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則徐被流放,臨行前將在廣東時所譯的《四洲志》、《澳門日報》、《粵東奏稿》以及西方的炮船模型圖樣,統統交給魏源。魏以關山路遠之辭勸林保重,林說:“善始者不必善終,如不出逆料,則徐此生無能為也,寄意丹青,徒發清議而已。唯愚兄所托著書之事,望賢弟刻意為之,務使大清臣民早開智慧,舍此則無可御侮矣!”
熊成基在失敗被捕“招供”時說:“各國革命之歷史,皆流血多次,而後成功。我此次失敗也,普通社會中人不知附和也。推其不能附和之原因,蓋因自由之血尚未足耳。比如草木,不得雨露,必不能發達。我們之自由樹,不得多血灌溉之,又焉能期其茂盛?”
秋瑾在被捕前得知徐錫麟失敗的消息時,沒有趁機逃走,她對來勸她離開者說:“我怕死就不會出來革命,革命要流血才會成功......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1918
年11月10日,梁巨川在北京投湖自殺,遺書說:“吾因身值清朝之末,故雲殉清,其實非以清朝為本位,而以幼年所學為本位。吾國數千年先聖之詩禮綱常,吾家先祖先父母之遺傳與教訓,幼年所聞以對於世道有責任為主義,深印於吾腦中,即以此為本位,故不容不殉。”突現了其“必將死義以救末俗”的志願。梁的自殺,在當時引起了很大的震動,新舊兩派的人物都對他為道德理想獻身的精神表示極大的敬意。
陳其美有一口頭禪:“丈夫不怕死,怕在事不成。”除此之外,他為人題詞書贈還愛寫以下一類壯詞:“死不畏死,生不偷生。男兒大節,光與日爭。道之苟直,不憚鼎烹。渺然一身,萬裡長城。”“有萬夫不當之慨,無一事自足於懷。”
(其人提攜蔣介石,有2子,陳立夫、陳果夫)
魯迅去世前說:“歐洲人臨死時,往往有一種儀式,是請別人寬恕,自己也寬恕了別人。我的怨敵可謂多矣,倘有新式的人問起我來,怎麼回答呢?我想了一想,決定的是:讓他們怨恨去,我也一個都不寬恕。”
殷海光說:“生長在這樣一個時代,像我這樣的一個知識分子,可以說極有價值,也可以說極無
價值。就純粹的學術來說,我自問相當低能,絲毫沒有貢獻可言。就思想努力的進程而論,我則超過胡適至少一百年,超過唐(君毅)牟(宗三)至少三百年,超過
錢穆至少五百年。個中的進程,我自己知道得很清楚。這些知識分子在種種幌子之下努力倒退,只有我還在前進不已。”
姚公鶴說:“租界中外人公共建築所在,每不准華人之擅入,喧賓奪主,無過於此……惟此事並無國際強弱之關系,乃國民教育之關系。聞昔時外人並無此項禁令,歷見華人一入公共地方,折花驅鳥,糟蹋地方,無所不為,於是跑馬場首以營業公司名義,禁止華人之涉足。今門首高標英文於木牌,所雲:‘狗與華人不准入內’是也。公園禁止華人於理較欠圓轉,不得已,就蘇州河浜,南自白大橋起,另建華公園,為華人游息之所。此項公園建築,遠不逮西公園,然尚必派捕照料,故樹木尚
少攀折。嗚呼!教育不普及,又曷怪公益之心薄弱耶!”
--撥開歷史的迷霧,看看我們自己
孫中山請楊度加入新成立的同盟會時,楊度拒絕說:“吾主張君主立憲,吾事成,願先生助我;先生號召國民革命,先生功成,度當盡棄其主張以助先生。努力國事,期在後日,勿相妨也。”
丁文江在頻繁的野外調查與學術行政的改進實踐中,對政治之於各項事業的高度相關性有了親切的體認。李濟在一次與丁的談話中就被明確告知:“你們老問我為甚麼戀著政治問題不舍,不集中全力作科學的工作。你看,政治不澄清,科學工作是沒法推進的,我們必須先造出一種環境來,然後科學工作才能在中國生根。”科學的發展既然與政治密不可分,丁文江這樣的行動主義者自然就有了努力問政的理由。
魯迅終生的工作是要揭示國民性,他曾說:“要畫出這樣沉默的國民的魂靈來,在中國實在算一件難事,因為,已經說過,我們究竟是未經革新的古國的人民,所以也還是各不相通,並且連自己的手也幾乎不懂自己的足。”他有名言:“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他有詩說自己:“靈台無計逃神矢,我以我血薦軒轅”。
任鴻雋曾對新入學的學生
說:“我記得民國十四年‘五卅事件’鬧得最盛的時候,某大學的牆壁上,貼滿了‘打倒英國’和‘直搗英倫’等等標語。我不曉得我們籠統才不滿十萬噸的海軍,
有什麼方法能夠打到倫敦去。我們記得民國十七年‘五三’的事件,我們學生界的標語,是要‘槍斃田中’。果然田中可以由我們槍斃,又何至於有‘濟南事件’。
最近‘九一八’事變之後,我們學生界的主張,有組織‘東亞大同盟’、‘聯合東亞弱小民族’等等。我不曉得東亞弱小民族在哪裡,怎麼能組織起來為抵抗強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