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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樓 / 秋刀
- 時間: 2005-6-27 11:28第三章 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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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神盆地已經整整困住萊茵同盟的大軍三天了。駐守這個臨時建成的要塞的主力是夜摩傭兵團,還有十余個小傭兵團在協助防守。這些天裡,羅恩公國又陸續有部隊進駐要塞,加強了這裡的防守。
就算萊茵同盟突破了落神盆地的狹窄通道,離出口十五公裡外還有一座永久性的軍事要塞,非天騎士團一萬騎士率領著三萬傭兵將在那裡給於疲憊的同盟軍隊以致命一擊。
不管怎麼挑釁,這些天裡夜摩傭兵團就是躲在要塞裡堅守不出。羅歇裡奧元帥也不著急,天天按兵不動,只派人上去叫罵一番,就好象只余五天存糧是對方而不是自己一般。當然,如果正面強攻的話,通道兩邊山頭上,那些堡壘中躲著的魔法師可不是吃素的。
這幾天是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曬得雙方的士兵都懶洋洋的。
奧菲羅克和羅歇裡奧元帥並騎站在要塞前,打量著面前這塊好似很難啃的骨頭。
“雖然建得倉促了些,不過卻是滴水不漏,基本上把這裡的地形都用上了。嗯,他們兩翼魔法師的配置也很有點意思,不大好辦啊!進攻風險太大,還是再等等吧。”羅歇裡奧元帥從從容容、慢慢吞吞地說著。
奧菲羅克不禁有些奇怪,羅歇裡奧元帥這種事不關已的態度好像只是一個看熱鬧的人一樣,哪裡有一點統率十萬大軍的樣子?再等等?軍糧可是不等人的。眼看再過五天軍糧就要見底,同盟內的補給又遲遲運不上來,看起來倒象要故意輸掉這場戰爭一樣。
奧菲羅克眯著眼睛看著兩邊山崗上的堡壘,淡淡地道:“元帥大人,如果把這些堡壘給拿下來,您看我們的勝算有多大?”
“親愛的奧菲羅克,你又想親自去冒險了吧!如果你有點什麼損傷,讓我如何去面對大公呢?他們不是傻瓜,一定在那些堡壘區設置了足夠的埋伏。在這麼陡峭的山地上,全軍能夠爬上去的也沒有幾個人。何況對方還有魔法師?我們的魔法師可沒辦法爬上去。”
“元帥大人,對方這麼布置倒好象是知道我們的拉薩大術士和耶羅大師無法出征一樣。這件事可是奇怪得很啊!這場莫名其妙的戰爭發生在這個時候,您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奧菲羅克盯著元帥一字一句地道。
“奇怪?哪裡有呢?奧菲羅克大人,現在只有考慮如何打贏這場戰爭才是關鍵啊!這才是我們身為人臣的本分啊!我已經老了,就偷點懶,你就放手去做吧!本來嘛,現在就是年輕人的天下了!”羅歇裡奧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奧菲羅克又好氣又好笑。雖然與羅恩公國的仗打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眼下的確只有獲勝一條路可走了。
他盯著落神通道的地形看了許久,慢慢地道:“如果今晚我把左邊的全部堡壘都拿下呢?”
羅歇裡奧笑得象個老狐狸一樣,道:“如果是這樣,那麼明天他們就不得不與我們正面決戰了,要不然就只有主動撤退。不管怎麼說,占領了這個通道之後,方圓百裡的落神盆地以後就歸屬於巴伐利亞公國版圖了!”
奧菲羅克哼了一聲,暗道信你這老狐狸才怪。聰明如他,自然想到了羅歇裡奧按兵不動,就是想要逼出自己的實力來。但眼下軍糧已經日益見底,無論如何,奧菲羅克無法說服自己將這十萬大軍的安危當成一個政治籌碼。他也知道這老狐狸早就料定了自己就算知道這只是政治上的一場游戲,自己的榮譽也絕不會容忍在戰場上的失敗!
不管是什麼原因,敗了就是敗了。世人看到的只會是戰敗的奧菲羅克,一頭被打落神壇的黃金獅子。所以他絕不能敗,黃金獅子不敗的威名必須延續下去!
至於逼羅恩公國割地一事,還是等戰勝那天再說吧。他可不是那種還未開戰就先做起收獲勝利果實美夢的膚淺之徒。更何況,這老狐狸如何肯甘心讓公國獨占勝利果實?
“親愛的奧菲羅克大人,不知道您有什麼辦法可以拔掉這些堡壘?裡面可是有不少魔法師呢!從這幾天的情況看,估計應該有二十人左右,與我們的宮庭法師團數量也差不太多了。如果你不能說服我的話,我是不會批准你的冒險行動的。不管怎麼說,現在已經奪到了落神城,也不算白來一次了。”
奧菲羅克寧定地看著遠處的堡壘群,淡淡地道:“這一次隨我出征的除了圓桌騎士們,還有五十個宗教裁判所的執法者。”
羅歇裡奧一臉的恍然。
執法者是宗教審判所用特殊方式培養的武士,擁有極強的抗精神魔法的能力,武技、裝備都是為與魔法師作戰專門設計的。因此這些武士又被稱為魔法師獵人,是所有魔法師的惡夢。然而有得也有失。執法者專注與魔法師對抗,這使得他們的戰斗力遠遠不如同級的騎士或者戰士。
“何況,”奧菲羅克仿佛自言自語地說,“我們的兩個大魔導士和一個劍聖雖然沒有來,但有我在,一樣要讓他們為狂妄付出代價。”
羅歇裡奧聽了,知道奧菲羅克話裡另有所指。但他只是微微一笑,全當沒聽出奧菲羅克的話中之意:“沒有人能夠否認你的力量。但是在戰場之上,想以個人的勇力左右整個戰局,難啊!親愛的奧菲羅克,從一個父輩的角度考慮,我並不贊成你這麼冒險。”
“可是如果這力量用在關鍵的地方,就會起到扭轉戰局的作用。既然狂妄的羅恩人錯誤地估計了我們的實力,把魔法師擺到了我們的面前,我要是不收下這份大禮,可真是太對不住他們了!”
在一老一少的明爭暗斗中,夜幕悄悄地降臨了。
落神盆地的夜寧靜而祥和,敵對雙方的士兵大多數已經進入了夢鄉,戰爭兩個字似乎與這片戰場無關。
幾個夜摩傭兵團的哨兵正倚在塔樓的石牆上,無聊地看著遠方盆地裡黑沉沉的萊茵同盟軍營。戰爭已經進行快一個月了,除了落神城一戰外,雙方幾乎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接觸。特別是駐守在山頭堡壘的士兵,簡直是幸福極了,每天要作的事情就是無聊地看看風景。
夜摩哨兵們小聲地交談著女人和戰爭的話題。他們不敢大聲,是因為怕吵醒了住在下面的兩個魔法師。在這些普通劍士的眼睛裡,所有的魔法師都是神秘、強大而恐怖的人物。特別是這兩個魔法師還是來自外國的!大頭們不遠千裡地請了這些魔法師回來,怎麼樣也得比羅恩自己的魔法師歷害些吧。
何況這兩位大魔法師宣稱已經在周圍設了魔法結界,絕不會有萊茵同盟的人能夠瞞過結界偷襲這裡。再說了,就是想偷襲,也得先爬上這百米懸崖才行。
幾個哨兵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其中一人突然覺得有些眼花,好象半空中有個人影一樣。他自嘲地笑笑,半空中怎麼會有人影呢?就是那些幽靈也絕不敢接近戰場啊!
但是,他揉了揉眼睛,隨後驚恐地張大了嘴,真的有一個人!一個浮在半空,靜靜地、略帶憐憫地看著他的人。那道人影全無動作,這個哨兵卻發現自己的意識突然模糊了起來,力氣迅速地流失了,然後才是心口一陣鑽心的痛,可是他已經再也叫不出來了……
奧菲羅克如鬼魅一般飄到堡壘的上方。剛才一動手他就覺察到了魔法結界的存在。奧菲羅克瞬間就沿著幾道與魔法結界相連的微弱魔法能量,搜索出了那兩個魔法師的位置。教庭高級執法者特有的技能――魔狩感知,可以察覺魔法陷阱和結界發出的微弱魔法波動,從而發現魔法師的位置。雖然不象執法者那樣受過專門訓練,但以聖騎士強大無匹的實力,奧菲羅克施展起這個技能來毫無困難。
兩道金黃色的斗氣閃電般自黃金獅子的指尖射出,毫無滯礙地穿過了堡壘厚重的石壁,沒入兩個剛剛被魔法結界警報清醒的兩個魔法師的胸膛裡,恰到好處地撕碎了他們的心臓。
整個堡壘還在沉睡之中。
奧菲羅克從從容容地穿窗而入,一點也沒有驚醒裡面熟睡的十個士兵。他的身影在整個堡壘中忽隱忽現,手中多了一把斗氣凝成的戰槍。若僅僅是定睛凝視一下,他就如同在自己的城堡中散步一樣的悠閒,然而整個堡壘中的血腥氣卻是越來越重了。
片刻之後,奧菲羅克的身影出現在一片死氣沉沉的堡壘頂部,將幾根長長的繩索垂下了山崖。過不多時,圓桌騎士們的身影就出現在堡壘上,隨後跟上的是已變得沉默寡言的凱特。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仔細品味著其中沉重的血腥氣,嘴角浮現出一絲獰笑。
身影陸陸續續地攀上的堡壘,一會工夫,奧菲羅克從黃金獅子騎士團、獅心騎士團和教會執法者中挑選出來的八十多個人就都從崖底爬了上來。
奧菲羅克悄悄一指不遠處的另一個堡壘,這批死神的使者就都溶入了夜色裡,悄悄向那些沉睡的目標潛去。
月亮漸漸西沉的時候,在落神通道西邊山岡十二座堡壘中,有九座堡壘裡面的駐守者永遠地投入了死神的懷抱。終於,偷襲者們的幸運在第十座堡壘處結束了。一個騎士無意之中觸動了一個魔法陷阱,驚動了余下三座堡壘中的守軍。
五六個魔法師登上了堡壘頂樓,片刻功夫,十數個火球、冰錐術反復地將入侵者們存在的區域犁了一遍。然而一輪魔法風暴過後,僅僅是正好處於魔法中心位置的三四個倒霉鬼倒了下去而已,其余的偷襲者們則在魔法師的目瞪口呆中穿過了火海、冰風,加速沖向最近的一座堡壘。
奇異的歷嘯聲在戰場中響起,六把戰槍帶著金黃色的焰尾,如雷轟電閃一般將暴露了位置的魔法師們釘在了牆上。
擲出六把戰槍之後,奧菲羅克的臉上也掠過一層白色。他緩緩自空中降落在地上,等待著斗氣的恢復。
沒有了魔法師的支援,普通的羅恩士兵們只能淪落成被屠宰的對象了。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落神通道的要塞就亂成了一團。時不時會有一個火球呼嘯著從西側山頂上飛下來,在要塞裡灑落一片火焰。雖然如此遠距離的魔法攻擊其實殺傷力有限,但卻足以讓所有的羅恩士兵們都不得安寧。
昨夜西側山岡上的戰斗爆發後,夜摩傭兵也試圖上山增援,但在黑夜裡與幾十個高級騎士作山地戰斗,簡直就是派士兵去送死。等幾十個身體孱弱的萊茵同盟宮庭魔法師也被連拉帶拽地運上山岡的時候,戰局由小規模的殺傷變成了對夜摩傭兵大規模的屠殺。夜摩傭兵們不得不撤回要塞。
損失了駐守西側山岡堡壘的十幾個魔法師後,羅恩公國的魔法師們再也無力與萊茵同盟的宮廷法師團對抗。落神通道要塞也完全失了地利,暴露在魔法的打擊之中。
在魔法的洗禮下支持了兩天,羅恩傭兵們終於狼狽地撤出了落神通道的要塞。
奧菲羅克和羅歇裡奧看著萊茵同盟的騎士們如潮水般湧入了落神通道要塞,並沒有多少喜色。雖然眼下已經把整個富庶的落神盆地收入囊中,可算算羅恩的要塞守軍損失還不到五千人,沒傷筋沒動骨。對於此戰准備徹底摧毀羅恩軍力的羅歇裡奧和奧菲羅克來說,實在不能算有多大的成果。
羅恩公國的戰火日益炙熱之際,裡爾城裡,一個死靈法師卻正在煩惱著該如何討好即將到來的教庭大人物們。
羅格死活也未能從哈特這老狐狸口中探出這些大人物的口風。他不由得暗咒這老頭子後面幾世子孫都惡運纏身。直到有一次老家伙無意中露出了一點尷尬,羅格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老家伙其實也什麼都不知道。單看伯克紅衣大主教都要日夜准備接待工作,哈特一個普通主教,哪裡到了能夠與聞這種機密的程度?
但是必要的准備工作還是要作的,免得萬一不小心中了頭彩,被這位大人物給撞上了。自己這個守護騎士多少總得象點樣子。於是胖子拉上了同樣被貶的羅伯斯基去置辦一身合乎守護騎士身份的裝束。自然,涉及到穿衣打扮的事,佛朗哥這個苦力是一定要抓的。羅格總算有些自知之明,明白教庭中人大多品味不壞。若是依自己的喜愛去挑衣飾,十有八九要糟。
對神虔誠的信仰雖然是一個教徒最基本的要求,但在羅格看來,表面上看起來虔誠顯然更加重要。
雖然公國舉國之兵都在羅恩廝殺,裡爾城裡還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一座規模宏大的教堂正在修建之中,光是地基就打下了十五米深。
這幾個月來,與光明教會有關的一切都成了最時尚的話題。這一次光明教會似乎再也不掩蓋它那龐大的實力。駐守裡爾城的三千神聖騎士的實力之強,就連奧匈帝國那些向來眼高於頂的重裝騎士們也不敢主動招惹。當然也有不開眼的人想試試這些神聖騎士的實力,結果就是一對一的情況下被揍得鼻青目腫。
敏銳的大貴族們立刻嗅出了權勢的味道,他們紛紛想盡辦法接近教會的高層人物。就連哈特主教這樣往日倍受冷落的角色都突然門庭若市起來。當然這些趨炎附勢的人中一定少不了羅格。不過胖子這一次倒真的是高瞻遠矚,目光如炬,投對了教會這一注。
貴族夫人小姐們則抓住每一個茶會的機會討論哪個神聖騎士有哪些背景血統,又有哪些人還未成婚,等等等等,就差給整個神聖騎士團列一張族譜了。可惜神聖騎士團的軍官們實在太少,於是奧匈帝國重裝騎士團的軍官們也成了這些貴婦們的狩獵對象。
這股風潮多多少少給羅格的置裝帶來了些煩惱。現在裡爾城中代表神聖的白色衣飾,不管是絲綢的還是土布的,價格都翻了幾番。
如今滿街的白色聖袍,到處是光明教會的天使徽章。
好不容易,羅格三人才從一家裝飾華貴的裁縫店裡出來。
羅格已經披上一襲白色的斗蓬,背後的十字紋飾光是繡工就值不少的錢。羅伯斯基也跟著張羅了一身長袍。只有佛朗哥無可奈何地看著兩人,翻來撿去,他也只能找出這兩套還不算太俗的衣服了。
三人騎上了馬,就准備找個地方坐坐,喝個下午茶。
羅格騎在馬上得意洋洋,一身新衣服倒是小事。剛才亮出守護騎士的身份之後,店中老板立刻陪著笑把三倍的價格降到了五折。這讓賦閒在家,好久未嘗到權勢滋味的羅格美得心花怒放。
無權無勢的這段日子,連羅伯斯基見了自己,馬屁都是拍得無精打采的。羅格明白,要不是這個無恥小人畏懼自己魔法師的身份,估計連這三心二意的馬屁都要省了。只有當初一起打生打死混出來的幾個損友對待自己的態度才是始終如一,天生的勢利眼並沒有對到自己人的身上去,這讓胖子頗多感慨。畢竟幾人這些年來,除了酒友、色友之外,還占了‘戰友’這兩個字。
眼下自己沾了教會的光,這不,羅伯斯基的馬屁立刻又如濤濤大河之水,源源不斷、滾滾不絕,肉麻無恥之處,連佛朗哥有時都會臉紅一下。但這羅伯斯基還是旁若無人,全神貫注的大吹大拍。
雖然羅格起初也有些不大適應,但慢慢的覺得這無恥之人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過了一會,這感覺就變成了有些道理,再過一會,羅伯斯基句句馬屁都變得極為順耳,聽得羅格美得如同飄蕩在雲霧之中一般。
羅伯斯基極為乖巧,當然也不會冷落了佛朗哥。開始他稱贊佛朗哥英俊無敵,是無數貴族夫人小姐們心中理想的情人時,佛朗哥還覺得十分好笑。但後來更多的無恥馬屁轟來,甚至於說那些貴族小姐一見佛朗哥就會春心大動,大庭廣眾之下主動脫衣倒貼時,佛朗哥也開始覺得,這事似乎也不是全無可能。
羅伯斯基又張開了口,羅格和佛朗哥立刻聚精會神地聽。
“二位大人以後一定會是被列入史書的大人物啊!就是眼前這一刻,說不定以後都會有無數的歷史學家大寫特寫呢!連小人這個沒什麼用的,估計也能沾上點光,在書裡小小的露上一臉。哈哈哈哈,那時小人的祖宗們在天國裡可都要笑出聲來了。”
佛朗哥來了興趣,“你說說看,書裡會怎麼寫?”
羅伯斯基想了一想,他畢竟是帝國軍事學院出身,倒是有些真才實學的,張口就說:“估計那些歷史學家們會這樣寫,‘就在這一日,最偉大的君主羅格。裡弗斯閣下和神之使者佛朗哥閣下,帶著他們忠實的仆人羅伯斯基,開始了大陸爭霸的歷程。歷史的車輪開始隆隆地轉動了……”
正陶醉中的羅格突然驚醒了過來,運起精神力,狠狠地刺了羅伯斯基一下。這小人嗷的一聲慘叫,濤濤馬屁當時就被腰斬了。胖子四下看看,見周圍的人沒什麼注意這邊的,才出了一口氣。隨後就對羅伯斯基低聲怒道:“這種爭霸的屁話,你也敢說得出來?這要是讓什麼人聽了去,你說老子會不會先砍了你證明一下自己的清白?”
羅伯斯基也嚇了一大跳,先前主仆之間一吹一受的玩得高興,一不小心就得意忘形了。現在這個時候,爭霸、造反之類的詞可是絕對忌諱啊!
三人逛了一個下午,總算盡興而回。
羅格順路又到哈特主教的居處去,能夠有多巴結一下這老狐狸的機會,還是不容錯過的。伯克紅衣大主教地位太高,羅格這個小小的守護騎士要直接巴結還是有些難度的。
接待他的卻是那個勢利的管家,原來哈特主教晚飯時分就被一個神聖騎士緊急召喚走,連啃了一半的小牛腰排都顧不上了。這不禁讓胖子滿腹狐疑,不知道有什麼天大的急事竟能不讓一個主教把飯吃完。
其實羅格此來是忽然想起自己的領地上如今正有三千矮人奴隸在熱火朝天的幹著活。這種場面可是無論如何不能讓教會的大人物們發現的。只要不是讓教會上層的人親眼目睹矮人奴隸營的盛況,就算還有那不知趣的人敢往上捅,憑著自己信仰虔誠的高大形象和以往對教會捐贈的良好紀錄,就算是舉報信到伯克紅衣主教那一級別,也自然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不了自己再出點血就是。
可是想來想去,羅格都覺得血似乎出得有點多了,前後已經在教會砸了將近三萬金幣了吧?這還是哈特主教和伯克紅衣大主教頗有分寸的結果。
但三萬金幣等於買回了一道保命符和形同將自己的私人武裝合法化了。連大規模蓄奴、招募山賊都擺平了,至於其它欺行霸市、調戲民女之類的,那還能算事嗎?
胖子正想到得意之處,一坨鳥糞從天而降,對著他的鼻子飛來,倉促之下不及閃避,眼看就要結結實實地在那張胖臉上開花了。危急關頭,羅格不及細想,苦練多日的絕技下意識地發動了。
轉眼之間,胖子一臉的神聖威嚴,一道道淡淡白光如波浪一樣自上而下流瀉下來。
那團鳥糞還是重重地拍在羅格臉上,但隨即就如同被波浪沖刷一般,流了下去,落到地上。鳥糞所過之處,竟然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胖子全身聖光流溢,單以這份神聖莊嚴、超凡脫俗的造型而論,就要遠勝於教會裡絕大多數有真才實學的光明法師了。
偶有路人目睹了這一奇跡,大聲地叫了出來:“這、這是神跡啊!您一定是神的使者吧!我是下級貴族費奧多,家裡還有一個女兒,您一定要去我家坐坐……”
羅格一聲不吭,散去聖光,撥馬就逃。後面那人一路小跑追著,還在不死心地叫著:“如果您看不上我的女兒,我還有三個侄女和一個外甥女………”
受了埃麗西斯的指點後,這些日子裡羅格苦練精神力,雖然原本就很龐大的精神力很難再修煉精進了,但至少在掌控上精進了許多。現在羅格已經能以把精神力凝成極薄的一小層覆蓋全身,這樣,再有什麼宗教儀式聖水就自然不會沾身了。當然,精神力護罩是越薄越好,現在羅格已經練到了不仔細觀察,根本不會發現聖水其實並未碰到他的地步。
這種自上而下流水般的波動還是這兩天才練成的,為的自然是將聖水盡快的送到地上去。至於白光,是初級魔法照明術的變化。而一身神聖氣息則來自於衣服口袋裡的一小塊白玉。
這套本事練就之後,羅格這個死靈法師才敢混到教會裡去拍那些大人物的馬屁。
一路想著心事,羅格不知不覺的回到了自己的小樓。
夜深了。
正做著發達美夢的羅格突然從床上一躍而起,他每一根汗毛都樹了起來,就如同兔子遇到了獵鷹一般。
這是發自本能的恐懼!
羅格迅速發動精神力將自己全部包裹起來,絲毫不敢有一點點的氣息外瀉。一陣一陣透骨的冰寒襲來,縱使他裹上了二層被子也是無濟於事。從靈魂深處發出的恐懼幾乎使羅格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他拼命地縮入櫃子後面,牙齒敲擊的聲音在房間中回響著,一顆心幾乎要從胸腔中跳出來。
整個世界上的花、樹、房屋甚至還有夜歸的行人,都逐漸的暗淡下去。羅格此刻如同置身於一個空無一人的曠野,找不到一點可以遮蔽自己的東西。
這片曠野中,遠方逐漸亮起了一團聖光。這團聖光越來越明亮,漸漸照亮了周圍,就算相隔甚遠,羅格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團聖光的威力。
又有兩團聖光緩緩亮起,與第一團聖光構成了一個品字形。這三團聖光逐漸提升著威勢,慢慢地向羅格這邊移動著。
無數細小的,如霧如煙的暗黑生物哭號著從藏身之處逃了出來,迅速地四下散去。其中就有許多羅格多少有些印象的魔族小探子。
一片鬼哭狼嚎之後,曠野上又暫時恢復了安靜。
片刻之後,整個曠野慢慢地亮了起來,如同地黑夜裡升起了一輪太陽,一道聖光緩緩自地平線上升起!它是如此地炙熱和巨大!它發出的光芒有如實質,遠遠地,由聖光構成的水線出現了,開始滌蕩整個荒園。
十余道黑霧又冒了出來,開始朝著水線襲來的反方向全力逃跑。這些黑霧一出現,水線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幾倍,瞬間越過了整個荒園。除了三道黑霧之外,其余的都被卷進了洪水之中!
黑暗生物瀕死的慘叫撕扯著羅格的神經,他竭力抑止住瀕於崩潰的心,勉強支撐著精神力形成的小小防護罩,抵御著如水般聖光的沖擊。
聖光潮很快就過去了,然而羅格的恐懼卻是有增無減。他並不是怕那一輪如旭日般的聖光,而是那團聖光背後的存在。
那裡就如同一個黑洞,什麼也感覺不到,仿佛什麼都不存在。但羅格知道,那裡就是有一個絕對恐怖的存在!就是那團最強烈的聖光也不能將光線投入到它的范圍之中。
羅格那發自靈魂深處的、本能的恐懼,就是源於它!
曠野上慢慢地暗淡了下來,裡爾城裡一切的事物都逐漸回復了他本來的面目。羅格疲憊地從濕透的棉被中爬了出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羅格知道,剛才的一切是幻覺,也不都是幻覺。整個裡爾城中的黑暗生物幾乎都被驅逐了出去。
現在的裡爾城,似乎已經是一片淨土了。
那幾團強烈的聖光出現在裡爾城城門方向,他們就是哈特主教口中的教廷的大人物吧?
