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華山奇案(連載更新)

文章內容

2021-07-21 16:53:14
16
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華山奇案

作者:八峰



華山奇案



第一節



一九七八年的三月,雖已立春,關中大地依然寒冷,陝西省華陰縣城的火車站裡卻客流熙攘、熱鬧非凡。三月五日這天下午,從站前廣場嘈雜的人群中擠出來了兩個身穿厚實的棉軍大衣、手提帆布旅行包的復員軍人。

原來,這一年的春節過後,在東北服兵役多年的周源和文定國雙雙退伍。當年的老首長、原基地政治部主任張環現在已經是四川省公安廳主管刑偵的副廳長,當他得知這兩個昔日的得力部下從部隊復員退伍的消息後,隨即邀請二人到四川省公安廳工作。為此,張廳長經過了一番周折,好不容易將兩人的檔案關系從部隊和入伍原籍地方轉到了四川省公安廳的駐在地成都市。

在前往四川的途中,周源和定國決定趁著路過陝西之機,前去游覽向往已久、‘五岳’之一的西岳華山。到達西安之後,兩人換乘了火車來到華陰縣城,准備連夜攀登華山、觀賞日出後再登頂西峰。

二人步出站台,經過一番講價還價、雇上了一輛拉客的機動三輪車,來到位於城關西面的華陰縣文化館,找到了定國的一個遠房親戚,文化館的副館長老莊。在老莊的安排下,兩個人住進了文化館後院騰出的一間客房裡。

老莊的兒子小莊,一個大眼睛、身材精瘦的男孩,自告奮勇地充當了定國和周源夜探華山的向導。別看這男孩只是個十四歲的少年,卻已經爬過了五次華山,熟知山上的地形與上下的路徑。

放下行李,兩人饑腸轆轆、便和小莊一起步出文化館,信步來到華陰城關的大街之上。此時天色已晚,街上燈火初明,往來車水馬龍,不知哪一家店鋪裡正在播放剛剛播出不久的香港電視連續劇‘一剪梅’,悠揚動聽的插曲在街上飄蕩徘徊。

“哎,小伙子,我和你大哥肚子都餓了,咱們趕緊找個地方吃飯吧”周源向只顧向前走去的男孩建議道。

“嘿嘿,你們不是要吃羊肉臊子面嗎?我就是特意帶你們到這家店裡來的。”小莊指了指路邊的一家門面不大的飯館。周文二人抬眼望去、‘老關中’三個描金的楷體大字書寫在門匾正中。

三人進到店裡,撿了裡面靠牆的一張桌子坐下,跑堂的小伙兒連忙過來手腳麻利地給三人遞上菜單、又斟上了茶水。

“你老家就在關中,就由你來點吧。”周源瞥了一眼菜單對定國說道。

定國翻開菜單看了看便招呼服務員過來,點了三碗關中有名的岐山臊子面、一盤醬牛肉和幾樣小菜。不一會兒服務員端上了飯菜,幾個人狼吞虎咽,似風卷殘雲一般將桌上的食物一掃而光。

吃完晚飯,三人慢悠悠地散步溜達回到了文化館。走進房間,小莊便讓周源和定國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

九點半鍾左右,男孩子背著一個挎包過來了,定國和周源也准備就緒。他們帶上了照相機、一只手電筒、一把傘兵刀、還有水壺和面包,幾個人出門抄近路朝火車站走去。

三人搭乘了一趟夜班火車,不到半個小時就抵達了華山腳下的玉泉院鎮,這裡也是攀爬華山的起點。在小莊的帶領下,三人從鎮子東南的一條小路踏上了夜攀華山的征途。精瘦的男孩打著手電筒在前面領路,定國腰裡別著傘兵刀走在中間,周源則背著挎包擔任殿後。

按照計劃、三個人准備在凌晨四點之前攀爬到華山北峰,觀賞日出;然後再由北峰經過蒼龍嶺和金鎖關登頂到達華山西峰,觀賞風景,游覽鎮岳宮,中午左右再下山返回。

時值仲夜,月明星稀,山風徐徐。走著走著、定國來了興致:“都說華山自古一條路,你們說,咱們現在走的路,是不是就是當年解放軍智取華山時走過的那條路啊?”他一邊走一邊問道。

“當然不是啦,那條‘路’根本就不是路,解放軍小分隊當年是乘著黑夜從華山北峰後面東側的懸崖絕壁上攀爬上去的,駐守在山上的敵軍根本就沒料到,所以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小莊回答道。

幾個人在黑暗中行走了一陣,小莊突然停下了腳步:“瞧、咱們到‘回心石’了!”他舉起手電筒指向前方,在雪亮的光柱照射下,定國和周源看見前方崎嶇不平的狹窄山道的右側果然矗立著一塊巨大的青灰岩石,光滑的正面上鑿刻了筆法遒勁的三個大字‘回心石’。

周源看著巨石上的三個大字猜測道:“嗯,這回心石就是告訴那些心存僥幸的游客,前面的攀爬凶險艱苦,如果想要打退堂鼓,在這裡就該回頭了吧?”

