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广阔而平静的湖面上没有一丝风,倒映着漫天的红云,凝固得像一幅艳丽的油画。
青青的浮萍挂着水滴懒懒的躺在湖的怀里,水中隐约的游荡着几尾发胖的鲤鱼,湖面上小鸟在叽叽喳喳的飞翔。
除了鸳鸯们“哗哗”的戏水,还剩几个影者在屏气等待抓拍所谓的胜景。
湖边的坐椅上,诺大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两个人在窃窃私语。
柳枝笑吟吟的侧着头,淡黑的双眸凝视着光年,脸上似乎映染了嫣红的霞光。此时的光年,目光落在那水中嬉闹的鸳鸯上,指着它们,忍俊不禁说道:“柳枝,看着那母鸳鸯追打那漂亮的公鸳鸯的样子,忍不住让我想起了一段趣事,想讲给你听。“ 柳枝的眼神挂在光年的脸上,很乐意的点点头,鼓励光年去讲述往事,”请讲给我听。“一边轻轻的将头靠在光年的肩膀上。发丝飞舞,光年的鼻息之间尽是馥郁的芬芳,被拂过的面颊,耳梢,麻痒是如此的真实。
这种感觉就像凉风吹动那花瓣,云朵飘过山崖,冰雪在阳光中消融,光年的心中突然充盈着无尽的喜悦和幸福,望着她娇艳的面容,不由自主地伸手环着她柔柔的纤腰,将唇轻轻的吻上她的唇,犹似一朵盛开的并蒂莲在清风中摇弋。跟着下面是那万里的红霞,烧红了蓝天,烧红了碧水,也烧红了她的笑脸。
柳枝与光年是在军训中认识的。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从那年以后参加工作的,在正式上岗前都要被军训。柳枝和光年也毫不例外。例外的是,每周军训完,柳枝可以背起书包,拍拍屁股,搭上公交车转地铁回家了,光年却只得猫在营盘里,仰着脖子,看着旋转的蓝天数星星。
一直觉得自己是漂泊的宿命,光年将心藏得紧紧的,不忍去触及那柔然之处。
“还记得我的上铺叫蒋刚的吗?一米八五的个儿,长的很英俊潇洒,东北财大的高才生,打得一手好篮球,足球踢得也很是不错,围棋高手。”一手抚着柳枝黑色光亮的长发,一手摆弄着她那白皙的柔荑,从温柔乡里回来的光年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但眼神中多了些许的温柔,少了几分空明。始终斜斜靠在光年身上的柳枝,慵懒的点点头,“记得,他是北京人,回家的时候我见过他。一次,在苜蓿园地铁站,偶遇过他与他的女友在一起,真没想到,他的女友是很娇小可爱那种,粘在他身上,绕指柔。”想到那种身高形象的反差,不由得两人同时会意的笑了起来。
“他的女友是护士,他的高中同学。有时周末蒋刚愿意留下来与我们一起打桥牌,他的女友就会来营盘带上好吃的给他;有时我们就在附近的小饭馆一起吃饭,她也加入,三来五去,大家也就闹了个脸熟。她娇小玲珑,他站在她的边上就像老鹰捉小鸡,当然,熟了以后我们都很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小鸡。你看,就像湖里的公鸳鸯,摆弄着漂亮的舞姿,讨好着那平朴的母鸳鸯。” 似乎听到了光年说的坏话,在追逐公鸳鸯的那只母的,突然停住了身躯,回头瞪着光年,一边冲着“嘎嘎”大吼,一边摇着尾巴,指着后面跟随的小鸳鸯,向光年控诉着“我容易吗?”