羅格打了個寒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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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樓 / 秋刀
- 時間: 2005-6-27 11:29第四章 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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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利高裡眼下對自己萬惡的主人可是一肚子的怨氣。在這一個多月來沒日沒夜的狩獵中,自己一直充當著獵狗和誘餌的角色。然而勝利果實卻都被風月給霸占了去。格利高裡眼睜睜地看著風月從收拾一個強壯點的骷髏還很費事,逐漸變成可以單挑十余個僵屍戰士。雖然這與風月巔峰時期的狀態還是差了十萬八千裡,但比目前只能對付兩只僵屍戰士的格利高裡可是強得太多了。
“要是讓我吃了那些補品,現在應該已經能飛了!”格利高裡一邊恨恨地想著,一邊沖到一小群僵屍旁邊,撲倒一個就是一口。
還未等它咬下那個僵屍的頭,突然一股大力傳來,眼前的景物急速向後退去。它正要憤怒地咆哮一聲,一柄骨矛幾乎是貼著他的鼻尖插進了地中。格利高裡幾乎要暈過去了,它感激地回頭一看,扯住自己尾巴的正是風月。它再向前一看,立刻發著抖,向後退著。
前方立著一匹純黑色的地獄火焰戰馬,血紅的眼睛中沒有瞳仁,卻隱隱約約有火焰在燃燒著。它四只巨大的蹄子焦躁地刨著地面,不時會有血色的火焰憑空地從馬蹄旁冒出來。
馬上是一個黑暗騎士,一身暗黑的全身鎧甲,全覆面式頭盔,頭盔裡只能看到一雙同樣是血色的眼睛。黑騎士提一把巨大的斬馬長刀,刀刃上斑斑駁駁的,布滿了無數的缺口,不知道已經超度了多少亡魂。七支骨矛在黑騎士的背上扇形排開,一把雙手巨劍斜掛在馬後。
格利高裡本能地感覺得到黑騎士的強大,它立刻躲到了風月的身後。盡管它分明能夠感受到主人的怒火,但如今實在顧不得那麼多了。誰叫它光顧著想心事,忘記了先觀察一下誰是這塊地盤的老大來著。事後肯定會被風月狠狠修理一頓!它沮喪地想著。
若它還是魔龍格利高裡大人的話,眼前這小小的暗黑騎士那會放在眼裡?不,不!等等,看那匹火焰地獄馬……這絕不可能是低等級的黑暗騎士!以前主人的手下就有一個黑暗騎士,那家伙騎得可是一匹破破爛爛的寒酸骨馬啊!
這個騎士……難道是高級幽靈騎士?甚至是地獄魔龍騎士?呸!格利高裡啐了一口,這騎士騎的可不是自己的族人啊!
“格利高裡!看你幹的好事!”風月咆哮著,震得格利高裡的靈魂都差點飄散了。異界的高級不死生物之間的交流純是憑藉著精神感應的,所以風月發怒的時候往往會狠狠地搖晃格裡高裡的靈魂,直接在它的靈魂沉處印上痛苦的印記。
格利高裡連忙求饒:“主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眼下可不是您罰我的時候,我們,您看……還是先跑吧!”
風月不屑地看了一眼格利高裡的四只小短腿,雖然骨龍是不能臉紅的,但格利高裡仍然慚愧無地。面對速度奇快的幽靈騎士,失去了飛行能力的主仆根本逃都逃不了。至於打,以主仆二人現在的能力,能合起來斗得過那匹地獄火焰戰馬就不錯了。
幽靈騎士毫無與入侵者交流的意思。在它看來,這兩個弱小的廢物正是送上門的食物。它催動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地獄火焰馬,揮刀沖了過來。
格利高裡和風月呆呆站著,似乎嚇得傻了。這種情況幽靈騎士見得多了,在地獄火焰馬的天生威壓之下,這些弱小的不死生物們往往都會被嚇得呆住。
戰馬奔馳如風!電光一閃,斬馬刀已然劈了下來!
格利高裡突然團成一團,隨後風月重重一腳蹬在它身上,主仆立刻左右分開,剛好閃過了幽靈騎士的一擊。
幽靈騎士沖過了頭,它非常吃力地拉住了火焰戰馬,好不容易才調過頭來。呼地一聲,一個巨大的物體被擲了過來,幽靈騎士斬馬刀揮過,將那物體斬為兩段。它這才發現,被擲過來的是自己一個僵屍手下。
呼呼呼,不容幽靈騎士有絲毫思考時間,一具又一具僵屍被扔了過來。幽靈騎士從從容容地揮著刀,將所有的僵屍都斬落在地上。這些低級手下,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它一點也不心痛。
突然地獄火焰馬一陣長嘶,原地打了個圈子,幽靈騎士這才發現格利高裡逃了開去,一團黑綠色的霧氣正罩在地獄火焰馬的屁股上,纏繞不散。幽靈騎士手一揮,血色火焰將毒霧驅了個幹幹淨淨,隨後策馬追向逃得慢的象烏龜的格利高裡。
虛榮的骨龍叫苦連天,剛才一口毒霧幾乎把它所有的能量都噴了出去,還靠著偷襲噴中了防備最差的馬屁股!就是這樣,也沒對幽靈騎士產生什麼影響,那匹馬也就是動作慢了點,想等它毒發身亡,那是門都沒有。它不由得怨恨起命運來,為什麼自己偏偏轉生成一頭風毒龍啊!!
它也不是全無功勞。一分神的功夫,幽靈騎士就被一具僵屍給砸中,晃了一下。風月得此機會,接二連三的擲出僵屍。但也只能砸得幽靈騎士在馬上坐不穩而已,連砸下馬來都做不到。至於傷害,一堆腐肉如何奈何得了幽靈騎士那足有二寸厚精鐵制成的全身甲?
又一具僵屍飛了過來,幽靈騎士早已經發現了躲在僵屍身後的那個狡猾骷髏。可是這點小伎倆還不放在已經活過漫長歲月的他的眼裡。
照例是一刀自下而上的斬去,臨近時幽靈騎士的斬馬刀刀身突然燃起一層黑火,變成一把五米長的巨大火焰長刀!這一刀不但斬斷了前面的僵屍,還將躲在後面的風月攔腰斬斷!
幽靈騎士冷冷地看著半個骷髏架子在慣性的作用下向自己飄飄蕩蕩地飛過來,僅有的一只右手無助地在空中胡亂抓著。那個骷髏的嘴還在凶狠地一張一合,看樣子想狠狠地咬自已一口。
它從不做無聊的事,只等著那半具骷髏在自己的盔甲上撞得粉碎。它甚至開始幻想起骷髏的牙齒在自己的盔甲上崩得四下分散的情景來。作為高級不死生物,它不僅有了智慧,還多多少少有了一點幽默感。
骷髏的手搭上了它的盔甲,無助地撓了幾下才抓住了它的肩膀。
一陣難聽的金屬磨擦聲響起,幽靈騎士驚訝地看著厚重的鎧甲竟然在那個骷髏的手骨下扭曲變形、不斷地龜裂著,那只單薄的手骨竟然硬生生地挖進了它的精鐵全身甲!
度過了漫長的死靈歲月,幽靈騎士的腦筋多少有些遲鈍了,它一時沒有想明白這明顯不符合它經驗的事情。它還在驚訝著。
然而風月沒有再給它機會去思考。
她手向回一拉,就變成了與幽靈騎士面對著面,雙方眼中的血色火焰和蒼白色火焰幾乎都要碰到一起了!
幽靈騎士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在拉扯著自己的靈魂,試圖將它扯出這副盔甲。它得意起來,吸取靈魂這種技能雖然在高級不死生物中非常罕見,但偏巧它就是掌握了這種技能的少數!幽靈騎士眼中的血色火焰瘋狂地燃燒起來,開始反向拉動風月的靈魂。
這種角力向來是力強者勝。遠未恢復力量的風月漸漸地處於了下風,她眼中的蒼白火焰開始閃爍不定,漸漸地暗淡了下去。
風月搖搖欲墜。
卻在此時,她眼框中蒼白色的火焰消去之際,一片觸目欲盲的金光突然亮了起來!這片金光在幽靈騎士的眼中無限地擴大著,這一瞬間,它似乎看見無數天使與惡魔的臉孔交替著在風月的臉上出現;在這一瞬間,它又重歷了一遍自己自生而死,又由死而復生的歷程。它突然明白了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死靈之地,承受著漫長而永無休止的痛苦的。
他本來就生活在這個世界裡,這個世界本來不是這樣的沉寂的!
突然回憶起過往的經歷,讓幽靈騎士心神動搖了一下。就如堤壩上一個小小的泉湧,它的靈魂內核一點一滴的開始被風月吸了過去。這隨即就變成了整個的堤潰,幽靈騎士整個的意識逐漸地被那片金光給拉了過去。
那片金色光芒裡,有他幾乎已經忘卻的溫暖祥和。
幽靈騎士一頭栽倒在地上。風月仍然牢牢掛在他的身上,只是這時幽靈騎士眼中血色的火焰已經暗淡無光,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地獄火焰馬本能地感受到了主人的危機,它長嘶一聲,前蹄向那半具骷髏踏了過去。它才一揚蹄,屁股上就是一陣巨痛。
格利高裡護主心切,整個身子都掛在地獄馬的屁股上,死死咬住就是不松口!只要風月在,它被打散了還能重組身體。若是風月消散了,它就只有陪葬一條路了。
一龍一馬在這邊翻翻滾滾地搏斗著,馬無數次想置龍於死地,奈何無賴的骨龍就是死不松口。格利高裡可聰明的狠,它知道只要自己嘴巴一松,就會立刻被這憤怒的地獄火焰馬踩成骨粉!
那馬突然站定不動了,隨後顧不得格利高裡還在拼命咬著它的屁股,四肢打戰,緩緩向後退著。
幽靈騎士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副盔甲的空殼,盔甲的上方一團濃黑色的、似乎有生命一般的霧氣在不停地翻滾著。
濃霧逐漸稠密,翻滾得越來越歷害了。霧中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吸力,地獄火焰馬四蹄拄地,卻仍被那吸力拉得逐漸靠了過去,它的身後留下了四道深深的泥槽。
刷!巨大的雙翼突然從濃霧中展開,一只惡魔的右手閃電般地從霧中穿出來,插入地獄火焰戰馬的腦袋。那馬哀鳴一聲,緩緩軟倒在地。
格利高裡急忙從馬屁股上跳下來,伏在黑霧的旁邊,討好地擺動著尾巴,時不時貪婪地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地獄火焰馬。
惡魔的右手抽了回去。
格利高裡一聲歡呼,撲到了地獄火焰馬的身上,開始享用這難得的補品。它開始覺得在主人的手下幹其實也不錯!至少主人教會它如何直接吸收不死生物的靈魂能量以及如何利用新的材料重組自己的身體。遇到主人前,它可是傻乎乎的純憑著本能在戰斗、進化著。
要知道,這可是和魔界傳說中的吞噬差不多的技能!在魔界裡,被魔神眷顧,天生就掌握了吞噬技能的魔族不過三人而已。它們現在都已經是獨占一方的強者了!若能回到魔界,格利高裡也有信心成為魔龍一族的強者!到那時,看還有誰敢看不起它!
當然當然,它心裡承認,教會它這個技能的風月顯然更加令人恐怖。
格利高裡一口咬開馬頭,小心翼翼地將裡面飄散的靈魂能量一點不留地吸了過來。過不多時,無數白色的細絲從它的身體裡長出來,慢慢地卷到地獄火焰馬的屍體上。細絲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最終變成了一個白色的大繭,將骨龍和地獄火焰馬都包在了裡面。
幽靈騎士盔甲上方翻湧的霧氣越來越濃,逐漸變得有如實質。慢慢地,一只左手在霧氣中凝成了,然後是兩只纖足,和一雙修長的腿……
許久之後,黑霧終於散去了,一個纖美、邪異的身影從霧中踏出。她就如一具深黑色的琉璃雕塑,通體閃耀著柔和的光澤。一雙筆直修長的腿裸露在外,只是在腰臀處生著天然的甲胄。上身也披著天然的護甲,護甲裡隱隱有火光在躍動著。頭上乍一看似是一頭極為筆直下垂的長發,仔細觀察才會發現在那閃動的光澤下竟然是渾然一體的。
那不是長發,而是天然生成的頭盔。
她的臉還在不斷地變幻著,從極美的天使至極凶歷的惡魔,幻化萬千。只有緊閉的雙眼未嘗
有任何變化。
終於,緊閉的雙眼睜開了,赫然是一雙銀色的雙眸!
銀色漸漸地褪去了,只留下一片虛空。
她抬起了雙手,手纖弱而完美。左手是琉璃的光澤,右手映出的光澤則如有生命一般緩緩流動著,時時會有冒出一道血色的電火。
她又展開了雙翼,於是她緩緩地升起,靜靜地浮於半空。
最後,猶豫了很久,她伸指畫了一個圓圈,一汪清水憑空出現在面前。
映在水中的面容,清麗而完美,古典且神秘。
風月靜立了片刻,無數細小的鱗片在臉上生成,慢慢拼合在一起,最終與如長發般的頭盔結合在一起,變成了一個覆面式的頭盔,只露出如虛空一般的雙眸。
麗色盡掩,威嚴自生。
風月收攏了雙翼,俯身拾起了幽靈騎士留下的八支骨矛,負在了背後。
格利高裡還在那個巨大白繭裡沉睡著。風月知道,這匹異界罕見的地獄火焰戰馬對於格利高裡來說,能量實在是太高了些。恐怕它得消化好一陣子才行。
風月也不著急,她也需要時間消化幽靈騎士那龐大的力量。異界是沒有什麼時間的觀念的,她就不大明白,為什麼在那個色彩豐富的世界裡,所有的人都是如此的匆匆忙忙的。特別是與自己有著靈魂契約的那個人,更是會做出許多莫名其妙的事來。
她清楚的知道在羅格的靈魂深處隱藏著多大的野心和欲望。只是他為什麼不直接追求力量,而要去作那麼多無用的事情呢?剛剛蘇醒的時候,羅格的力量要遠遠勝過自己。可是現在,風月輕輕一歎,他怕是連格利高裡也打不過吧。
風月記掛著的羅格這幾天都是在恐懼中度過的。只要想到未來,他就會不寒而栗。現在他是打死也不會去見什麼教庭的大人物了,異端,這是個從來都比叛逆更重的罪名啊!
羅格無法解釋心底深處傳來的不安,但他清楚記得與芙蘿婭談過的有關命運的話題。他躍出過水面的。因為是伏在羅德裡格斯的背上,所以他躍得遠遠比一般的魚要高得多,雖然他只是一只小蝦。雖然還是不清楚未來會有什麼等著自己,但這不安已經足以使他決定是時候作些准備了。
胖子現在根本不敢出門,所有的事情都只能托還在裡爾城的倫斯和佛朗哥幫忙。在盜賊公會混得越來越得意的倫斯一天晚上給羅格帶來了一整套野外冒險的必備工具,以及十余個精巧、陰毒且威力強大的陷阱。
佛朗哥則給羅格收購了一大堆魔法卷軸,甚至還有一只價格不菲的能發出三個分解術的魔法杖!除此之外,則要屬六級魔法‘死亡之環’卷軸最珍貴了。羅格小心地把這些卷軸安置在衣服的各個位置上,以便需要時伸手就能拿到。
看著那塊禁固著矮人王和保盧斯靈魂的黑水晶,他猶豫起來。現在煉制不死生物必然會給發覺,和找死也差不了多少。可是萬一有事,這兩個強者的靈魂可不是那麼容易找的,扔下這塊水晶舍不得。要是不扔,這可是身為死靈法師的鐵證啊!猶豫很久,羅格終於下定了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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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樓 / 秋刀
- 時間: 2005-6-27 11:31第五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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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公主殿下,我們無意冒犯您,這就請您跟我們回去吧。您喝下的是神聖騎士團團長奧古斯都大人親自配制的聖水:天使之淚。還是放棄了吧。”陰柔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埃麗西斯的眼前一片黑暗。在黑暗中,她可以感受到三團聖光的存在。她停止了掙扎,勉強站了起來。縱然有列焰焚心的痛苦,在這三個下位天使的面前,她還是驕傲地站了起來。
周身透過的熱力已經將她的黑炮燒成了灰燼,從她赤裸,完美的身體;上,幾乎可以看到聖焰在裡面燃燒著。
三個身披白色披風的神聖騎士走進了埃麗西斯的小小院落,附她圍在了中間,披風上裝飾著滴血的十字,正是末日審判團的標記。
埃麗西斯似乎忘卻了身體上的痛苦,她不想問吉娜為什麼要害自己,現在的她也說不出話來。她甚至有些害怕知道事情真相。知道為什麼這三個末日審判團的神聖騎士,下位的天使會出現在這裡。
她可以感覺到有兩道炙熱的目光在她的身體上來回游動這個。“果然是些最低級的天使!這麼快就被人類的身體給同化了,成了低級欲望的奴隸。”若不是受了暗算,身為魔族公主的她怎麼會把這些沒用的東西放在眼裡?
低沉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殿下,您還是不要再打其它的主意了。我們選擇您剛剛出浴的時候來,就是因為這個時候您想必不會把這些魔法裝備帶在身上吧?等我把這副"寂寞的手環”給您戴上,就可以幫您熄滅身體裡的聖火了。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並無意冒犯您,所以請勿為難我等。“
埃麗西斯嘴角浮起了一絲冷笑,她抬起了雙手,隨著這個動作,兩個呼吸聲明顯的變得粗重起來。只有司掌死亡的天使得斯完全不為眼前淒艷的情景所動。
克裡斯瑪上前一步,取出一副精致的,刻滿了神聖咒語的純金手銬,猶豫了一下才向她伸出雙手套上去。他地手竟然有些顫抖。
欲望天使卡拉揚急步上前。笑道:“公主殿下,您的手還抬得不夠高啊!讓我卡拉揚,來為您效勞吧!早點讓我們交差,您也可以早點解除聖焰焚心之苦嘛!”
他似乎是要幫助埃麗西斯抬一下手臂,手卻伸得歪歪斜斜。直奔她胸前挺翹的溫軟胸脯摸了下去,卡拉揚盯著她無比優美的線條,眼中的火焰幾乎亮過了她身體裡的聖炎。
卡拉揚突然發現她地後背有些不大對勁,他繞了過去,一望之下只嚇得全身的血滾幾乎都要湧回心臓!
埃麗西斯的背部浮現一張緊閉雙眼的面孔。嘴正一張一合地頌著咒語。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是默頌咒法!”卡拉揚狂叫起來。三個神聖騎士神色大變,立即向外逃開。
世界地色彩突然之間褪得幹幹淨淨,變成了黑白兩色的世界。
逃跑中的神聖騎士們發現自己地工作被定格了,雖然他們的意識還能不受到魔法力量的約束,但以最低級天使的力量,他們還不足以與這個恐怖魔法的力量對抗。
九級魔法,時間靜止。
埃麗西斯又開始默頌一個新的咒語,她背後的臉也在同時頌念著。
一朵黑焰凝成的郁金香在她身前顯現出來,花瓣上細小地火焰靜止不動。
她後背那張臉孔頌念的咒語也完成了。空中一陣電光閃過,一條空間裂縫出現在她面前,埃麗西斯踉蹌走向空間裂縫,最後終於支持不住,一頭栽進了空間裂縫裡。
世界又恢復了它本來的色彩。
卡拉揚猛然一陣心悸,背後一道陰冷地氣息緊緊追著他不放,他回頭一看,一朵黑郁金香正向他飛了過來,大驚之下,他瞬間變換了數個方向,卻始終擺脫不了身後的附骨之花。他四下一望,得斯和克裡斯瑪早已在瞬間逃出很遠,根本來不及解救自己。無奈之下,他全力運起神聖斗氣,一面有若實質的潔白盾牌出現在手中,向那朵散發著黑色火焰的小小郁金香迎了上去。
“卡拉揚!快閃開!別碰那朵嗜魂花!”得斯遠遠地叫著。
卡拉揚心中一震,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黑郁金香視聖盾幾為無物,輕飄飄地穿過了聖盾,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卡拉揚立刻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一股黑焰猛然自他的身上噴發出來,竄起了一丈多高!
夕陽紅的濃郁,將一天的晚霞都塗上了暗紅的色彩。夕陽下,羅格正小心翼翼地給戰甲“輪回”塗著油彩。塗好了最後一塊,他再也壓不住心中的煩亂,將油彩筆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夕陽如血。
窗外的景色讓羅格非常的不舒服,他的眼皮在不停地跳著。
羅格解開了“輪回”,很慢,很仔細地將它披掛在身上,又系緊了每一個帶子。每天他都要這麼練習一回。若是真有一天,他不得不半夜逃亡時,披掛戰甲每一個動作的熟練度都有可能影響他的生命。
穿好了輪回戰甲,他再一次細細地體會著每一個魔法卷軸的位置。然而,他又很小心地將它脫了下來,整齊放好。
他突然感覺到附近的空間有一陣輕微的波動,隨後臥室就傳出一個重物墜地的聲音。胖子心中一陣大跳,他一把抄起個椅子,向臥室沖去。
快到門口時,他猛然刹住,把椅子擲了出去,人卻屏息等待,見沒有等到預想中的攻擊,羅格眼睛一轉, 身子發力,硬生生地擠破了牆壁,沖入了臥室。
一個美麗得幾乎令羅格窒息的身體俯臥在他的大床上,那床其實早已經四分五裂了,似乎這個赤裸的小美人有千斤重一般。
她一動不動地伏在地上,羅格也呆呆地看著這香艷的一幕。
火焰突然自被子上冒了出來,這火焰是如此猛烈,轉眼間就將赤裸的身體吞沒在火海裡。
羅格嚇了一跳,飛步搶上,一把就把她抱了出來。隨後羅格痛嚎一聲,失手將女子任在了地上。
兩道淡淡的白色火焰正在羅格的手上燃燒著,並大有蔓延之勢。短短工夫,羅格就痛得一臉豆大的汗珠。這白色火焰,分明是由最純淨的聖力構成地聖焰啊!
對付神聖力量羅格可是經驗豐富,對付這種一般力量無法撲滅的火焰最有效的手段就是精神力量。他雙眼轉為銀色,手上的聖焰跳動兩下,緩緩熄滅了。
羅格長出一口氣,單純的精神力似乎可以任何力量對抗啊!只可惜自己在摸索運用法門方面,始終進展不大。
地上的女子翻過了身來。羅格貪婪地自腳尖看起。一路向上看去,在那一小片郁郁蔥蔥地草地上和兩個挺翹的山丘上狠狠地盯了幾眼,最後才屏息看了她的臉。
怎麼會是她!她身上的聖焰是怎麼回事?
由於雙方力量差距過大,羅格是看不出埃麗西斯地魔族身份的。可是暗黑魔法屬性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羅格定了下神,凝神望去。在精神力地作用下,他赫然發現一小團亮得赤眼的火焰正在埃麗西斯的腹內燃燒著,聖焰的高熱透過了她的身體散發出來,竟然在皮膚上形成了一小層淡淡火焰!
羅格如同被一盆冰水澆下,一時之間腦袋竟然一片空白!
“怎麼辦!怎麼辦!”他下意識地自語著,已經有了一絲哭腔。
羅格顫抖著扶起了埃麗西斯。他的手一接觸了埃麗西斯的身體,聖焰就如同烈火觸到了油燈,猛然向他的身上蔓延過來。
他的心在抽搐著,烈焰焚身的痛苦似乎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了。聖焰貪焚地吞著羅格的死亡能量,越來越壯大了,一片亮白色地火焰將兩個完全地裹在其中。
羅格恍然大悟,雖然以自己死亡系的魔力去對抗神聖力量就如同以木柴對付火焰,但那虛無縹緲的精神力卻至少不懼怕神聖力量啊!
埃麗西斯身體裡的那團聖焰煽燃燒得更加炙烈了。羅格深吸一口氣,龐大無比的精神力透體而入,直接包裹住了那團聖焰。羅格全身的肌肉都在扭曲著,這等於是把他的靈魂直接在火焰上燒烤啊!羅格幾次要暈過去,都是靠咬破了一點舌尖,硬挺了下來。
他小心翼翼地切斷了那團聖焰與埃麗西斯體內火焰的聯系。失去這團火焰的支持,埃麗西斯體內各處細小的火焰一一地熄滅了。那團聖焰被壓縮得越來越小,羅格開始吃力之極地將它一點點向外挪動。
一點白光在埃麗西斯體內緩緩上行,終於,她小嘴一張,一小團聖焰跳了出來,一離開埃麗西斯的身體,聖焰就迅速地暗淡了下去,最後變成小指頭大小,乳白色的一小團液體,在空中靜靜地漂浮著。
數次差點讓羅格放棄努力的四心裂肺的痛楚消失了。只有陣陣清涼從漂浮著的天使之心傳到了羅格的身上,胖子盯著這一小團天使之淚,真是不敢相信那幾乎把兩個燒死的熊熊烈焰出自這小小的一團白色液體。
天使之淚是純淨的乳白色,在羅格精神力的托付下慢慢地在空中旋動著。羅格可不敢隨意碰觸這個東西,他取出一個小小的玉盒,小心地將這滴天使之淚收了進去。
他輕輕地抱起埃麗西斯,就是這麼輕柔的動作也讓昏迷中的她痛得眉頭微皺。羅格一點一點地探察著她的傷勢,臉上的怒意越來越盛。
“我操你們教會的祖宗!” 他忍不住低聲咆哮起來。
埃麗西斯身體內部幾乎被聖焰的高溫給烤焦了!羅格不知道她是怎麼喝下這天使之淚的,但除了被騙,應該沒有第二種可能了。讓這樣一個高級魔族喝下聖水,實在是無比有效的下毒方式啊!
羅格對埃麗西斯的傷勢手足無措,這份若是放在人類身上,可能早已死了不知道多少次。然而身為魔族公主,愛麗西斯除了天生強悍的魔力之外,肉體上的強大絲毫不弱人類地武者。當然,羅格並不知道她在魔族的真實身份。現在只知道她也是個魔族而已。
聖焰熄去不久,埃麗西斯就悠悠醒來。她很想沉沉地睡去,然而強烈的危機感卻讓她逼著自己清醒過來。
昏迷前,自己好象進行了空間傳送吧。當時忙忙亂亂的,似乎只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現在,這是那裡呢?
她緩緩睜開了眼睛。一個熟悉的胖臉出現在眼前。“原來是他啊!似乎安全了些呢!”她掙扎著想坐起來,卻是一陣巨痛襲來,又讓他眼前一黑。羅格慌忙一把扶住。
埃麗西斯定了定神,身為魔族皇族,她還有許多不為人知地能力,比如說,再生,她微眯了一下眼睛,周身有隱隱透出了黑焰,隨即她向羅格微微一笑,剛想說話,微笑就在臉上定格了。
“你在扶我?”埃麗西斯聲音冷的象冰。
“當然,能有為小姐您效力的機會,我……”羅格突然也頓住了。他的確是在扶,只是手扶得不大是地方,正正好好地握住了她的一個溫軟地小肉丘,羅格自己也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
埃麗西斯輕輕拿下呆若木雞地羅格的手。勉強站了起來。巨痛令她又是一陣眩暈。
她扶住了牆,緩了口氣,道:“拿件衣服來!”
