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早,梦见白求恩跟我下围棋,李白和白胜在旁边观阵。我看形势不妙,就说输了输了,我得去上班了。
翻身起来,看见挂钟指着9点----我家的表快两个多小时,这就是说已经快7点了,胡乱喝了碗粥,塞了两个包子,便去北大参加5名博士生的综合考试。一路堵车严重,特别是北大周围,几乎成了人间地狱。知道的那是北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未名湖那里天天早上免费看杀头呢。眼望博雅塔,咫尺不能进校,真是心急如焚,恨不能一个如来神掌,把中关村大街推平算了。
好容易熬到校门口,下车就往中文系狂奔,跑得汗流浃背,心想就算******晨练了,把两个包子一碗粥都快颠出来了。幸好没被熟识的学生看见,否则极有可能获得一个“孔跑跑”的外号也。进入会场后刚刚开始,温方商刘诸师都已就座,心情才渐渐愉快起来。
中午母亲给我买的大饼,匆匆吃完就浏览杂志信件。殷占堂画册出版,给我送来几本。下午从事专业研究活动,感觉很热,就将衣服扒光。忽然读到鲁迅的文章,觉得不能失敬,于是又把衣服穿上。
晚上整理藏书,将凡是发表本人文章的报刊和收入本人文章的书籍,单独放入一个新买的书柜,命名为“敝帚玉函”。不料竟然放不下,原来已经达到数百册,最后柜门关不上,只好换了一个大的书柜。心想自己的作品是不应该享受新书柜的,放在旧书柜中足矣。这新买的3个书柜,一个放鲁迅,一个放金庸,一个放毛泽东吧。
夜里给一个12岁的孩子改名,叫“任风远”,用的是《庄子・外物》中任公子钓大鱼的典故。“未尝闻任氏之风俗”,“其于大达亦远矣”。然后读了一阵穆时英。
一个陌生电话白天打了多次,半夜又打,忍不住接了。原来是个某都市报记者,引诱我骂陈丹青和韩寒,给他解释半天,说此事跟我无关,我不评价。但还是纠缠不休,说已经留好了版面,让我和张颐武,与陈丹青和韩寒PK,终于惹恼了老子,冲他大吼一声:“韩寒是你亲爹呀?非拉我跟他喝酒?跟你说了半天,怎么还这么纠缠?大半夜的你也太不尊重我的时间了,小心老子让你下岗!”这记者倒很乖巧,立马说对不起,请我原谅云云。气得我一时不能入睡,便做了4组俯卧撑,又读了5回《鹿鼎记》。见老婆已经熟睡,便到冰箱里偷了一个猪蹄儿,掰了半根黄瓜,嘎嘣嘎嘣吃了。
今天早上没做梦,起来看见老婆留的条:“饭在厨房,罚你一天吃素!”吃素就吃素,绝过食的人还怕吃素?窗外小二黑又来了,死盯着我养在窗台上的小桂子。我问它:“小二黑,你家小芹呢?”小二黑不理我,看着小桂子的脑袋在硬壳下面一伸一缩的,非常好奇。我说:“小二黑,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它寿命长吗?就因为你总是到处跑,爱跑跑,所以把寿命都跑没了。人家小桂子,一辈子也走不上十里地,所以养精蓄锐,寿命就长。这就叫生命在于静止啊。”
话虽这么说,但孔和尚经常口是心非,说完了自己却原地跑了5分钟,又打了一通******拳,唱了一段《铡美案》。然后御览今日奏折。
明报7月9号消息,《法国外长不满中国大使言论》:中国驻法大使孔泉昨日警告,若法国总统萨尔科齐与达赖喇嘛会面,将有严重后果,法外长就此传召孔泉。库什内周三说,孔泉的言论令他惊讶,难以接受,他要求孔泉解释立场。******,法国人敢欺负我们老孔家人?警告你已经是客气了,看奥运会之后怎么收拾你们吧。今年一定要他们在贸易上损失得全民心疼,看你丫的再假装惊讶。用不着抵制什么家乐福,少签几份订单,就足够法国娘们人人少买一件裘皮了。
《中国青年》08年6期登载了我的《彭德怀元帅的情缘》,10期登载了《苦尽甘来朱老总》,13期登载了罗荣桓元帅的情缘《国有疑难可问君》。此类文章都要先上报有关部门批准方可发表,所以跟博客上的原文相比,多少有些整容,也是必须的啦。
张承志发表在《天涯》08年3期上的《长崎笔记》,依然那般深睿而沉重。在电视里看到八国峰会在日本北海道的洞爷湖举行,那个美丽的湖是我从札幌专程去过的。那里不通火车,所以要事先精密设计路线。我从车站跋涉了很长的一段路,包括用20分钟穿过了一个长达两公里的隧道,那隧道里足可以隐藏一个装甲师。我在洞爷湖边的露天温泉泡脚时,望着湖光山色,也想了许多深沉的问题,但回去后什么也没有写。写日本,似乎比写中国和美国,都要难。同期祝东力和玛雅的对谈《中国:文化大国的兴衰与重构》也很有深度。在依靠革命打下了中国的现代化基础之后,如何把纯洁的革命激情转化为成熟的兴国动力,是目前需要思考的。