“不容易”光年对着母鸳鸯歉意的笑了笑,柳枝在一边也偷偷笑着。“每次看到蒋刚在女朋友面前低声细语,堆着笑百般献媚的时候,对比他那在运动场上的潇洒英姿,我们都会感到百般错愕和无比愤慨。主席讲得好,一切姓蒋的反动派都是纸老虎。”(难道那时候那小子已经知道现在的时尚,苍老师,护士服。。。 )
那军营盘踞于石景山区远端的乱山岗,下了公交还要步行30分钟左右。那坑洼不平的砂石路的两边除了略带生气的庄稼,稀溜溜埋的是长满青苔的老房,一路走去老远也碰不上一个人,所以大家进出营房还是搭伴而行,一是为了照应和安全,更多的却是为了避免路途中的无聊和苍凉。那时那个区最出名的要算是八宝山和首钢了,如果要找出能上面两者之间的共同之处,光年的总结可能就是灰了。一个是埋骨灰,另一个产碳灰,都算是为新中国发光发热了。
在驻军首长的宣布下,差不多50号新人被编成3个组入驻营区,军训半年。这个事实明显给军人们带来无穷的冲击。特别是女子组那十几号婀娜多姿的身躯按名出列时,那些狂热的鼓掌和眼神,让光年和其他的男人们也暗为吃惊。“男人征服世界就是为了征服女人。” 在光年看来是可笑的,男人在这样的征服战中始终是失败的,纵观历史,成功的例子鲜有可见,反而是做嫁衣者居多。对着那样的掌声,光年轻蔑的笑了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雄性激素在军营里是最不缺乏的,强健的肌肉,伟岸的身躯,咄咄逼人的气势,一切不外乎是为了吸引那些雌性激素。直到有一天,挤压到我们这些雄性腺素,爆发出另类的碰撞和冲突,那是后话。
对刚出象牙塔的学子们,开始的训练是极其辛苦和烦闷的。在烈日下立正,稍息,齐步走,站定,像傻子一样一边一边的被操练,简直就像是在扼杀人类的灵感和天赋。好在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乏味之际,观看前面的婀娜,也聊似人间胜景无数。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光年留意到柳枝的别致。
光年眼中的柳枝,初识之时她的别致是浑身清透着那种爽朗,那种毫不掩饰的率直,用北京话说,有点大大咧咧,但这对从小在江南长大的光年,感受就着实不太一样。
就像“耶溪采莲女,见客棹歌回。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那景,那情也曾令大诗人李白久久不能忘怀。江南女子是那种深情、含蓄、细腻、温婉、迷蒙而又明明带有一丝伤感的情致,这种浑然不同的感觉,也曾强烈的吸引着这个来自北方的男子。立春之日,阳光和煦。一阵阵暖风从护城河跃上桥之护栏,那青石雕刻的云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桥下河水清浅,石级累然,河水映照着浣衣女子酡红的面容,她们保持着几千年来的姿势,像是要荡涤这城池的尘埃,揉搓起衣衫来激起入冬以来的阵阵涟漪。如果碰巧道路上车马停喧,那捣衣的声浪并不逊色于报恩寺里的晨钟暮鼓,因为从这里能感受到的真实,感受江南的脉络和余温,就如王维的诗“谁怜越女颜如玉,贫贱江头自浣纱。” 温婉如水是她们最好的写照。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两句李白的诗比较好的表白了光年对北方女子的认识,豪慢飘逸不拘小节。当柳枝当着大伙的面指着光年嘲笑他的普通话讲的很不标准,南方口音很重时,光年的感受就更深了。
夕阳西下,飞尘漫天的大院慢慢恢复到正常的生活状态,大伙三三两两的回房洗涮,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谈论着张长李短。
就那一会,一段悠扬的吉他声往往会伴着慷慨激昂的嘶吼传入你的耳中,那是夏刚摆弄着他的摇滚。今天他煽乎的是黑豹的《无地自容》。”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人们已是如此冷漠,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现在不是从前的我,曾感到过寂寞,也曾被别人冷落,郄从末有感觉,我无地自容。“
“那个傻小子是你们屋的愤青夏刚吧,天天嘶吼个不停,他受过刺激?你喜欢摇滚吗?”柳枝故意挑着话题刺问光年,“你才受过刺激呢,我看他挺正常的,至少比你正常。”光年虽然始终面带笑容,但言辞间还是毫不客气的反刺柳枝,表达对柳枝点许的不满。