“小姐,現在,好象……沒有衣服了……”
埃麗西斯大怒,她睜眼一看,卻發現這房間中能燒的東西幾乎都已經燒光了。就連羅格,雖然有精神力保護,衣服上也是東焦一片,西破一塊的。
“小姐,您等等,我這就去給您買件衣服回來……”
埃麗西斯搖了搖頭,輕輕道:“來不及了,我必須要離開……你,把衣服脫了!就是你,死胖子,往哪裡看?”
羅格苦著張一張臉,脫下了身上的外衣,眼看著埃麗西斯將春光盡數掩住。
埃麗西斯一張口,吐出了一個極為精巧的寸許大的魔法卷軸,她慢慢展開了這個魔法卷軸。
“埃麗西斯。”
她愣了一下,這還是羅格第一次大膽地叫她的名字。她轉過身來,柔聲道:“有事嗎?”
“能不能問一下,”羅格頓了一下,平靜地道:“是誰對你下手的?”
埃麗西斯看著羅格的眼睛,那裡面現在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燒著。她很熟悉這火焰,她曾在魔界很多強者的眼睛裡看到過這火焰。
火焰的名字是:凶殘和欲望。
她苦笑了一下,輕輕地道:“小羅格,那些人太強大了,你惹不起他們的。不要想為我報仇的事,好嗎?”
她輕笑著揚了揚手中的卷軸,道:“這個魔法卷軸可以把我帶到魔族大將軍阿泰斯特大人那裡。有阿泰斯特大人在,教會來多少神聖騎士都不會有用的。何況,我是魔族皇帝女兒,身體裡流著魔神的血液!等我這一次傷好了,非得讓教皇那老東西知道我的厲害!”
“魔族公主嗎?”羅格心裡想著,只覺得空洞得難過之極。“又是大人物啊,你這樣的小人物,如何攀得上啊!她,她愛的也是聖騎士啊!你是什麼?九級魔法師?哈哈!哈哈!”
“那,奧菲羅克大人?”羅格小聲地問道。
埃麗西斯臉色暗淡了下來,低低地說道:“他?他是聖堂騎士啊,不肯跟我走的。”
我肯啊!羅格心裡大叫道。
埃麗西斯輕輕拍了拍羅格的臉,柔聲道:“你在這裡還有很多前途,要小心啊!我不能帶你走的,魔界對你們人類來說,並不是塊合適的地方。如果……如果我不再回來,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
羅格點了點頭。
埃麗西斯突然一笑,道:“說不定以後,我還會和你算占我便宜的帳呢!”說著,她拿起魔法卷軸,開始頌咒。
一道聖光風暴猛然爆發,將埃麗西斯炸飛出去。
小小的魔法卷軸畫過一道曲線,正好落在羅格的手中。
卡拉揚陰柔的聲音響了起來:“埃麗西斯小姐,您還是先算算我的帳吧。既然您沒有燒得死我,一會,我就要占您的大便宜啦!”
小樓向街的一面牆無聲無息的垮了。是化作飛沙,風吹無痕無痕式的倒塌。
一身聖光籠罩的卡拉揚緩緩升起,立在羅格和埃麗西斯面前。
五六個裝飾著滴血十字的神聖騎士跟著卡拉揚躍上了二樓。這些人一個個躍進,其勢緩慢、沉穩又顯得吃力之極,如同帶著一座大山躍進起一般,看得羅格的心不住下沉。他精神力掃過去,卻發現樓外還守著十余個神聖騎士,聖力炙熱中帶著冷酷,顯然跟眼前這此人是一路的。
羅格並不認得卡拉揚。眼前這個面色發青,腳步發漂的中年神聖騎士顯得有傷在身,似乎目前實力還不如他身後的幾個跟班。但不是說這五六個跟班。就是樓外守著的那些個神聖騎士。憑真本事單打獨斗。羅格也不敢說就能占了上風。
埃麗西斯扶牆站起,一縷鮮血自嘴角溢出,那道深紫的血線緩緩爬過她凝如冰雪的肌膚。
她恢復了如冰山般的冰冷,凝視著卡拉揚。卡拉揚竟然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似乎那冰雪般的雪麗能夠刺傷他的眼睛一樣。
他突然惱羞成怒起來。不過是一個受了重傷的低等魔族罷了,竟然讓自己產生了畏懼。如果是你全盛時期也就罷了,魔族公主的力量,就是卡拉揚、德斯、克裡斯瑪這末日審判團三巨頭合力也難言必勝。可是你現在是什麼,喝下了天使之淚,就算沒燒成灰,至少也燒於你一半的血的全部的魔力。
“我還怕什麼!”卡拉揚下意識的喊了出來。隨即又反應過來。滿臉漲得通紅。
紫色的血線爬過了埃麗西斯的臉邊,一滴一滴地落在他高高聳起的胸肌上,濺起朵朵小小紫花。她靠著扶著牆壁才能站立,然而身形挺撥依如萬古冰川。
“最下級的九級天使就算再努力。想裝個大人物看來也不大容易。”埃麗西斯冰冷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屑。
卡拉揚氣得險險的噴出一口血。他痛鄙眼前這副身體軟弱,這軟弱的身體根本發揮不出他的實力來。可是他卻忘了,作為實力遠勝於他的魔族公主,埃麗西斯能力所受的限制實際更大。
被德斯和克裡斯瑪從噬魂花下救下後,卡拉揚十成實力已經去了7成。然而埃麗西斯被天使之淚焚燒了這許多時候,不化為飛灰已經不易了。就算發動了究極魔法瞬間移動,也絕對跑不了多遠。三人商義了一下,各帶了一隊執法者和神聖騎士,分三個方向搜索。卡拉揚發現埃麗西斯之時,心頭狂喜,不公是這分功勞可以獨攬,而且有足夠時候讓他好好的報一下噬魂花之仇。
然而眼前,明明她隨時都會倒下,為何自己心裡竟然對她竟還有如此的畏懼。
他定了定神,決定還是要好好的無玩弄一下眼前這兩個人。這個胖子一看就是普通的低級魔法師,不足為志,一會的好戲多個觀眾,會更加刺激。
卡拉揚眼睛開始望向埃麗西斯,一絲蝟瑣的笑容出現在他臉下。“我親愛的埃麗西斯小姐。雖然在下只是最低的九階天使。而您,擁有魔界最高貴的血脈。可是現在,我們就要在這副人類的軀體裡,體會一些只有人類才能體驗的獨特經驗。”
“這有什麼意義嗎?”埃麗西斯淡淡的問。
意義!意義!就是這可以讓我快樂。是的,快樂,多麼美妙的一個詞呀。必須承認,人類在語言上還是有些天份的。
原來這就是你的意義,那我知道了。埃麗西斯閉上了眼睛,如同一座冰雕的神像。
卡拉揚嘴裡發幹,他只覺得全身上下的聖力波動不已。他一再告訴自己,他已經連站都站不穩了。上吧,上去撕了她的衣服,看一個被幹的公主,是不是還能那麼高貴。
然而邁出這一步卻是如些艱難。
這有什麼意義嗎?這個聲音不斷在他的心裡回蕩著。他隱約覺得,這句話中有什麼是自己一直想知道卻不知道的。
可是身後屬下的目光如此的刺人,表面上風度依舊的卡拉揚,汗水已透重衣 。他重重的踏出了第一步。
粗重的呼息聲,充著整個房間,卡拉揚終於站在了埃麗西斯的面前。
埃麗西斯睜開雙眼,靜靜的看著卡拉揚。她的目光穿起了眼前這個人,穿起了無數的時空,望著那個戰火紛飛的國度。
羅格牢牢的抓著手中的小小卷軸,指甲都已經陷入了肉裡。他心裡在喊著:“為什麼你想不起我來,我也能啟動這個卷軸。”然而埃麗西斯似乎已經完全忘了他。
卡拉揚抬起手,欲挑起埃麗西斯的下巴。他的手抖著,似乎手裡握著一塊重有萬斤的玄鐵一樣。
“這位……卡拉揚大人,能否……稍微等一下。”這個聲音來的並不是時候。可是卡拉揚卻長長出了一口氣。轉頭看去,見那個幾乎被所有人忽略的胖子,正努力的挺著胸,拼命的吸引著注意力。
見所有神聖騎士都在望著自己。羅格揚了揚手,說道:“我手裡這個卷軸可是從這位埃麗西斯手上拿來的。據說可以把在場所有人都給傳 送到魔界大將軍阿泰斯特的寶物。大人。您是不是應該再考慮一下。放過我人兩人如何。總好過大家一起去見阿泰斯特吧。”
卡拉揚瞳孔收縮了一下,喝問著:“你說的是魔將軍阿泰斯特?”
羅格笑了笑,道:“是或不是……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一個神聖騎士湊了過來,低聲在卡拉揚耳邊道:“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大人,我們還是要小心從事。魔將軍阿泰斯特……這就是奧古斯都大人出馬,我看也……”
廢話,這還用你說。以那個魔鬼阿泰斯特的力量,就是收拾我們三個巨頭也費不了多少時間。你這種廢物還不是去多少都是送死。卡拉揚心裡暗罵著,然而表面上他卻恢復了極富風度的態度。看看羅格說,“這位先生……似乎看起來有些眼熟啊。”
一個很知趣的神聖騎士與卡拉揚耳語了一番。卡拉揚臉上又浮現了真誠的笑意,淡淡的對羅格說:“原來是守護騎士羅格先生。你還是戰神之錘的大老板吧,真是難得啊,小小年紀。既然同是主的信徒,那麼,羅格先生,把您手裡的東西交給我吧。”
說著,卡拉揚伸出手來,羅格卻退了一步。
這邊一個神聖騎士見了,大聲道:“這位乃宗教裁判所執法部隊末日審判團三巨頭之一的卡拉揚大人,就是伯克紅衣主教見了也要小心接待。你一個小小的守護騎士,居然敢如此無禮!”
羅格心裡驚了一下,卻握緊了手中的卷軸。
卡拉揚揮了揮手。阻住了那個神聖騎士。不讓他繼續說下去。他暗自為手下們的愚蠢感到惱怒。人家擺明了要挾的態度。就是不拿你們這些人當回事。此刻還要拿身份地位壓人,實在是白癡之極。
“羅格先生。來,把那個東西交給我。我會以末日審判團名義,保舉你出任整個巴代利亞公國的神聖騎士團團長。教庭序列只比伯克紅衣大主教低半階而已,如何?”
羅格心裡這才大跳了一下。大教區神聖騎士團團長的位置。重要性有時候甚至於要起過了紅衣大主教。且不說。會掌揚教會撥下來的三千神聖騎士。而且教區內所有的護教騎士團都受其管轄。這一股龐大的武力握在手中。對於羅格來說。立成公國內少數幾個手握大權的大人物了。簡直就是一步登天啊。
何況,幾千騎士,特別是裝備特別精良的神聖騎士們。吃喝拉撒,裝備戰馬,那要多少錢呀。有如些大筆的金錢過手。羅格想不富都難啊。
即富且貴,正是羅格五年來苦苦奮斗的目標。如今,似乎只要將這個小小卷軸交出去,這一切就唾手可得了。羅格努力搖了搖頭,把滿腦子的金色揮了去,他小心的問:“我怎麼樣能相信你。”
卡拉揚傲然一笑,朗聲道:“我以至高神的名義,贊美至高劉的榮光。我,掌管欲望的天使卡拉揚,代奧古斯都大人,保證賜羅格。裡弗斯先生巴伐利亞公國大教區神聖騎士團團長一職。這樣如何?”
羅格搖了搖頭,道:“大人,您是會給我這個職位。可是我又如何壓制得了這些神聖騎士大人呢?您看,您的這些手下,相必既看不起我,也不會服從我的命令吧,那麼其它神聖騎士應該也一樣。過個兩三個的,不,也許幾個月之後,您說不定就將我撤了吧。”
卡拉揚勃然大怒。他好不容易壓下怒火,道:“我保證。就算讓您動動位置,也絕對是升遷。你日後在教庭中絕不會比這個位置低。這樣如何,如果您還想討價還價,就是陪你們見一次阿泰斯特,那又如何。老子大不了先殺了你們兩個。然後再戰死沙場。”
羅格思索了一下。看了一眼埃麗西斯。她正用深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
“小羅格,把卷軸交給他們吧。這一次我輸了,這就是命運吧。只是……也許再也見不到奧菲了。”埃麗西斯淡淡的說。
卡拉揚得意的一笑,道:“奧菲羅克那小子,還嫩得很。就是他來了,諒他也不敢違背至高神的旨意。他可是聖堂騎士啊。就算他背叛了神,我也能收拾得了他。公主殿下,一個魔族的公主卻愛上了聖堂騎士,這是不是諷刺嗎?”
埃麗西斯看了卡拉揚一眼,突然笑了一下,道:“你說你能收拾得了奧菲?難怪你只是一個九階的天使,只適合作點跑腿的工作。”
羅格猶豫的把手伸了出來,那個寸許長的小魔法卷軸正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上。
卡拉揚哈哈一笑,道:“還算你聰明。有了這卷軸。教庭就可以精英盡起殺那個阿泰斯特一個措手不及。這場大功勞要是立了,羅格,自然也少不了你一份。我喜歡識時務的人,以後你就跟著我吧。權勢和財富,甚至於女人,都少不了你的。”
長笑聲中,他們伸手就向羅格手中的卷軸抓去。
羅格突然挺直了身軀,眼睛完全轉成了銀色。整個人如岳停淵峙,氣勢沖天而起。
“呀……呔!”羅格突然一聲大喝。精神振蕩全力發動,突然襲擊,眼中竟然出現了若隱若現的銀色波紋。
卡拉揚倒飛出去。兩道淡紅色的鮮血從鼻中沖了出來。其他的六個神聖騎士也都面色灰敗。搖搖晃晃的。從二樓上一頭栽了下去。
卡拉揚只覺得眼前一陳模糊,心下驚慌。只想:“精神沖擊……這……這是只有高級魔神才能掌握的能力啊!”他是什麼人?
恍惚之際,他似乎聽到了羅格的聲音:“老子雖然貪財好色,有些東西卻是不賣的。”
一道強光在羅格手心中亮起,最後直是耀眼欲盲。
光芒中,一只手伸了出來,強硬的將埃麗西斯拉進了強光。雖然這只手實在是粗暴了點,埃麗西斯如冰山般的面容卻悄悄的融化了一角……。 -
第 64 樓 / 秋刀
- 時間: 2005-6-27 11:33第六章 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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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沉郁,厚重的森林在中央山脈裡綿延著,看不到盡頭。森林深處光芒一閃,隨後沉厚的霧氣和夜色再一次掩蓋了一切。
埃麗西斯從羅格的大肚子上爬起來,伸展了一下身體,淺笑著:“還好,沒受什麼傷。”
羅格呲牙呲嘴的從地上爬起來,忍不住埋怨道:“小姐,您當然是沒什麼事。可是我卻是從十米高的地方摔下來,沒有斷根骨頭可真是運氣。”
埃麗西斯淡淡一笑,道:“你這個身體強韌程度遠遠超過了普通人類,簡直和高級魔族不相上下。別說十米,就是再高的地方跳下來也摔不死你。嗯對了,日後,你若是走投無路時,跳崖自殺也是個裝死的好選擇啊。”
羅格活動了一下身體,問:“這個卷軸不是說能見到阿泰斯特大人嗎?怎麼這裡一片荒涼,根本沒有一點魔族活動的痕跡呢。”
埃麗西斯閉上了眼睛,過了片刻,向遠一指,道:“阿泰斯特大人就是在那個方向……距離嘛,大約在五十公裡左右。平時,我可以瞬移過去,但現階段我的魔力都被燒盡了,只能走過去了。”
羅格長歎一聲,伏低身子。
埃麗西斯大愣,問:“你這是幹什麼。”
“背您呀。”您現在的身體,能走得了五公裡嗎。
埃麗西斯也不猶豫,伏在了羅格的背上。她的身上僅僅披了羅格的一件外衣,這樣伏上來和肌膚相親也差不多了。羅格當場就有些控制不住了,身體的一個地方時顯的膨脹起來。
兩個人就是森林中沉默的走著。在這片原始森林中似乎沒有什麼太厲害的魔獸出沒,就算是有,感知到埃麗西斯身上再也抑止不住的黑暗氣息,也是能躲多遠躲多遠。
羅格輕松推一棵攔路的小樹,又比了一個簡單的手勢,發出了五個魔法飛彈。五顆閃著粉紅色光芒的飛彈靈動的飛舞著,分別找上了一條毒蛇。這種魔法控制力,連埃麗西斯都有些贊歎了。
“小羅格。”
“小姐有何吩咐。”
“不用再叫我小姐了,叫我埃麗西斯就好了。我問你,你知道你這次選擇的代價是什麼嗎。”
羅格沉默了下來。他默默的走了一段路,才低聲道:“我知道的。這樣一來那邊的一切都要放下了。權利、地位、金錢……還有女人……都沒有了。如果去了魔界,我一個人類也不會得到真正的信任。”
“小羅格,其實你的前程很好的。那件事雖然讓奧菲生氣,可是你又押對了教庭的一注。如果不出意外,用不了十年,你應該會成為一個擁有封地的大貴族。這對你的好處,應該不止是在世俗權勢上的。他們家族裡武技和魔法秘傳典藏很豐富的。”
羅格長歎一聲,道:“這些東西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也沒有辦法後悔了。何況……我這個人,做事之前都已經想好了,做了之後就不再後悔了。”
埃麗西斯有些倦,她輕輕的把頭靠在羅格身上,輕輕道:“可是,小羅格……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無論你為我作了什麼,作了多少,都是不可能的。我在心裡,只有一個人的。”
羅格身體震了一下,然後又若無其事的身前走了。
兩人沉默著好久。羅格慢慢的說:“這段時間來,你對我好了許多。我也沒想要得到那麼多,只是想能有一個希望而已。如果連一個希望也沒有,你又何苦這樣對我呢?”
“在魔界,總是強者為尊的。”埃麗西斯聲音漸漸悠長迷離。“阿泰斯特大人實力強大無比,他就對連我你王都不大尊重,然而在魔界卻享有崇高的聲望。父親也把大將的重任交付給他,總攬著魔界邊界和這個區的事務。我出身魔界,自然也只對強者關注和尊敬。奧菲的強大你也是知道的,最初他打動我的就是這一點。對你的好,是你用自己的實力得到的。小羅格,好好在你的精神上下功夫,以後你會在強者中擁有一席之地的。”
羅格暗自歎息。奧菲羅克的實力,他是見過的。如果說天才,那麼黃金獅子就是武技天才的典范啊。
羅格口風一轉,試探道:“那麼,你和奧菲羅克大人,好像……在立場上有些沖突吧。”
這一次沉默的是埃麗西斯了。她輕輕的道:“我知道的,從一開始我就知道的。我從來不願意問他願不願意去魔界,也知道很可能會有不得不分手的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之快……唉,強大的魔力又有什麼用?”
夜色已經漸漸深了。
“小羅格。”
“嗯?”
“我很困了,要先睡會兒。”
羅格大吃一驚,難道她已經支持不住了?可是在這見鬼的森林裡,他已經沒辦法再快了。
他大聲叫著埃麗西斯的名字,可是他的回應卻越來越弱了。羅格突然想到一個辦法,他一只手往回收了收,在埃麗西斯的臀部上重重的捏了一把,可是埃麗西斯卻是全無聲息。他絲毫沒有可以占便宜的得意,只覺得心裡漸漸的在發涼。
他輕輕把他放在地上,怔怔的看著宛如沉睡的埃麗西斯。羅格突然似有所覺,回頭望去,一個若隱若現在身影正站在自己身後。
羅格沒有理會這個身影,只是不停的低聲說著:“她快死了嗎?”
那個身影靜靜站了一會,輕輕拍了羅格的肩。羅格抬起頭來,夜色中只看到一只手閃著琉璃般的光澤,面容卻是隱在極為精美的頭盔裡。只從體形上看,這似乎是個女人,或者,是個暗黑女妖。
羅格已經淚流滿面了,卻是毫不自知。他望著這個人影,目光卻聚焦在無盡的遠處,呢喃般的道:“你說,她會死嗎?她會死嗎?”
身影抬起了左手,一指插入羅格的後頸。隨即羅格即感覺到全身的精神力如同被開了個口子,全向那根手指湧了過去。他想掙扎,想叫,卻又叫不出來,也動彈不得。
片刻之後,他龐大的精神力已經只剩下了小半。一個暗黑的光球慢慢的在他的右手指尖凝成了強大之極的暗黑波動,讓羅格吃驚不已。做完這一切,那個身影全身的黑色光澤似乎暗淡了許多,幾乎被抽幹的羅格也萎頓在地。身影轉身離去。慢慢隱入在夜色之中,無論羅格如何呼叫,也沒有停下來。
片刻之後。
埃麗西斯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輕輕道:“好久沒睡得這麼好了。”
羅格欣喜若狂,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埃麗西斯,眼淚竟然不由得控制,滾滾而下。
埃麗西斯輕輕一笑,拭去了羅格的淚。柔聲道:“小羅格,想當強者,總是哭可不像樣子。我感覺舒服多了,沒想到。你居然能把精神轉換成暗黑能量呀。”
羅格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那個身影會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忽然來幫他一次呢?只是,那個氣息好熟悉呀。
兩個人又開始在森林中走著,這一回羅格的速度加快了許多。他不知道,那團暗黑能量還能支持埃麗西斯多久。
“小羅格。你……怎麼會為了我放棄這麼多東西呢。你們人類,似乎不大喜歡太過於強大的女子。”
羅格苦笑一下,“你怎麼會對這個感興趣呢。我就算是個強者胚子,那也是末來的事啊。”
埃麗西斯笑道:“公主也會有虛榮心的,快快招來。”
“其實……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可能喜歡上你了吧。在我心裡……你是完美的,也是高不可攀的。所以一直以為,你就是作為一個夢想葳在我的心裡。直到今天那個天使出現時,我才知道,這個夢想有多麼重要。”
埃麗西斯雙手環上了羅格的脖子,歎口氣道:“就算是個夢想,你也沒有必要放棄一切吧。在魔界,就算有我和父親的照顧。作為一個人類,要得到權勢和地位,還是要靠自己的。何況,魔界的離家,你也一定不會喜歡的。”
羅格歎道:“埃麗西斯,我今年24了,還有老本追求一下自己的夢想。也有破釜沉舟,推倒重來的勇氣。也許再過幾後,我就再也沒有這樣的勇氣了。這一次,無論失去了什麼,我也不會後悔。人生在世,為夢想總得賭上一次吧。”
埃麗西斯敲了一下羅格的頭。“道貌岸然。你們人類,就是說得好聽。”她小嘴一張,又吐出一個寸許大小的黑色水晶,遞給了羅格。
“這是什麼。”
“這裡面記栽了一些魔界魔法的知識,還有那個你一直想學的人偶法術。好了收起來,別掉了。有空的時候學學,免得去了魔界表現太差,我也臉上無光。”
羅格哈哈一笑。想了想,把水晶扔入口中,吞下肚去。
埃麗西斯想起這塊水晶是剛剛從自己嘴裡吐出來的,臉上一紅,惡狠狠的在羅格頭上鑿了下去。怒道:“你居然敢變著法的占我便宜。”
沉寂的夜色裡,羅格的呼痛聲分外明顯。“公主饒命啊……。反正占您便宜又不是第一回。您大人大量,何必放在心裡……唉喲……。”
“當”地的一聲巨響。夜歸旅館的兩扇大門被人惡狠狠的踢了下來,還砸了一個不及躲避的客人。其實,兩扇大門是開著的。之所以還要踢下來,來人用意,無非是立威而已。
莉莉斯很鎮定。自從跟了羅格來到裡爾城,似乎麻煩就從沒斷過。不過,她並不怕這些麻煩。再多的麻煩,只要能呆在他的身邊,就都是值得的。
本來還在罵罵咧咧的兩個客人和看到從大門進來的人,立刻不作聲了。連被砸傷的客人都咬牙忍痛從後門跑了,店裡只有一個爛醉如泥的客人還伏桌大睡。
十幾個銀甲騎士湧進了小店,身上白色的披風上都裝飾著滴血的十字。為首的一個掃視了一眼整個小店。兩個待女嚇得躲向了莉莉的身後。
“誰是莉莉斯。”
“我就是。”莉莉斯上前一步,與那個神聖騎士對視著,絲毫不退讓。
“好。果然不同一般女人。”那神聖騎士歎一聲,又道:“你跟我走吧。你店裡的其他人,我就當看不到了。”
“為什麼要跟你回去。”
“我是宗教審判所的執法者。下級貴族羅格已經被栽定為異端,與他相關的人都要去宗教審判所接受審察。小姐,您的勇氣令我敬佩,所以我只帶你一個人回去就行了。”那個神聖騎士微笑說。
莉莉絲臉色變得慘白。每年進入宗教審判所的人成千上萬,卻沒聽說過,有哪一個給放出來過的。然而羅格被栽定為異端的消息卻更讓他震驚“你們怎麼可以隨便誣陷好人。羅格他是貴族,守護騎士。為什麼要說他是異端。有證據嗎?難道,只要你們說是異端就可以隨便捉人了嗎?你們這些神聖騎士……。與魔鬼的什麼區別?”莉莉絲憤怒的叫著。神聖騎士優雅的笑容凝固了一下,隨後又有點怒意。看著無所畏懼的少女,他歎了口氣:“將羅格先生這樣的人物栽定為異端並不是小事,上面一定是有道理的。至於我,只是奉命行事,因為您的勇氣我才放過其它人的。您若是不肯配合,我只好把店裡的人都帶回去了。小姐,您知道,就憑您剛才這幾句話,就已經構成摯瀆大罪了,可以上火刑柱了。”
莉莉絲問道:“羅格呢?你們把他關在哪了?就算他是異端又怎麼樣?為什麼不信你們宗教就要被審判就要上火刑柱?若你們傳播的是真理,為什麼還要強迫別人?難道至高神就是喜歡送別人上火刑柱嗎?”
