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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樓 / 北美江湖
- 時間: 2022-4-12 10:47第六十二章
不知為什麼,我突然覺得那門裡黑乎乎的光景像極了一張大嘴,正等著我自投羅網。
這種感覺在我上小學的時候就有過一回。那次是在做課間操的時候,因為無聊,我一招亢龍有悔把站我前面的一個男生幹了個狗吃屎,惹得全班同學哄堂大笑,我甚是自豪地被老師揪出來在操場上罰站一直到放學回家。在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看著半敞的大門,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在我心裡油然而生,還沒等我想明白這是為什麼的時候,我爹拎著個雞毛撣子就打門裡蹦了出來,整整追了我兩條胡同。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在我罰站的時候,正巧鄰居大媽打我們學校門前過,到家就跟我爹媽打了小報告,我爹差點兒沒把鼻子給氣歪了,得虧有我媽攔著,他才把伏擊我的家伙事兒從擀面杖換成了雞毛撣子。就這,也害得我足足有一個禮拜上課的時候只有半邊兒屁股敢沾在板凳上。
這回,我又有了那種類似小時候的預感,只要進了這門兒,說不定又得倒什麼霉。可問題是剛才哥們兒那股雄赳赳氣昂昂的氣勢已經斷了我自個兒的退路,現在再說不進去,實在是丟不起那人啊!況且那只是虛無縹緲的預感而已,還是那句話“寧肯被鬼掐死,也不能被人嚇死”。我深吸了口氣兒,一把推開車門兒,下車就直奔那大門而去。
唐凱趕緊跳下車,一邊兒鎖車,一邊兒喊道:你慢點兒的,等等我。
我回頭瞅了他一眼,正瞧見他從褲兜裡掏出一口罩忙不迭地往臉上戴著。
我說:你戴那玩意兒幹什麼?
他認真地說道:疫情期間,咱又是到人家家裡,得講究點兒,要不人家該挑理了。來,給你一個……
說著,他又掏出一個口罩來。
我懶得理他,自顧自走進了大門兒。他“哎”了幾聲沒能“哎”住我,只好嘟囔了幾句也跟著我進了屋。
豪宅的門廳裡一片漆黑,我在門裡站住腳,沖著眼前兒的黑暗“hello”了一嗓子。不出我所料,沒人理我。正在我琢磨下一步該怎麼走的時候,燈突然亮了。我不自覺地抬手擋住刺眼的燈光,回頭一看,是唐凱找到了門旁的吊燈開關。
我很是驚奇地說道:你丫怎麼這麼了解地形?
唐凱“嘿嘿”一笑,說道:你別忘了,我可是賣房子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所有的豪宅結構都差不離兒……
他話還沒說完就停住了嘴,倆眼直勾勾地盯著我身後。我立馬兒從他眼神裡看出了異樣,趕緊轉頭仔細一瞅,這才發現門廳裡全變樣兒了。
之前離開莫菲家的時候,門廳裡還是整整齊齊的,現在就像是被黑蜀黍零元購過一樣,一片狼藉,遍地是碎玻璃碴子和破木頭片子,都快沒地兒下腳了。
唐凱走到我身邊兒,說道:我靠!這是被誰給抄家了咋地?
我四下踅摸著,突然瞧見右邊兒牆上的羚羊標本下面一尺左右的地方插著一把短劍,劍把兩面兒各鑲了一粒兒紅寶石,露在牆外面的半截劍身上布滿了花紋,一看就是個值錢的老物件兒。
我壓低了聲音說道:不對!
唐凱說:那就是莫菲跳樓把她爹給整瘋了,把自己家給砸了?
我說: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八成是進賊了!
他說:現如今的賊都這麼猖狂了?偷完東西還把帶不走的都砸了?
我說:碰上本主了唄,幹起來了。
他說:那可夠那賊喝一壺的,就老莫那體格兒,還不得把他給揉吧了?