“我觉得如果青年不愤怒,不对一切不公平、不平等嘶吼咆哮,这个世界就******被阉割啦。在我眼里,摇滚,它比任何一种通俗音乐更接近诗歌,更抒情。那种由缓转急,由温柔转为激昂的节奏,那种愤怒、高亢,而又狂喜、悲伤的嘶吼。就仿佛把自己,把一切,全都撕裂、砸碎了,对着这世界恣意渲泄,毫不妥协。你看,摇滚它直击人心,就像王维《使至塞上》里的两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
柳枝的大眼睛开始变更大更圆了,闪闪的,没想到一个来自南方的小子带着北方痛快的劲,说话贼不含糊。
“听过崔健的《一无所有》吧?知道那个'我'字在歌中重复了多少次吗?23次。那是中国歌曲中绝无仅有的现象,我认为这是公民自我意识的开始复苏。托克维尔在他的《旧制度与大革命》中写过‘只有自由才能在这类社会中与社会固有的种种弊病进行斗争,使社会不至于沿着斜坡滑下去。事实上,唯有自由才能使公民摆脱孤立,促使他们彼此接近,因为公民地位的独立性使他们生活在孤立状态中。只有自由才能使他们感到温暖,并一天天联合起来,因为在公共事务中,必须相互理解,说服对方,与人为善。只有自由才能使他们摆脱金钱崇拜,摆脱日常私人琐事的烦恼,使他们每时每刻都意识到、感觉到祖国高于一切,祖国近在咫尺,只有自由能够随时以更强烈、更高尚的激情取代对幸福的沉溺,使人们具有比发财致富更伟大的事业心,并且创造知识,使人们能够识别和判断人类的善恶。’ 另外的例子是:齐秦的《狼》。它反映的是现代西方社会的一个缩影,描述了城市的荒凉和人群间的感情冷漠。但,在北京,我丝毫没有感受过这种冷漠。”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我不敢抬头看着你的,噢......脸庞.(花房姑娘)”光年对着柳枝哼着那小调,郑重的将双手背身后说:“柳枝同志,这就是摇滚。”
"噗滋“两人都被逗乐了。。。
北方的阵雨,来的急,去的快。一转眼的时光,原来红彤彤的天突然间就阴云密布,豆大的雨滴没道理的就那样被哗哗的倒了下来,瞬间,打湿了那片地,打湿了那个营房,也打湿了那两张脸。
远处雨滴溅在瓦楞上,跳起的飞花,已是白蒙蒙的了,像青城山的云,不知处。
操场上,见到忽然飞驰而来的大雨,光年丝毫没有犹豫,一把脱下外面的军装,罩柳枝的头上,光着膀子,拉着柳枝就往回跑,水花在脚下四溅,啪啪啪的声音惊动了很多人。
两旁营房顿时冒出数张好奇的脸,看着那一幕,估计啥猜测都被嘀咕了。光年为此做了很多的解释工作,但从那以后,一个对他的绰号“膀爷”,被牢牢的扣死在那军营里。也因为这个小插曲,不期然间,光年在被军训同事中的地位忽然得到很大的提高,那全然是光年未曾预料到的。
上帝有双神奇的手。
营房内的宿舍简陋而干净,除了洗涮用具要自行负责,被褥等等由部队提供。光年被分在一号宿舍,内有七张上下铺的高低床,他的床靠南,近窗,下铺。
那时每晚临睡前,大伙除了交流当天军训的一些趣事外,通常会偷偷的讲些各自学校中流行的黄色笑话,有时性起的时候会聊起爱情,或更通俗的话,情事。
小辉,牛人,睡隔壁下铺,拿着牙签边剔边不屑的说”爱情算个鸡毛,北京的漂亮姑娘随叫随到。喜欢大爷我的女生不计其数,为此得专门准备一备忘录,我克服失眠的办法,就是默数她们的名字,经常一不留神天就亮了。“
摇滚狂人,夏刚的发言就是与众不同:”我说啊,爱情就是‘爱发情’,一男一女在一起,彼此发骚发情。它就是******毛,剪不断,理还乱,只有结扎的时候才能一下剃个精光。“
光年的上铺,蒋刚此时严肃的敲敲床边,语重心长的话道“你们俗不俗?俗不俗?同志们,真正的爱情怎么能有性呢?爱情是高尚的,纯洁的,是人类区别于禽兽的巨大标志。”
哗的,大家一哄而笑,“我们信了”。
有天下午,检查内务,当大家发现这位情圣蒋刚的褥子上被画的一个一个像小孩尿床的圈时,大家一致认定:肯定是他趁着屋里没人,拿着他的女朋友的画像,偷偷地钻到床上,研究纯洁的爱情,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于是乎,出门的时候,光年与大伙一齐对着蒋刚大喊:“禽兽”。
终于那一夜,轮到光年了,他没有提到她。
因为初恋对他而言,就像北方的酸枣,外表显得很红润可口,但内在却是少许的甜,更多的而是酸楚,以至于他在大学期间一度放弃去进行那种爱情的尝试。
