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爾斯泰為何與諾獎無緣 2012年12月24日
最近兩個月,中國作家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引起國人熱議。由此,我想到了首屆(1901年)諾貝爾文學獎,它頒給了法國詩人蘇利·普呂多姆,而不是列夫·托爾斯泰。當時,對這個初創的世界級文學獎,歐洲大陸的文學同行根本無從預見它的潛在價值,要公推人選,誰能望托翁(列夫·托爾斯泰)之項背?此外,還有哈代、易卜生、契訶夫和左拉等人也有望相繼折桂。
從此,“獲獎者為什麼不是托爾斯泰?”這個問題就像魔咒一樣糾纏世人。
1901年,瑞典文學院常任秘書奧·威爾森在諾貝爾文學獎的《頒獎辭》中有個特別的說明:“……幸虧這項獎金是每年頒發一次,一位優秀的作家今年就算得不到,明年、後年甚至將來也仍有希望,只要他的成就值得獎賞。”莫非托翁不夠優秀?不值得獎賞?既然瑞典文學院承認他秀出群倫,又為何不把諾貝爾文學獎金頒發給他?托翁於1910年去世,首屆沒給他也就罷了,為何此後的數屆依然與他無緣?有人說:“你要是委屈一個人,就要將他一直委屈到死,你若中途改變主意,再向他示好,他也不會領情。”這是典型的中國式的想法和手段,我不願以這樣的惡意去揣度當年那些評委的隱衷。好在1902年他們公開發表了一份“答辯辭”,總算讓我們覷見了評委會的思想立場。他們充分肯定托翁傑出的文學成就,卻又不肯將第一筆文學獎金頒發給他,是因為托翁“否定了一切形式的文明”,贊美了“原始的生活方式”,“提倡無政府主義思想”,“任意改寫《聖經》”,“對於他那種罕見於一切文明樣式的狹隘和敵意,我們覺得無法忍受”。
托翁未獲諾貝爾文學獎,絲毫無損其英名,但這是一個壞的開頭,此後,要是誰(普魯斯特、喬伊斯、裡爾克和博爾赫斯這樣的文學大師)落選了,人們就會半撫慰半調侃地說:“列夫·托爾斯泰都沒得過這獎,他們有什麼好委屈好抱怨的!”於是,大家也就懶得去計較諾貝爾文學獎是否亂“點菜”了,從一開始,有什麼吃什麼,就成為世人普遍的接受心理。
世界上有那麼多大大小小的文學獎,各個評委會有其不同的趣味和成見,他們愛頒給誰就頒給誰,文學未必額外受益,讀者也未必額外受損,唯獨記者捕捉到了熱點的文化新聞,也未見得就有多熱。獲獎作家當然是受益者,用奧·威爾森的話說,“無論如何,得獎者在接到這項當代的榮譽花環時,他的報償將勝於過去那種黃金桂冠所代表的物質價值”,諾貝爾文學獎的頒獎台變成了奧林匹亞山巔,把一位作家從人的行列提拔到了神的行列。但獲獎者也可能像“裸露的嬰兒”一樣,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受害者,因為,他們原有的生活秩序和內心安寧就完全被打破了。
諾獎得主略薩訪滬:諾貝爾文學獎經常犯錯
“諾貝爾文學獎經常犯錯……”
略薩說,2010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之後,他的生活已經改變。世界各地的媒體記者蜂擁而來,采訪無休無止,使他從作家淪為“受害者”。有時他甚至很想“逃到沒有記者的孤島上去生活”。
提及令中國讀者“高山仰止”的諾貝爾文學獎,略薩也妙語如珠,加以調侃。
他說:“諾貝爾獎像其他獎項一樣,有時確實很准,頒給了眾望所歸的人,例如海明威、托馬斯·曼、福克納。但是很多情況下,它的評委會都會犯錯誤。例如,托爾斯泰就曾經不敵一位三流法國作家而未獲獎。”