“哈哈,猜對了,就是這個意思!”充當向導的男孩笑了起來:“怎麼樣,你們倆有想回頭的嗎?哈哈。”

過了回心石,山道果然變得更加狹窄陡峭。小莊一馬當先,打著手電在前面開路,定國和周源緊隨其後,三個人一言不語,在黑暗中沿著崎嶇險惡的山道向上攀爬,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抓牢踩穩。

過了五裡關,山道繼續沿著猙獰的山崖石壁上升,卻變得更加狹窄陡峭,三人緊緊抓著嵌入左邊崖壁上的鐵索,踏著不足兩尺寬的石階一步一步地向上攀蹬,而身體的右側便是深不見底的山澗崖谷。越向上爬,周源和定國越感到山風變得猛烈,不停地在耳畔呼嘯,卷起一陣陣林濤怒吼,在巨大而黑暗的峽谷裡回蕩。

“嘿嘿,我發現夜晚爬華山的好處就是:明明你腳下右邊就是萬丈深淵、你卻看不見它,所以也就沒那麼害怕。”定國開玩笑說道。

“是啊,不是有那麼句話嗎:眼不見心不煩,同樣的道理:眼不見心不怕,”周源也笑了起來,“不過看不見不等於不存在,你還是要抓牢踩穩哦!”

將近凌晨四點,三個人終於爬上了華山北峰。

此時的雲台峰上還是一片黑暗,偶爾有幾縷月光穿過雲層灑下。借著月光的照耀,他們發現北峰東面的懸崖上及其附近的松林裡已經聚集了一些等候觀望日出的游客。他們大多都聚集在雲台峰懸崖邊的一塊巨石——日照台上,雖然身上裹著厚厚的大衣或羽絨服,卻都興致勃勃地談笑風生,還不時傳出歡樂嬉笑的聲音。而在日照台後面的松林裡還有一對情侶,似乎正在相互擁抱。

小莊與周文二人也朝著崖邊的日照台走了過去。

原來這華山北峰東臨絕壁,形成一面巨大的懸崖傲然矗立,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關中平原。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遠處東方的地平線上終於亮起了一線魚白,雲層後面冉冉升起來一輪紅日,炫麗耀眼的朝霞刺破了青色的天幕,把一片片烏雲向西方驅趕,重巒疊嶂的華山峰谷裡也飄浮起一股股乳白色的晨霧。看著眼前壯觀的美景,游客們都不禁歡呼起來,紛紛拍照留影,熱鬧了好一陣子才安靜下來。

隨著朝陽慢慢升起,晨霧逐漸散去,周源和定國看清了這群和他們一起在雲台峰上觀賞日出的游客。

離他們最近的是一對從北京來的游客陳先生和肖小姐,旁邊是從江蘇南京結伴而來的兩個年輕女孩和一個來自河北的中年男子,松林裡那對情侶般的男女也走出來站在日照台另一側的懸崖邊,年輕的女子身著粉色羽絨服、裹著紅色圍巾,而她身旁的男人則穿著一件厚厚的棉軍大衣,戴著一頂拉下了護耳的絨線帽,他也裹著圍巾,遮住了半個嘴臉,只露出兩只戴著眼鏡的眼睛。

點擊: 0 | 評論: 16 | 分類: 雙林奇案錄第一部 | 論壇: 原創原地 | 論壇帖子

QR Code
請用微信 掃一掃 掃描上面的二維碼,然後點擊頁面右上角的 ... 圖標,然後點擊 發送給朋友分享到朋友圈,謝謝!
分享:
分享到微信

文章評論

bafeng2021
無題
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華山奇案

作者: 八峰



第二節




觀賞完日出之後,時間已是三月六日的早上七點。游客們開始沿著蒼龍嶺崎嶇狹窄的山道繼續往華山的最高峰——西峰攀爬。

扼住通往西峰險徑的蒼龍嶺山勢險惡無比,整條山道鑿刻於一條狹窄的巨石山脊之上,最窄處寬不過丈余。山脊兩側都是刀劈斧鑿一般的懸崖絕壁,向下望去、山澗裡雲橫霧繞,深不見底。