于是信口胡诌了一个故事,在这个故事里,天蓝如海,夏蝉如浪,他骑着单车,大撒把冲下长长的斜坡,她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在他耳边大声地说,她希望这条斜坡有如一生那么漫长,她要这么抱着他,一直到死。
事实上,这个故事也算不上是胡扯,他确实也碰上了一个姑娘,那个美丽得让人睁不开眼的姑娘。
许多事情在开始时就已经结束,就如同北京短暂的秋天。一夜西风忽来,碧树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在阳光里摇曳。
光年的初恋就像北京的秋天,当屋顶上漫着淡淡的白霜,有人呵着白汽路过你窗边时,窗台上落叶已堆积如山。可怜的是他沉浸其中的时间是如此的漫长,直到有一天收到她的来信,她有男朋友了。
准确的说,光年并没有经历过那种真切可摸的初恋。没有坐在幽暗的电影院里闻到过温热而芬芳的少女气息,没有牵过那纤纤的小手,但只要想起她似笑非笑的眼睛,交错而过时低下的脸,就会有碰碰心跳的感觉。这种朦胧的暗恋,由于好友对她的爱慕,恪守友情,一直不敢向她倾诉。尽管保持着友谊的通信,但无期而始、无疾而终的恋情就这样灰灰然的告终了,只留下一地的刺痛惆怅。
那一夜,光年喝多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发现是倚在湖边的一隅过了那断魂的一夜,对着清澈的湖水,见到的是衣衫褴褛,胡子拉碴。“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 留恋处,兰舟摧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沈沈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晚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幸好那时他是一个人住一间房,未归没有惊扰到其他的同学。但从那以后,他将心像蚌含珠般紧紧的包了起来,不去伤害别人,也不想被人伤害。
直到一个聚会。。。
每年那个时候,都有个老乡聚会,出去踏踏青,在公园的一隅围坐聊聊天,搞点小活动。那天是秋分,昼夜等长,阴阳和谐,注定要发生些什么美好故事。
夕阳斜照,青云遮天。突然飞来一只蜜蜂左冲有突,引得女生们掉头掩脸,尖叫不断。在光年起身用遮阳帽将蜜蜂轻轻巧巧地兜住的同时,另外一个遮阳帽也伸了过来,微风拂动,阳光漏过树荫,斑斑点点地晃映在她的脸上,仿佛夏日午后摇曳的莲花,那么沉静而从容。光年的眼神顿时被凝固了。“你的动作真快,我叫小思,见过你”她很坦然的伸手,“真是荣幸,我是光年。”光年轻轻将蜜蜂放飞与蓝天白云间,伸手。
人生若只如初见。在转角处,你不知道会遇到谁。就像一首歌里唱的,“你走后依旧的街总有青春依旧的歌,总是有人不断重演我们的事。都说亲爱的亲爱永远,都是年轻如你的脸,含笑的带泪的不变的眼。”
"你们有没有同床共枕啊?那小妞表现咋样?”小辉的问话不合时宜的打断了光年的回忆。
“没有”光年很坚定的回答,但内心却有点恍惚。
在那阳春三月没有放出心中一切狂热,去抱一身春雨绵绵,跟有情人,做快乐事,而是相持以沫,那的确是很件禽兽的事。
光年的心顿时变得有点灰暗,觉得许久的难过...
“哥们,你这个可是真禽兽,不像蒋刚那个假禽兽。”夏刚大声的挪揄着。
“靠,哥们那叫守身如玉,不像你们这几个流氓,已经弹尽粮绝了。老人家教育我们,婚前不要浪费一枪一弹,要不就会变小小鸡鸡,不信,大家拿出来比比。”光年义正言辞的回答。
宿舍里顿时静了下来,没人会参与这种比赛。
“小辉,给膀哥讲个笑话,要黄的。”
”好,膀哥,那我就先上一个。有个石油厂,有新人结婚,厂长送来对联.上联是:新人新井新钻头:下联是:越钻越深越出油.横批是:月明松.众问横批何意,答:自己想,想通的才有资格喝酒。“小辉想也不想就蹦出一个。
哄堂大笑。
适逢在外面巡逻的教导员路过,闻之大怒,敲门,入内,宣布命令。
”既然这么晚了还不睡,那末紧急集合,都起来拉练。5分钟后操场集合,不到者计过,迟到者多跑2000米。“
秋夜的天幕,半个月亮斜挂,星星闪烁着,清冷的夜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整个操场充彻着此起彼伏整齐的跑步声。尽管刚从暖呼呼的被窝里跑出来,被风一吹,瑟瑟发抖几乎听得见牙齿冷得捉对儿厮打的声音,但大家知道犯了错被惩罚是应该的,生生地克制住了那种负面的反映,坚持将拉练进行完。