我抬頭沖著門廳盡頭的走廊喊了一嗓子:有人嗎?
除了回音,什麼動靜都沒有。
這時,我隱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兒。我抽動鼻子,又狠狠嗅了兩下,這味兒我太熟了,打獵的時候經常聞,是血腥味兒。
我用胳膊碰了一下唐凱,說道:聞著沒?
他傻乎乎地瞅著我說:啥?
我看了一眼他臉上的口罩,沒再理他,低下頭仔細查看著地面。很快,我就在門廳盡頭左手邊走廊的地板上找到了血跡,那血跡順著走廊一直延伸到一個小門前。那門是虛掩的,一眼就能看出來門板因為劇烈的碰撞已經變形了。這時,我覺得自己的心臓都快打嗓子眼兒裡蹦出來了,脖子兩邊兒的大筋漲得生疼。
一直跟著我的唐凱也看出了問題,他拽住我胳膊,湊到我耳根兒上說道:咱……咱還是報警吧?
我說:等條子來,黃花菜都涼了!
說完,我抬腿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眼前的光景把我倆都給震住了。
這是一間小書房,除了鄰院的牆上有扇小窗外,所有的牆都是一直頂到天花板的書架。屋裡的德性比門廳強不到哪兒去,也被折騰得不輕,一張書桌打中間裂成兩截兒攤在地板上,唯一的一把椅子只剩下椅背兒和坐板兒歪倒在半截書桌上。一個胸口插著把匕首的人斜靠著另外半截書桌坐在地上,正呼哧呼哧地喘著,我一眼就認出來那正是莫雄。
還沒等我腦子轉過彎兒來,一個硬東西頂到了我右太陽穴上。
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英)進來!
我用眼睛余光掃了一下,這才勉強看見門裡右手邊兒貓著一個人,頂住我腦袋的是把手槍。我的腦子裡先是“嗡”地一下,接著就是一連串的英雄形象挨個兒蹦了出來。董存瑞,黃繼光,邱少雲,楊根思,最後一個出場的居然是纏了一腦袋紗布的小馬哥。頓時,哥們兒是豪氣萬丈,心說:你大爺的!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今兒個老子跟你拼了!
可等我想采取實際行動的時候,突然發現倆腿有點兒發軟,胳膊也抬不起來了。這他媽是什麼情況?被人點了穴了是怎麼著?難道是被嚇的?這可有點兒太跌份了吧?哥們兒平常不是挺豪橫的嗎?怎麼一到見真章的時候也歇菜了?這還沒怎麼著呢,不就是被槍頂腦袋上了嗎?要是人家再來個老虎凳子辣椒水兒順帶一頓美人計,我是不是連小時候尿床畫地圖外加偷看女澡堂的事兒都得給撂出來?
就在我認真反省著自個兒,想要往靈魂深處挖掘人性弱點的時候,那人抓住我後脖頸子一使勁兒,就把我給請到了屋裡。最可氣的是唐凱這家伙,比我還慫,直接舉著倆手,跟在我屁股後面兒也進了屋。我原本還指望他能機靈點兒,趁我堵著槍眼兒的機會,趕緊撒丫子溜,為革命事業保留一點兒火種回頭還能東山再起呢,這下可好,自個兒主動投降了,把我最後一點兒念想都給斷了。
我也顧不上跟唐凱掰扯了,進屋以後,那人退到了兩米開外,手裡的槍一直指著我的腦袋。這一看就是個老江湖,不給我任何空手入白刃搶丫槍的機會。我趁喘氣兒的工夫打量了對方幾眼,這孫子穿了一身黑西裝,臉上戴個黑口罩,倆眼珠子是灰色兒的,是個老外。最吸引我眼球兒的倒是他手裡那把槍,那是把西格紹爾的P2202,槍其實倒沒什麼稀奇的,關鍵是槍口上裝了個消音器,這可是我一直夢寐以求的好物件兒。
我剛想跟丫套磁兒,問問他那消音器是打哪兒淘換來的,他說話了:(英)跪下,雙手抱頭。
我心裡話兒說:爺們兒膝下有黃金,咱上跪天下跪地,當間兒跪父母,給你跪下,你丫受得起嗎?你就不怕折了陽壽?