眾人不敢大意,一個個躬腰俯身、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小莊、周源、定國與河北的老趙走在最前,緊跟在後面的是江蘇的兩個女孩,再往後是北京的陳先生和肖小姐,穿裹大衣的那對男女慢慢地走在最後,與前面的眾人拉開了二三十米的距離。

小莊、定國和周源三人剛剛爬上到險道的頂部,突然聽到從身後山道下面傳來了一聲慘烈的嚎叫“啊——”,緊接著又是一連串女人急促而尖厲的慘叫:“粵生!粵生!韓粵生!”

眾人大驚之下回頭觀望,只見最後那個身穿粉色羽絨服的女子爬在山脊險道的石階上一邊痛哭,一邊伏身向右側的深澗中探望。山道上眾人皆大驚失色,都以為是那女子的男伴在攀爬山脊上的險道時不幸失足,跌落於懸崖之下。

“怎麼回事?”定國向後面的人問道。

“有人掉下懸崖了!好像是跟她在一起的那個男士。”走在後面的陳先生指著山脊上伏在石階上哭嚎的女人說道。

見此慘狀,周源和定國連忙沿著石階退下山道,兩人躬腰俯身、快步趨向出事的地點。此時,在蒼龍嶺山脊險道起始之處不遠的一塊青石板上,佇立著一個身材瘦高、背負竹筐的道人,他年約五旬,臉方口闊,嘴巴和兩腮灰白的胡須飄逸,長發在頭上盤卷成一個發鬏,橫插了一只褐色發簪,身上穿著一領青色道袍,腰間扎著一條黑板帶,小腿上打著綁腿,腳上蹬著一雙寬口麻鞋。

道人見此情景,也放下竹背簍,快步趨向前來,扶起爬在地上痛哭的女人。

“怎麼回事兒啊?”先一步趕到的北京陳先生向伏地哭泣的女子問道。

“是我男朋友,他,他不小心、踩滑了摔下去了!”女人哭嚎著試圖探身向那深不見底的山澗爬去。

“哦,危險!不行、不行,別往那邊移動了!”道士連忙抱住了哭泣的女人。

“那、趕緊想辦法救人吧!”陳先生和他的女友肖小姐也蹲下身子、一邊安慰著哭泣的女子一邊心有余悸地看著深澗裡翻滾漂浮的雲霧說道。

一旁的道人站了起來,他歎了口氣:“唉,蒼龍嶺這裡的懸崖深達數百米,掉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咱們還是先把這位女士扶到比較安全的地方吧。”周源看了看周圍的地形建議到。幾個人便一起將山道上哭得渾身發軟的紅衣女子扶持到蒼龍嶺下一片地勢較為開闊平緩的地方,讓肖小姐看護和安慰著她。

“請問道長,這山上附近哪裡有能打電話的地方?是否有路可以繞行到達谷底救人?”周源向道人問道。

道士搖了搖頭,面露難色:“此處乃華山腹地,懸崖峻嶺,山勢險惡,哪裡有打電話的地方?要想繞行到谷底,也只能先下山,由北峰腳下尋岔路進去。不過,在下面不遠處雲台峰那邊有一間茅屋,我們可以先把這位女士送到那裡安頓一下。”

周源點了點頭,幾個人小心地攙扶著依然哭泣不止的女人一起來到蒼龍嶺山梁之下、距離北峰山頂一裡地左右、隱藏在大片松林之間的一所茅屋。

道士掏出鑰匙打開門上的青銅掛鎖:“這裡就是貧道進山采藥時的臨時住所。”道士說著便將木門推開。

眾人進入茅屋,見裡面陳設簡陋,靠牆是一鋪土炕,炕邊擺了一張雜木方桌,進門左首是個灶台,右邊靠窗是一口粗瓷水缸,被煙火熏黑的牆壁上掛著一把入鞘的古劍。

道人從水缸裡舀出一瓢清水倒進一只碗裡,端給肖小姐讓她給粉衣女子喝下,須臾之後女人安靜了下來。周源請她把事情的經過又敘述了一遍。

原來這個女子名叫梁艷,不幸跌下山崖的是她的男朋友韓粵生,是位專程來內地旅游的香港游客,兩人昨夜爬上北峰,早晨觀賞了日出之後,原本打算再去西峰鎮岳宮游玩,結果韓粵生在蒼龍嶺山道上不幸滑腳失足、跌落下了深澗。

周源聽完後站起身來、向道人拱手作揖:“請問道長姓名法號?”