那個神聖騎士竟然有些難以回答。
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他們若是和你講道理,還能在末日審判團裡混得下去嗎?在異端的事情上,教會是從來不講道理的。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今天誰也帶不走你。”
神聖騎士們大怒,紛紛反佩劍亮了出來,盯向聲音的來處——那個伏在桌上的客人。
那個人抬起頭來,俊美而近妖異的臉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他隨便把了一束額前的亂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雖然醉態可掬,然而他的每一動作都讓人眼睛一亮,那種感覺竟然是……
媚。
為首的神聖騎士搖了搖頭,這將荒謬的想法從腦海中趕了出去。他努力的回想究竟是誰。敢如些正面挑戰末日審判團的權威。就算他不敵,可是審判團的三大巨頭齊集裡爾城,又會怕什麼人。
如此相貌的人,應該不會是個無名之輩的。他想起一個人,吃一驚,頓時覺得騎虎難下起來。
安德烈。羅歇裡奧元帥幼子,劍聖普羅西斯關門弟子。羅歇裡奧元帥與教庭高層過往甚密,交往的都是自己夠不著的大人物。而大陸三大劍聖的普羅西斯,更是他得罪不起的。就是與三大巨頭相較,普羅西斯也是勝算居多。
他深覺為難,硬著頭皮道:“您是安德烈大人吧。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請不要為難我們這些辦事之人。”
安德烈皺了一下眉頭,兩道清冷的目光盯在他的臉上,看得他冷汗直冒。“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還不快走,非要我動手嗎?”
“安德烈大人,這個命令可是克裡斯瑪大人親自下達的,您是不是要再考慮一下?”
安德烈忽然一笑,眼波蕩漾。在場縱然知道他是男人,但還是覺得腦中暈了一暈。安德烈湛藍的眼波突然溢了出來,隨即整個屋子都映在了夢幻般的藍色。
神聖騎士們一時都迷失在夢境裡。等他們突然覺醒,才發現渾身的衣甲和手中的長劍都已經變得瑩瑩藍了。一陳輕風吹過,藍色劍甲化作點點星悄,隨風飛散了,只留下十幾個身披粗麻底衣的騎士發呆。
“再不快滾,是不是想試試碧落斗氣的滋味嗎?”安德烈一聲大喝,驚得神聖騎士們張皇離去。安德烈望著神聖騎士離去的方向,眉頭緊鎖。他叫過莉莉絲,將一本書和一個小小錢代交給她,道:“我只能攔住他們一時,一會他們還會回來。這是些錢,還有修練斗氣劍法的一些入門方法。你不要再管這件事了,趕緊騎著我的馬離開裡爾城。放心吧,論狡詐陰險,教會那些人絕不會是那個死胖子的對手,哪有那麼容易被捉到。你只要保護好你自己,以後自然有見到他的機會。”
莉莉絲仍然猶豫著,“可是你怎麼辦?得罪教廷可不是小事情。”
安德烈有些哭笑不得,道:“我也不是普通人,就憑末日審判團還沒本事動我。你要是再不走,可能會被教會拿來作為誘捕羅格的魚餌了。你總得有點自保的本事才行,記得我給你那本書,趕緊走吧……走吧,怎麼這麼婆婆他*的,不像你啊。”
莉莉絲一咬牙,道:“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說罷,向後門跑去。
安德烈淺笑一下,暗自想到:“哼!放心。留我斷後,卻為了那個死胖子敢沖撞教會,還是區別對待啊。這個死丫頭,等以後有得你好受的。上一次真不該那麼容易放了你。芙蘿婭,若是你……。若是你,也肯為了我放下一切,該有多好。”
似乎又看到了那個清麗的身影。又聽到了她絕別的話。
那個身影直直向他的劍尖迎上來,用柔嫩的胸膛迎向了神器碧落星空劍鋒利無匹的劍鋒。
在最後一刻,他頹然收手。芙蘿婭高傲絕倫的身影與他擦肩而過,漸漸遠去。
“為什麼?這個方案不光對我們好,而且也沒有傷害雙方任何人。你為什麼就不可以接受,難道你的原則比我們的感情更加得要嗎?”安德烈近乎歇斯底裡的對芙蘿婭的背影叫著。
芙蘿婭停了下來。她突然捂著臉,抽泣了起來:“這不是原則。這是榮譽,是家族千年血脈流動著的驕傲。這種靈魂深處的驕傲讓我不得不拒絕你的方案。安德烈,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若你有絲毫懷疑,就將你的劍刺下來好了,我會以我的血證明人我對你的愛。安德烈,我別無選擇。也許你也沒有其它選擇,或者讓我走,或者殺了我。”安德烈低聲道:“你知道,我寧可刺向我自己,也絕不會傷害你的。你走吧,吾愛,希望……一切有個結果之前……不要再相見……”碧落星空劍終於自他手中無力的滑落。
“我們……為何要生在王族之家……”芙蘿婭淚流滿面,她突然轉過身來,撲入安德烈的懷裡,兩人瘋狂的擁吻著。
芙蘿婭的身影漸漸地透明了,終於隱入另一個空間,只在安德烈的唇邊留下了一點鹹鹹的淚水。
安德烈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他又灌下了一大碗酒。苦笑著:“得罪教會,我現在……還會在乎這個嗎?我什麼都無所謂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自門外傳了過來:“安德烈大人,不愧劍聖親傳。我,克裡斯瑪,還要請教一下您的劍技。”
莉莉絲一步步退回店裡了,後門也湧過了數個神聖騎士。
安德烈臉色一變,又鎮定下來。他冷冷的道:“克裡斯瑪大人,你既有這雅興,我怎麼能不讓您如願呢。”
另一個人進入了店裡。這是個三十多歲的騎士,絡腮胡子,暗黑甲胄,一身威嚴肅殺。他進門就怒道:“你說的是什麼話?宗教審判要的人,你說放就放,還不快給克裡斯瑪大人道歉!你闖的禍還少嗎?一會回去,我這個大哥要是不好好教訓你,你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安德烈大吃一驚,站了起來,竟然有些手足無措。“大哥,您不是在卡裡恩公國擔任騎士團長吧?怎麼也到這來了?”那騎士怒道:“現在是關鍵時個。我怎麼能不來?我若不來,你豈不是還要胡鬧下去?”
克裡斯瑪勸道:“岡薩雷斯大人,您這個弟弟畢竟有些年輕氣盛。這個小姑娘是上面點名要的,我必須帶走。今天發生的其它事,我就當不知道好了。”
“不過,”克裡斯瑪口風一轉,道:“今天這事就到我這裡為止,可是今天在這裡的若是奧古斯都大人,今弟可就有麻煩了。以後岡薩雷斯大人,還要多約束一下安德烈大人才是。”
岡薩雷斯點頭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安德烈,還不來跟克裡斯瑪大人道歉。”
安德烈冷冷的道:“大哥,你和父親都是雄才大略的人,有些話我就不多說了。可是你們也末免太不顧及他人的感受了。”
安德烈周身突然藍光大盛。克裡斯瑪怒道:“把人留下來。”他一躍而起,強烈的聖光凝成一把巨大的戰斧,向安德烈的藍色光團斬去。岡薩雷斯也喝道:“別幹蠢事!”撥劍撲了上去。
藍光起來越亮了,似乎這個小小的屋子都變成了浩渺無邊的星空。克裡斯瑪一聲悶哼,落回了地面,整把劍戰都變成了瑩藍色,甚至半只袖子都隱隱透出了藍色。
岡薩雷斯面前突然出現一面藍色巨盾,他運足全力一劍刺去。滿天星屑紛悄,流芒四溢,傷了不少神聖騎士。安德烈清越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大哥,這個小姑娘我帶走了。我自己會回來,誰若是追來,可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克裡斯瑪臉色鐵青,過了半天才褪去了袖子上的藍色,這才冷冷的道:“岡薩雷斯大人,令弟還真是拼命呀。難道會看上這個黃毛小丫頭不成?”岡薩雷斯搖了搖頭,歎道:“這人弟弟從來不服管。不管他做什麼,普羅西斯又都會給他撐腰,從小就被寵壞了。克裡斯瑪大人放心,我一定會給教會一個滿意的交代的。”
聽到普羅西斯的名字,克裡斯瑪的臉色陰睛不定,只是哼了一聲。然而他心中想的是:“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還要死撐。你們實力相當,可是安德烈有神器在手,他全力一劍,就憑你也能接得下?呸!不過,這個弟弟,還真是麻煩呀。 ” -
第 65 樓 / 秋刀
- 時間: 2005-6-27 11:34第七章 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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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一個回旋,收攏雙翼,輕盈地落在了亂石叢生的小山岡上。
山岡後面就是她放置格利高裡那個巨繭的地方,巨繭被她用一堆巨石堆在中間,她可不想辛苦收來的這個寵物,一不小心被什麼不死生物給吃掉。
她三兩下翻開了巨石堆,還好,那個巨大的繭還靜靜地躺在那裡。灰白色的、幾乎有一人高的巨繭上面現在布滿了細細的紅色血絲,還在有節律地跳動著。她輕輕地撫弄著這個巨繭,感受著裡面的脈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巨繭早已經停止了脈動。突然,巨繭動了一下,又是一下,然後劇烈地晃動起來。
一塊繭殼掉下來了,一只巨大的爪子伸了出來。那只爪子又縮了回去,過不多時,整個巨繭突然炸裂開來,一頭周身墨綠色、頭骨裡卻有隱隱的血紅色在流動的凶狠骨龍跳了出來。
它的頭上有三根巨大、錐形的尖角,三根巨角中間分布著十余根狹小的錐形角。它的眼眶裡燃燒的是血紅的火焰。
格利高裡整個身體比以前長了一半不止,粗大的尾巴上多生了五六根巨大、短粗的骨刺。
剛從繭中躍出,它就極為煩躁地用爪子撓著地,低著頭,燃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風月。
“你想挑戰我?”風月頗感意外,雖然靈魂契約提供了足夠的手段收拾這個不聽話的寵物。但現在看來格利高裡顯然被地獄火焰戰馬的暴躁脾氣給控制了,雖然它前身——魔龍——比地獄火焰戰馬要高級許多。不過,這頓大餐對於虛弱之極的虛榮骨龍來說,還是太豐富了一些。
風月正自出神,骨龍一聲咆哮,已經撲了過來。
“若是我勝了,就把契約給解除掉!”格利高裡傳來這樣一個訊息。
風月吃了一驚,周身的光焰都波動了一下。看來進補過後,這頭笨龍進步了許多啊!
看著那張越來越近的大口,風月凝立不動,雙翼卻猛地張開,左手閃電般地抓向格利高裡的鼻骨。骨龍一低頭。用新生的巨角頂向了風月的左手,風月一把抓住了巨角,連用了兩次力,卻拗之不斷。
格利高裡一揚頭,將風月高高甩上天空,隨即吐出一道炙熱的炎風,正好擊中了她!它雙翼再一張,躍空飛起,閃電般地撲擊風月!
龍息過後,風月鎧甲的邊緣竟然都有些融化了,風月有些訝異,這頭風毒龍的吐息中竟然增添了很厲害的炎力,看來是吸收地獄火焰戰馬的功勞了。
面對骨龍拍擊過來的巨爪,風月屈起左臂抵擋。
格利高裡一爪竟然將她擊飛了!她的左臂布滿了龜裂的細紋,左手竟然被硬生生地抓了下來!
“看來這個身體的強度不夠啊!嗯,看來我的能力還沒到能夠兼顧如此寵大的一個軀體的地步。”風月暗想。她決定在身體強度、戰斗技巧和外表之間重新選擇一個新的平衡。
她看到張牙舞爪追擊過來的格利高裡,終於勃然大怒!從異界裡無數生死戰斗中走過來的風月,如何會把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虛榮骨龍放在眼裡!?
風月右手迅速萎縮下去,變成手骨的樣子,然而金屬光澤卻亮了起來。她輕輕一個盤旋就讓過了撲來的骨龍,一把抓住了格利高裡的尾巴!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支持將骨龍掄了起來,轉了兩個圈子之後,風月惡狠狠地將它砸進了一處崖壁裡!
“轟”的一聲,骨龍整個嵌進了石壁之中!
它好不容易掙扎著爬了出來,風月突然自天而降!一腳踏在它的脊椎骨上。又將它踢入地面!
登時亂石飛濺、灰塵彌漫!
風月拔出背上骨矛,也不瞄准,閃電般地將七支骨矛擲入地上的煙霧之中!
煙塵終於慢慢地散去了。風月靜靜地浮在空中,僅余的右手中持著一只骨矛,冷冷地看著格利高裡。
自重生以來,格利高裡還沒有過如此刻骨的恐懼!
它四肢攤開,頭尾拉成一線。四支骨矛分別將它的四肢釘在地上,另外三支骨矛分別穿過了它的頸骨、腰椎和尾巴,將它釘死在那裡!
風月的目光冷冷地看著格利高裡的頭骨,嚇得剛才還不可一世的骨龍氣焰盡消,來自地獄火焰戰馬的暴烈脾氣也早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它拼命地向風月發出討好饒命的信息,只恨現在被死死地釘在地上,擺尾蹭腿的萬能馬屁大法使不出來,討好的結果不免大打折扣。
格利高裡吞了補品之後,腦筋靈光了許多,知道這一次風月動了真怒,一個不好,她手中的那只骨矛就會插在自己的頭骨上了。它緊緊地把頭貼在地上,眼中的火焰也暗淡了很多,竭力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風月勉強壓下了自己的怒火,轉身飛走了。異界裡強大的骨龍並不罕見,可是在初生期、前生又是魔龍的好東西說不定還真只有這麼一頭。追求強大是她至高無大的本能,這麼好的一個戰斗助手,實在舍不得殺。
見風月掉頭離去,格利高裡大急,拼命掙扎了出來,連碎了幾塊骨頭也在所不惜。它一根一根地把骨矛拔起,攏成一捆叼起,急急忙忙地追著風月去了。若不乖覺一些,日後這個主人還不知怎麼收拾自己呢!
羅格繞過了眼前的一棵大樹,赦然發現面前一片開闊,原來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出了森林。
埃麗西斯向前方一指,“阿泰斯特大人的氣息就在前面不遠了,也許,就在這個山丘的另一邊吧。”
羅格精神一振,他對這位神秘的魔將軍阿泰斯特倒是很有興趣。
“埃麗西斯,這一次我們逃到魔界。你說奧菲羅克大人會知道嗎?如果奧菲羅克大人不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出征就好了,諒這些教庭的人也不敢胡來吧!唉,其實就算大人知道,相隔這麼遠他也趕不過來啊!”
埃麗西斯沉默不答,只是輕輕撫摸著手指上一個毫不起眼的黑曜石戒指,輕歎了一口氣。過了片刻,她慢慢摘下了這枚戒指,任它自指尖滑落,落入草叢之中。
“終於到了!”羅格一聲歡呼,登上了山丘頂部。然而立刻張大了口,再無聲息。
埃麗西斯苦笑一下,在羅格耳後輕輕一吻,悵悵地說:“我還是輸了。小羅格,對不起,拖累你了。”
山丘頂上架設著一個小小魔法陣,一片尺余大小的鱗片靜靜地浮在魔法陣的上方。一陣陣黑暗氣息不斷地從鱗片中散發出來。
魔法陣後面竟然是數百個排列得整整齊齊的神聖騎士!德斯和卡拉揚赫然在列!神聖騎士隊列的中央是一小隊紅袍的光明法師,他們周圍有一圈淡淡的白色波動。
然而吸引羅格目光的卻是一個看似隨意地站在隊列之前的中年騎士,他只穿了一身並不起眼的精鋼全身甲,腰裡掛著一口普通騎士長劍。除此之外,惟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件紅色的披風。
暗紅色的,甚至透著紫黑色的披風!
羅格毫無來由地感覺到無邊的殺伐之氣隱藏在那個看似平凡的身體之中。
他的聲音開始發澀了:“埃麗西斯,你不是說——在這裡會遇到魔界大將軍阿泰斯特大人嗎?大人他……手下不會是這些神聖騎士吧……”
埃麗西斯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魔法陣上懸浮著的那片巨大的鱗片。
卡拉揚上前一步,出人意料地收起了猥褻的聲音,朗聲道:“尊敬的公主殿下,逃到了這裡,您應該已經死心了吧?在偉大的奧古斯都大人面前,一切陰謀伎倆都是不管用的!”
埃麗西斯凝視了中年騎士一會,淡淡地道:“果然是血天使奧古斯都大人。如果我束手就縛,不知道大人能不能放過羅格呢?他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罷了。”
卡拉揚哈哈一笑,道:“尊敬的公主殿下,您現在身體裡一半都已經被燒焦了,絲毫的魔力也沒有剩下。您若不束手就縛,還能怎麼樣呢?象征性地反抗一下嗎?我們可是歡迎之至啊!”
埃麗西斯絲毫不理會卡拉揚的冷嘲熱諷,只是望著奧古斯都。
奧古斯都怒喝了一聲:“卡拉揚!閉嘴!你丟的人還不夠多嗎?”
他轉過身來,優雅地對著埃麗西斯躬身一禮,道:“公主殿下,請諒解我這些無知屬下的無禮。您的要求恐怕有些為難!羅格畢竟已經被教會確立為異端,在抓捕他那幾個同黨的時候還興起了小小的風波。若是絲毫不處理他,恐怕這個決定就是我做出的,也不會服眾,更會對教會的聲望有損。這樣吧,羅格將被處以無期的苦役服刑,而我以個人的名譽作為擔保,最多五年內就會讓他自由。”
他轉頭看了一眼羅格,驚訝之色一閃而逝,又補充道:“不然這樣也可以,他可以宣誓皈依光明教會,並由教皇大人親自進行洗禮儀式後,在光明大神殿潛修十年以上,期滿時我會親自推薦他出任候補聖堂武士。”
埃麗西斯點了點頭,“這樣很好,那我就放心了。奧古斯都大人,我們走吧。”
就在此時,異變忽生!
一把彎刀在空中忽隱忽現、呼嘯著斬向了奧古斯都!
德斯大喝一聲,聖十字戟一揚,挑向彎刀。彎刀如同鬼魅一般,在空中變幻莫測,與戰戟接連碰撞了十幾下,終於力竭,狠狠與戰戟對撞了一下之後,不甘地落在了地上。
德斯面色有些發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他冷喝一聲:“什麼人敢來找死?”
十幾個身影躍入了場中,其中一個向埃麗西斯撲來。羅格迎了上去,那道人影靈活地一個轉折,就閃過了羅格,來到了埃麗西斯面前。
“卡卡拉費奧斯!你怎麼傷成這樣?”埃麗西斯低呼一聲。
來人滿身浴血,右臉側一道巨大的傷口,還在流著血,這讓他臉上的笑容都顯得有些扭曲了。羅格回頭一看,原來是荊戈!
荊戈將一個深黑色、裝飾著三頭暗黑龍的魔法卷軸塞給了埃麗西斯,沙啞著嗓子急道:“公主快逃!阿泰斯特他背叛了我們!老臣剛收拾了他埋伏的人,您快走,這裡有老臣頂著!”
變故一生,四面的神聖騎士們就已經沖了上來。
荊戈的十余個手下同時呐喊,他們的肌肉迅速膨脹起來,身體表面覆蓋上一層如鋼針般的粗大髦毛。兩顆巨大的獠牙從嘴裡突出出來,巨大的骨刺也從脊背和關節處伸展出來。他們四肢著地,末端都已經化成閃著寒光的鐵蹄。
“原來是沒用的魔界戰豬一族。哼!不好——埃麗西斯要跑!”卡拉揚驚呼了一聲。
德斯和卡拉揚見勢不妙,立刻分從左右抄上,後發而先至,瞬間越過了眾多神聖騎士,殺入了這些魔族人之中。
德斯巨大的戰戟帶著奇異的尖嘯聲。一下就將一個魔豬戰士刺了個對穿,那戰士仍不死心,見實在夠不上德斯,竟一口咬在他的戰戟上!巨大的獠牙與戰戟磨擦著,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綠色的血液不斷自戰士的嘴裡湧出,但他仍死咬不放,二寸粗的戰戟竟然被它咬得慢慢彎曲了!德斯又急又怒,一時竟抽不回戰戟。卡拉揚見了,飛身過來,劍影閃處,將那戰士的四肢都削了下來,隨後他一劍又一劍刺入戰士的身體,那戰士竟還是死咬不退!卡拉揚大喝一聲,全力一劍將那戰士的頭顱劈成兩半,才將他從德斯的戰戟上剝落下來。
扭曲的戟杆上竟還嵌著半顆染血的牙齒!
魔豬戰士雖然拼死抵抗,可是眾寡懸殊,片刻之間就有一半的人倒了下去。
荊戈急道:“公主快走!這裡有老臣殿後!”
說罷,荊戈一聲怒吼。也開始展現魔界戰豬原型,只是體形比其它戰士足足大了一倍有余,周身披掛了一層淡紫色的巨大甲片,無數骨刺自甲片縫隙中伸展出來。十余根獠牙從他的口中伸了出來,長鼻上豎著一根繚繞著淡黑霧氣的尖角。
荊戈一聲響徹雲宵的咆哮,巨蹄用力踏下地面。“通”!所有人的心臓似乎都在瞬間停止了跳動!地面上一道波紋向前方蕩了出去。十余個正在沖鋒的神聖騎士戰馬突然人立起來,隨後震波到處,神聖騎士們都被拋上了十余米的高空中!
荊戈隨後沖入了神聖騎士群中,牙挑蹄踏,轉眼之間就送了數個神聖騎士歸西。神聖騎士的戰槍刺在它身上,卻大多數都被堅硬無比的甲片給彈了開去。
一道黑影閃電般向荊戈襲去,劍光一閃,竟然破開了荊戈背上的厚甲,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荊戈痛吼一聲,轉過身來。那道黑影停了下來,顯出身形,原來是個高大的、全身黑甲的武士,它手中一把巨大的暗紅色雙手長劍,劍身上有淡紅的火焰忽吞忽吐,劍尖上還在淌著荊戈紫色的血液。
“卡魯斯!原來是你!是不是阿泰斯特那個叛徒也來了!”荊戈憤怒的聲音此時響如悶雷。
黑武士陰森森地笑了一聲,道:“對付你還用得著阿泰斯特大人親自出手嗎?有我來超度你就已經夠了!”
“卡魯斯!我怎麼說也是戰豬一族的王,就憑你也想和我斗?今天我要讓你為你的輕妄付出代價!”荊戈仰天長嘯一聲。
卡魯斯冷笑一聲,“掛甲戰豬王!你的名氣雖然大,究竟也不過是頭戰豬而已!若不是你們的數量太多,太過陰險,就以你那戰斗力,還想在五大種族中占有一席嗎?今天砍了你,正好讓你知道我們暗魔武者一脈,要遠遠強過你們這些只知道繁殖的種豬!”說罷,他再度化身成為一道黑霧,揮劍而上,與荊戈斗在一起。
戰斗剛一開始,埃麗西斯看也不看戰場,一把拉起羅格道:“小羅格,跟我去魔界吧!”
“荊戈大人怎麼辦?”
