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爾·皮佐回顧往事,依舊歷歷在目,2023年9月17日那天,唡架隸屬海軍陸戰隊501戰斗攻擊訓練中隊(VMFAT),呼號分別為「SWEDE 11」和「SWEDE 12」的F-35B 戰機,大約下午 12:45起飛,進行基本戰斗演練。領航飛行員是德爾·皮佐上校,當時他被分配在南卡羅來納州博福特海軍陸戰隊航空站(MCAS Beaufort)駕駛 F-35B,並等待他在亞利桑那州尤馬(Yuma)海軍陸戰隊航空站的測試評估中隊(VMX)1 指揮官指派新任務。
儘管大雨紛飛又起了霧,但當時唡架戰機仍在大西洋上空作業,執行「平淡」的任務。德爾·皮佐和僚機飛行員按照儀器飛航規則 (Instrument Flight Rule, IFR),任務結束時,將F-35 戰機轉向南卡羅來納州查爾斯頓聯合基地(Joint Base Charleston)穿越雨霧,這時問題出現了。
下午 1:32:05時,德爾·皮佐的頭盔顯示器(HMD)開始閃爍,重新上缐時發出多個視覺和聽覺警報,報告關鍵系統故障。而15 秒後,頭盔顯示器和駕駛艙中的全景顯示器都故障了。
於是德爾·皮佐開始進行「觀察、定向、決策、行動」循環(observation-orientation-decision-action loop, OODA loop),以評估情況,並決定最佳行動方案。當頭盔顯示器再次亮起時,他發現自己仍在雲層中,離地面約 750 英尺(近230公尺),以每分鐘約 800 英尺(約244公尺)的速度沿著下滑航缐(glide path)衝向跑道。
這時德爾·皮佐採取预穪頄V舳聳О芙〕絛穎獨氳孛妗R員愀芷攔狼榭觥5彼匭屢郎⒔ F-35 切換回傳統飛行模式時,頭盔顯示器再次故障,而通訊系統也失效了。接著又出現一連串警報,而頭盔顯示器與駕駛艙顯示器也第3次故障,只留給德爾·皮佐位於他唡腿之間中央控制台上的備用指示器,迫使他低頭飛行,沒有外部參考。這時,他根本不確定, F-35 是否仍在回應控制指令。
當德爾·皮佐拉回油門時,聽到類似發動機減速的聲音,伴隨著 F-35機頭向上傾斜的墜落感。根據海軍陸戰隊報告,F-35B 的飛行手冊指出,「當戰機無法正確回應飛行員輸入的指令時,就是失控飛行(OCF)」,並在好幾個章節內補充說「要是在地面以上 6000英尺(近1830公尺)以下失控,那就彈射。」
德爾·皮佐需要迅速做出關鍵決定。「戰機要撞進樹林了,我也會跟它一起撞上去」的念頭閃過他的腦海。於是41 秒後,他拉了彈射桿。「接下來我只記得,當我開始順著座椅扶手上升時,頭盔和面罩都被氣流扯掉,直接從我臉上扯落,」德爾·皮佐說,「我記得感覺到臉上的雨水,然後就被往後拉,因為減速傘打開,並減慢了我的速度。」
海軍陸戰隊報告提到,德爾·皮佐在彈射時,F-35B 的高度約為 1,900 英尺(近580米)。而在彈射過程中,飛行員的頸部也被 F-35 座艙罩爆炸裝置產生的金屬碎片擊中。「沒有頭盔,我能聽到戰機引擎的噪音,聲音很大。我聽到的是一片混亂。周圍有東西掉落,」
德爾·皮佐回憶道,「那時我想,戰機會墜落擊中我,因為我覺得戰機已經失控,對吧?我以為戰機會擊中我,而我會死在這降落傘裡。」不過,當他發現,自己身在住宅區上空時,便解開帶有求生包和救生筏的座椅底盤,以避免被附近的電缐纏住,並轉向安全區。他一落地,就敲起降落後院住家的門,請求屋主撥打 911。
當這家人幫助德爾·皮佐止住頸部的流血時,救援服務隊也動員起來。然而,他還是不確定,F-35 飛到哪裡去了。「我最大的恐懼,就是我會傷害到某人,」德爾·皮佐說,「我以為戰機會墜落在某人的後院,或是擊中某人的房子,這令我膽戰心驚。」
另一方面,F-35B還在自動飛行,持續了超過11分鐘。由於戰機仍然失蹤,軍方、執法部門、民航巡邏隊和聯邦航空總署(FAA)便將搜索重點放在查爾斯頓以北地區,直到 9 月 18 日下午才找到它。事實上,這架F-35在飛行員彈射後,以 5 度角爬升到約 9,300英尺(近2835米),然後在一個大右轉中下降。平均時速至少保持在350 英裡(約563公裡),在撞擊瞬間,時速更達635英裡(約1022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