概念来消解本体论,就需要吧原本的本体论包含的内容都要消解,也就是万物没有自性,这样才有缘这个玩意发挥的空间。
那什么是自性?其实就是没有独存性、没有常住不变的意思。比如我的手机,你说它能打电话,我跑到没信号的地方你打个球?你说它能上加西,你回天朝去试试?你说起码我还能玩愤怒的小鸟嘛,没充电你也抓瞎。所以手机能打电话、上网、玩游戏,看起来是手机的功能(自性),但是需要依存在其他因素上的,移动网络、电力供应。这样看来,脱离缘这个玩意,连事物的内涵定义都要受影响。比如我们给手机定义成能上网打电话玩游戏的手持式设备,但当我天朝、在深山老林、没充电宝的时候,这个内涵是不是被侵蚀掉了?我这个手机还是刚才定义中的手机吗?
也就是看起来毫无疑问的“自性”在脱离了缘之后,就空了。所以佛家认为万物自性都是空的,依据缘起才“有”。
几千年来第一个用白话说清楚缘起性空,真实不虚。lol
接下来本来想讲色空一体,恰好昨天有人提到佛教在印度的衰落这样的佛教史问题,我就在烧脑的科教片中插播一点剧情片吧,以免各位弃剧。
当年我在讲心经的时候提到过心经作者是开启大乘佛教菩萨道的滥觞。佛教虽然在革命根据地印度的反围剿斗争中失败了,北上长征的大乘佛教菩萨道却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听我慢慢道来。
众所周知,佛陀over之后,原始佛教认为成佛是修行的最高阶,次高阶是成为罗汉果(其实释迦牟尼也只是一个罗汉果而已,这个留到后面详解),木有菩萨啥事情。而佛陀over 116年后,大天罗汉提出了“大天五事”,认为罗汉也会遗精,也不是全知、需要他人认证等等观点,从而吧罗汉果的等级给一下子消解了,触动了佛教社团内部高层的利益。高层们心说,我草,我好不容易混到九袋长老,你个大天歪理邪说,竟然认为我还会遗精?我还有糊涂的地方?我成为罗汉还需要民主选举?那我还有权威吗?还有王法吗?我作为社团高层,好不容易做到传销组织上线,还能占有那么多利益分配吗?你个大天,无非是耸动下线们搞土改,想做利益二次分配而已!于是乎,社团分裂了,以社团高层(上座)为代表的就愤而出走,自命为上座部,上座部又分出若干小部派。而以小罗罗古惑仔为代表的中下层成员就鸠占鹊巢,因为人数多,就叫大众部,而大众部也分裂出若干小部派。
这就是原始佛教的分裂。
大众部的公认精神领袖是大天,因为就是大天举起义旗,有首义之功。但其中的理论延续,严格说却是大众部中的制多山部,因为大天后来就住在了制多山传教,所以制多山部认为大天是自己的祖宗是对的。自此,佛教史就从原始佛教走向了乱七八糟的部派佛教阶段。其中大众部又因为土改派的本色,在污名化罗汉果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但罗汉果被降格,成佛有不能太草率,草率了就对释迦牟尼不尊重,所以只能推出菩萨道来顶替罗汉果的空白。所以慢慢的有了菩萨比罗汉还牛逼的说法,罗汉只能自觉,菩萨还能觉他,佛陀才是觉醒圆满。乃至于大众部最终发展出大乘佛教之后,菩萨有逆袭佛陀的节奏,比如地藏王宣称老子虽然是菩萨,但对于成佛这种事情不是不能,而是不为也。照这种逻辑,释迦牟尼反倒对比起来有点自私了,只管自己成佛,不管地狱空不空。还有观世音,有的说法之下,观世音也是能轻松成佛的,只是怜悯世人,在婆娑世界留恋,时不时保佑一下老弱病残,兼职给不孕不育的夫妻送个儿子什么的,大有隔壁老王的精神。大乘佛教中菩萨才是信仰的主体,佛陀只是一个肇始。类似于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某人的人头可以挂在城墙上,但信仰的主体早就被替换成凳子的黑猫和河里的石头了。
那么说回来,大天为什么好端端的放着自己的罗汉不做,非要给小丐帮代言,连同自己的罗汉爵位一起给灭了呢?事情要从大天的童年说起。