“哦,在下法名成慧,是這雲台峰上挖采草藥的出家道人。”須發灰白的道士合掌於胸,低頭回應道。

“成慧道長,此事人命關天,還牽扯到一位香港來的游客,咱們必須馬上下山報告,盡快進入谷底、搜尋救人。”周源說道。

“好吧,那,梁女士也隨我們一同下山嗎?”道人遲疑地看了一眼坐在炕沿剛剛安靜下來、用手絹擦抹眼眶的梁艷。

“這樣吧,我們兩個和你一起先行下山,趕往玉泉院鎮向派出所報告,等梁女士休息平靜一下之後,再由小莊、陳先生和肖小姐陪同她一起下山,咱們在鎮上派出所匯合。”

眾人同意了周源的建議。在成慧道長的帶領之下,周源和定國一起離開茅屋、匆匆下山去了。

接近中午時分,三人下山趕到了玉泉院鎮上的派出所。聽說有人墜崖,鎮派出所立刻派出了一位民警路華安,同時也通知了鎮上的華山人民公社,請公社武裝部派出了幹事老曾和幾個民兵,在成慧道長的帶領之下前往華山蒼龍嶺下的山谷密林中搜救遇難者韓粵生。

一行人由回心石後面的岔道進入山谷,轉過了十余道林木幽深的溝壑,終於來到一面巨大的懸崖絕壁之下,道士停下了腳步,對周源等人說道:“這裡就是蒼龍嶺懸崖山道下面的山谷底部了。”

2021-07-22 10:56:01 | 引用
無題
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華山奇案

作者: 八峰



第三節




眾人環顧四周,見山谷中林木繁茂,樹冠幽深,山澗裡白雲繚繞,抬頭竟不見天日。周源、路華安與老曾商量了一下,將眾人分成幾組,沿著懸崖石壁周圍的樹林與灌木叢展開搜尋。

不一會兒,從那千仞絕壁之下的一片灌木叢裡傳來了搜索民兵的叫聲。周源和定國連忙循著聲音趕了過去,在一簇灌木叢旁邊的蒿草之中,看見一具早已咽氣的男屍橫躺在地。死者身穿一領草綠色的棉軍大衣,黑發蓬亂,頭臉部血肉模糊,大衣和褲腿上都有劃破的痕跡。

“無量壽佛,無量壽佛!”趕到現場的道士成慧目睹慘狀、不由得雙手合十、閉眼詠誦起來,周源則蹲下身子仔細檢查起來。他首先查看了屍體身上的創口和血跡,然後按捏扳動了一下死者的四肢,最後又查看了死者身穿軍大衣上劃破的痕跡。

定國則拿出相機進行了拍照,又和周源一起檢查了死者衣服裡的遺物和鞋子。

“怎麼樣?這人已經死了嗎?是從懸崖上摔下來的那個人嗎?”站在一旁的年輕民警急切地問道。

周源沒有馬上回答,他站起身來對路華安說道:“人太多反而會破壞現場痕跡,請你和老曾留下,其余人都從發現屍體的地點向後退出至少二十米。”

看著幾個民兵和道士離開之後,周源轉身對留下的三個人小聲說道:“此人早就死了,從屍體四肢的僵硬程度和腦袋上致命創口處血跡凝固的顏色來看,他已經死去至少有十五六個小時之久。從他的身材和衣著來看,像是早上在雲台峰上見到過的那個香港游客。”

“什麼!?已經死了那麼久?他不是今天早上七點多才從蒼龍嶺山道上墜落下來摔死的嗎?”年輕的民警幾乎跳了起來,定國和老曾也吃驚地看著周源。

“你冷靜一點,”周源瞥了路華安一眼,繼續說道:“屍體裡面的衣服口袋裡有一本《香港同胞回鄉證》,上面登記的姓名的確是‘韓粵生’,不過到底是不是本人,還需要通過屍檢和梁艷的確認。”