再回到暖暖的被窝已是凌晨了。因为睡不了几个小时,运动量又大,第二天一早吹哨集合时,大伙的眼眶清一色是黑黑的。同时晚上光年他们宿舍被拉练的消息也马上传遍了大院。COFFEE BREAK时间,柳枝拉着光年好奇的问:”你们晚上干啥了?“ ”那是秘密,不能说。”光年作神秘状。
这种传奇级的黄色笑话哪能说给柳枝听,况且那时他们还不熟络,光年也就为柳枝挡了一次风雨,远没到交心的地步,但得到膀爷这个很匪的绰号,很得光年的喜欢,从此在大院这只羊披上了层狼衣。
些许琐事或很小的误会,由于不经意的情绪和不解释,往往可能酿成很大的冲突,特别是军营,这个雄性激素分泌过多的地方,还伴随着这十几个莺歌燕舞的大小姐。
王强,北京人,下盘结实,足球踢前锋,腿有点罗圈,打得一手好桥牌。
在烈日下站几个小时的军姿,不是件好玩的事,当汗水从头顶慢慢往下渗透淋浸直到湿透全身时,肌肉在那个时候已经疲惫,焦虑和急躁像过堂风式的不知什么时候会从你心间喷发。等到再走正步时,动作已经变形,更别论张得罗圈腿的王强了。
这时指导员的任何一个错误指令,都会激发矛盾,更别提想故意整整人了。
“王强,挺起腰来,左右腿要伸直。”指导员用教杆使劲的拨弄王强的腿,
"报告,我的腿已经笔直了。“王强有点不耐烦的回答,
大伙听到王强的回答,却忍不住”噗哧“全乐了,都知道他是罗圈腿,天生伸不太直。
指导员不知缘由,特别是听到女生的笑声,以为王强故意捣蛋逗笑,不由分说,将王强拉出了队列。
看到王强被踉踉跄跄的拉出队伍,大伙被积压的怒火一下像火山似的爆发了。光年与小辉上前将王强扶住,挡在指导员前面,开始理论。
“你可以叫王强自行出列,但你不可以在他拒绝自行出列前推他拉他,再说,王强天生的罗圈腿,踢腿那个直法已是最大的限度。他已很诚实的报告,你却怀疑他,现在又想羞辱他,我们要向你的上级申述,你要向他道歉,要不,我们不练了。”这个义正言辞让指导员有点尴尬,本来想立个威,特别在女生前给男生们下个面子,现在倒好像掉进了泥潭子。
指导员来自农村,高中毕业后就参军当兵,从被欺负的新兵摸滚爬打到欺负新兵的老兵油子,这个好像是军营的传统,欺生。其实他人本质上看不坏,但自从手下有了被军训的女生,估计肾上腺激素开始蠢蠢欲动,渐渐的蒙蔽他的灵智和双眼。
“你们这些新兵蛋子,不服管啊?除非医院有证明,我不相信他是罗圈腿。全体归队,王强留下,正步走。” 那老兵油子还真不是吃素的。
"不行。如果你不向王强道歉,我们将停止今天的训练。“光年不肯让步,而小辉在傍边打边鼓:”走,走,走,不练了,回宿舍。“
正当大家左右犹豫是否要继续留下训练之际,柳枝那脆生生的声音飘了过来:”我们是来受训的,不是来受欺负的,今天不给个说法,我是不练了。“
”不练了,不练了”的声音此起彼伏,此时的指导员有点恼羞成怒了:"我要向你们的上级汇报,你们不服从领导,抵制军训。“
”指导员同志,请便,明天我们会将王强的腿医院报告送来,你不友善的行为我们也会向你的领导汇报。“光年不卑不亢的回答。
“指导员,我倒有个建议,你向王强道个歉,我们继续训练。你们男人的恩怨去足球场上解决比较好,也不无聊。”柳枝适时的给指导员一个台阶,这令光年刮目相看。
“好,我向王强道歉,刚才我的行为不恰当。大家继续训练,周五下午我们各自拉队决高低。”
“好”。
明天下午就要与部队的足球队赛一场,比比谁的荷尔蒙更高昂点,光年有点兴奋,围着操场走了几圈,最后在一块草地上停了下来,拔小草一根含嘴里,躺上面看着满天摇摇欲坠的星辰,看着嫣红而透明的枫叶,怀念家乡的青石小巷、海风、蝉声,和盛夏午后隆隆的雷雨。
小思的身影也袅袅的浮现到了眼前,那是告别前的瞬间。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坚强沉稳的她竟泪如梨花,毫不掩饰的的哽咽起来。
“舅舅把我留学的手续已经办妥,这几天内我将成行,远去异国他乡了,在见不到你的日子,你要保重自己。”
光年紧紧的抱着她,怕她即刻飞走般的,喃喃的回答:“我会的,你在异国的日子也要保重好自己。”
看到远处枫叶的暗影,心中触摸着她留下夹在书中那片嫣红透明的叶子,光年的眼角带了点闪闪的清泪。人生就是一场修行。青年时代的忧愁总是那么简单而矫情,有真实的困苦,也有痛彻的绝望,同时阳光灿烂,时间漫长,万物都在变化,感知有时像达到永恒,仿佛在做着一场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梦。