“他為救我而獻身是天經地義,日後我善待戰豬一族的。魔皇一族是整個魔界的命脈所在,去了魔界你就明白了。准備好了嗎?我們走。”
數道霧氣從埃麗西斯手中的卷軸裡散發出來,迅速凝成了三條暗黑龍。
暗黑龍們在虛空中張口一咬,似乎咬住了什麼東西,然後吃力地向三個方向拉了開來。空間如同一道戲劇中的布景幕布一樣,被拉開了一道口子。
透過那空間縫隙望過去,那邊就是血、火與濃煙構成的魔界。
羅格與埃麗西斯一跳入空間縫隙,那道裂縫就在二人身後消失了。
無數的色彩、光線在二人周圍跳動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吸力則拼命撕扯著二人的肉體。
羅格苦苦忍受著空間風暴對他的撕扯。他知道苦是挺不過這一關,等會傳送到魔界的可以就是一堆肉渣了。
然而,魔界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呢?羅格倒是有些充滿期待了。
空間中的能量色帶突然在兩人面前集中,七色的色帶逐漸合一,浙成一團耀眼的白光。羅格心通通直跳,最近他對任何乳白色的東西都十分敏感。
果不其然,白光中走出的是一臉從容的奧古斯都。
異空間的空間風暴似乎都凝定了下來,埃麗西斯看著奧古斯都,面容有些古怪。
“你竟然使用了時空的守序者,我難道就這麼值錢嗎?”埃麗西斯苦笑著。
“在下也很不理解。不過這是教皇的旨意,在下只有遵守。”奧古斯都彬彬有禮地答著:“現在,就將二位回去吧。”
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量將二人身後的空間撕裂開來,隨後一道旋風將羅格和埃麗西斯卷進去。
羅格和埃麗西斯恰好摔落在戰場的中央,正在混戰的雙方都嚇了一跳。荊戈手下已經死傷殆盡,他身上插著數把長槍,甲片也被大片大片的剝落,正被德斯、卡拉揚和暗黑武者卡魯斯圍攻。
見羅格和埃麗西斯又回到這裡,荊戈又急又氣,一時疏忽,被卡魯斯乘虛而入,一劍深深刺入頸部,毫無滯礙的從卡魯斯的身體中穿過。只是穿過後,透明的巨豬口裡還叨了一個同樣近乎透明的人影,巨豬一甩頭。將那道人影撕成了兩片,然後這頭巨豬的影子變得越來越淡,終於消失了。
卡魯斯雙眼呆滯,完全失去了光澤。他慢慢地倒下了,再也沒能爬起來。
卡拉揚大笑數聲,對羅格道:“有奧古斯都大人在,也想玩空間傳送這種小把戲。你這死胖子,上一次的帳還沒和你算呢,居然還敢逃跑。現在你倒是逃啊?”長笑聲中,他一躍而至,長劍抖處,向羅格膝蓋刺下。他是打定了主意,先廢了羅格的四肢,免得奧古斯都再想著把這胖子送去光明大神殿潛修。
保命關頭,羅格的反應速度瞬間提升了一個等級。他如電般把手伸入底褲,都來不及把魔法杖掏出來,就直接對著卡拉揚發動了法杖中的魔法。
羅格的底褲被轟了個粉碎,三個綠色的光球前後相連,迎著卡拉揚發去。
卡拉揚只嚇得魂飛魄散。一連三個分解術,還是如此近的距離。他只來得祈禱一聲“主呀,佑我……”就連續被綠色光球擊中。
顯然他的運氣不怎麼好,挨到第二個光球時,整個人就開始變得透明了。第三個光球穿過他的身體,向遠方飛去,險些擊中趕來救援的德斯。德斯在這一瞬間展現了全部的實力,他怒喝一聲,周圍的空間竟然發生了扭曲,勉強躲過了這個分解術。然而羅格施法速度快得異乎尋常,德斯剛緩過神來,第三個綠色光球就已經在面前了。
掌管死亡的天使終於窮途末路了,只好檢驗一下自己的運氣如何了。
羅格可不敢和他賭這一注。他加緊頌咒,准備不管德斯是否能挺過這個分解術,都要再給他補上一個分解術。他的魔力也只夠勉強再施放一個分解術了。這還是得益於卡拉揚,若不是被他一嚇,怕死之極的羅格也不會臨戰時被激發潛力,一舉沖上十級大關。 羅格咒語念到一半,就覺得後腦一痛,接著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醒了。
德斯面前的空間一陣波動。一把繚繞著炙熱聖焰的長劍突然伸出,挑飛了他眼前的綠色光球。幾乎是在同時,空間中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幾乎已經完全透明的卡拉揚,隨後聖力如怒濤般湧入卡拉揚的身體,空中甚至響起了若隱若現的聖歌。
卡拉揚的身體漸漸的又有了顏色,慢慢固定了下來。那只手的主人,血天使奧古斯都這才完全從空間中現身出來。
卡拉揚恢復過來,就差點坐在地上。他突然又跳了起來,罵道:“你這頭卑鄙的豬,老子先閹了你!說著就抄起了長劍。”向昏迷在地地羅格撲去。
埃麗西斯一言不發,張開了雙臂,擋在羅格的身前。
卡拉揚幾乎要發瘋了。他大叫了一聲,一氣耳光全力向埃麗西斯抽去。光以他的手勁而論,若不是埃麗西斯的身體強韌無比,這一個很可能就會打斷她的頸骨。埃麗西斯定定的看著他,卡拉揚手未至,勁風已經吹開了她的長發。
此時旁邊一杆戰戟閃電擊來,將卡拉揚挑飛。德斯滿面怒容,一路而起,追上空中的卡拉揚,戰戟反掄,又將他重重的擊落在地。
“好了,德斯,你做得很好。我剛才正在考慮是不是要將這個廢物回收,既然你這樣維護他,這一次就暫且記下吧。”奧古斯都平靜的道。卡拉揚剛剛爬起來,聽到回收二字,嚇得又爬在地上,長跪不起。
奧古斯都轉身向埃麗西斯優雅一禮,道:“尊敬的公主殿下。剛才種種,請您不要介意,這就跟我回去吧。”
埃麗西斯指了指羅格,問道:“那他怎麼辦。”
奧古斯都略一猶豫,道:“只要他願意,就還如我們當初說定的那樣。公主殿下,傳送魔法陣就在那邊。”
埃麗西斯點了點頭,當先向魔法陣走去。一陣輕風吹過,略略拂起了她的長袍,露出了一雙如霜似雪的赤足。
遠方的朝陽躍出了雲層,將一片如血的霞光鍍在了埃麗西斯的身上。
在魔法陣邊,她略停了一下,向遠方遙望片望,輕歎一聲,舉步踏入魔法陣,再也沒有回頭……
奧古斯都吩咐兩個騎士抬了昏邊的羅格,也向魔法陣行去。路過跪在地上的卡拉揚時,淡淡的吩咐一句:“你把戰場好好打掃一遍,每一寸地方都不許錯過了。”
卡拉揚伏地連連稱是。
待奧古斯都一行人在魔法陣中消失很久之後,他才敢站起來:“呸!想回收我。你等著,這個仇我記下了。”卡拉揚一臉的怨毒。然而他的聲音卻是壓得極低,生怕被人聽去了一般。
罵歸罵,奧古斯都的吩咐他可是不敢打一點折扣。卡拉揚孤獨的身影繞著山岡一圈一圈的走著,仔細翻查著每一塊地方,天知道血天使大人是不是故意扔了什麼東西,好考察自己是不是遵守了他的吩咐。
太陽慢慢自他頭上越過,開始向天邊的群山沉下去了。
卡拉揚突然咦了一聲,拾起了一個普普通通的黑耀石戒指。他仔細的觀察著這個戒指,終於分辨出了一絲埃麗西斯的氣息。
他心裡突然無比的怨毒。自己雖然只是九階的天使,可是畢竟是第一批以降臨方式來到這世間的啊。可是沒想到,這個空間強者居然如些之多。特別是這個埃麗西斯,若不是因為她。自己怎麼會像最下*的拾荒者一樣地這裡打掃戰場,若不是德斯暗中幫忙,自己還險些被奧古斯都大人給回收了。
想到絕色的埃麗西斯喜歡的人是奧菲羅克,他心裡又是一股嫉火沖天而起。自己從降臨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就深深的喜歡上了這裡,也充分體會了男人的所有快樂。可是這個埃麗西斯,明明已經是站著的力氣都不夠了,卻偏偏有這麼多攪局的人,硬生生的破壞了自己的好事。
他越想越怒,一把把戒指擲在地上,重的踏了幾腳,才多少消了點火氣。過了半晌,他又拾起了這枚戒指,放入口袋,准備回去當作打掃戰場的成果了。
他卻沒發注意到,那個戒指已經有了一個小小的裂紋。 -
第 66 樓 / 秋刀
- 時間: 2005-6-27 11:34第八章 祭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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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映紅了山岡,森林和農家。
奧萊羅克駐馬靜立在一個山岡上,遙望著遠方的羅恩城。在他身後的森林中,五千一百名騎士正在裡面休息著。
同羅恩公國二萬追兵周旋十余日之後,他已經對羅恩城方圓百裡之內的地形熟悉異常。他身後擊退過各路追兵十余次,殺敵已有三千余。算起來,這一場戰爭中結束在自己手裡的生命也有一百多條了吧?作為代價,這些一直追隨自己的,最精銳的獅心騎士和黃金獅子騎士們,也永遠地倒下去了三百多騎。
奧菲羅克長歎一聲,若不是羅恩大公貪生怕死,將最精銳的一萬非天騎士留在王都守衛,也許現在自己就在狼狽逃竄的路上了。
戰爭至今,在羅歇裡奧元帥的狠毒戰術之下,羅恩公國除了少數防衛嚴密的大城市,其它小城鎮和鄉村都已在戰火中化作了廢墟。同盟的軍隊奪了百姓的口糧,又將大批的難民驅趕進沒有奪下的羅恩大城市之中,以耗盡城內存糧,無數的探子也乘機混了進去,放火投毒,造謠暗殺,無所不用其極。
這一切的關鍵正是在於自己啊。羅恩公國最精銳的五萬軍隊被死死地牽制在王都周邊,跟自己兜著圈子。奧萊羅克搖了搖頭,為何非要采用這種戰術呢?這一場戰爭就算勝了,得到的也不過是個破敗的國家而已。讓百萬人流離失所,自己,日後就真得能心安嗎?
他正煩惱著,手指上突然一痛,長年戴著的一個黑耀石戒指碎成了數塊。
一團白霧飄了出來,慢慢地凝成了一個透明的光球。
奧萊羅克的臉色慢慢變得慘白,不知不覺中,一縷鮮血已經從他的嘴角流了下來,他卻渾然不覺。光球中一個神聖騎士正向山岡上走去。他偶一回頭,奧萊羅克只覺心中一痛。竟然是卡拉揚!神跡後才突然出現的聖堂騎士。末日審判團三巨頭之一!末日審判團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他們應該遠在萬裡之外啊!埃麗西斯的戒指為什麼會在他身上?
奧萊羅克幾乎不敢再想下去了。這個戒指是讓她在危急時候通知自己,通知自己去救她啊!
隨著光球中的卡拉揚走入了一個傳送魔法陣,光球裡面變得一片黑暗,過了片刻,光球終於消失了。
奧萊羅克一頭從馬上栽了下去,吐了一口鮮血。
為什麼?
埃麗西斯在大公府裡應該是萬無一失的啊!教會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搜查大公府的!就算還有萬一。她也有緊急逃生的手段。魔將軍阿泰斯特!而自己是深知阿泰斯特的恐怖的!奧萊羅克勉強坐起,他只覺得身上一陣陣地發冷。
“大人,您怎麼了?”一個圓桌騎士發現了奧萊羅克的異狀,跑了過來。
“我沒事的,你下去吧。” 奧萊羅克慢慢地站了起來,緩緩壓制著體內混亂地斗氣。
那個圓桌騎士卻不退下。身上聖光閃動,助奧菲羅克平復了血氣。
奧菲羅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思索了一會,終於抬頭。他的目光越過了羅恩城。越過了數個軍事要塞。越過數萬羅恩大軍,望向了千裡之外的裡爾城。
羅恩城突然城門大開,一隊隊的騎士奔馳出來,在城外結成方陣,並在重要路口開始設立營地。軍容之盛,效率之高,一望而知,正是羅恩公國最精銳地非天騎士團!
羅歇裡奧元帥的奇怪戰略,羅恩公國恰倒好處的派出非天騎士團,末日審判團地突然出現,以及埃麗西斯突然出事。奧菲羅克隱隱感覺到這些事情背後似乎有著無形的聯系,而所有的陰謀,都指向了埃麗西斯。他的最愛!
然而這些陰謀背後的那個人……他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查理!”
“大人有何吩咐?”那個圓桌騎士回道。
“ 圓桌騎士之中,你的軍略最高明,從現在起獅心騎士團和黃金獅子騎士團就由你統帥,務必要把他們活著帶回公國!”
“那大人您……”
奧菲羅克長歎一聲,道:“我現在必須盡快趕回裡爾城去。現在我心已亂,已經不適合帶兵了。”
查理沉默了一下,道:“大人,羅恩公國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突然派出非天騎士團守住了我們東歸的道路,您一個人……是不是埃麗西斯小姐出事了?”
奧菲羅克長歎不答,翻身上馬,對查理道:“我們都是聖堂騎士,我如今已經下決心拋下一切,可是你們還有前程和信仰,不必和我一樣走上這條不歸之途啊!放心吧,我孤身一人反而靈活,非天騎士團想要捉我那是休想!”
奧菲羅克縱馬下山,借著地勢的掩護,斜斜向巴伐利亞公國方向馳去!
非天騎士團無愧十大騎士團之一,一萬騎士分成數支部隊,符奧菲羅克東歸地路封得嚴嚴實實,若要繞開他們的控制范圍,可能要馳上一整夜的工夫。
奧非羅克冷笑一下,在離軍營還很遠處翻身下馬,他毅然決定借夜色地掩護直接從軍營之中穿過去。
夜色一點一點地降臨了。
裡爾城大教堂裡,卡拉揚正跪在地上,承受著奧古斯都無聲的怒火。德斯和克裡斯瑪如同前年寒潭中吹出的陰風:“你還有什麼話說!若是你好好將這個戒指帶回來,又怎麼會讓奧菲羅克知道這件事?如果他最後背叛教庭,你知道這損失會有多大?!”
卡拉揚伏地不敢做聲,德斯見奧古斯都在下意識地整理著唇上的短發,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每當神聖騎士團團長,血天使奧古斯都下意識地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都是他壓抑不住內心的火氣,要大舉屠殺的時候。
可是為救卡拉揚一命,德斯再也顧不得那許多,硬著頭皮道:“大人,我們怎麼說都是直接降臨的天使,潛力和力量至少不會比奧菲羅克太多吧。”
“放屁!”奧古斯都突然暴喝起來。他隨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坐回椅中,閉目不語。許久才緩緩睜開眼睛,慢慢地道:“加以時日,奧菲羅克就會是這個空間的戰神。只要有他在,光明教會百年之內一統天下。也並不是不可能。我處心積慮,謀劃了多少時候,就是怕激得他反出教會。可是如今,你們這些廢物卻壞了我的大事!憑你們三個,對教會的用處若能抵得上奧菲羅克地十分之一就算不錯了!鼠目寸光!都給我滾!
末日審判團三大巨頭如蒙皇恩大赦,抱頭鼠竄而去。
奧古斯都步入後堂,神壇前站著一個瘦小枯幹的人影。草坪得似乎這屋中的風若稍稍大些,他就會倒下一樣。
奧古斯都壓低了聲音,生怕驚擾了那個老人一樣,小心地道:“大人,奧菲羅克他應該已經知道這邊發生的事了,說不定他已經在趕來的途中了。我已經指示羅恩公國那邊全力攔截了,只是不見得會有用……若是他趕回來看到這一切,恐怕再也無法讓他回心轉意了。”
老人慢慢地道:“主說,那到來的,必將離去。既然是該來的,就讓他來吧。將神的榮耀布滿這個世界。並不一定非得在你我手上完成啊。就是沒有了奧菲羅克,我們還有數十位降臨的天使,十萬神聖騎士,幾十萬神職人員,千萬的信徒。我回歸主地懷抱之後,會有年輕的人替我履行職責。你重歸天界之時,也自有信徒受主的感召繼續你未完地心願。就是這榮耀的大業晚上幾百年實現,又怕什麼呢?為何一定要在你我手中實現這理想之國呢?奧古斯都,你要記著,虛榮,正是最容易忽視的原罪啊!”
奧古斯都低聲道:“謝大人教誨。”隨即慢慢躬身退了下去。
奧菲羅克迅速向非天騎士團的營地接近。突然,軍營裡一陣騷亂,急促的號角不斷吹起。本已進入營帳的騎士們迅速披掛上馬,集結起來。
奧菲羅克似有所覺,回頭望去,見自己來處的山岡上隱隱有騎士在奔馳來去。奧菲羅克心中一酸,在這個地方暴露蹤跡,日後必然是無數苦戰啊。他暗道:“查理,你這個混蛋……”
然而不斷有號令自帥帳傳出來,非天騎士團非但不去追擊,反而加強了各處的警戒。
奧菲羅克再也等待不下去,他伏低身子,幾乎是貼地面滑行一般,如風似電向軍營邊抄了過去。
山岡上的騎士們見非天騎士團竟然不為所動,過了片刻,竟然到了整齊的隊列。緩緩下山,向這邊逼了過來。
號角長鳴中,非天騎士團終於營門大開,二千重騎,三千輕騎鏗鏘出營,在營後一萬步兵也出城了,開始向戰場逼近。
十二圓桌騎士們並騎在隊伍地最前方,他們後面就是以凱特為首的獅牙營。
五千一百騎士緩緩站定。
人無聲,馬不嘶。
查理環視著隱成包圍之勢的二萬敵軍,對身邊圓桌騎士道:“眼前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從非天騎士團中殺出去!他們既然敢以同等數量的軍隊迎戰,今天我們就要把他們的老巢踏爛!只是此戰之後,我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面了。”
另一個圓桌騎士淡淡地道:“我等既然不能背叛教廷,替奧菲羅克大人教訓一下羅恩無知之徒們還是做得到的。就算今日同歸主的懷抱,那又如何!”
三方的敵軍緩緩圍了上來,在距離獅心騎士和黃金獅子騎士二裡處立住了陣勢。
查理戰槍高舉,一片鋼鐵森林平空出現在平原上。隨著他戰槍向非天騎士團一指,五千鐵騎如一道鋼鐵洪流,澎湃洶湧,滾滾向非天騎士們沖去。
蹄聲如雷,卻無絲毫喊殺之聲!既然人人有新赴死,又何需呐喊!
羅格醒了過來。
他只覺得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
他試著動了動手腳,卻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他不再動作,裝作又昏了過去,卻緩緩用精神力掃視著周圍。直到確定附近沒有具有相當實力的人在監視著,才緩緩睜開了眼睛,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間陰暗潮濕的地牢,地面上積了一寸深的污水。凡只碩大的老鼠在牢房裡躥來躥去。羅格向自己的手腳看去,見四根筷子粗細的小鐵鏈分別穿過了自己的雙手雙腳,傷口已經開始發白了,一個刻滿了魔法符號的項圈套在自己的脖子上,項圈內側都是細小的倒刺,羅格感覺到自己的魔力只要生出來一點,就會從這些刺在肉裡的倒刺中流瀉出去。一根鐵鏈連著項圈,項鏈的另一頭則被固定在牆壁上。
“這是怎麼回事?奧古斯都不是還有點看重自己嗎?為什麼會如此對待我?這,這分明是想把我變成一個廢人啊!”羅格驚疑不定。
羅格試著慢慢地坐了起來,他盡力不運動頸部的肌肉,叫著:“來人啊!有人嗎?”
無人應聲。
他又試著用鐵鏈敲擊著牢房的牆壁,每一下敲擊都疼得他直冒冷汗。
半個小時之後,才有人順著長長的廊道走了過來,一個沙啞的聲音罵道:“幹什麼啊,是不是活的膩了?非要餓你十天才高興嗎?”
“大哥,行個方便吧!我想見一見教會的哈特主教,麻煩一下啦!我一定會報答你的。”羅格努力媚笑。
“教會的大人物哪會見你?現在都忙著呢!”
“他們忙什麼呢?”羅格忙問?
獄卒警覺了起來,道:“你可別想從我這裡套出什麼來!”
羅格思索了一下,當下許給了他一大筆好處,只求買點消息。那獄卒仍在猶豫,羅格又許給他一處藏寶的地點,還道:“若是我說的是假話,您花個一小時去那裡看看,立刻就會知道啦。等你回來,我還有活路嗎?”
那獄卒心想那倒也是,便透露給了羅格一點消息。雖然他知道的其實寥寥無幾,卻依然讓羅格驚心不已。
據那獄卒所稱,明日正午時分教會將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儀式舉行,目前人人都忙得雞飛狗跳的;就算羅格真的認識哈特主教甚至更高層的人物,他們也必然沒有時間來理會他的。
獄卒最後讓羅格安心地呆在這裡,在這個裡爾城大獄的地牢裡好好地呆上一段時間吧,以他二十年的獄卒經驗來看,怎麼也得過上半個月才會有人想起來處理一下羅格的事。
羅格對那獄卒千恩萬謝一番。
獄卒道:“您也別忙著謝我。您要是真的照顧小人,在那藏寶的地兒上別哄我就成了。一會小的就要換班,正好去領您的賞賜。”
羅格忙道:“你盡管去,若是找不到就回來找我!我也跑不了,是不是?”
看著獄卒離去的身影,羅格低聲啐了一口,道:“再回來找我的時候,就是你的大限!到冥界享受你的財富去吧!”
他凝思了一會,推斷明日中午的儀式多半就是為了埃麗西斯。
但當前不是為這個而煩惱的時候,他靜靜地思索著脫困的方法。目前城中教會大人物雲集,召喚風月實在是太冒險了;何況自己估計已經排上了教會的名單,還是穩妥一些的好。
當務之急,是先恢復一點體力。
他四下掃視了一番,獄卒走後,老鼠們又從各個陰濕的角落裡鑽了出來,吱吱叫著,順著地上污水裡的血跡向羅格爬了過來,有膽大的甚至開始噬咬他的腳踝。
羅格獰笑一下,眼中銀光一閃,數十只老鼠身上同時標出了一道細細血箭,血箭在羅格面前慢慢地凝成一個碗大的血球。老鼠的身體迅速萎縮下去。最後竟變成一張幹枯的皮毛覆在骨架之上。
羅格閉目不動,血球不斷翻滾凝煉,慢慢變成一個血滴。這滴鮮血晶瑩潤澤,最後凝成一粒小小晶體。
羅格口一張,將這粒紅色晶體吸了進去。又過了良久,他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紅暈。
他試著將精神力凝結在右手的手指上,滿意地看著右手慢慢地覆蓋上了紫黑色的鱗片,指尖上伸出了寸許長、雪亮、鋒銳的指甲。
他抓住穿過左手的鐵鏈,用力一扯——鐵鏈終於有了點變形。
盡管冷汗直冒,羅格還是得意地笑了笑,看來關押自己的人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魔法師了。
“嗆啷”、“嗆啷”,羅格試了十余次,終於將左手的鐵鏈扯斷了。他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花了一個小時的功夫,羅格終於抽掉了縛住四肢的鎖鏈。頸圈就好對付多了,羅格使足全力,扭斷了上面的銅鎖。他抖了抖身子,終於站了起來。
羅格斜倚在牆角。靜靜地閉目養神。這種時候,冷靜和耐心是最重要的。
急促的腳步聲在廊道中響起,羅格微微露出了笑容,他慢慢伏倒在臓水中。
“老子幹你祖宗!你他娘的說的寶藏在哪?今天不讓你脫幾層皮,你還真記不住老子是誰!”獄卒尖細的怒罵聲在地牢裡回蕩著。
他隔著鐵門叫罵著,卻沒有開門進來。他提了一桶滾油站在門外,舀起一勺就向羅格潑了過來,嘴裡還罵道:“老子炸酥了你的皮!”
那股熱油在空中轉了個彎,繞過了羅格,全部潑在了牆上!
羅格突然睜開眼睛向他笑了一笑,獄卒驚恐之極,未及喊叫,眉心就標出一道血箭,仰天倒了下去,,迅速變成了一具幹屍。
羅格吞下血晶之後,淡淡道:“味道不怎麼樣嘛。”他站起身來,獄卒帶著的鑰匙自動飛到他的手中。他隨即剝下獄卒的衣服換上,想了一想,又將自己的衣服套在幹屍上。然後刺破屍體上的皮,將地上的水注入進去。看著屍體漸漸豐滿起來,他這才獰笑了一下,轉身出了地牢。
也許是教會正有大事,也許是覺得這個地牢過於安全。總之,羅格一路很輕松地混出了黑牢。
在一處偏門處,他扭開了生銹的鎖,悄悄地出了大牢。
外面已經是滿天星斗,月已西斜。
一隊隊的神聖騎士們在大街上巡察著,氣氛出人意料的緊張。
羅格隱在黑暗之中,一點點地向自己的目標接近著。他對中央廣場周圍的地形非常熟悉,早已經選擇好了潛藏的地點。
羅格來到一座小樓的後面,向上看了看,輕飄飄地一躍而起,自二樓穿窗而入。剛一落地,他就把身後的窗子掩起。
“誰呀?”房間裡響起了一個聲音,隨後一個身披睡衣的健壯男人手持燭台,走出來察看。羅格如鬼魅一般迎了上去,在他叫出來之前,就將手指插入了他的咽喉。
又一顆小小的血晶形成了。羅格冷笑了一下,暗想如此下去,自己怕也要被認為是吸血鬼了吧?雖然自己吸食的是生命力,論境界可比吸血鬼一族要高明多啦。
房間裡一個頗為俏麗的少婦又走了出來,她看到地上的幹屍。就想大叫,卻被羅格扼住了喉嚨!羅格感應到房間裡還有一個生命力,走進了旁邊的一個臥房,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正在床上酣睡。少婦拼命地掙扎了起來,羅格笑了一下,上前又提起了那個小女孩。
天漸漸地亮了,羅格透過閣樓百葉窗的縫隙向外望去,正好可以將整個中央廣場收於眼底。那個小女孩正躺在他的腳邊,被綁得結結實實。
樓梯上腳步聲響起,又飄上來一陣食物的香味,羅格滿意地笑了笑。
驚慌的少婦將滿盤的食物放在了羅格面前,忍不住求他放了自己的女兒。羅格淡淡地道:“過了今天,自然會饒了你們。現在你就在這坐下,不許出聲。”說罷,他又觀察起整個廣場的情況來。
巨大的中央廣場中心已經豎起一根高高的石柱,數百神聖騎士正在忙碌著,將一根根粗大的紫檀木按照一定的圖形擺放在石柱下面。一個紅衣主教正指揮著這些騎士,紫檀木的擺放位置錯了一點他都要糾正過來。
看著這根高聳的石柱,羅格心裡一陣陣的絞痛,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火刑柱。難道教會費了如此多的心力人力捉了埃麗西斯,就是為了將她燒死?
羅格四面望去,發現整個中央廣場竟然被被布置成了一個巨大的魔法陣。進入廣場的每一個路口都有神聖騎士在駐守著,不讓任何人接近廣場。
廣場西側搭建起了一座高台,一個鋪著猩紅色絨墊、飾以種種古老珠寶的高椅剛剛在高台上擺好。
一隊高級光明法師緩緩步入了廣場,他們身上散發著強大的法力。廣場上巨大的魔法陣漸漸運轉起來,一個個巨大的魔法符號開始發出了光芒,空中響起低沉的嗡嗡聲。
又一隊紅衣主教進入了廣場,他們的法力要較前一隊法師要強大得多,羅格認出領頭的紅衣主教竟然是伯克。一道道光芒不斷地從他身上湧出,融入地上的魔法陣當中,光芒之盛,遠超同儕。
魔法陣高速地運轉起來,空中的震動漸漸轉化成聖歌。
一個瘦小幹枯、頭戴高冠的老人在眾多待從的簇擁下進入了廣場,開始向高台上登去。他虛弱得簡直讓羅格不敢相信,光登上十幾米的高台就休息了兩次。
“這就是教皇保羅?”羅格猶自不敢相信。但看到奧古斯都也待立在一旁,又由不得他不信。
教皇在寶座上坐了下來。廣場中魔法陣的光芒突然亮起來,震耳欲聾的聖歌中,一道巨大無比的光柱沖天而起!