已屆古稀之年的略薩十分誠懇地說:“博爾赫斯沒得獎,而我得到了諾貝爾文學獎,這讓我很不好意思。希望歷史能證明,給我這個獎沒有錯。”
“舒適的生活難以養育出偉大的作家”
與專職寫作的中國作家相比,略薩的文學之路可謂極其艱辛。他對上海的文學青年們回憶說,因為結婚早、家累重,又酷愛文學寫作,他的整個青年時期都在拼命打工,十分勞累。
“專職寫作是極少數人才能享受的奢侈。”略薩認為,寫作是需要作家自己來資助的一項工作。全世界的作家都是這樣:要寫作,就必須先找個讓自己能夠吃上飯的工作。
19歲就結婚的略薩,大學畢業就開始拼命掙錢,自稱最多的時候必須同時打7份工,有一次是在殯儀館裡面登記死人。
“即使如此辛苦,我對文學的熱愛還是超越一切。”略薩說,在精疲力竭的打工結束後,令他最感快樂的就是關閉在房間裡,什麼也不想而拼命寫作。
“作家要戰勝一些小的困難去寫作,這是一種力量,可以激發他們的創造性。世界上最傑出的文學作品往往都是從困難、苦難中誕生的,而非常舒適的生活則難以養育偉大的作家。”略薩勸告他的中國同行們。
新華網上海6月15日電(記者孫麗萍)“諾貝爾文學獎經常會頒發給錯誤的對象。不過我希望歷史將證明,諾貝爾文學獎頒給我不是個錯誤。”著名秘魯作家、2010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巴爾加斯·略薩14日在上海幽默地說。
12日抵達中國的略薩,連日來在上海的行程豐富。闊別中國15年之後,再度來訪的略薩感歎說:“中國所發生的驚人變化不是傳說,而是真實的。”
拉美文學對中國當代文學影響巨大
現年75歲的巴爾加斯·略薩與加西亞·馬爾克斯並稱拉美文學的旗手。在半個多世紀文學生涯裡,略薩發表小說、專著、散文集、戲劇30多部,2010年更因“對個人的抵制、反抗和挫敗形象的尖銳刻畫”獲諾貝爾文學獎。
特地從南京乘坐火車趕來與略薩對談的著名作家葉兆言說,拉美文學對中國當代文學影響巨大。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中國文學的繁榮時代裡,略薩與托爾斯泰、海明威、福克納、加西亞·馬爾克斯等一起被翻譯引進中國,影響了幾代中國文學愛好者。
“當時,我們這些剛走上文學創作道路的年輕人,被拉美文學一頓‘狂轟濫炸’,也因此帶來啟迪:要和以往的文學傳統不一樣,要打破原有的文學秩序。”
上海作家孫甘露也回憶說,八十年代拉美文學留給中國人以繁復、斑斕的印象,是非常有沖擊力的。
對此,略薩饒有興趣地回憶說,拉美文學爆炸這個詞匯,至今弄不清楚是誰創造的,而圍繞它的爭論卻從未停止。其實,從《百年孤獨》的作者馬爾克斯到博爾赫斯,拉美作家無不受到法國、美國文學的深刻影響。不過,有趣的是,這六七位引發了“拉美文學大爆炸”的著名作家們彼此卻並不聯系。
感歎中國巨變“不是傳說”
略薩上一次訪問中國已是十五六年之前。兩天來,略薩飽覽了上海的風情,也強烈感受到了中國的巨變。
“這次我來上海之前,對中國的變化就有所耳聞,並且感到好奇。現在,我親眼證實了這是真的。上海已經成了一個屬於二十一世紀的、不斷發展的、繁榮的城市,這既令人羨慕也令人贊賞。”略薩說,中國已經成為了第三世界國家的榜樣,中國實施的發展政策值得效仿。
據悉,結束上海之行後,略薩將於16日轉赴北京,並於翌日在中國社會科學院接受“榮譽研究員”稱號,隨後將與中國著名作家王蒙、莫言、鐵凝、閻連科、余華、張悅然和西語文學翻譯家、學者等座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