叽叽喳喳的聊天声从不远处传来,是柳枝和另外二个学员在散步,看到躺在青草坪上的光年,柳枝大声问”喂,看着星星想情人了?“
皎洁的月光洋洋洒洒的照下来,清冷如莲。光年就像是一个错失迷路的寻访者,里面庭院深深,而外面春色已过,只剩高树晚蝉,在西风中诉说往日的胜景。
许多故事都是那样的开始,但如何的延续却各有不同。
柳枝的喊声将光年的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光年觉得所有的一切仿佛即将开始,却又刚刚结束。
“你看,那颗颗闪亮的星星像在灰暗的地毯上跳舞,又大又亮的那颗是启明星,像高挂的明灯,眨着眼睛对我说,明天的比赛我们能赢。”光年站了起来左手指着广博无比的天幕。
第二天下午的操场边上人潮汹涌,大家都等着这幕大戏的开场。
除了穿着迷彩服飒爽英姿的十几个学员姑娘为学员队加油外,大院里得闲的军人们齐齐的出动为他们的足球队助威,声势动人。
开球后不久,学员队就先声夺人的由王强胸部停球左脚抽射进了一球。顿时,姑娘们在边上大呼小叫,激动不已。
20分钟后,蒋刚中路突破,再进一球。
落后两球,部队队急了,开始凶猛的阻击,黑脚不断,凭着良好的体力,反击。
如果说学员队有很好的配合和脚法像荷兰队,那么军队队就似英格兰队,凶猛粗鲁。
下半场10分钟,军队队防守反击,利用学员队右路的一个空档穿插,终于敲开了学员队的龙门,1:2,此时助威的战士齐声高叫,甚有声势。
此后的20分钟,双方你来我往,处于胶着状态。
那时,柳枝和其他的姑娘们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小喇叭,吹着曲子,为场上的队员们加油。
那好像是春药,兴奋剂。光年从边路突然往中间插入,接夏刚底路的传中球,甩头,将球顶入了门框。3:1
接下来,面对疯狂的反扑,学员队收缩了防线,不久王强和光年被受伤下场,但最终还是顶住了,收获了胜利。
顶着西下亮丽的光,光年咪腾着双眼被搀扶着下场,四周依然人声鼎沸。远处拉拉队中的柳枝看到光年的背影,心中有点惴惴,急忙穿过人群,挨他身边,带着歉意说:“都是我的馊主意,让你受伤了。”看着娇媚的柳枝,又赢了球,光年的心情大好。
“没什么,打球受伤很正常,不过,对手输急了,下脚有点黑。”抚着已经青肿的小腿,光年继续说:“这次赢球很重要啊,那关乎我们学员的尊严,你的主意很好,也就这项我们有把握去赢,谢谢你。”“来,你拿着那个罐,帮我喷点药在伤口上。”光年把着腿。
看着柳枝举着罐将药喷上,而那迎面飘于风中的长发和秀美的脸,让光年的心一颤,这是他第一次正面认真的看她,她的美。。。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光年用心细细的刻画柳枝的妩媚风韵。
轻轻合上眼,光年哼着《百年之恋》,给他自己听,更多的可能是让她听。。。
“风,轻轻的刮
谁,在欢快
蝴蝶狂恋着花
不会再错过我的年华
守护那转世的脸颊和她的黑发
在天崖沏一壶茶
温热前世的牵挂
调整百年的时差
将爱喝下
岁月在岩石上敲打
我削断了头发
耐心等待海岸线的变化
你的一句话。”
秋风徐拂,遮掩着天穹的云层已经散去,太阳也渐渐的露出了踪迹,错落散乱的树枝在路的两边随风起伏,枝头的红叶也在飞舞,飘落。
一行人顶着风踩着在脚边飞旋的红叶去另外的大院洗澡也挺是别致,明知道洗完后被这风一刮又会再脏,但大伙还是架不住泡大澡的舒适,不放弃享受的机会。
光年因为腿伤走得慢,柳枝在他身边给他讲她小时候北京人的故事,他开始乐意和习惯这种倾听,慢慢变成一种享受。
洗澡的地方离军训的军营约莫有两里地的距离,每周按规定可以去两次。那是大澡堂,有大的泡澡池,淋浴间,单人的休息床,还有可口的北冰洋牌冰汽水。
在那里,男人们可算是真正的坦诚相见,任何细微的恩怨当一起跳入池子的时候,都会消于无形,当光着屁股互相搓背的时候,就没有了背叛。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
澡堂内热雾缭绕,蒙蒙的雾气打湿了镜子也打湿了那光光的眼镜片。
光年光溜溜地坐在已被汗渍浸透成暗色的长条的板凳上,双手推着墙,此时的后背上已经被搓得红红的了。
小辉轻轻的将附在眼镜上的雾滴擦去,继续给光年搓着背,一边打趣说:“膀哥,看路上你与柳枝嘀嘀咕咕的样子,是不是已经有猫腻啦?”
“去你的,小手还没拉过,你说的猫腻在哪呢?”
“你玩猫腻还会让我看到?你不说,谁知道啊?”
“你不信,可以去问柳枝啊?”
“我犯贱啊,柳枝那娘们还不抽我?”