乳白的雲層瘋狂向光柱聚集而來,天上開始響起轟轟隆隆的雷聲。雲越聚越多,雲層卻是越來越亮。就如雲團之中藏著一個太陽一般!天上開始有無數的光點飄落下來。
裡爾城的居民紛紛走上街頭,他們心中歡喜,為的是短短時間之內裡爾城竟然出現了兩次神跡,雖然這一次遠遜於上一次的規模。只可惜他們不被允許接近廣場,不能去看一看神跡的源頭。
一個高傲的身影映入了羅格的眼睛,他幾乎跳了起來。
埃麗西斯已經換上了一襲黑袍,被八個蒙面的神職人員帶入廣場,縛在了火刑柱上。
羅格死死地盯著埃麗西斯,拼命壓抑著自己沖出去的欲望。高台上,教皇駕前待立的十余位紅衣主教隨便下來哪位估計都能輕松收拾了自己。為了埃麗西斯,他並不畏懼死亡!然而,如果是送死,那就另當別論啦。
他的指甲已經深深陷進了掌心,一縷鮮血正從緊握的拳頭中滲出。
高台上昏昏欲睡的教皇在一位紅衣主教的提醒下,向奧古斯都作了個手勢。奧古斯都隨即拔出佩劍,擲下高台,深深地插進了地裡。數十位光明法師魚貫而出,團團圍住了火刑柱,開始施法。
悠揚、巨大、整齊的頌咒聲響起,粗大的紫檀木上開始冒出了輕煙。
除非會有奇跡出現,羅格閉上了眼睛,不願意再看。
可是,奇跡不是向來由神掌握的嗎?
“住手!”
這一聲斷喝聲音似乎不大,卻激得在場的人心中都大跳了兩下。
羅格忙向聲音來處望去,在廣場那條直通西門的長街上,一人一騎正急馳而來!
奧菲羅克一身塵土,跨下戰馬也是累累傷痕。
他遙望被縛的埃麗西斯,臉上浮出一絲微笑,柔聲道:“埃妮!別怕,我已經回來了!”輕輕的語聲卻在廣場上每個人的耳邊回蕩著。
埃麗西斯睜開了眼睛,輕輕道:“奧菲,你不該來的。”她冰山般的面容徹底地融化了。
奧古斯都冷喝道:“奧菲羅克!你真的要作出瀆神之舉嗎!?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你若回頭,今後不光我的位置,就是教皇大位,難道還會落入別人的手心嗎?”
奧菲羅克微笑不答,他周身已經燃起金色的火焰,戰槍指向高台,縱馬奔馳!
蹄聲如雷! -
第 67 樓 / 秋刀
- 時間: 2005-6-27 11:36第九章 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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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古斯都長歎一聲,抬起手來,猶豫了片刻,才向下一揮,兩隊神聖騎士沖入長街,四騎一排,一排排的向奧菲羅克發起沖擊。奧菲羅克大喝一聲,連胯下的戰馬周身都開始冒出黃金火焰,一鏤金焰自他手中迅速蔓延至整把戰槍。他再次喝了一聲,這一次竟然聲如炸雷!前面的神聖騎士戰馬紛紛受驚,未等這些騎士控制住戰馬,燃著金焰的戰槍已破空襲至!戰槍上的火焰瞬間就熔化了沖在最前面的神聖騎士的胸甲,毫無滯礙的穿過了他的身體,只留下一個四圈焦黑的大洞!
燃燒的戰槍畫出一道筆直的軌跡,越過百米長街,再次穿過兩個光明法師的身軀,直向火刑柱飛去!
末日審判團三巨頭早已守護住火刑柱邊,燃燒戰槍的來勢猛惡無比,卡拉楊正前面斜斜一劍砍去,劍槍莆一相觸,一股鮮血就從他嘴裡噴出來,人也倒飛出去,克裡斯瑪同時一劍斬在槍尾,也吐出一口鮮血,踉蹌後退了幾步。
德斯臉色一白,身影一閃,竟然正正攔住在燃燒戰槍的前方,戰戟出手。點上了戰槍的槍尖!
廣場上煙塵四起,德斯被燃燒戰槍不住的逼得倒退,他的雙腳之地上犁出兩道深溝。幾鏤黑煙從他握戟的雙手冒了出來。他的雙眼幾乎要從眼眶裡突出來。卻死死抵住燃燒戰槍,無論如何也不放手!燃燒戰槍終於去勢已盡,卻在落地前的一瞬,金色火焰突然大增,形成一道小小的火焰風暴,自德斯身上刮過。
火焰風暴過後,德斯標明全無異狀,人卻漸漸無力,緩緩地倒了下去。
當的一聲,失去了火焰的戰槍落在兩他的面前,落地的瞬間,戰槍已經碎成了數十段。
奧菲羅克抬手一抓,又一把金色的長槍出現在手中,他縱馬殺入神聖騎士的隊伍中,槍影如一樹盛放的繁花,一個個神聖騎士或喉嚨、或心口,標出了一注注鮮血,竟然無人能阻攔他片刻!
光明法師開始加緊施法,有些紫檀木上已經開始冒出來火焰。羅格看出了異常,這麼多法師,點幾根木頭為什麼會如此費力?但看著奧菲羅克風姿如龍,他忍不住又是盼望,又是嫉妒。他也說不清楚究竟願不願意奧菲羅克成功救下埃麗西斯。羅格痛苦地把臉捂在手中,過了一會,才抬頭向窗下望去。
奧菲羅克已棄馬步行,再有十幾米就要殺出長街了。那匹戰馬身上插了十余把槍劍,倒斃在他身後十余米處,鮮血染紅了百米長街,數十個神聖騎士臥在長街上,永遠的睡去了。
紫檀木上的火焰漸漸綿連成片。羅格向埃麗西斯望去,他的身影已經有些扭曲了,卻還是能看出她正凝望奧菲羅克戰斗的身影,一臉的幸福。
此刻攻上來的神聖騎士們個個身上都閃著各色魔法光芒,已經開始有光明法師為他們加持各種輔助魔法。奧菲羅克依然是一步一步穩步向前,既不快也不慢,黃金戰槍所到之處,竟無一合之將。轉眼之間,他長笑一聲,已經踏出長街!
一位紅衣主教與教皇低語幾句,便給光明法師團下了命令。一時之間,無數十字劍,聖光彈,神聖沖擊鋪天蓋地的向奧菲羅克飛去。
過了片刻,數十只各式各樣的召喚獸又紛紛現形,向奧菲羅克撲了上來。
長街口如繁花綻放,魔法炸開的光焰四下流溢,街口數棟小樓都被魔法的威力摧為平地。
魔法的煙火過去了。煙霧中突然升起了一輪耀眼欲盲的太陽!
光明法師團目瞪口呆的看著奧菲羅克在黃金斗氣的護衛下,緩緩地升上了天空,在他的威儀下,從不知恐懼的召喚 獸們竟然也開始畏縮起來。不住地向後退去。
那紅衣主教驚惶失措,正准備指揮光明法師團再發動一輪魔法攻擊,卻為奧古斯都所阻止。
血天使伸手一召,插在廣場上的佩劍就自動飛向他的手中,隨後他周身發出白色的光芒,光芒轉眼就濃烈得有如實質。他也緩緩升上天空,向奧菲羅克迎去“老師,好久不見了。”奧菲羅克收斂了身上的光芒,向血天使奧古斯都問候道。
奧古斯都心情復雜地望著奧菲羅克,長歎一聲,“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我最後勸你一句,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奧菲羅克深深地望了埃麗西斯一眼,沒有回答,他周身的光芒重新亮了起來,也變得有如實質一般,這光芒越來越亮,一對3米多長的光翼竟在他背後伸展出來。
奧菲羅克一聲長嘯,光翼扇動,一槍向奧古斯都刺去!
奧古斯都身上的白光也驟然亮起,長劍之空中忽隱忽現,迎上了奧菲羅克的戰槍。
空中傳來一聲沉悶的轟鳴,空間瞬間竟然發生了輕微的扭曲,大地似乎也在微微顫動著,數個神聖騎士站得過近,他們突然倒了下去,隨後大量的鮮血從盔甲中溢了出來。
一道電光閃過,奧菲羅克斜斜自空中掉落下來。數十個神聖騎士立刻一擁而上,刀槍齊下,就要將他置於死地。卡拉楊再一次後發先至,先一步增奧菲羅克落下的地方立定,准備給他來個一劍穿心。
奧古斯都在空中現出身形,他赤著上身,盔甲已經不知去向,一頭略見灰白的長發飄動著。銀色的雙眼中略帶一絲哀傷,然而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是一對緩緩扇動的白色羽翼!與奧菲羅克的光翼不同,那是實實在在存在地白色羽翼!
“啊,奧古斯都大人!”
“天使!那是降臨的天使啊!”
廣場上的神聖騎士和光明法師都嗡嗡地議論起來。許多年輕的騎士已經激動得熱淚盈眶,他們摘下了頭盔,向著空中的奧古斯都跪了下去,卡拉楊神色復雜的看著空中的奧古斯都,他可是知道只有力量達到七階的天使才有能力之這個空間展示力量的源泉:天使羽翼!
奧古斯都轉生著這個世界的時候還只是個八階的天使而已,短短數十年功夫,他竟然就在這個世界的能力上有了突破?
他未及多想,奧菲羅克快墜至地面了,卡拉楊惡狠狠地一劍向他的後心刺了過去!他對奧菲羅克是又嫉又恨。雖然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兩人同是九階的最低級天使,可是三巨頭乃是教會選好身體之後,直接降臨的,而奧菲羅克算什麼?只是一個轉生的天使而已!可是現在,他的力量竟然已經完全超越了三巨頭!難道神真的睡著了嗎?
卡拉楊深知在天界,天使若想提升力量,進入上一個位階上多麼多困難啊!這種仇恨幾乎讓他無法控制直接,刺出去的劍竟然都有些抖!
劍尖順利的刺入了奧菲羅克的黃金甲,卡拉楊幾乎抑止不住自己到興奮,他催動著全身的聖力,拼死從劍尖上送入奧菲羅克的體內。
卡拉楊聖力如一道巨浪攻入了奧菲羅克的身體裡,然而卻迎面撞上一道滔天的怒潮!怒潮輕易地吞沒了這朵小小的浪花,隨後席卷過卡拉楊的整個身體。
卡拉楊只覺得整個身體變得輕飄飄的。噴出了一口鮮血。他的視線變得模糊了,只看到一片白色之奧菲羅克的背後蔓延,范圍越來越大,幾片雪花一樣的東西在他的眼前飄落。
在昏迷之前,卡拉楊有些奇怪,那幾片東西,似乎是羽毛?
奧菲羅克雙眼變得血紅,他的身影突然消失了,同一時刻,他在奧古斯都大背後出現,一劍向血天使得羽翼斬去,奧古斯都雙翼一張,一聲長嘯,身影突然模糊起來。奧菲羅克一劍將他斜斜的劈開,卻發現只斬到一個幻影而已。
空間兩人爭斗的空間充斥著雷鳴,閃電,火焰和空間撕裂帶來的奇異尖嘯聲!
奧菲羅克和奧古斯都都不停地以瞬間移動和對方進行爭斗著,瞬移十多次後,二人終於沒有能量再進行瞬間移動了。然而他們就在這個空間內的移動速度依然超乎了羅格的想象,他死死地盯著空中的戰場,強行記憶著他們的能力分布。戰斗方式和力量等級。
一大片鮮血雜著一蓬飛舞的羽毛中間自天而降!
奧古斯都自空墜落!
奧菲羅克仰天長嘯,他左手抓住一只翅膀,翅根處是血肉模糊,只是,他的樣子與以前不一樣了羅格死死地盯住了奧菲羅克背後如墨般漆黑的羽翼!
廣場上一片驚呼!
“那是什麼?墮落天使!我的主啊”
“魔鬼!魔鬼已經現身了!”
人群亂成一團,有逃跑的,有不知所措的。還有徒勞地對這天空的墮天使進行沖鋒的騎士埃麗西斯終於忍不住,淚水滾滾而下,她等了這許久,終於等來了奧菲羅克的選擇,就算現在她能享受這幸福的時刻已不久長,可是她終於等來了幸福!
這一刻,她已經完全忘記了身體上的疼痛,忘記了正正舔拭著她雙足的火焰。
奧古斯都以劍拄地,勉力站起,他背後的雙翼只剩下來左邊的那只,右邊背上升一個恐怖的一尺多長的巨大傷口,傷口裡還能看到幾根清晰的白骨!
他悲傷地看著空中的墮落天使,那個傾注了他十年心血,寄予了全部希望的弟子。
如今一切,已不可挽回。
奧菲羅克沒有追擊重傷的血天使,而是轉身向烈焰中的埃麗西斯飛去,高台上的教皇睜開了昏昏欲睡得雙眼,在這一刻,羅格突然有所感覺,向高台上望去,滔天的恐懼再一次控制住了羅格的身體!他仰天倒下,不住的顫抖著。
那個少婦突然有了勇氣,撲上來抱住了自己的女兒,就想逃下樓去,剛到樓梯口,就一頭栽倒在地,再無聲息了。
一只冰涼的小手輕輕撫上了羅格的額頭,陣陣清涼很快平復了他的恐懼。羅格抬起頭來,第一眼望見的是一雙漆黑如墨的雙眸,那雙眼睛有如無底的深潭。幾乎將羅格的整個靈魂吸了進去。
那是一個寧靜婉約到了極致的女子,她一頭如緞般的披肩長發筆直垂下,羅格幾乎從那頭發中看到了自己的臉。
她將全身無力的羅格輕輕扶起,讓他在窗前坐好。
羅格開口欲問,那女子在唇邊樹起食指,又指了指窗外,羅格忙向外望去,登時再也轉不回目光,連那女子是何時穿牆而去都不知道。
“我可憐的孩子啊,你如何能讓魔鬼蒙蔽了你的靈魂呢?”
高台上的教皇似是在喃喃自語,然而奇怪的是每個人都聽到了這句話,一個字比一個字的聲音更大,到了最後幾字,竟是一股極大的聲浪在廣場中回蕩著。
教皇站了起來,在一瞬間,似乎所有的高樓都在這個瘦小枯幹的老人面前埃裡一截。
“主創造了一切,主掌握世間,主說要停止,就不會再向前。”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來教皇那洪大無極的語聲!
世間萬物突然失去了色彩,一切都靜止下來了。
奧菲羅克也凝定在空中,還保持著振翼飛行的姿勢,埃麗西斯的笑容也凝固在臉上,只有教皇的聲音還在繼續。
“主賜予你榮耀,你卻將它付與了魔鬼,主說,背棄我的榮光的,我將收回它”
世界恢復了色彩,一切又開始運轉。然而奧菲羅克身上閃耀的金色斗氣卻迅速褪去,他身子向下一沉,羽翼急速的撲動著,這才維持著空中,掙扎著向埃麗西斯飛去。
“是大預言術!”羅格低聲驚呼。
教皇手向奧菲羅克遙遙一指。
“主創造一切,主掌管世間,冒犯主之威嚴者,必被禁錮!定!”
奧菲羅克的羽翼突然有如千斤之重,再也揮動不起來。他拼命掙扎,與龐大無匹的魔法力量抗衡著,無數細小的血絲從他的皮膚上濺射出來。
“背棄主的信仰的,必被剝奪主的恩賜!”教皇再次凌空一指!
奧菲羅克一聲慘叫,無數黑色的羽毛從他的雙翼脫落,漫天的血霧中,那幅黑色的羽翼竟然一點一點地被剝落下來!
教皇伸足向前,在地上輕輕一踏,整個廣場都隨著他這一踏晃動起來!
奧菲羅克的雙翼被徹底撕裂下來。兩道紫黑色的血液標上了天空。他眼中的光彩迅速地黯淡了下去……
烈焰已經撲上埃麗西斯的身軀,她的黑袍之火焰中化作了飛灰奧菲羅克眼中亮起最後一點火焰,他的身軀突然向上一升,劃過了一道弧線,投入了烈焰之中。
他的手指終於觸到了埃麗西斯,緊緊地抱住她。
烈焰升騰,吞沒了兩個纏繞到身軀……
“奧菲,你不該回來的……”
“我若不回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奧菲,你終於選擇了我,我好高興……”
“若是沒有你,我就是得到了整個世界,又如何會快樂……”
生當如夏花,只為絢爛一瞬。
羅格怔怔地看著沖天的火焰,心如死灰,他依稀看到兩個纏繞到透明人影從火中躍出,沖天而去。
伯克紅衣大主教也是心灰若死,他望向教皇的眼神裡,全是絕望。
教皇之寶座上顫巍巍的坐下,吃力的抹著頭上的汗水,不住地說,“唉,真是老了,真是老了。”
火焰燃燒了整個下午,黃昏時分終於熄了,數百根紫檀木全部燃完,卻沒有留下一點灰燼,火刑柱上也是空無一人,幾位紅衣主教沖人火場,一場手忙腳亂的翻找之後,一位主教歡呼一聲,舉起了一個小雕像,沖向高台,將它獻給了教皇。
羅格瞳孔忽大忽小,終於調整到了合適當地步,可以清晰的觀察到遠處那個小小的雕像。
雕像上一個曼妙的女子正被縛在一根石柱上,一個背生雙翼的惡魔正從背後抱住她,雕像上每個細節都栩栩如生,似乎在下一刻整個女人和惡魔就會活過來一樣,甚至那個女子幸福的神情羅格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曾經深深刺痛他的幸福啊!
“埃麗西斯,埃麗西斯……”羅格心裡默念著這個曾經改變了他一生的名字,“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取回你的雕像的,我再也不會讓你落在別人的手裡了……”
※※※※※※一個真正的紳士可能會失去一切,但不會丟掉他的勇氣、樂觀、希望、德行和自尊。這樣,即使他失去了一切,但他實際上仍然很富有。 -
第 68 樓 / 秋刀
- 時間: 2005-6-27 11:37[size=24:0ad687cf3c][
ad687cf3c]第五卷 天涯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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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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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烈日已經漸漸西斜,然而炎炎熱力卻似乎絲毫沒有減弱。好在在這綿綿群山、郁郁森林之中,遠不似平原那樣炎熱,更比裡爾城這樣的大城市要清涼不少。即使是在正午時分,隨便哪片樹蔭下都能讓人美美地睡上一個午覺。
羅格伸了個懶腰,醒了過來。他斜靠著一棵參天古樹的枝杈上,悠閒地透過重重樹葉看著頭頂上的藍天。
那塊小小的黑水晶正靜靜地躺在他的胸口上,偶爾閃動著七色的光芒。
羅格無意識地嚼著嘴裡的草葉,思索著魔界的魔法體系。這種以毀天、黑暗為主的魔法能量與他自身的死亡魔力不大調和,但也不是全然不能共處。他已經漸漸摸索出了如何將自己的魔力轉化成暗黑魔力的方法,只是過於緩慢,他哪怕是施展一個負能量沖擊束這樣最低階的魔法都要費上很多時間。
至於那個人偶法術,初看之下就弄得他頭暈腦脹。看似簡單的一個魔法,其實綜合了極其高深的空間魔法、精神魔法、咒縛魔法的知識,並且對魔力和魔法操控力要求極高。看來看去,似乎難度都不下於任何一個八階魔法。
羅格苦笑了一下,將它暫時放在了一邊。單看當日在埃麗西斯這個魔法之下,芙蘿婭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就該知道這個魔法的恐怖了。只是,這個人偶魔法施放起來似乎還有些讓他難以理解的地方。比如說單是那個三重咒語就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難道他還能長三張嘴同時念咒不成?這在魔界人物也許不是問題,可是他只有一張嘴啊。
身體裡面有一點微弱的魔法能量突然跳動了幾下。
羅格微微一笑,他知道身後的追兵已經不太遠了。這點魔法波動雖然微弱,卻非常高明,估計能夠傳送到極遠的距離。但是這類追蹤魔法最多只能確定自己的大致方位,他還是有很大機會的。
如此微弱的魔法波動只有使用特定的接收道具才能發現,若非羅格精神力龐大無匹,對魔法能量的感應極其敏感,還真發現不了被下了追蹤魔法標記。
他一共找到了兩個魔法標記,奇怪的是現在還有一個始終沒有動靜,也更為隱晦難尋,似乎已經下了相當長的時間了。
會是誰幹的呢?羅格不願再想了。反正這個人早晚會追蹤而來的,眼下還是先對付屁股後面的追捕再說吧。
幾天的時間裡,他已經把這一帶的地型摸得差不多了。現在正在逐漸擴大搜索范圍,尋找著合適的埋伏地點,也察看一下這一帶有什麼厲害的魔獸沒有。
雖然還不知道這批追兵的具體身份,但是估計十之八九會是教會的神聖騎士們,其中應該會有不少的執法者。
追兵們剛剛進山,就已經追近了不少距離,看來心氣熱情很高啊。羅格思付著,惡毒地笑了笑:反正老子只有一個人,偏不相信你這一大隊人人個個速度都比老子強,怎麼也該帶兩個魔法師來吧?就算執法者是專門對付魔法師的武士,單獨對上魔法師的下場也多半不妙。
“反正老子一無所有,就先帶你們跑上幾百裡路,折騰它半個月再說!”他惡狠狠地啐了一口。
看了看天色,他收回了高高掛在天上的巫師之眼,一躍下樹,快速地向森林深處走去。
在山區裡三天三夜的急追之後,教會的追兵們距離羅格已經不是很遠了。在一座小山岡上,卡拉揚和克裡斯瑪駐馬而立,打量著前方的地勢。隨從們則解散了隊形,開始休息和准備食物。
卡拉揚小心翼翼取出一個打制得極為精美的黃金圓盤,開始注入聖力。
圓盤中央慢慢地發光,一陣波紋過後,一個小小的光點出現在北方。卡拉揚細細地數著圓盤上的刻度,過了半晌才抬起頭來道:“我們距離那頭豬只有一百二十公裡多點了,這三天來我們追近了至少二百公裡路。看來再過三天,他就要被我們趕上了。”
克裡斯瑪回頭看看正抓緊時間休息的隨從們,皺眉道:“如果只有我們倆自然是沒有問題,可是這些人恐怕會支持不住的。你看,那四個法師這兩天臉色一直很不好,他們要是一病可是個大麻煩。”
經歷過這麼多波折之後,卡拉揚的傲慢之氣也收斂了許多。他在心中仔細計算了一下,道:“不如我們分成兩隊,一小隊人快速追蹤;大隊則在後面抄近路跟進。你看這樣如何?”
克裡斯瑪想了一想,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你對‘天境輪盤’應用比較熟,就由你帶上五個騎士和五個執法者向前追蹤,我帶領大隊好了。那五個擅長追蹤的叢林巡游者你也帶上三個。”
卡拉揚笑了一笑,道:“五天之內,我就要讓這頭豬知道厲害!我倒是真有點佩服他,被釘了魔法圈,手腳都被鐵鏈穿了居然還能夠逃跑,跑得還不慢!我看我們也不要費心思活捉了,直接殺掉帶個腦袋回去就好了。”
克裡斯瑪搖了搖頭。“卡拉揚,上次你釘了他手腳的事就差點被奧古斯都大人發現。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違背大人的旨意了。畢竟抓捕羅格只是我們這次出來的任務之一罷了。”
卡拉揚壓低了聲音道:“我看,大人這次傷後恐怕再也恢復不到原來的水平了。你也知道,羽翼被毀對我們意味著什麼。以後我們的機會會很多的。”
克裡斯瑪也低聲道:“這一次降臨的天使就有幾十位,難保其它人不會和我們競爭的。我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先看清形勢再說。”
卡拉揚點了點頭:“嗯!不過,降臨下來的人分散在整個大陸上,有幾個會象我們這樣直接降臨在光明教會地?就算能挺過軀體融合那一關。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應付得了日後身體上的種種突變的。等我們掌握了教會之後,還怕收拾不了這些人嗎?”
克裡斯瑪倒覺得也對,有德斯在教庭坐鎮,若是真出現了什麼機會,他是斷不會輕易放過的。
只是,他突然打了個冷戰。
卡拉揚也有所感覺,轉頭輕輕地道:“教皇……”聲音竟然也有些顫抖。
克裡斯瑪低歎了一聲,道:“教皇大人既非降臨者,也不是轉生的天使。如果……他真的只是這個空間的一個普通人類,怎麼會……怎麼會有如此的威能?”
卡拉揚也答不上來。回想起當日他舉手投足之間那地動山搖的大威力,一陣無力感頓從心裡泛起。就算是奧菲羅克的驚才絕艷也毫無反抗之力,換作是他,會不會是勞動教皇站起來都是個大問題。
過了片刻,克裡斯瑪又道:“你還記得初次以降臨方式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個天使嗎?”
卡拉揚點了點頭,道:“你是說威娜?她似乎和我們的情況有些不大一樣。”
克裡斯瑪歎息一聲,道:“聽說當年為了嘗試降臨這種新方式,她是各種各樣能力都強化了的專門制造出來的天使。她後來的結局你也是知道的。”
卡拉揚默然片刻,道:“教會的資料裡完全沒有任何關於那個死靈法師的來歷內容。歷次轉生的天使,也都有資料記載的。魔界、冥界的動向幾百年來也都在監視之中,難道……”
“只有唯一一個解釋了。”克裡斯瑪插道:“他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生物。是一點一點地自己修煉起來的。”
“我以前甚至都沒有想過這個空間竟然可以打敗威娜。你也知道她還在天界的時候,我們這些九階天使連直視她的光芒都有可能受傷。唉,征服這個世界真是不容易啊!”卡拉揚有些心灰意冷了。
克裡斯瑪遙望著綿延無際的山脈,淡淡地道:“我們征服哪個世界的時候容易過了?但最後勝利的不都是天界嗎?就算萬一我們失敗了,至高無上的主也會將目光投注到這裡。那個時候,又有誰能夠對抗無所不能的主?”
