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ve,让我这么对你说
凡凡Caroline
Steve:
老实说,暂且不论你的所有观点我是否同意,但至少你的诚恳回信的内容和态度会让你的支持者少些你往火坑里跳的担忧。而且我也觉得非常可笑,谈谈加拿大居然可以上升到这样的高度和这样的用心,特别是有些版主都指出了“少在加西网上混”的论调。本来是论证的的双方有不同的观点,大家持不同意见,都可以各抒己见,但好像支持你观点的人很容易“激动”,有点气急败坏的味道。尽管,我写了那篇“一石激起千层浪”的“史大爷”文章,但你的态度依然大度,没有气急败坏,这点,我很欣赏你,外交官出身,涵养放在那儿。他们除了向你学习,更要向游主任和WANGHU学习,他们和你辩论时,都是以理服人。
你对加拿大历史的阐述,言简意赅,我也读到过,再读一遍,加深记忆。你可能发现,我从没有和人就具体的问题展开过辩论,这些是游主任和WANGHU的长处及你的长处。而我从关注加西网开始,读加西评论上所有有关中国问题的讨论时,得出了“我认为你是怎么想的”的总的观念。如果,你自己去探究一下的话,你会发现,所有的有关中国的问题,你倾向于认为中国几乎全是错的。我写“致逢中必反者”时,针对的人物不是你,而是中国人自己。我认为,一个人的成长背景决定了他的民族局限性,这似乎是一种本能。所以,凡是牵涉到中国和邻国的领土纠纷、中国内部自己的民族纠纷、中国在世界上的地位时,我会毫不犹豫地把胳膊肘往中国拐,无论中国是什么政府执政,我都不希望看到中国遭受伊拉克那样的命运。无论是美国人出于好意还是别有用心,今天伊拉克的局面仍然是令人痛苦的,民主对一个民族一相情愿的拯救终究会在今日的生活中呈现出来。如果将来有一天,中国和加拿大闹什么纠纷,我会真的很尴尬,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人格和思想将会有怎样痛苦的裂变,但愿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发生。
我一直在加西网上贴“小资”文章,写的大多是加拿大生活的“风花雪月”,都是以前为报纸写的专栏文章,现在的创造非常少。我在“国政论”后面特意贴了一首我当年非常喜欢的罗大佑的歌:闪亮的日子。每每唱起这首歌,我的眼睛就会潮湿,因为,我们这一代,经历过“六四”,我们经历了理想,而中华民族的历史实在太苦难,所以,我们这一代人烙上了我们时代的痕迹。我们选择了移民,是选择了一种生活;当我无力改变一切现状的时候,我还可能改变自己生活的地点。
可怕的是,往往说中国人“窝里斗”的人,恰恰是中国人自己,而且就在付诸实施。咒骂没有用,理想,是一种希望,当你心存希望时,人性就会变得宽容,就会象WANGHU那样从外交策略的技术层面来分析中国目前对待日本的策略,这样的人格,我钦佩。中华民族确实需要反思,就象犹太人反思那样。如果说,中国这片国土上滋生了许多的不良机制或者说腐烂固执的千年病菌,那么,每一个中国人,都需要反思,而不仅仅是辱骂。
好,中国的问题,我不多说了。我来说说你对移民的忠告。你说,You do not need to love Canadian culture, history or politics.就我本人来说,我选择一片我生活的国土,我一定是从价值观方面认可它,否则,我不会选择这样的生活地。一定是美好的生活的希望促使我来到这儿。“But do not spend your energies trying to improve or correct Canada.” 这个说法我保留意见,因为,这不是以你或者我的意志为转移的。社会体系的所有层面包括你所说的文化层面从本质意义上来说,都有人构成。就象你讲述的加拿大历史中分析到加拿大的文化主流的最早来源一样。谁都无法预知历史的进程,加拿大是个移民社会,移民多了,文化观念在慢慢地改变,也许你我在今天都体会不到,但我在商业领域却实实在在体会到了。当我看到Save on Food延长营业时间,早少6点营业至晚上12点时,我感触颇深,我是感觉那种“勤劳赚钱”的劲头是越来越象中国了。如果,我没有在欧洲呆过,也许,我不会这样去比较。你也知道欧洲大部分国家的商店是有法律来规定星期六休业的,法国商店挂出“Solde”(sale)的牌子也由法律规定,我在的时候,一年只有两次,都在统一的时间。还有,假期问题,欧洲人的工作时间比北美少很多,但德国人、法国人却不满足还嚷嚷着要减工时。我并不想说明欧洲那个政策才是合理的,我想说的是,这,就是文化,也许,在中国人看来,这是懒惰的文化,然而,欧洲文化从这个法律条款上体现了其对生活品质的重视。所有的这些政策就是让那些一年四季忙于赚钱的人们强制性休息,让你不要成为赚钱的奴隶。但自从各国移民来到加拿大,短短六年间,我亲眼目睹温哥华商业的逐渐繁荣,真是越来越象中国了,这是我的感慨,也是我的体会。这样的变化不是“improve”或者“correct”那么简单,文化的冲击也不是一个政府提倡还是反对多元文化所能左右的,它是不自觉的地渗透到你的生活里面。我的一个西人朋友也是和你一样的背景,父母来自欧洲,只是他本人出生在加拿大,他有一天郑重其事打电话给我,对我说:Caroline,I will be one of visible minority at 2017, you Asian will be majority! My God, that will be totally different! 原来是他读完Vancouver Sun 关于至2017年的加拿大的人口结构报告。这个人口问题也不是我想讨论的问题,我想说的是,文化的渗透是潜移默化的,很难用好的或者坏的标准去衡量,这是一个客观,我们只能面对这样的现实。我再举一个法国的例子,就拿饮食来说,法国在阿尔及利亚战争后,北非食物couscous(一种用麦粉团加作料做的菜,在北非很普及)传遍法国,因为法国兵吃惯了,返回法国时就带去了这样的北非食物。
“Soon you will find that you are more concerned about this society than the country you left behind.“ 这句话我深有同感,也是因为我有这样的初衷,所以,我邀请你谈谈加拿大的一切。我还想告诉你的是,你提出的对移民的建议,我都曾经做过或者我现在还在做。新来的刚到加的朋友读读你的建议确实有好处。本来我没有义务向你汇报我正在做什么,但为了表示我对你这些建议的坚决支持,我列出几点我以为是原始的懵懂的在那儿瞎起劲的事:
-女儿学校的Volunteer 外加家长联合会成员和学校口译(你知道我的英语笔头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不灵光,但口语还算不错,这可是我们一起吃上海菜时你表扬我的)
-定期捐赠衣服给Big Brother;
-上过银行Call Centre的班,天天起早摸黑,要接东部顾客电话,所有我通晓的语言全用上了,上海话除外;
-年年冬天往雪山上冲,也没冲出个像样级别;夏天打我水平永远也不提高的网球;
对了,我现在比较痛苦的是我目前正在帮人助选(遗憾的是我帮的是西人,不是华人),要我陪着候选人door to door敲门拉票。
对不起!今天写长了。下次,我还想和你交流交流我对加拿大三大党的看法。我有手中的选票和我用笔传达的思想,至少,如果人们懂得运用民主,集中声音,任何的修改政府的某些不合理的政策都是有可能的。还有,从骨子底里,我认为,所有的加拿大人都是移民,只是,我们这一代来得太晚,成人后才来。我的英语再努力,也赶不上你的水平。但我的女儿这一代估计是没问题了,不过,也有问题,如果将来不把她送去法国读读书,法文永远也没有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