"这大院,你还有怕的人啊?“光年忍不住乐了。
”哦,你小子是喜欢上柳枝了,要不你这个衙门子弟,怕过什么。“ 光年转过身,看着面上表情显得尴尬,被说中心事后略带慌乱的小辉。
”膀哥,她喜欢的不是我,是你。再说,咱俩的关系,我能那样吗?“
”知道就好,说不定她是你以后的嫂子,以后叫她大姐吧。“
”得令。”
“哎,膀哥,这次足球赛虽然我们赢了,出了口气,但教官们以后会给我们使绊子吗?”
“不知道,但他们的严格对我们自身的提高还是有很大帮助的。只要不出格,照指令训练。”
“禽兽来了” 小辉指着池子那边,光年抬起头,只见蒋刚拿捏着几瓶冰冻的汽水向这边走来。将汽水递给小辉,光年,蒋刚举起手中的瓶子,说“来,喝点凉的,另外庆祝我们足球的胜利。”
“品” 一声响,黄腾腾的气泡从瓶口冒出,倾延,像礼炮,像太空翻滚的云。
风还在刮着,吹得躺在地上的树叶沙沙的作响;远处传来的号角声,嘹亮悦耳;间杂着小鸟叽叽喳喳的鸣镝,宛然是一副好动人的北方深秋的乐章。
看到裹着一头湿湿的秀发,透着红通通小脸的柳枝站在大树下等她的死党,光年不由然地想着刚才小辉说的话。内心深处地直觉告诉他,以后他的生活真的将与这位叫柳枝的姑娘交汇在一起。是喜悦,是忐忑,是感恩,光年说不清,只觉得那是缘分吧。
远处的柳枝站在那带着翻盖虬枝遍布的老松树下,板着指头想着心事,脚不断踢着地上的小石头,有点不耐烦地等着同伴的出来,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光年站在那端看她,看她的眼神正变得越来越温柔,越来越认真。
“小辉,你先走吧,我找柳枝聊几句。”
看到柳枝无聊的站树下,光年将装洗涮用具的背包甩给小辉,拐着腿向老树走去。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五九六九光年看柳,柳枝,你带零嘴了吗?洗完澡,有点饿了。“光年有点厚脸皮。
“哦,光年,你刚才念叨啥呢?豌豆黄吃不吃?”柳枝看到站身边的光年,脸刷的红了,怕被看破心事,忙低下头掏口袋,掏出两块小包装的豌豆黄。
光年装作没看到,接过一块豌豆黄,边打开边说“我刚才念叨的是九九歌,是关于节气的,我们小地方才教。”
说完张嘴一口朝豌豆黄咬下去,只觉它细腻、纯净,味道香甜,鼓着嘴巴,光年忍不住嘟囔:
“好吃,好久没领教美食了。”
“慢点,慢点,小心别噎着了。”看到光年狼吞虎咽的样子,柳枝有点着急。
“没事,没事,看来真饿了,让你见笑了。”光年感到不好意思,但那是真实的袒露,就像在亲人面前,自然而不做作。
“这块你也拿去吧。"看到光年饿的样子,柳枝将另一块又递了过来。
“我够了,你留着吧,太感谢了。“光年将那一块推了回去。
披着齐肩尚未干透短发的绢花急匆匆地从澡堂冲了出来,她知道在外面等她的柳枝一定会着急了。这个姑娘任性刁蛮,与她相处,不是一件易事,却偏偏与柳枝投缘,开始军训不久两个人就成了闺蜜,在大院里焦不离孟的样子,着实让大伙的眼镜跌碎一地。
看到站在树下的光年和柳枝,头一句话就甩了回来:”光年,你想泡我家的柳枝啊,先得过我这关,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柳枝听到这话,噗的笑了,看着被哽的一愣的光年。
”柳枝,刚才在澡堂找眼镜来着,出来晚了,不好意思吖。“绢花上前拉着柳枝的胳膊,”走,回大院,不理这小子。“
”绢花,如果一棒子可以打死一个男人,但一棒子肯定是打不死所有男人的,即使你拿的是金箍棒。你看,你们只管自己走了,放着一个走路一拐一拐的男人不管,那证明女人,没有一个好人,连普通的同情心都没有。再怎么说,我也是为了赢这次比赛而负的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况且有我陪你们一起走,我可以讲故事给你们听啊,不会闷啊。当然,如果你要讲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故事,我也乐意听啊。“光年说完,索性靠着树不走了。
”绢花,让他陪我们一起走吧,看他的脚,不便,万一路上不坚定,一下倒别人怀里了。“柳枝用胳膊捅捅绢花。
”好吧,好吧,看你的份上,让他跟着,不过故事一定要讲哈。“绢花终于点点头同意了。
西方天的边缘渐渐出现了一片淡淡的嫣红,是那么的艳丽夺人,落日的余辉照在在小道上慢慢前行那三个身躯上泛着金亮,风依旧漫无边际的吹刮着,执手前行的他们在嘹亮的号角声中,时而平静,时而坚强的争执着,非要整个明白。
”有一天,释迦世尊在王守城的竹林精舍,为大众说了这么一个故事:
在过去,有一位很有地位和财富的商人,娶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妻子,过着美满的生活,夫唱妇随,恩爱非常。 但是,农夫不能不事耕作,做官的不能不办公事,工人不能不去做工,身为一个贸易商的商人,自也不能永远陪伴着他的妻子。
终于,商业的经营,迫使那个新婚的商人,离开了他的妻子。虽在临行之时,再三地安慰妻子,说他此去,一定早去早归,而且路程也不算太远。然当出门之后,由于交通不便,竟像是只断了线的风筝,去了很久很久,连一丝消息也没有带回家来。他的妻子,苦苦地守着、盼着、熬着深闺的寂寞,一日、两日、一月、两月、一年、两年...都在枯燥烦闷的时日中度过了。
一个年轻的少妇,单独地留在家里,本是一件危险的事,何况这个少妇,乃是一个经不起寂寞的人,尤其当她回忆到新婚期间的夫妇生活,那种心灵及肉体的欢愉之时,她的生理机能,便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反应,好像是被推进了火坑,使得她往往血管暴涨,经脉收缩,难受得喘不过气来!可是,她除了怨恨自己的命苦之外,并不曾做出不名誉的事来。
最糟糕的,就在她家的附近,便是个专以淫业为生的女人住着,在那里往往往往,进进出出的,多半是些年少英俊的男人,那些嬉笑淫荡的声音,也不时由空气中传播过来,传进了她的耳鼓,叩动着她那寂寞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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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年终于将这个长长的故事说完了,”所以,好男人坏男人,好女人坏女人,很难去定性。男女之间的感情像柳丝像春风,是劫是缘可能连菩萨也搞不清楚。现在的我只想像云中的飘雪用冰清轻轻吻柳枝的脸,我想了解她,也愿意让她了解我,喜欢我。希望你不要阻拦。“光年盯着绢花认真的讲,一旁听到这话的柳枝顿时羞红了脸。
上前拉起柳枝的纤纤小手,光年轻轻的对着她说:”这是我们的缘,我愿意与你在一起。“
潭柘寺,北京最古老的古寺,距今有1700多年历史。
寺院坐北朝南,背倚宝珠峰,周围有九座高大的山峰呈马蹄形环护,宛如在九条巨龙的拥立之下。
高大的山峰挡住了从西北方袭来的寒流,因此这里气候温暖、湿润,寺内古树参天,佛塔林立。殿宇巍峨整座寺院建筑依地势而巧妙布局,错落有致,更有翠竹名花点缀期间,环境极为优美,早在清代,“潭柘十景”就已经名扬京华。
秋天是潭柘寺最美的季节,古刹所处的平原村,山上长满了柿子、红果、山楂、秋梨等果木树以及黄栌、丹枫。金风过后,这里"霜草萦浅碧,霜梨落半红",可谓是"漫山红遍,层林尽染",如火似霞,宛如丹桂涂朱。
"西山红叶好,霜重色愈浓"。就是其中一景:“平原红叶。”
当光年牵着柳枝跟在大伙后面气喘吁吁走进寺内时,眼睛陡然一亮:好美的景色,好旺的香火。络绎不绝的人流穿梭其间,另成景色,四根黄铜的链子在太阳的嫩黄里闪亮。不枉从小村爬山到这里,大伙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
他们走的是新潭古道,那条路短,是军营到潭柘寺最近的一条古道,但并不好走。从新城开始,经何各庄、太清观、万佛堂,翻过红庙岭,经桑峪到达潭柘寺。这条道路几乎是直线,全长不到20公里。一路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他们行进得并不慢,清晨除了偶遇一些香客走这条古道去潭柘寺外,还碰到许多运输煤炭的骡子、骆驼、毛驴在古道上日夜不断行进,因为潭柘寺一带盛产煤炭,有许多小煤窑。
光年因为脚尚未完全痊愈,与柳枝走得慢些,赶在大伙的后面。由于双方已知心意,两只手就很自然的拽在了一起,没了那种需要的刻意躲避。
“柳枝,去过潭柘寺吗?听闻那里求的签很灵验的。”光年看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庙宇,问。
一声清脆的钟声传来,似天音,直沁心扉。
“我小时我父母带我去过,记得庙里有两宝,风景宜人。不如我们去求个签?”柳枝应着问。
“好,再找个老和尚问问。”光年欣然同意。
有了这个愿望,两人的步伐自然的快了起来,没多久就在入寺处追上了大部队,一进门,就看到了胜景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