卡拉揚歎道:“那時不知道主在這個世界的代言人會選擇誰。”
克裡斯瑪笑了笑,道:“那還是太遙遠的事了,先顧眼前吧。你去挑些人手吧!一切要小心,千萬別小看了那頭豬啊。”
“當然不會。”卡拉揚自信地一笑。
遠方的一座山峰上,安德烈立在一株古樹之巔,正極目遠眺,一頭栗色的長發在烈風中飄動。
他分辨著風中傳來的種種信息,手中把玩著一個淡紫色的水晶球。這個水晶球可以追蹤到羅格身體裡的魔法標記,然而他暫時還不打算使用它。
使用這個道具需要與羅格體內的魔法標記產生共鳴,天知道那個花樣百出的死胖子會不會覺察到什麼。反正前方有大隊的教會人馬在追捕他,自己何必要花心思跟蹤那頭狡猾的肥豬,只要遠遠地吊著教會的人就可以了。
最好他們打個兩敗俱傷,自己再出手,好將雙方的東西都收入自己口袋裡。
他突然輕笑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想法怎麼越來越陰毒了,快和那頭肥豬一樣了。
他深深地呼吸著風中濃郁的森林味道。只覺得精神為之一振。就將這次的追捕當成是一次假期吧,將俗世那些煩惱、丑惡和肮臓通通拋開好啦!他心裡歡呼一聲。
安德烈將水晶球收入懷中,自峰頂一躍而下。衣袂飄飛中,他宛如一只巨鳥,在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沒入了森林之中。
一顆胖胖的腦袋從懸崖邊上的草叢中探了出來,觀察著遠處山谷中魚貫行進的神聖騎士們。
羅格的精神力已經將全身牢牢裹住,不讓任何魔法波動外露,這套當年為防聖水沾身而苦心練就的本領,沒想到還有隱藏氣息的妙用。現在他體內的兩個魔法標記都要安安靜靜地伏在那裡,在精神力的隔絕之下,它們無法與任何東西產生共鳴。
“五個執法者,五個神聖騎士。嗯,不好對付啊!那三個是什麼人?裝束很奇怪啊,背著長弓……還有長劍。難道是盜賊?不大象,一定是叢林巡游者!看來真有些麻煩了。”羅格小心地評估著這只隊伍的實力。
他忽然似有所覺,轉頭望向這隊神聖騎士來的方向。遠遠地,幾只飛鳥突然自林中驚起,呱呱地盤旋幾圈之後,掉頭向東飛去。
羅格遙望了一會,在地上繪了一個小小的魔法陣,開始頌念起相當冗長的咒語。咒語過後,他的手在魔法陣上一揮,無數細沙在魔法陣中飛舞著,最後構成了一個一個小小的沙粒,不住地晃動著。羅格仔細地點數著沙粒的數量,最後停在一百一十二這個數字上。他自嘲地一笑,暗想:“原來我還挺值錢的啊,居然派了一百多人來追殺我。咦?不對啊!要追捕我這個低級魔法師,十來個人足夠了,為什麼教會要派這麼多人來?難道教皇真的這麼神通廣大,知道我老人家一直隱藏了實力?”
他胡思亂想了一會,情緒始終是低低落落的。自埃麗西斯死去後,他出奇地發現自己似乎並不是十分傷心。只是,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他歎口氣,拂亂了地上的魔法陣。這段時間鑽研埃麗西斯的人偶魔法還算有些收獲,至少自己已經能把偵測生命魔法和遠距離探測魔法通過魔法陣結合在一起了。可以象現在這樣,躲得遠遠地就能夠知道遠處追兵的數量。只是現在魔力太差,各種不同的生命反應還分辨不出來。也就是說,這個距離上,一頭熊和一個人的反應在魔法陣上是分不出來的。而且這個魔法消耗魔力異乎尋常的多,以他現在的魔力,最多只能施展兩次,簡直比分解術還要變態。這僅僅是取了其中的一小部分來形成的簡單魔法,若是完整的人偶魔法,那該要多高的魔法力啊?
克裡斯瑪無奈地看著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的中年光明法師。這些身體孱弱的家伙在進山的第二天就開始叫苦,第五天就面色發青,眼前的這一位更顯然是已經到了他們體力能夠支持的臨界點啦。這個光明法師本來就騎在馬上,一直目光呆滯,終於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根橫出來的大樹枝上,一頭栽下馬去,摔了個頭破血流。
他歎口氣,吩咐尋找水源,扎營休息。這幾個廢物是必須帶著他的。他們的作用雖然在眼前還看不大出來,可是隨著慢慢深入這一片廣闊無際的山脈,他們就會變得不可或缺。且不說戰斗中他們的輔助和回復咒語的作用有多大,就是驅散邪惡、破除詛咒、解毒這些牧師法術,克裡斯瑪也是深知其中意義的。
只是道理是道理,讓習慣了速度如風的神聖騎士和執法者們適應光明法師的速度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短短兩天的工夫,沒有光明法師拖累的卡拉揚就已經把距離拉開了將近五十公裡。據他傳回來的消息來看,羅格這個死靈法師的速度也不算慢,他還在前方八十多公裡的位置逃亡著。只是山脈中可能幹擾多,現在每天偶爾才能從天境輪上發現他的蹤跡。
克裡斯瑪站立在一棵古樹之巔,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他的手下們已經找到了一個口泉眼,正在忙碌地安置著營地。那些光明法師們已經象死豬一樣東一個西一個倒在樹上,連放出魔法結界的力氣都沒有了。
陣陣清風吹過,一片翠綠的森林松葉搖動,如湖面上的漣渏。克裡斯瑪打了個冷戰,他忽然覺得,在這片貌似祥和的水面下,似乎藏著無數雙眼睛,正不懷好意地看著他們這些入侵者。
就在離他僅僅十公裡的地方,一片濃郁的樹冠中,正有一雙眼睛在觀察著克裡斯瑪。這片枝葉是如此地逼真,以至於一只松鼠竟然大搖大擺地從上面爬了過去。
安德烈有些好笑地看著這只剛剛從自己大腿上爬過去的小家伙。小家伙甚至看上了一枚翠綠的果實,一口咬住,扯了半天卻扯不下來,急得它尾巴直搖。安德烈微微一笑,伸出手去,兩根晶瑩得似乎透明的手指輕輕一夾,就將那枚果子取了下來。小松鼠叨住果子,飛快地消失了。安德烈斗氣微微地注入,披風上枝葉舒展,一會兒的功夫就又生長出一小枚果子來。
精靈披風果然是好東西啊!它不光能讓自己在森林中速度不受限制,還能夠起到絕佳的隱藏作用。在黑暗森林中,這件披風陪伴著自己度過了三年的艱苦時光,安德烈感慨不已。
他突然感到有異,於是裹緊了精靈披風。樹冠裡一片光影波動,安德烈已經消失了。
一頭巨大的棕熊從樹下經過。它停了下來,疑惑地四面看看,卻沒有看出什麼來,於是輕輕地叫了一聲。
一頭巨大的銀狼從樹叢中鑽了出來,它微眯著眼睛。在空中仔細地嗅著,卻沒有嗅出什麼來。
一狼一熊並肩立在一起,低聲地叫著,似乎在交談一樣。
過了一會,巨狼登上了一塊巨石,人立起來。在風中嗅了半天,這才跳下石來,低吼一聲,帶著棕熊向著克裡斯瑪一行人的方向跑去。
安德烈拔開面前的樹葉,看著一狼一熊遠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竟然是德魯依!難道這裡已經進入他們的地盤了?嗯,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不!不要!……埃麗西斯!!”羅格一聲大叫,從樹枝上翻身摔在了地上。他狼狽地爬起,搖了搖滿天星斗的腦袋,這才清醒過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走向林中一塊空地上,此時已經是明月當空,滿天星光。
羅格抬頭仰望,月華中似乎透出了絲絲的血色。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月光下舞動的身影,一時之間,心中是說不出的痛。
風吹過,似乎每一絲風中都有她的聲音,都刻著她的名字。
羅格撲地跪在地上,仰著向天,一聲長嚎!
大片的宿鳥忽拉拉地飛了起來,無數的野獸和魔獸抬起頭來,頸毛直豎。
異界,靜立在一根枯枝上的風月忽然轉頭向天空望去,樹下正呼呼大睡的格利高裡也醒了過來,抬頭望向了同一個方向。
森林中的燥動很快驚醒了正在沉睡中的神聖騎士們。
卡拉揚披衣出帳,極目望去。遠方森林裡一大群黑壓壓的宿鳥正圍繞著一個地方盤旋不去,一陣陣野獸般的長嚎隱隱約約地傳了過來。
一個叢林巡游者粗粗估了一下距離,面色大變,對卡拉揚低聲道:“他的聲音居然在這個距離上都能傳過來!大人,我們是不是該小心一些了?他真的只是個十級魔法師嗎?”
卡拉揚冷冷地望著遠方,過了一會才說:“山谷傳音加上擴音魔法……他這是向我們挑戰!哼哼,他倒是很聰明,想得出這種辦法。可惜啊!十級的小魔法師,花樣再多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去。”
他轉過頭來,冷冷地道:“傳令下去,讓大家好好休息,不用理會這陣狼嚎。你帶兩個人現在就開始向他的方向接近,如果有機會就幹掉他!但要小心從事,我們接下來還有任務,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有損傷。”
那個叢林巡游者心頭湧上一陣暖意,他單膝跪地,大聲地答著:“大人……您好,您這麼關心小人,小人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大人放心!森林就是我們叢林巡游者的天下!小人這就去招集同伴,一定要替大人把這個狂妄的異教徒拿下!”
卡拉揚笑了起來:“要是你們三個叢林巡游者都走了,讓我們在這個森林裡如何尋路?你們只要盯住他就行了。在這個山區裡,魔法波動的幹擾似乎很厲害,我的天境輪盤經常會失去他的蹤跡。所以趁他暴露了自己足跡的時候,才需要你們去盯住他。不過,十級魔法師已經可以施放許多危險的魔法了,你們一定要小心,不要輕易招惹他。等他休息睡覺的時候,通知我們找准時機,一舉把他拿下就行了。”
那個叢林巡游者領命去了。
遠處的宿鳥漸漸地飛散了,卡拉揚靜立在黑夜之中,默默地看著那片黑漆漆的森林。他還清楚地記得羅格精神沖擊波的恐怖威力,以及他施放分解術時的可怕速度。一想到那次中了分解術之後,清晰地感受到身體每個部分都在漸漸地離自己而去,可是自己卻喊不出、叫不了,動彈不得!那種恐懼,現在回想起來,仍然讓卡拉揚不由自主地發著抖。而羅格那個變態,竟然還有分解術法杖種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他深吸了一口氣,打定了主意不與羅格正面交鋒。雖然按理說,以他十六級騎士的水准,可以輕松擊殺一個小隊羅格這樣的魔法師,可是天知道這頭肥豬會有多少花樣?他實在不想再面對一次分解術了!
一陣細微的叮叮當當的聲音從身邊傳來,嚇了卡拉揚一跳。他微一凝神,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手在抖著,牽動了腰間掛著的長劍。
“羅格,有我這個神聖騎士偷襲你,你的面子也算不小了啊!這一次我看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論智謀,你這個賤種怎麼能和高貴的降臨天使相比呢?你怒吧,越怒就越不冷靜,越容易犯錯!在我卡拉揚面前犯一次錯,你就死定了!”
一抹陰笑從他的嘴角浮起。
一陣怒吼之後,羅格終於感覺到積郁在心中良久的怒氣消失了不少。他輕輕撫摸著溫熱的黑水晶,不停地對著自己說著:“你要冷靜,你還得報仇!你要冷靜,你還得報仇……”
他努力地逼著自己微笑出來,對著一汪清潭不斷地調整著自己的笑容。終於,憤怒的火焰被壓下去了,他的雙眼中恢復了一片清明。他輕松地站了起來,開始收拾自己留下的痕跡。
羅格的動作突然僵住了,一頭棕色、背上生著漂亮花紋的大鹿突然從面前的樹叢中跳出來,但落地時腳步一個不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大鹿張皇地鳴叫著,掙扎著想要跑掉,一支後腿卻怎麼也使不出力來。
羅格望了望這頭肥壯的大鹿,這簡直就是上天送來的美妙晚餐嘛!
他走上前去,按住了那頭鹿。那頭鹿哀鳴著,眼睛中滿是懇求和淚水。
羅格輕輕將它放倒,動手摸了摸它的後腿,原來後腿上有一道劃傷。匆忙逃亡的羅格身無長物,只好撕下了一幅衣裳,將這傷處包好。雖然作為死靈法師,他使不出治療術來,不過給那頭鹿放了大力和加速術之後,那鹿已經能縱躍如飛,三下兩下就消失在森林裡了。
羅格靜靜地望著那鹿消失的樹叢,過了片刻,才轉身離去。
他冷冷地笑著,暗想:“控制動物!想不到這個荒無人煙的森林裡居然還會有德魯依的存在,要不然就是精靈。這種魔法波動瞞著過別人,還想瞞過老子?現在事情有趣多了!教會的狗雜種們,你們給我等著,老子要讓你們一個都出不了這個中央山脈!” -
第 69 樓 / 秋刀
- 時間: 2005-6-27 11:37第二章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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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透過密密的林木,照耀在草地上。草地的中央堆著一大堆亂石,亂石中三只近一米長的幼年雙足飛龍正在熟睡。
“呼啦啦”一陣巨響,驚醒了這三只小飛龍。它們興奮地爬到亂石堆邊,用雙翼上的爪子鉤住了石塊,竭力地伸長脖子,張開了足有半足長的大口。雖然年幼,但自降生時就有的一口鋒利牙齒還是看了讓人膽寒。
一只足有四米長的成年雙足飛龍穿過樹林飛了回來,它的一雙強勁有力的後爪上抓著一只肥碩的野豬。它繞著石堆盤旋了一圈,將野豬扔了下去。三只小飛龍立刻撲了上去,大肆撕咬起來。
成年雙足飛龍再盤旋了兩圈,總覺得小飛龍的數目少了些,它猛然看見亂石堆旁俯臥著一具幼年雙足飛龍。小飛龍頸側被切開,藍色的血液流了一地。成年雙足飛龍一聲怒嘯,落在了地上,它仔細地嗅著周圍地面,突然仰首向天,淒厲地鳴叫著,叫聲在整個山谷裡回蕩。
過不多時,振翼聲不停地響起,一只又一只雙足飛龍從各處飛來。它們在死去的小雙足飛龍邊嗅了半天,又沖天而去,四散飛開。那只成年雙足飛龍一直在淒厲地鳴叫著,直到最後一只雙足飛龍飛走,它才振翼而起,在空中盤旋一周,選定了一個方向飛走了。
此時三只眼睛還沒有睜開的小雙足飛龍已經啃光了大半只野豬,縮回了亂石堆,准備美美地睡上一覺了。
在森林的陰影中,兩道人影極為敏捷地在林間移動著。他們手持漆成綠色的長劍,時不時會停下來查看一下周圍的環境和地面,然後再前進。
年長的一個來到了一棵大樹前,仔細地觀察著粗大的樹幹,終於被他找到了一塊若有若無的擦痕。他察看了大樹周圍的地面,又閉上眼睛在空氣中嗅了半天。
另一個年輕的人走了過來,低聲問道:“嘿!老約翰,發現了什麼沒有?”
老約翰睜開了眼睛,道:“法斯,你還是這麼心急啊!這可不是一個叢林巡游者應有的表現啊!”說罷,他肯定地向左前方一指,道:“他應該剛從這個方向離開不久。”
法斯急忙在邊上的一棵大樹上刻下了幾個魔法符號,然後將手放上去,開始喃喃念咒。幾道綠色的光芒從他的手上發出,繞了幾繞,沉入了樹幹之中。那個幾個魔法符號也亮了起來,片刻之後就隱入了樹幹中。
法斯拍了拍手,得意地道:“老約翰,你看,我的施法速度又快了點吧。其實一個十級魔法師值得這麼慎重嗎?在森林中,有誰是我們叢林巡游者的對手?我神箭法斯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等我們追上了他,讓他試試我七蛇之箭的滋味。”
老約翰皺著眉頭,道:“法斯,你難道沒有感覺得到嗎?這幾天森林裡不大平靜啊,風中吹過來的都是暴虐的氣息。特別是剛才,這股氣息似乎變得更強了,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法斯哈哈一笑,道:“這一帶森林中就算有什麼厲害的魔獸,憑我們兩個十二級的叢林巡游者,打不過難道還跑不了嗎?好了,不說廢話了。快點追吧,早點完成這個任務,早點解脫。二百個金幣啊,足夠我們過上三年舒服日子的!”
正說話間,一滴小小水滴自天而降,落在了法斯的脖子上。他沒有在意,隨手抹了去。
一轉頭,法斯看見老約翰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脖子。他有些奇怪地問:“嘿,老約翰,你怎麼了?”
老約翰一言不發,向上看了一眼,迅速攀上樹去。
法斯心裡奇怪,他猛然發現自己手心裡竟然是一片藍色!
他將手湊近鼻子,嗅了嗅味道,驚呼一聲:“是雙足飛龍!”
老約翰已經躍下地來,手中提著一具幼年雙足飛龍的屍體,面色鐵青。他急促地道:“快逃!這是個圈套!”
法斯瞬間醒悟過來。雙足飛龍可是喜歡群居的魔獸,生性凶狠、力大無窮,兼之行動迅捷,智力也不算太低,絕對是非常危險的魔獸。從老約翰提下來的這具屍體來看,還是有劇毒的短尾龍!雙足飛龍若是幼龍被傷,往往會全族出動搜捕凶手。極其發達的嗅覺使得它們能夠輕易地追蹤到入侵者的行蹤。
眼前這個幼年雙足飛龍的屍體正正好好地放在這裡,除了那頭肥豬,還會有誰會如此缺德?
“靠!這頭該死的肥豬,被我抓住,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法斯嘴裡罵著,腳下可不敢停,迅速地跟著老約翰逃跑。
一陣烈風從兩人背後襲來!
叢林巡游者的反應敏捷可是有名的,二人迅速地向兩邊滾去。
“呼”的一聲,一頭足有五米長的巨大雙足飛龍幾乎是貼著地面掠過,強而有力的兩只後爪在地上犁出兩道深溝,口中的腥臭氣息讓二人的腦袋都略略發暈。
法斯迅速翻身半跪在地,拋下手中長劍,摘弓搭箭,轉眼之間就是三箭射出!
雙足飛龍體形過於巨大,根本無從射閃,這三箭都結結實實地射在它的左翼之上。中箭處泛起一片寒氣,結成尺許方圓的一片冰花。
法斯知道這種短尾飛龍都帶有劇毒,大凡劇毒之物的抗毒力也必然不弱。
所以他沒拿出自己得意的七蛇之箭來,而是改用冰箭,希望能降低一下這龐大卻非常敏捷的魔獸的行動力,結果一擊見功。
那頭飛龍撲了幾下翅膀,終於歪歪地一頭栽在了地上。老約翰見機,迅速撲上,一劍向雙足飛龍的後頸刺去。雙足飛龍轉頭就是閃電般一口咬下!一尺半長的巨口一下咬住了老約翰的長劍,揚頭一甩,將他遠遠拋了開去。
一只烏黑的長箭再次襲來,這一次打瞎了雙足飛龍的一只眼睛,它痛極長嘶。隨後一聲聲嘶叫在遠處響起,並迅速向這裡接近。
“是雙足飛龍群!”老約翰面色大變。趁著那頭渺了一目的雙足飛龍還在掙扎,他就拔出一柄短劍,合身撲上,一邊高叫著:“法斯!你快逃!記著替我照顧好瑪麗和小蘭妮!”
法斯猶豫一下,這片刻的功夫那頭雙足飛龍中了老約翰的一劍,卻也咬住了他的左臂。巨口一合,在老約翰慘叫聲中,它硬將一根手臂給咬了下來!
法斯眼中含淚,咬牙掉頭,灑下一片可以掩蓋自己氣息的灰色粉末,迅速地隱入了森林之中。
在一片山崖之下,搭著一個小小的棚子,小棚子被樹葉和藤蔓偽裝得不錯。棚子中央有一個小小的火坑,坑中燃燒的顯然是魔法火焰,沒有一絲的煙氣。火上架著一個石罐,煮著一鍋深紫色的液休,不時有幾片蘑菇翻上來。
羅格坐在罐前,小心翼翼地拿著四個沾滿了藍血的雙足飛龍的毒腺。他可不敢直接擠,而是運起了精神力將其刺破了幾個小孔,一滴滴的藍黑色的毒液慢慢地滴入了罐中。
這四個毒腺可是他從幼年短尾飛龍身上取來的。這種短尾龍年紀越小,毒性反而越強。這使得生育能力低下的雙足飛龍幼龍可以有較大的機會存活下來。
羅格默默地算著時間,將十幾根尺許長,手指粗細的木箭放入罐中熬煮。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這些木箭才算熬好,通體變成了深藍色。他極其小心地將這些木箭取出來。一字排開,羅格眼中的銀光越來越亮,木箭一支支地浮上了半空,隨後木粉紛落如雨,一個又一個極小的魔法符號被羅格以精神力刻在了箭身上。
他口中念念有詞,一道艷紅的光芒閃過,這些木箭變成了奇異的亮紫色,紛紛落在地上。有三支箭在空中爆成了一團木屑。
羅格數了數,一共制成了十一支魔法箭。不管怎麼說,他也是費斯的嫡傳弟子,煉制些基本魔法裝備的手法還算過關。從芙蘿婭那裡學來的一點煉制毒藥的配方也很管用。這不,現在都用上了。
雙足飛龍的毒液可以直接作用於受害者的心臓,能令其在瞬間停止跳動。而那些飛星魔菇則可以中和神聖法力的作用。這就是說,解毒魔法的效果將會被大幅削弱,除非是直接喝下解毒藥水。最後,小小的木箭上被附加了穿透結界、加速和追蹤三個魔法。可惜的是木箭本身的材質不好,殺傷力不強。還好這些箭只要刺破一點點皮,就可能致命啦!
這些箭,若是放在戰神之錘賣,怎麼也要八十個金幣一支吧?羅格本能地估著價。
他隨即苦笑了一下,自己這一逃,要說不牽累戰神之錘,那是不可能的。只希望眾兄弟們手腕靈活,及時和自己劃清界線,早日擺脫麻煩吧。
“不過,”羅格傲然地想,“憑老子的一身本事,到哪裡不是如魚得水?哼!天下烏鴉一般黑,想必天下的奸商們也是差不多。只要躲過教會那些兔崽子的追殺,老子又能是一條好漢!等老子有錢有勢的,他奶奶的,這個仇非報不可!這個仇……”
強打精神的羅格突然想起了教皇,竟然忍不住又打了個冷戰。他心裡明白,以教皇那深不可測的實力,自己此生都不見得有望能擊敗他。不知道羅德裡格斯若是單挑教皇,結果是勝是負?可惜這個死靈法靈居然一直都沒有機會與教皇單挑,而是在教會的追殺下逃亡了四百年!
可見個人實力是一方面,若是要算計教會,有人有錢是必不可少的。羅格惡狠狠地想,他早已暗暗發誓要害死所有教會的人。
陰險小人要是發起狠來,那種執著,也頗有萬年不移的勁頭。
他走出了這個臨時藏身的小棚子,看了看遠方森林十幾只不斷飛起又俯沖下去的雙足飛龍,嘿嘿一笑,管你是誰,惹上這麼一大群雙足飛龍,想必沒有什麼好下場吧?
不過,這個落水狗還是要打的。現在羅格奇缺裝備啊!
雙足飛龍的躁動很快就平息了,十余只飛龍開始向巢穴飛去。羅格皺了皺眉頭,自己一番辛苦的布置,難道沒有對上大隊的追兵不成?就算是那只十幾人的追捕者先鋒也不至於這麼不濟事啊!光靠這些雙足飛龍是絕對奈何不了卡拉揚的,但他的手下肯定會損傷不少。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似乎雙足飛龍們很輕易地幹掉了敵人的樣子。
羅格收起魔法箭,悄悄地向剛剛平靜下來的戰場掩去。
在一棵古樹之下,法斯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小心翼翼地揭開上衣,一道半尺長、深深的傷口露了出來。法斯找出了傷藥塗在傷口上,又喝上了一瓶解毒劑。做完這些,他已經痛得滿臉是汗,全身無力。
他低聲詛咒著,正常情況下,一頭雙足飛龍怎麼會是他這種高級叢林巡游者的對手?若不是張皇逃命,他也不會被一頭雙足飛龍給抓上這麼一記。
他剛剛處理好傷口,冷不防樹叢中飛出一個淡灰色的魔法光球擊中了他。一陣麻痹感迅速在他全身蔓延開來。
法斯很冷靜,他也是個老手了,知道在自己高超的魔法抗力下這麻痹術的時間不會太長,但他還是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此時對面一個胖子拔開樹叢走了過來,正是他跟蹤了幾天的羅格。然而法斯沒有想到的是,羅格在叢林中的經驗也不算太差,做出的事更是和貴族的矜持和優雅沾不上邊。
羅格掏出一根藤蔓,快手快腳地將法斯綁了個結實。隨後又綁住了他的雙腳,倒吊在樹上,讓他的頭離地一米左右,正好方便羅格坐下舒舒服服地問話,做完這些,羅格斜靠在樹上,拎上了一把粗陋的手弩對准了法斯,那把手弩雖然破了點,可上面搭的一根閃耀著紫黑色的光芒的短箭卻讓法斯不寒而栗。他更是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那些雙足飛龍是你引來的!?你這頭卑鄙的豬!你把老約翰給害死了知道嗎?”法斯怒極,臉漲得通紅。
羅格隨手抄起一根樹藤,重重地抽在法斯的雙腿之間,只一下,就讓他再無聲音、連氣都吸不進去了。
羅格再一次高高地揚起了樹藤,嚇得法斯臉都紫了,勉強叫喊著求饒。羅格只當沒聽見,重重地又是一鞭!