大天出生在一个商人之家,父亲常年外出经商,古印度和古中国的经商都类似,商人重利轻离别。大天估计年少时看多了母亲以泪洗面以及后厨墙角的一根根黄瓜茄子,终于在年月赋予了大天足够荷尔蒙之后,我们这里的主人公大天决定效法俄狄浦斯(其实俄狄浦斯是冤枉的,俄狄浦斯睡伊俄卡斯忒之前并不知道她是他妈,只是事后才知道,应了“弑父娶母”的神谕。而大天是知道的,从这点看,所谓的俄狄浦斯情结其实取名错误,大天情结无疑更加准确),给了他妈以男性的慰藉。然而按照剧情发展,大天被回家的他爸堵在了卧室门口,生物性的领主意识让大天毫不犹豫干掉了他。但古印度也有法律哇,大天就带着他妈自此亡命天涯,中途还干掉了一个想去告发的阿罗汉(可见阿罗汉的战斗力确实比较水,大天看不起罗汉是有历史原因的,都成了罗汉了还被手刃,罗汉也just so so嘛),但是由于大天疲于反侦察和日常生计,性生活方面不能完全满足他*妈的需求,终于有一天,他妈出了轨外轨,大天怒不可遏,大喊一声bitch! 三刀砍翻了印度版的潘金莲,也就是他妈。由此看来,大天大胆追求自由人生和自由恋爱的精神人神共泣!
精彩不?我们明天再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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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云路最初写了很多入世的小说,后来超脱到了很少人可以理解的境界。
这是我的估计,不对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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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柯云路吹嘘那个气功大师的滴书,新星以近平为原型滴书,这家伙就是一江湖术士
书接前文,这下大天生无可恋,但总的来说吃枪子这种事情也不是好玩的,那怎么办?出家呗。因为佛教当时有灭罪法,度一人出家,胜起宝塔至于梵天。别说大天,更忤逆的罪孽,只要皈依佛门,大家都是好商量的。由此可以看出,当时的佛教处在发展下线不是太顺畅的阶段,导致专门出了一种理论来接引信众扩大队伍,就算犯罪也是好的。所以佛教当时相当于周润发的和平饭店或者古龙的无命客栈,是一个安全的犯罪团伙收容所。
于是大天进入了佛教社团,从底层干起。但鉴于大天具备其他僧众不具备的浪漫主义情怀,特别是提出“但有智人能说诸法亦得造经,汝等欲可作者可随意作。”(智力高的人能说法,当然也能写经文,你们想写经文也可以随便写)的观点,大天在僧众底层有了十分强大的号召力。因为社团上层是原始佛教的正宗源流,他们是“声闻”讲法的人的合法接班人(声闻是大众部以及大乘佛教对于原始佛教的蔑称,就是你们只是听到佛陀的声音而已,没有理解其中的微言大义),所以社团上层垄断了佛陀的言论解释权。
而对于一种宗教而言,创始者言论的解释权,其实就等同于这个社团内部权力的话语权,这个就很要命了,下层僧人那个眼馋啊。(其实佛陀讲法,中下层僧人也是听到了的,无奈这些家伙之前是贩夫走卒,听法也坐在外围,光顾着抠脚扯淡了,没怎么听到底啥意思。等到社团以讲经能力为利益分配基准时,下层僧人这才傻眼,我草,早知道我也多声闻声闻。)所以社团下层长期处在弱势,话事人从来不是他们。直到新入社的大天提出“造经”这个概念,这帮乌合之众这才如梦初醒,对啊,我们是没好好听佛陀在讲啥,但我们可以让佛陀讲啥嘛,我们自己写经书哇!于是大天伙同一帮下层僧众,脑门缠上顽张的布条,舔舔毛笔开始了造经的旅程。由此看来,说心经是制多山部后世经师的原创,也是极其符合逻辑的,祖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