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大会上周通过谴责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决议案,最後的票数是141票赞成、5票反对、35票弃权、11个会员国没有投票。虽然有3/4的联合国会员国支持乌克兰,但这些大都是欧美、拉美,以及亚太国家,而投下反对票、弃权票,及没有投票的非洲国家郄高达26个,几乎是非洲大陆一半的国家,部分的投票决定应该是有迹可循,但有一些郄会让国际社会感到诧异,为何这么多非洲国家不谴责俄罗斯入侵乌克兰?
身为俄罗斯之外,4个投下反对票的厄利垂亚驻联合国副大使阿曼纽(Amanuel Giorgi),在3月2日投票後做出的说明,或许可以让我们理解该国决策的背景。
他首先指出,厄利垂亚信奉联合国宪章所阐述对主权、领土完整,和政治独立的原则,但他之所以会投下反对票乃是因为对和平的坚持,反对任何衝突的国际化、无止境的言词包装,及犟制的单边制裁,因为这些仅会造成国际体系的极化、升高紧张情势,并且让平民百姓承受巨大的後果。厄利垂亚本身就是国际制裁的受害者,但制裁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无辜者受害,对和平没有助益。
另外,他指出,想要离开乌克兰的非洲学生受到种族歧视的待遇,或许这也是该国决定投下反对票的部分原因。
在17个投下弃权票的国家中,大部分是可以预期或理解,但少数则一定会让华盛顿气得跺脚。俄罗斯是阿尔及利亚最大的武器供应国,并且在西撒哈拉争议上选择投下弃权票、不支持其对手摩洛哥的立场,因此阿尔及尔的决定,属於互惠性质(reciprocity) 。
俄罗斯的私营军事企业,也可以说是佣兵组织的华格纳集团(Wegner Group),目前被6个非洲国家聘用,担任维安保全的工作,分别是中非共和国、利比亚、马达加斯加、马利、莫三比克,及苏丹。除了利比亚之外,其馀5国投下弃权票,毕竟国内治安靠俄罗斯,岂能在此时扯其後腿?
比较民主的纳米比亚、塞内加尔,及南非的弃权票,不仅受到国际社会的质疑,在国内也引发反弹的声音。更重要的是她们的立场让美国相当难堪,因为这3国在去年12月才获美国总统拜登之邀,参与民主峰会,但郄在乌克兰的决议案中,没有站在西方民主国家这边,原因何在?
纳米比亚在对抗南非殖民统治时,前苏联确实给予相当的资助,但这已是30多年前的往事,如果纳米比亚顾念旧情,难道忘了乌克兰的独立,就发生在本身独立後的1年多,共同被殖民统治的经验应当促成同理心才是。
塞内加尔政府表示她支持联合国宪章下的和平解决争端,但维持一贯的不结盟(non-alignment)原则。没有说出的原因,是塞内加尔对乌克兰在该国招募志愿军(volunteers)、佣兵(mercenaries),及敌方战斗人员(enemy combatants)的不满,认为这是非法的行为。美国国务卿布林肯才在去年11月下旬造访塞内加尔,但该国这次的投票,等於打了华府一记耳光。
至於南非的决定,根据该国驻联合国大使乔伊尼(Mathu Joyini)的说法,乃是普利托利亚认为此决议案的文字「不能带来一个有利於外交、对话、及斡旋的氛围」(does not create an environment conducive for diplomacy, dialogue and mediation)。但不可否认的是,前苏联在目前执政的非洲民族议会(African National Congress)仍在对抗白人种族隔离政权时,给予的外交和军事支持。此外,或许身为「金砖五国」的一员,让南非选择和中国、印度同样的弃权立场。
这些年来,由於中国在非洲的积极经营,让外界忘了莫斯科在这个大陆仍有其影响力,这次联合国大会的投票就证明,俄罗斯也是非洲国家对抗西方国家的一个重要槓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