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新周刊
文 吞拿油
巴勒小鎮街景。/看點快報@侃叔
剛走出家門,一腳就踏到另一個國家,是怎樣的體驗?
歐洲巴勒小鎮的居民最有發言權。
這塊土地的面積還沒有廣州天河區大,卻分屬於不同兩國,而且不是簡單地一分為二,而是一大塊中包含了零零散散的33塊碎片。
街道上的國境線。/圖蟲創意
其中26塊屬於比利時,叫做巴勒-黑托克(Baarle-Hertog);另外7塊是飛地中的飛地,屬於荷蘭,叫巴勒-拿騷(Baarle-Nassau)。
因此,巴勒鎮的地上畫滿了國境線,經常走上幾步就能出國,還能左腳踩荷蘭、右腳踏比利時地反復橫跳。
這個小鎮,於是成了歐洲著名的“飛地小鎮”。
腳踏兩國在這裡就是如此簡單。/Travel Triangle
所謂飛地,就是指屬於某個行政區管轄但不與其主體接壤的地方。比如,阿拉斯加就是美國最著名的飛地。
而巴勒小鎮上的荷比領土,或是零散分布,或是互相嵌套,形成了“飛地套娃”的獨特景象。
要想弄清楚巴勒的組成,講起來很復雜,但從地圖上看就非常清楚了。/網絡圖片
巴勒飛地形成的原因相當復雜,可以說濃縮了大半部歐洲史。要想完全弄明白,得從法蘭克帝國的分裂,講到土地買賣和分封制、從歐洲貴族聯姻講到近代革命戰爭。
這些零碎的飛地曾有多次機會統一或重組,但計劃總是由於種種原因擱淺。直到1996年,荷蘭和比利時推行自治市結合行動,打算借此機會讓這塊“亂七八糟”的土地合並,結果公投結果拒絕了他們的美意——
居民並不覺得這些國境線很麻煩,反而希望能保留這裡的獨特個性。
巴勒的居民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這樣的場景。/John The Go
如今,居民們和諧地生活在這裡,快樂地看著四面八方的旅行者在國境線上跳來跳去。
國境線上的建築也被一分為二,從內到外都畫上國界線。如果有幸入住國境線上的酒店,說不定能收獲起床就出國的全新體驗。
延伸到室內的國境線。/Dan Miller
疫情期間,由於荷比兩國的防疫政策不同,比利時要求關閉所有非必需品的商店,荷蘭政府只要求加強管理,結果一家被國境線穿越的超市,只好開一半店面、鴛鴦式地營業。
超市的荷蘭部分燈火通明,比利時部分則門窗緊閉——超市內部也是一樣的神操作,顧客只能去荷蘭部分。
疫情間開一半營業的超市。/The Lady Travels
那麼身處巴勒小鎮的游客,該如何確定自己正身處哪個國家呢?
首先,參考國境線是最簡單的方法。國境線的兩側,會有所屬國的標注:B代表比利時,NL代表荷蘭。
看建築物的國旗也是辨別的好方法。/The Lady Travels
在看不到國境線的地方,可以參考建築物門牌,它們使用的是各自國旗的顏色。不少當地居民也會在陽台或房頂懸掛國旗,表明身份。
左邊是荷蘭的門牌,右邊是比利時的門牌。/The Lady Travels
這裡的生活也與眾不同,一切市政機構都是雙數。
兩個市長、兩個市政廳、兩座教堂、兩家移動運營商、兩家電力公司、兩家公交公司、垃圾車每周來兩次……
荷比兩國警察坐在同一個警察局裡辦公,各自負責自己轄區內的工作;兩個巴勒共同擁有一個網站,既可以通過baarle-nassau.nl訪問,也可以通過baarle-hertog.be訪問。
巴勒小鎮的路牌山也有兩個名字。/網絡圖片
居民Julien Leemans的家在巴勒小鎮的邊境線上,他說:“房子的90%是荷蘭的;10%,也就是廁所,是比利時的。”
但由於房屋的大門在比利時這邊,所以他成了一個比利時居民,即便他在荷蘭出生和長大。
朱利安·李曼斯站在家門口。/CNN
也有居民使用巧妙的方法,完成了自主選擇國籍——選好你想要的國籍,在其領土那側的牆上再開一個門,並聲稱它就是大門即可。
據說,有不少人用類似方法選擇賦稅更低的國家作為居住地,以此降低家庭的財政壓力。
參考文章
如果你身在比利時巴勒,打算寄信到街對面的荷蘭巴勒,那麼這封信可不會是過個馬路那麼簡單。
它將被送到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再轉到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經層層轉寄,最後回到相距不到50米的街對面。
參考文章
[1] Baarle-Nassau/Baarle-Hertog|University at Buffalo
[2] Village shop straddling Dutch-Belgian border half-closed by coronavirus|The World News
[3] In a town of two nations, Belgian bars are shuttered. Dutch pubs will soon be open across the street|C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