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老了,你就死了嗎?

樓主 / zyoyl

昨晚一家三口去English Bay看煙花.8點鍾的時候先去了"真之味"吃晚餐,然後走出來看了街頭表演,9點鍾進去找了個位置站好.10點鍾正式開始後,我抱起小雨,好讓他看得更加清楚.他很興奮,尤其是有三次是菊花形的焰火越來越大感覺越來越逼近我們的時候,他跟著大家一起大叫.中間他還把他手裡的塑料閃燈劍(焰火前在English Bay花了七刀買的)交給我,他自己跟著大眾一起鼓掌.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爬到我床上,摟著我小聲說,"媽媽,我真是太愛你了".然後把頭埋在枕頭上說:"媽媽,等我老了,你就死了嗎?那我怎麼辦啊".這個問題我們以前討論過,對話是這樣的:

媽媽,等我長大了,你就老了嗎?
對啊
那等我老了呢?
...
你就死了嗎?
對啊,每個人都是要死的
啊,那我將來也要死嗎?
對啊
可是我不想死,我害怕死
這個啊,(趕緊轉移話題)

於是在他昨晚又提到這個話題的時候,我先沉默了一下.這個孩子太多愁善感了,最高興的時候會想到最沮喪的話題.讓我想起那句"最明亮時也是最迷惘,最繁華時也是最悲涼".沉默幾秒後,感覺不太對勁,趕緊把他的頭轉過來看著我,小子的眼裡竟然有淚水.

於是我對他說,如果我死了,就會變成天上的星星.

可是我怎麼知道哪一顆星星是你呢?
對著你笑的那一顆啊
可是亮天(他想說"白天")我看不到星星啊
對啊,晚上就看到了
下雪天也看不到啊
嗯
我跟你說話你能聽見嗎?
能,可是我說的話你聽不見
哦...媽媽,那我死了也會變成星星嗎?
會的
可是我這一顆星星怎麼找到你那顆星星呢?
這個,我會認出你的,你也會認出我的
可是我還是想做一個人
可以啊,等到晚上,地上有一個女的大肚子了,要生小孩子了,你就趕緊跳下來,鑽到她肚子裡去;生出來了就是一個小孩子
可是我還是想要你做我的媽媽
這樣啊,那就要我先跳到外婆的肚子裡,等我長大要做媽媽的時候,你再跳下來我的肚子裡...

今天清早,小子從自己床上醒來,尿完尿,立刻鑽進我的被子,as usual,摟住我接著睡.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在客廳,他在房間大聲叫,媽媽過來.於是便過去.

什麼事?
過來陪我睡一下嘛
可是我今天已經陪你睡覺了
剛才是我陪你睡,現在輪到你陪我睡了
...

於是上床陪他兩分鍾.小雨立刻緊緊摟住我,"叭叭叭"連在我臉上親了三下.然後對我說,"媽媽,你如果剛才不陪我睡覺,那,將來我就不看你這顆星星,我看別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