肖铁寄来《历史真相和集体记忆》,即文革四十周年国际研讨会论文集,纽约编的,香港出的。里面的文章基本上是右派的,但比较有学术价值,因为不是那种咬牙切齿的“控诉”和“咒骂”,一些史料的整理也很严谨,例如谢泳对《朝霞》杂志的研究和崔卫平对电影中的文革叙事的研究。不过论文集的最后用布什的反共讲话来压轴,是编辑上的败笔。布什咬牙切齿地大骂共产主义,把共产党跟恐怖分子混为一谈,还跟中国的右派们互相拍马屁,显得恶心和搞笑,读上去有点愚弄走狗的味道,实际上冲淡和丑化了中国右派们的严肃心情。中国右派中正经的学者很多,前极左分子也不少,但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不敢当一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右派。倒霉的时候就矢口否认自己是右派,遇到机会就拼命哀求平反,用尽吃奶的力气证明自己很左,被打成右派实在是“冤枉”,是“搞错了”。等白色恐怖的时代一降临,又纷纷大谈自己当年如何是反共的英雄,拼命向美国日本当局献媚,唯恐露出一点左的痕迹。同样是反共,人家蒋介石就反得堂堂正正,而汪精卫躺在皇军怀里的反共,不但是引刀自宫,而且恰好证明了共产党是抗日英雄。严格地说,中国就根本没有令人尊敬的纯粹的右派,五成都是投机分子,两成是糊涂蛋,两成是被蒙蔽的好人,还有一成是铁杆汉奸。当然,中国左派的问题也甚多。哪天中国的左派右派不再因为派别而自我标榜和相互攻击,携手共同为人民的利益去呐喊和奋斗,外国人也就不敢随便轻视和愚弄中国的知识界了。
《今古传奇》07年9期薛鑫良《被骂出来的“精兵简政”》中,写到毛泽东两次被老百姓咒骂。1941年的一天,延安地区打雷,劈死了延川县的代县长李彩云和一头毛驴。毛驴主人发牢骚说老天爷不开眼,为什么不劈死毛泽东?保卫部门听说后,要当成反革命逮捕。毛泽东立即阻止,经过调查得知,是因为征粮使农民负担过重。毛泽东后来四次检讨了这个问题,他说:“我们共产党人无论如何不要造成同群众对立的局面。”相隔不久,又有一位叫伍兰花的女村民也是因为征粮问题,用同样的口气骂毛泽东说:“前一阵子打雷,怎么不把他也打死?”保卫部逮捕了她,毛泽东却说:“如果不做调查,就随随便便抓人、杀人,这是国民党的黑暗做法!就这些而论,人家骂得就有道理呀!”毛泽东亲自跟伍兰花谈话,伍兰花气鼓鼓的,当面还继续骂毛泽东,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婆姨!了解到真实的情况后,毛泽东下决心采纳李鼎铭的意见,实行“精兵简政”,开展大生产运动,农民的负担减轻了,共产党也提高了管理经济的能力。那个伍兰花高兴得逢人就说:“咱们毛主席,雷打他也打不死。”今天孔和尚抄录这个故事,不是表扬毛泽东也不是表扬伍兰花,而是想提醒提醒那些“瓮里求安”的朋友们哪。
看了看这两天书院的留言,好像有些朋友来这里练习吵架和骂人了。骂人不可一概而论,纯粹以侮辱别人为乐趣的,首先是对自己人格的降低,是不可取的犯傻。但是杨白劳大骂黄世仁一声******蛋,则是闻一多所说的“晴天里暴一个霹雳”。
上次用“瓮破公如瓦”征联,很多朋友对得很棒,这充分说明俺的上联出得有水平啊。比如“信失人无言”啊,“闸毁门无甲”啊,“薪燃草复新”啊。看得出朋友们一旦发挥了忧国忧民的精神,语文水平就自然陡增十倍。有位朋友说我出的不是上联,说“瓦”字是平声,这位朋友,你搞错啦。孔和尚也偶尔念错经,走错门,甚至杀错敌,但要给孔和尚挑错,起码要达到伊水盈袖老师的水平吧。孔和尚也不怪你,因为某些北大教授,也时常犯这样的错误,他还没读懂孔教授的文章呢,就出于某种心理来蚍蜉撼树,跟你是一个水平也。
下午去剃头,那个南方师傅叫小徒弟给我洗头。小伙子是新来学徒的,笨手笨脚,战战兢兢,先是烫了我,后又砸了我,我都说“没事没事,挺舒服的”。小伙子含着感激的歉意,满脸都写着人性的淳朴,比某些北大教授高尚多了。
晚上自家做的鱼翅捞饭,比大饭店里的好吃十倍。有些饭店里的鱼翅,说实话还不如粉丝好吃呢----更甭提俺们东北的猪肉炖粉条啦,如果俺们东北谁家的猪肉炖粉条做得差劲,那最恰当的讽刺就是:“哎呀妈呀,你这粉条咋做出鱼翅味儿了捏?”。
饭后看了本枯燥得跟英国女王似的文艺理论书,看得颇有几分累了,便写博客。今天的博客取个什么题目呢?就叫“鱼翅味儿的粉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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