話是那麼說,我還是跟唐凱一塊兒老老實實地照做了。
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回頭等你落我手裡的時候,老子讓你丫的生不如死!
那人又說道:(英)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這會兒,我的腦子終於恢復了正常功能。看這架勢丫應該是沖著莫雄來的,像是上門兒尋仇的,千萬不能讓丫知道哥們兒跟莫雄有什麼關系。
我說:(英)我們是……來偷東西的。
說著話,我偷偷用腳跟兒碰了一下跪我身邊兒的唐凱。
唐凱總算是沒白費這兩年跟我培養出來的默契,忙不迭地隨聲附和道:(英)是,是,我們盯上這家人很久了。
我接著說道:(英)沒想到你比我們先到了一步,真是對不起。不過,行裡的規矩我懂,先到先得,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你先拿,我們撿點剩下的就行。你要是嫌我們礙事,我們馬上走人,換另外一家。你放心,只要出了這個門,我們是什麼都沒看到也沒聽到。是吧?
說著,我看了一眼唐凱,他立馬兒連連點頭道:(英)是的,是的。
那人半信半疑地來回瞅著我倆,估計丫也是在做思想斗爭,可能是不想把事兒搞得太大。弄死一個莫雄算是完成了任務,可要是稍帶著再多兩具屍體處理起來好像有點兒費勁了。
我心裡一陣高興,看樣子有門兒,還得給丫再上點兒手段,今兒個非把丫給忽悠瘸了不可。
沒想到一直在那兒有出氣兒沒進氣兒的莫雄突然說話了:(英)不,他們是我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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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樓 / 北美江湖
- 時間: 2022-4-19 23:48第六十三章
我這叫一個氣啊,恨不得上去再捅這******蛋兩刀。在這節骨眼兒上丫給哥們兒上眼藥,這不是擺明了要把我倆往火坑裡推嗎?
果然,那老外已經開始放松的肌肉又繃緊了。
我沖莫雄喊道:******腦子進水了?臨死還想找倆墊背的?
莫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那老外突然冒出句夾帶著點兒口音的中文來:你最好放老實一點。
我去!這是什麼情況?洋鬼子也會說人話了?
我目瞪口呆地瞅著那老外,他得意洋洋地說道:我可以流利地說普通話,廣東話,上海話還有閩南話,你別想玩花樣!
唐凱很不服氣地說道:那你,會說啞語嗎?
那老外愣了一下,問道:什麼?
我接茬兒拿丫的逗咳嗽道:今年最流行的,啊吧,啊吧,啊吧啊吧……
還沒等我“啊吧”完呢,丫就躥到跟前兒給我來了一電炮,打得我眼前兒一陣發黑,後槽牙都松了。
我趕緊服軟兒,說道:別……別打了,解放軍不是優待俘虜嗎?
他又退回到原來的位置,還是用槍指著我,說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我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我說實話。我們的確認識……
說著,我瞄了一眼莫雄,丫正一臉幸災樂禍地瞅著我呢。
這下可把我的火給逗上來了,我說:我們不光是認識,而且有年頭兒了。他說我們是他朋友,那是他自作多情。我們壓根兒就沒當他是朋友,跟他來往的目的就是沖他的錢來的。還有……他閨女。
我轉頭瞅了唐凱一眼。
唐凱非常肯定地說道:沒錯!