啪啪啪!他接近抽了十幾鞭,這才停下來喘口氣,多日積累的怒氣已經消散了不少。再看那個法斯,已經痛得昏死過去。兩腿之間一片血肉模糊,不過羅格小心翼翼地避開了他的重要家伙。留著這個東西,還能給法斯留點希望,免得他一心求死,反而問不出東西來。
羅格念了個小咒語,一片帶冰的冷水向法斯的傷處澆了下去。法斯一聲慘叫,又醒了過來。
“現在你冷靜點了吧?剛才這些只是開胃小甜點而已,正餐可還沒開始呢!”羅格陰笑著看看法斯,用手中的藤條捅著他的命根子。
“你這個惡魔!你完全不是貴族!也不是騎士!卑鄙!告訴你,我可是‘綠色兄弟’的高級成員——‘神箭’法斯,兄弟會裡有很多人都認識我的。你要是殺了我,就將與幾萬叢林巡游者、游騎兵甚至是德魯依為敵!我勸你最好放了我,這樣萬一你以後被教會捉了,我還能替你求個情,饒你一命!”法斯說著說著,又有些傲慢起來。
羅格陰笑一下,又是一鞭抽在法斯的傷處,法斯立刻慘叫不已。
“我的耐心不大好,所以你最好老實點回答我的問題。不管你以前是什麼神箭還是仙弓,現在只是個倒吊男而已。說不定我下一次手一偏,抽爛了你的家伙也不一定。那個時候,就算我放了你,你這輩子也和女人無緣了。”
“你這個惡魔!我……我說……”在羅格的淫威面前,法斯還是屈服了。
“很好!早點說了,也就不用受這麼多的苦了,是不是?現在你來告訴我,你們是怎樣把有關我的信息傳遞給後面大隊人馬的?別玩什麼花樣啊!”羅格有意在他的面前舞動著鞭子。
法斯一五一十地將與後方通信的魔法與信息內容都老老實實地招了出來,問話期間還有兩次疼暈過去了,但都被羅格用冰水澆醒過來。
在一些細節上羅格反復盤問,又經常跳回到開頭,讓法斯重新敘述一遍。直到問了七八次,細節上全無錯誤之後,羅格這才對法斯的招供放心。
羅格從法斯嘴裡還問出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就是似乎追捕自己並不是教會追兵的唯一目的。據這法斯所言,追兵們的另一件任務與隱藏在中央山脈中的精靈一族有關。這個任務具體內容是什麼,就不是法斯這個小人物能夠知道的了。法斯只知道克裡斯瑪手中有一張非常古老的羊皮紙與森林中隱藏著的精靈族有關。
羅格恍然大悟。難怪末日審判團竟然會出動三巨頭中的兩位來追捕自己這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原來是另有目的。羅格冷冷一笑,陰沉地想著:“老子雖然收拾不了你們,但是給你們使使壞、扯扯後腿的本事還是有的!咱們走著瞧!”
最後,羅格詳細問了追捕者的實力、人數、職業和等級的信息,這才結束了拷問。
羅格將法斯放了下來。卻動手扒去了他的魔法皮甲和所有武器、卷軸和藥水。重傷之余的法斯很懷疑赤手空拳的自己還能不能夠活著離開這片森林。但此刻好不容易保得性命,還能顧得上這麼多嗎?還是盡快離開這個惡魔為好。
他勉強走出了十幾步遠,突然聽到背後輕輕一聲弓弦響動的聲音,隨後背心微微一痛,傷口立刻就麻木了。“卑鄙!你答應放過我的……”他想喊,聲音卻停在喉嚨裡發不出來。
法斯一頭栽倒,抽搐兩下,就不動了。
羅格剛好數到十五。
胖子點點頭,對自己這些毒箭的威力非常滿意。十五秒致死!除非中箭者立刻喝下魔法解毒藥,不然的話,稍有遲疑就是必死無疑!話說回來,聽說還有不少光明法師在追捕者隊伍之中。等他們發現解毒魔法失效的時候,估計中箭者已經死了。
那個雙足飛龍的群落,還得好好利用一下。放著這種強力而又頭腦簡單的魔獸不用,實在是太可惜了。 -
第 70 樓 / 秋刀
- 時間: 2005-6-27 11:38第三章 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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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朵淡紅色的瑩火悠悠地飄進了場。這幾朵小瑩火是如此的不起眼,以至於炙烈的戰場上根本無人注意到它們。甚至於當這幾朵瑩火變成一片稀薄卻籠罩了整個戰場的紅霧時,也沒有幾個人有功夫理會它。雙足飛龍們的智力_不足以讓它們分辨出這紅霧是什麼,而神聖騎士們則是無暇它顧,被幾十只雙足飛龍們圍攻的時候,每一分神的代價都可能是死亡。
這是個很普通的五級魔法:狂亂之霉。吸入霧氣的人或生物往往會陷入狂亂、嗜血或者是混亂。但這種太范圍的魔法對於斗氣或者是魔力高強的人物來說往往起不了什麼作用。比如說卡拉楊,在霧中縱橫來去,完全不受影響。卡拉楊手下的執法者們魔法抗力高強,也是完全_不為所動,只有一個神聖騎士比較倒霉,他吸幾霧氣之後,只覺得全身血脈發熱,心中戰意高漲!他怒吼一聲,雙目變得血紅,一個縱躍跳出了方陣,殺入了雙足飛龍群中。一時之間,他戰力太增,二劍就剌穿了一只雙足飛龍的脖子。
在此時此刻,這個看似普通的魔法實在是陰險之極。卡拉楊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卻為時巳晚。
狂亂之霧下,_不論雙足飛龍們陷入哪種狀態,戰斗力都會劇增,那個沖到陣外的神聖騎士轉眼之間巳經被雙足飛龍們撕得粉碎。本來就巳處在風雨飄搖之中的方陣現在隨時都可能崩潰。陣中八人除了中央的叢林巡游者,巳經是人人帶傷,個個一勝綠氣。
卡拉楊又急又怒,長嘯一聲。再也顧不得斗氣的消耗,長劍上聖光太盛,凝成了白色地火炎!他在空中身形一頓,一聲暴喝。揮出一道十字形的劍氣,將擋在前面的二只雙足飛龍活活斬成幾片,還切掉了另一個比較倒霉家伙的一只翅膀!
此劍發過之後,卡拉楊身上地斗氣光芒暗淡了不少。但雙足飛龍們懾於他一劍之威,本能地巳經有了些畏縮。
突然之間,一個細小的黑影自卡拉楊視線裡一掠而過。他的心不由得緊了一下。這道小小黑影迅疾靈動,直奔叢林巡游者飛去。
“休依特!快閃開!”卡拉楊太吼一聲。
那個叢林巡游者等級也不低。聞言立刻一躍而起。然而那道黑影在空中靈活地掉頭向上,撲地一聲,剌入他的大腿一寸多深。這道黑影原來是一根短箭。叢林巡游者肌肉一用力,短箭就被擠了出來。
卡拉楊心下一寬,剛在想看來這根短箭的威力不怎麼樣,就看見那個叢林巡游者突然全身發硬,重重地從空中摔了下來。落地時。一張臉巳經完全變成了紫黑色。
這根小小短箭,竟然是無以倫比的毒!
卡拉楊怒吼一聲,眼光一掃,發現又有兩只幽是般地黑影貼地向他的手下們襲去。他身影閃動。一劍劈落了一支短箭,另一支卻攔阻_不及了。他地手下們眼見如此劇毒的追蹤魔法短箭來襲,都是拼命閃躲,_不知不覺之間,陣形巳徑散了。
戰場之中慘叫產此起彼伏,散開了隊形的神聖騎士們再也不是雙足飛龍的對手。卡拉楊眼睛血紅一片,瘋枉殺戮著,試圖將自己的手下們聚攏在一起。他的耳朵突然捕捉利了一陣熟悉的、低低地頌咒聲。
這一瞬間,他脖子上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一個淡淡的綠色光球向他飛來,正是讓他吃過大苦頭的,分解術。
卡拉楊心中一跳,好在一個分解術還不算難對付,他迅速在戰場中穿梭來去,身後跟著那個綠色光球。他沖到一頭雙足飛龍面前,突然定住,隨後身影己經出現在雙足飛龍地後方。
那頭倒霉的雙足飛龍一聲慘叫,化作點點光屑,煙消雲散了。
卡拉楊冷笑一聲,回頭一看,頓時呆住了。
漢有了他的救援,這會功夫所有的手下們都巳經成了雙足飛龍的爪下亡魂。卡拉楊怒火中燒,但他還沒失去理智,在周圍有一個可以放出分解術魔法師存在的情況下,獨斗這三十多頭雙足飛龍實在是太危險了。他可是高貴的降臨天馥,絕不能為這麼一個卑微的人物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何況他此來還有更加重要的任務呢!
這片亙古就巳經存在的森林中都是參天古樹,二米徑粗、幾十米高的大樹隨處可見。在這片雙足飛龍的領地上,古村周圍的小灌木都巳經被清理得一幹二淨。原本在這種森林中,灌木也很難與這些古樹爭奪養分和陽光,所以稀稀拉拉的。
這個環境下戰斗,卡拉楊就比較吃虧了。然而他始終想_不明白的是,雙足飛龍見了他如見仇人,為什麼那頭肥豬就可以安然無恙地躲在戰場裡,還可以肆無忌憚的放魔法?雙足飛龍們難道都聾了瞎了_不成’卡拉楊大人估量了一下形勢,終於決定還是先撒為好。他展開一套綿密的劍技,劍光繞身飛舞,行動迅如閃電,在高大的雙足飛龍間穿插來去,轉眼之間就脫出了戰場。
他背後一聲輕響,一道燃燒著的魔法火焰箭破空襲來。卡拉楊怒罵一聲,揮劍格落。然而真正的凶險還在後頭。
一個悅耳、低沉的女聲在林間響起,似是在頌咒,又似在祈禱,所用的語言卻是意義難明。卡拉楊聽了,身形猛然一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道奇異的尖嘯聲在林間響起,卡拉楊只覺得眼前灰影一閃。他本能地提起全部斗氣,拼死一劍揮出!當的一聲巨響,一枝骨矛被他格開。骨矛余勢末止,將旁邊的一棵古樹剌了個對穿!
卡拉楊持劍凝立,靜候下一波襲擊。如果他剛才沒有聽錯,如果是那個聲音的主人擲出的這根骨矛,那他真正的危機就在面前了。
咻咻咻!三聲尖嘯接連響起。卡拉楊長劍閃電一揮。斬落一只骨矛,借這股力道他迅速後退,另兩只骨矛貼著他地身體飛過。
轟地一聲,一個火球在他原先站立的地方炸開。熱浪卷過,他的頭發焦了一片。卡拉楊心中有些驚慌,本來只這一個神秘人物他就難以對付,現在戰場上還躲著一個羅格!自己斗氣所余無幾,再耽擱下去.必死無疑。
他當機立斷。掉頭就跑。
咻咻咻!又是三聲歷啼聲。三根骨矛上下翻飛著追襲卡拉楊。卡拉楊勉強躲開兩根,又試圖一劍撥開第三根。就在此時。一股炙熱、腥臭的淡藍色吐息從旁邊襲來,卡拉楊胸中頓時一窒,又覺得劍上一股大力傳來,忍不住噴出一口血,血中竟然有了淡淡地藍色斑點。
卡拉楊屏住呼吸,用力一擲,長劍脫手飛入樹叢。隨後迅速遠去。
“唉,這都能讓他逃了!”追之_不及的羅格歎了口氣。他雙手抓住卡拉楊長劍的劍柄,用力將它從格利高裡的身上拉了出來。
格利高裡圳才被卡拉楊一劍釘在地上,感覺大沒面子。恰好一只雙足飛龍沒頭沒腦地闖了過來。它一腔怨氣立利有了出處。格利高裡惡狠狠對沖它一齜牙,眼眶中紅火大盛。那頭雙足飛龍驚慌失措,兩腳一軟,立刻癱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格利高裡得意詳詳。在龍族之中,麾龍一族怎麼數都是高高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那一小撮。而雙足飛龍呢’顯然是底座上的貧苦大眾嘛。它天生地龍威對這些低等的,多少沾了點龍族血脈好處地生物有特殊的加威鼓果。雖然它現在只是一頭骨龍,還是很低級的骨龍,但就算這樣,以龍族血統而論,格利高裡也要比眼前這頭雙足飛龍高貴得太多了。
它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任務,於是放過了那頭可憐的雙足飛龍,一頭扎進叢林中去了。稀裡嘩啦,樹林中一陣雞飛狗跳。
那頭雙足飛龍等格利高裡走後許久,才敢站起來,對羅格又露出了凶相。羅格淡淡一笑,看來欺善怕惡原來是生物的天性之一啊。羅格雙眼一亮,精神力牽動著魔法能量,在空中迅速畫出幾十魔法符號,附在了自己身上。
雙足飛龍進逼了幾步,突然感受到了羅格身上‘恐懼斗蓬’魔法的威力,嚇得立刻蒼皇遠遁。羅格嘿嘿一笑,這個四級魔法還是很實用的嘛。可以對接近自己、對自己有敵意地生物產生類似於恐懼術的效果。發出的魔法波動卻較恐懼術要小得;,正是適合暗地偷襲的魔法。何況格利高裡剛才一直趴在自己身邊,骨龍淡淡地龍威足以讓任何雙足飛龍都遠遠地躲開羅格的藏身之地。
林間一陣微風吹過的聲音,風月滑翔而出,翩然落在地上。
久別之後,第一次召喚出風月時,羅格幾乎認_不出她來了。
風月頭上是一個深黑色的、全覆面式的頭盔,頭盔裝飾著惡魔的比翼。頭盔正面則是一個面具,飾以猙獰的魔王面孔。她身上披掛著一件半身胸甲,天然的火焰紋路自胸前擴散著。在肘、膝等處有單獨的護甲,而身軀上露在外面的部分,或護以天然的鱗片,或生成巨在的骨剌。
只有她的一雙手,纖美絕倫。肌膚質若琉璃,指尖處,是閃著淡淡銀光的指甲。羅格從來看利過如此完美的一雙手,但他深知這雙手的恐怖。風月銀色的指尖簡直是無堅_不摧,在這恐怖的威力背後則是異界無數被吸收凝練的_不死生物的精華。
也許越是美麗的,就越是恐怖’羅格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奇怪的想法。
但召唾風月成功,那種歡喜瞬間壓倒了一切。
格裡高裡一頭從樹林中鑽了出來,嘴裡叼著風月的七枝骨矛。然後它伏在風月腳邊,討好地搖著尼巴。在格利高裡看來,強大的力量就是一切。既然主人是如此地強大,當然,和它身為魔龍的時候比力量還是差了一點點,但眼前自己如此孱弱,對待主人就是要狠拍馬屁,_不怕肉麻,就算象個狗頭人一樣搖尾巴又有什麼關系’“還是讓那個卡拉楊給跑了。唾。好在多少讓他受了點傷,格利高裡的毒也夠他受的。”羅格直接用精神感應的方式與風月溝通。他並_不確定風月能_不能說話,雖然她突然擁有了身體讓他驚訝無比。但他_不想問,也有點_不敢問。如此高深莫測地魔法師寵物,他還從沒有聽說過。
他覺得和風月的關系變得非常奇怪。似乎,原本的召喚變成了求她幫忙.“那個天使力量很強大。如果沒有這些雙足飛龍,我們_不是他的對手。格利高裡地毒很歷害,他的能量很難恢復。下次再見,他必死無疑。”風月的回應很簡潔。
羅格皺眉思索。道:“可是還有一個天使克裡斯瑪。眼前這些人_不過是他們十分之一的人手罷了。這群雙足飛龍成年龍只剩下三十多頭了,看來。要收拾這些人,還得尋找新的機會。_不要緊,老子有的時間和他們耗!”
“那我回去了。那兩個天使,你一個我一個。我要先挑!”風月扔下這麼一句,拉著格利高裡回異界去了。
羅格嘿嘿一笑,舔了舔嘴唇。
他仔細地看著卡拉楊地長劍,天使的兵器。應該差_不到哪裡去吧?
這把劍沒有讓他失望,顯然經過非常純粹地聖力加持。劍身通體隱隱閃動著乳白色的光芒,光芒中夾雜著一絲絲的金線,長劍上神聖的氣息簡直是撲面而來。這把長劍_不僅鋒銳之極。顯然對於芒些神聖魔法遷會有加成的效果,在對付_不死生物時威力應該更是驚人。
想到格利高裡被此劍輕松剌穿,羅格不由得暗自慶幸躲得夠遠,_不然被卡拉楊剌上一劍可是吃_不大消。
羅格揮劍斬木,作了個質地粗糙的劍鞘,將這把長劍系在了腰間,掉頭去戰場大發死人財去了。卡拉楊帶著打前鋒的都是教會中地精英,哪個身上沒個一兩件魔法裝備的?現在的羅格早巳經不是當年財大氣粗、背靠費斯和霉幻兩位大師的財主了。這些裝備對一窮二白地胖子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啊!
至於兵器上附著的聖力,那也好辦,幾經磨難之後,羅格巳經將精神防護練得爐火純青,精神力均勻散布在肌膚之內,現在讓他空手在聖水裡撈珍珠都沒事,赤手拎把劍,甚至是穿件神聖屬性的裝備就更不是問題了。惟一遺憾的是他沒辦法發動一些裝備上附加的神聖屬性的魔法或者是技能罷了。
異界。
惡魔和她的仆人自天而降,落在一處小山谷裡。
山谷口樹著一個殘破的石碑,上面原本刻著的圖案巳經被刮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羽翼和成扇形排開的七支兵器。
這裡是風月的地盤。
就在不久之前,這裡的主人還是一只大木乃伊。超過千年的歲月中,它不斷地吸收能量,以至於渾身纏裹的布條都變得堅硬如鋼,大量魔法能量的聚焦則為它烙上了數十巨大的魔符。只要接近它一定范圍之內,就會受到詛咒、虛弱、恐懼等等負面能量的_不斷沖擊。
“那真是場艱苦的戰斗啊!”站在風月身後的格利高裡感慨著。
風月和格利高裡甫一落地,山谷裡就起了一陣小小騷動,骷髏和僵屍們紛紛從地上爬起,數個死靈騎士排成了一隊,陣列在道路兩側._不死生物之間等級分明,完全以安力論英雄。與死靈騎士並肩站立的是二十僵屍領主,之後是十數十僵屍戰士和木乃伊,最後面則是數百最低級的僵屍和骷髏。
然而站在整個隊列最前面的另有兩十生物。
一個是黑盔黑甲、持雙手巨劍的高大黑武士。他頭盔下是一張粗獷的臉,只是臉色卻是青黑色。他的眼中閃動淡青色的光芒,頭盔兩側則伸出兩根巨太的彎角。
另一十是渾身暗紅色的火焰骨魔。它十子不高,周身骨架卻粗大之極,頭上生著三根盤曲的巨角,背後是數根巨大的骨剌。它手持一抽巨大的鐵錘,巨口開合之間,時_不時冒出小股的火焰。
看到了風月,黑武士和火焰骨魔立刻伏在地上。直到風月自面前走過,它們才敢站起來,站在趾高氣昂的格利高裡後面。
格利高裡對自己能夠排在黑武士和火焰骨魔之前感到非常興奮。
自風月作出這個決定之後,虛榮的骨龍對主人的忠心立刻達到了一個新地高峰。這兩個和物的實力現在可是比骨龍要強不少啊。忘記是哪一天了。從主人的主人那裡,(雖然格利高裡很聰明,它也有些搞不、清楚主人和另一個世界的胖子之間地關番),傳送過來兩團強大的靈魂。在那之後。主人費了許多心力為這兩個靈魂塑造了新的身體。保盧斯的靈魂形成了黑武士,而矮人王則變成了火焰骨魔。
黑武士很聰明,它重生之後立刻臣伏在主人之下。火焰骨魔實力更要強過黑武士,它竟然試圖反抗主人。那一次,主人在一分鍾裡就幾乎徹底地拆了火焰骨魔。結果火焰骨魔能量大損,實力落得與黑武士相差無幾。
目睹那一哉之後。格利高裡_不由得慶幸自己的運氣。自己那一次昏了頭,竟然想挑戰主人。若是主人也象對付火焰骨魔那樣對付自己格利高裡_不敢想下去了。
路盡頭是一棟十余半高的石砌古墓。高達四米地大門洞開著,裡面黑沉沉的。
風月昂首走進石門,古墓裡立刻熱鬧起來。幾十個幽靈忙碌地飛來飛去,努力地放著淡淡地藍光,照殼古墓。
走過十米長的一條甬道,裡面是一個幾十米方圓、足足有九米高的大廳。廳的盡頭是一個高高的石椅,石椅後面是一口被劈成兩半的石棺。
風月徑直向石椅走去。
當日就是在這個大廳裡。風月帶著骨龍、黑武士和火焰骨魔圍攻大木乃伊。雙方的數百下屬:各或各樣地低級不見生物則在墓內墓外進行著殊死搏斗。
大木乃伊的防御力畸形地高,又幾乎對魔法免疫。就是風月一爪抓下去,也只能撕下兩根布條。而大木乃伊身上層層疊疊,布條纏了何止二十層’只有火焰骨魔的火焰巨錘能夠有效傷害到它。
危急之時。風月背後雙翼大張,一道無形的結界籠罩了大木乃伊,突然增加了幾倍地重力讓它的行動明顯遲緩下末。黑武士無意中破偏的一劍斬在石棺上,突然讓大木乃伊緊張了起來。風月敏銳地觀察利了這一點,在她的命令下,黑武士脫出戰局,全力破起石棺來。
風月則帶領火焰骨魔和骨龍死死纏住了大木乃伊。
大木乃伊明顯暴躁起來。一直沒發揮出什麼作用的格利高裡拼死上前,一口咬住了它的一只腳,死死地托。雖然傷害不了它,但帶著頭骨龍,大木乃伊的行動還是變得慢如蝸牛。
石棺被重重的魔法結界保護著,黑武士一劍劍下去,激起了一道道淡黑色的波紋,卻完全無法傷害到石棺分毫。
後來換了力大無窮的火焰骨魔來,大錘砸下,也只能敲下數片石屑來。面對這高達兩米的巨大石棺,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把它敲爛。
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風月解下背上負著的七支骨矛,坐上了石椅。旁邊的黑武士恭敬地接過這些骨矛,退到椅後的黑影裡。風月揮了揮手,火焰骨魔退出了大廳。它、骨龍和黑武士在這個古墓裡都有自己單獨的房間。
格利高裡則選擇了伏在風月腳前。呆在強大的主人身邊,它本能地感到安全。黑武士和火焰骨魔對它可都頗有敵意啊。可是,格利高裡高傲地想,主人真正信任的手下還是自己啊。自己也是惟一從主人那裡學到吞噬技能的。想想魔界的歷史,幾萬年前與偉大的魔皇陛下共同打天下的,現在_不都是各守魔界一方的恐怖太惡魔了嗎’自己也算是伴隨著主人白手起家的吧’主人的力量雖然還_不夠強大,可是她種種神秘莫剝的本領卻是格利高裡從來沒有見過的。
跟著主人,前途無盡啊!
它偷偷看了看裂成兩半的石棺,忍不住心裡發寒。
當日無人能夠奈何得了這個石棺,而大木乃伊終於掙扎著回到自己的石棺前。石棺上的魔法結界與它身上的魔紋相呼應,竟然使它力量、敏捷、防護都大幅增加!
危急之時,風月伸手一抓,手中憑空多了一把巨大的鐮刀!下一刻,一道火焰自鐮刀上燃起,一陣無形的威壓蔓延到了整個山谷,陣陣若有若無的低沉歌聲開始回蕩。所有的不死生物都開始莫名發抖,緊低級的骷髏們甚至開始自行解體!就連大木乃伊也拼命地想要逃走。
風月鐮刀上燃燒的是乳白色的火焰,跳動的火苗中散發著陣陣純正的神聖氣息。
一道乳白色的光練橫過了整個大廳大木乃伊倒下了,過了片刻,它身後的石棺突然爆出陣陣魔法光芒,隨後裂成了兩截。
這是格利高裡最後一次見到風月的鐮刀。
石椅上風月以手支頜,_不知在想些什麼。格利高裡准備把握機套好好拍拍主人的馬屁。而這一次,他准備運用些新學來的馬屁大法。
“主人,您現在的身體似乎完全沒有發揮出您應有的實力嘛。
嗯,您看,你現在身體的強度其實並不如以前呢。您還是骷髏的時候,線條是多麼的纖巧流暢啊,而且您的骨頭是如此的結實,就是我拼了老命去咬,也絕對_不會留下半個牙印的。您看,您選擇的新身體難看_不說,上次還被我膽大妄為地給咬下來一塊呢!從戰斗的角度看,主人,這副身體遠遠發揮_不出您無敵的實力啊!”
羅嗦的骨允還打算喋喋_不休,卻被風月拎住頸骨,一把扔到了大廳外面。格利高裡心裡哀號一聲,暗想:“天啊,這種馬屁原來不好用!那個見鬼幽靈!你給我等著!老子非得趁沒人的時候吞了你不可!居然讓我被主人扔出來,這個仇不報,老子……老子就當一輩子骨龍!”
石椅上的風月輕歎一聲,揮了揮手,大廳內的幽靈們一只只散去了瑩光。
古墓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