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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 xianese
- 時間: 2013-7-14 22:52周五披星戴月,趕回溫哥華,就是為了幾只雲煙,兩壺好茶,一盤牛幹巴,還有就是雲山霧罩的暢談。
想來奇怪,與老肖雲飄飄徹夜長談似乎可以理解,因為他們都是優雅細膩之人。但和 @五哥 這樣的糙貨也能辭掉所有的俗事和朋友,倆人關起門來聊天,連我自己都不甚明白是為了什麼,仿佛在彝人古鎮中被下了什麼蠱,徹底失落在純銀鐲子上雙魚的懷抱裡。 這話說得可能有些太浪漫太小資,不甚符合五哥這種糙男人的形象。換句話描述,我嘴饞五哥做的飯,心饞五哥侃侃而談的雲藏妹子,血液裡,或許還渴望五哥雲煙裡的尼古丁吧。
看到牆上那面鮮艷的五星紅旗,把頭向左擰,你就會看到一根從天花板上垂下的鐵絲,以及上面的鉤子和用麻繩掛在鉤子上的牛幹巴,下面一盆冰塊兒。其他的地方就不需要過目了,除了一片狼藉,沒什麼好看的。
五哥的牛幹巴看起來像藏族牛幹巴的做法,只是沒有用犛牛肉,用的是從大統華買的牛肉。 牛肉首先要用鹽來醃制,把買來的牛肉少許涼幹一點就開始揉鹽,把鹽徹底揉進肉裡面。北美的鹽估計和雲南的岩鹽不太一樣,五哥手下鹽的輕重失去了准則,無奈只好一批批分開,下不同量的鹽巴,然後讓時間把鹽滲入肉中,從淡甜到濃苦,從腥紅到紫黑,從柔軟到堅硬。直到有一天,鹹度進入了味蕾可以接受的范圍,就是說可以吃了。於我而言,恐怕這就夠了,可於五哥,只是開始。他把一些調料加入牛肉,和鹽混合在一起,又一輪的試驗。時間倒是勤快,走的五哥胡子巴查,看上去越發粗糙。粗糙之中,細膩打舌尖品味出來,顯現出各式熟悉的味道,擺在五哥面前。
藏南苦寒,據說一年四季都可以醃制牛幹巴。我用刀旋下一小塊帶脂肪的肉,扔給桌下的狗,想要感受下藏民的豪放,無奈狗非藏犬,氣溫也遠非寒冷。為了摹仿那寒冷,五哥買了大量的冰塊,放在牛幹巴下,然後用風扇攪動冷風,讓那屋子變得寒冷。而這五星紅旗,倒是帶給人溫暖的感覺。五哥說,藏民愛毛主席,把他當現世的佛,不知道這五星紅旗,能否對牛幹巴的醃制,添加一些精神上的演變?除此之外,那屋子裡還有股糙男人的臭味,估計得抽口雲煙方能化解。
五哥把所有醃好的牛幹巴都給了我,說每一條的味道都有些不同,而他目前現在還沒有找到最好的味道,比較郁悶。今日在家自己煎了一些,非常好吃。這不是那種臆想之美,而是實實在在留在齒頰之間的香,堪稱人間的美味。當年在虹橋人家吃過幾次,留下的唯一印象是大閘蟹,可是味道怎樣記不清楚了,但五哥牛幹巴的味道,估計這輩子是忘不了,如同他醃制的鹹魚。
本想問五哥,有啥好郁悶的?說實話,你就是研究出來了新的味道,也未必能和我意。話沒說出口,有些東西,除非深入進去,否則無法理解,就由這糙爺兒們折騰去吧,反正他有錢有閒的。
提起虹橋人家是想說說上海爺們兒 @笨手笨腳哈 。在雲飄飄的帖子裡,跟笨笨討論了一些關於攝影的問題,笨笨說是寂寞讓他拿起了相機,這讓我很感動。能說到寂寞的人,是在發自內心說話,是渴望交流,以誠相待的。所以無論觀點相同否,這種誠意的確讓我感動。當然這種感動會被那個穿背心兒帶墨鏡兒雙手環乳的形象淡化一些,畢竟寂寞不是某種曖昧的癲狂,而是體內的一種尖利的刺痛,這種流氓的樣子,能否產生出刺痛,值得商榷。當然形象不能決定內心,所以我和笨笨有了共鳴,是寂寞讓我們拿起了相機。
我和很多朋友都有共鳴,特別是五哥老肖雲飄飄他們,但共鳴中自然也有很多雜音。和五哥的分歧,在於他床頭的五星紅旗和我車屁股後面的加拿大國旗上,簡短捷說,這貨就是一個愛國賊!
那我和笨笨的分歧呢,就在於瓶頸上。笨笨說他已經沒有了攝影上,特別是思想上關於拍攝什麼主題的瓶頸,這話聽得我汗流浹背。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做什麼事兒的時候不遇到瓶頸的,而且是不斷反復地遇到瓶頸。五哥的牛幹巴到現在還在克服某種瓶頸,想做出些不一樣的味道,而雲飄飄更是如此,甚至有段時間甚至放棄攝影去繪畫,認為相機已經無法滿足她的想象。至於那些創立了某些理論的大師,是否有瓶頸感,我就不在這裡引經據典,大家可以自己去讀讀看看。
人需要自我否定,只有自我否定了才能前進,這是沒有爭議的。那麼否定的動力就是瓶頸,人過不去了,才會否定自己去開拓新的領域。沒有了自我否定和瓶頸感,人們會永遠停留在那個階段,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重復著同樣的東西,趨於死寂。所以我覺得笨笨不是沒有了瓶頸,而是還沒有進入下一個瓶頸。我個人倒是衷心希望他能盡快進入瓶頸,更上一層樓。但他是否願意不可而之,況且他那個黑社會的樣子,能否打得過,我還得在技術上分析一下。
大家會說,得了吧西安,五哥的牛幹巴真的那麼好吃?虹橋人家的大閘蟹都比不上?這倒是應了笨笨的一句話:“當你能真正把自己融入到一張片子裡,無論其是唯美還是哲學,那才是我認為最頂端的攝影”,最頂端的說法有些極端,但這話卻解釋了我對五哥牛幹巴的評價,這評價裡面除了技術上的考量,剩下的就是個人的感情和感覺了。
五哥最後說,金庸是神,古龍是仙,神是讓別人來供奉的,而仙是讓自己瀟灑的。我知道五哥喜歡古龍,正和了他放蕩不羈的性格。
於是我覺得,大口吃肉才是仙的風范。五哥補充說,還有大碗喝酒。我沉默了一下,說不好意思五哥,我對酒精過敏。
“哦,我也是的我也是,對酒精過敏”,五哥咧嘴笑了笑。
靠,你個皮糙肉瓷的夯貨,老子不用你來安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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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的牛幹巴和笨笨的瓶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