我接著說道:他閨女嘛,我們哥倆兒早就輪流睡過了,今晚就是來拿他的錢的……
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裡那叫一個爽。俗話說“殺人誅心”,損人的最高境界不是站人家門口兒跳著腳地罵大街,更不是揭人短兒。那些都太小兒科,真正能捅到人心窩的是把他最珍愛的物件兒摔個稀巴爛再踩上一腳。我早就看出來了,莫菲就是莫雄的軟肋,這是天下當爹的通病,他是個能為了這寶貝閨女把命都豁出去的主,怎麼損莫雄都不如當著他的面兒糟蹋莫菲解氣。雖說這麼幹有點兒不太地道,我心裡對莫菲是有一點兒愧疚的,不過我已經被莫雄惹惱了,而且眼下最重要的是怎麼能找機會先把這老外給收拾了,暫時就顧不上那麼多了。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我這一針兒扎得正對地方。莫雄從嗓子眼兒裡憋出一聲悶吼,抄起一條椅子腿兒奔我腦瓜兒扔了過來,要不是哥們兒身手敏捷躲得快,非被丫給開了瓢兒不可。這還不算完,他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勁頭兒,就像打了腎上腺素似的,原本癱軟在地上的身子一下子繃直了,倆手一撐地就彈了起來,跟頭獅子似地沖我撲了過來。哥們兒從小到大跟各色人等幹過仗,甭管遇到什麼樣的人,從來就沒怕過,對方越是凶猛,我反而會越上頭。今兒個算是頭一回,有了肝兒顫的感覺,看著老莫頭兒那倆瞪得滴溜圓的大眼珠子,我怕了。
那老外也有點懵,手裡的槍也不知道該指著誰了,剛喊了句“Stop”,已經沖到半道兒的莫雄身子一扭突然轉了向,正撲到他跟前兒,一把抱住他倆腿用腦袋狠狠地撞到他的小肚子上。那老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跟截兒木頭樁子似的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
莫雄這家伙不愧是條老狐狸,這招“聲東擊西”玩兒得那叫一個漂亮。哥們兒也算是身經百戰了,立馬回過味兒來,想都沒想就沖了過去,先抓住了那老外握槍的手。唐凱也不含糊,緊跟著沖上來抱住他另外一條胳膊,我們仨人把他給按在了地上。別看那老外個頭兒不大,勁兒倒不小,丫憋足一口氣兒開始拼命反抗,身子扭來扭去的像條蛆一樣,很快就甩開了莫雄。我一看不用大招是不行了,抬腿就給丫來了招跪頸鎖喉。這招還真挺管用,再搭著我後槽牙正疼著呢,哥們兒腿上用了狠勁兒,就聽“卡吧”一聲響,那孫子倆眼兒一翻,終於消停了下來。
唐凱瞅了一眼那老外,又瞅了瞅我,說道:哥,你……這勁兒是不是使得有點兒大啊?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也有點兒打鼓,別不是給這孫子跪死了?雖說丫不是什麼好人,可他畢竟是沖著莫雄來的,我可犯不上跟著趟這渾水兒。今年哥們兒點兒不順,攤上的那些爛事兒已經搞得我焦頭爛額了,在條子那兒留下的底兒還沒洗幹淨呢,要是再背上一條道兒上的人命,我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招架不住啊!
我趕緊把腿從那老外脖子上挪開,用手摸了摸他的脈搏,還好,還在喘氣兒。我長出了口氣兒,一屁股坐到地上,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丫攥著槍的手指掰開,把那把P2022從他手裡摳了出來。這槍上居然還有槍號,這可有點兒怪,黑道兒人士使的槍不是應該把槍號給打磨掉的嗎?這也太不專業了吧?
不過,我也暫時顧不上琢磨這裡面的貓膩了,先把眼下的爛攤子收拾幹淨了再說。莫雄一陣接著一陣地咳嗽,而且開始不停地吐血。應該是插在胸口的那把匕首把肺給傷著了,再加上剛才那一通折騰,像是耗光了他最後一點兒體力,整個人癱軟在地上,看樣子再不送醫院的話是挺不到明早兒看日出了。單從莫菲那邊兒論,我也有義務對這位未來的老丈人采取救死扶傷的革命人道主義措施,更何況丫身上還藏著一個可能會困惑我一輩子的秘密。他就算是死,也得先讓他給我招供畫了押然後再上路。
我把槍上的消音器拆下來塞進褲兜,然後把槍插到了後腰上,對唐凱說道:來,搭把手。
說著,我把莫雄扶著坐起來,從背後抄住他的倆胳肢窩。
唐凱問道:幹啥?
我說:送醫院啊!
他說:你不會叫救護車嗎?
我說:你傻啊?一打911,來的可不光是救護車,條子一來,咱倆說得清嗎?
他說:你才傻呢!你不會打完電話就走人嗎?
我說:走人?我還得審審他呢!再說了,莫菲呢?
說到這兒,我心裡打了個激靈。我原本不是來找莫菲的嗎?莫雄都成這德性了,莫菲呢?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這時,莫雄氣喘吁吁地搭話了:莫……莫菲……
我趕緊問道:莫菲怎麼了?
他沒接我的茬兒,說道:地……地下室……
我接著問道:她躲地下室去了?
莫雄費勁地搖了搖頭。
我說:我問你莫菲,你跟我聊什麼地下室啊?
他又搖了搖頭,說道:保險……櫃……
我說:我知道,你們家保險櫃裡有鑽石翡翠大金鏈子,你放心,那都是莫菲的,我不惦記。我就問你,莫菲在哪兒?
他還是搖頭。
這可真愁人!我這兒火燒火燎地,他倒在那兒搖頭晃腦地跟我玩兒王顧左右。
唐凱插話道:別問了,咱到地下室瞅一眼不就完了嗎?
我瞧了瞧莫雄,他的倆眼兒已經開始迷瞪起來,眼瞅著就是要斷氣兒的節奏。
不能再拖下去了,我把心一橫,說道:走,去地下室!
莫雄一把攥住我的右手手腕兒,說道:我……
我明白了,他這是讓我倆帶他一起去地下室。也對,他要是不去的話,我和唐凱到地下室什麼都幹不了,就算是找著保險櫃不也得要密碼嗎?
我沖唐凱使了個眼色,唐凱心領神會地抓住莫雄的兩個腳腕子,我倆一使勁兒,愣是沒能抬動莫雄,還差點兒沒把我腰給閃了。我總算體會到什麼叫“死沉死沉的”了,以前跟唐凱一起抬獵物都沒這麼費勁,這家伙的體重最起碼也得有兩百多磅,再加上他整個身子軟綿綿的,我倆根本就用不上力。
說到獵物,我想起來了,打獵的時候都是把打到的獵物扔到拖斗裡再弄走,那玩意兒好使,現如今只能照葫蘆畫瓢了。我立馬兒就地取材,把那半截書桌翻了個個兒,倆條腿兒朝天,和唐凱一起把莫雄挪到了書桌上。
大概是被書桌硌疼了,莫雄哼了一聲。
我和唐凱各抓住一條桌子腿兒,一邊兒倒退著往書房門那兒拖一邊兒說道:對不住您呐!我這兒一時半會兒找不著八抬大轎,您老先湊合一下兒吧。您說您都一把年紀了,還不知道學好,跟黑社會混個什麼勁啊?現如今知道厲害了吧?得虧您是遇上了我們哥倆,要不然您這條老命就算是交待了。回頭留下莫菲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您在地底下瞧著能不心疼嗎?不過您放心,甭管您能不能過了今兒個這道檻兒,莫菲還有我呢,哥們兒准保給她照顧得妥妥的。錦衣玉食的日子咱不敢說,最起碼不能像現在這樣兒擔驚受怕的……
說著話兒,我們仨就出了書房門,我剛站直了腰想先喘口氣兒,就覺得後腦勺又他媽被一個硬邦邦的玩意兒給頂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