說完後,周源並沒有在意現場幾個同伴的驚訝,而是圍繞著屍體仔細地勘察起周圍的地形和環境來。

十分鍾後,周源走回到了地上的男屍旁邊,對定國和還在發呆的派出所民警與公社武裝部幹事說道:“經過初步勘察,我發現了幾個疑點:第一,死者除頭部破裂嚴重外,身體其他部位,並無骨折斷裂等典型墜落損傷的特征,而照理來說,從這數百米高的懸崖上墜下,身體應該被嚴重摔傷造成多處骨折,而絕非僅僅是頭部受傷;而且他頭部的創口應該是被沉重尖銳的物體猛擊之後造成的凹裂,與從高處墜下後造成的摔傷有很大區別;第二,如果此人是從蒼龍嶺山脊道上墜落下來,按照方位估計的落接地點應該是一處連著山崖的石壁,上面或許長有參差不齊的一些灌木,然而我們搜查之下,竟然在這一片石壁和懸崖腳下的灌木叢中都沒有發現任何血跡或者衣物被撕裂掛破的痕跡,周圍的灌木草叢也沒有呈現出被重物滾落砸碾而折斷壓倒的痕跡;第三,根據死者頭部凝固的血跡和屍體僵硬程度判斷,其死亡時間要比今天早上的‘墜崖’時間要早至少八九個小時;根據這幾點,基本上可以斷定此人並非是今天早上從蒼龍嶺上墜崖身亡,而極有可能是昨晚便被殺害於此處。”

“什麼!?是謀殺?”路華安大驚之下,臉色刷地變白,他看著周源、結結巴巴地問道:“那,那該咋辦?”

“你不用驚慌,聲音小一點,要注意保密!這樣吧,我們和老曾還有那幾個民兵留在這裡看守現場,你立刻趕回去上報縣公安局,盡快派人前來勘查取證!”周源猛拍了路華安的肩膀一下,將他從驚惶中震醒。年輕的民警便和一個民兵急忙朝鎮上奔去。

跑回到鎮上派出所,路華安立刻找到所長做了匯報,聽說發生了謀殺案,所長大驚,急忙打電話上報了華陰縣公安局。聽說是涉嫌香港游客被謀殺,縣公安局立刻派出了刑偵隊副隊長張建民和幾個民警前來探查。

下午四點十分左右,一輛北京212吉普車風馳電掣般開到了玉泉院鎮外進山的路口停下,警察們跳下車後快步疾行,在路華安的帶領下來到了蒼龍嶺下發現韓粵生屍體的谷底現場。

2021-07-25 16:58:57 | 引用
bafeng2021
bafeng2021
無題
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華山奇案

作者: 八峰



第四節




一番自我介紹和寒暄之後,張建民走到周源和定國身旁,感謝兩人的熱情相助。他上下打量著二人,有點猶豫地問道:“你們倆看著好面熟,原來是在東北炮兵六十一基地服役的嗎?”

“對呀,我是直屬隊特務營的文定國,他是工兵營的周源,都是今年剛剛復員的。”定國不免驚奇地看著張建民說道。

“哈哈,見過面、見過面的,我說看著面熟——咱們還是戰友!我原來是基地通訊營的,張建民,兩年前復員的,現在縣公安局搞刑偵。”三個人又一次緊緊地握手。原來這張建民也是個復轉軍人,而且還是周文二人原來在東北老部隊的戰友。

在路華安的帶領下,張建民帶著民警們來到懸崖下密林之中的現場,他首先查看了屍體,安排手下進行拍照、提取相關物證,然後又勘察了屍體周圍的環境。他還認真聽取了周源和定國的情況介紹與分析,最後又仔細詢問了成慧道長。

看著夕陽西沉,山谷裡陰暗下來,張建民讓手下的民警在幾個民兵的幫助下將韓粵生的屍體抬出山谷、運往玉泉院鎮派出所做全面檢驗,同時又請公社武裝部老曾派人和成慧道長帶著兩個民警上山去接梁艷,安排其到玉泉院鎮派出所確認在山谷底密林中找到的屍體。

“對了,在對山上墜崖現場的勘查完成之前,我建議你派人在雲台峰和蒼龍嶺山道附近安排臨時的警戒,保護那裡的現場。”周源建議道。

“好的,我馬上安排一下。”張建民轉身和老曾商量了一下,決定派出由公社民兵和民警組成的警戒哨兵四人上山,同時以縣公安局名義宣布暫時封山、並在玉泉院鎮的進山路口設卡管制。

安排好之後,張建民邀請周文二人一同驅車趕回了華陰縣城,徑直來到城關大街上韓粵生下榻的西岳大酒店,仔細搜查了他的房間和遺留之物。

幾個人檢查了這位不幸的香港游客遺留在房間裡的物品,發現主要是一些衣物和一只拉杆旅行箱,在衣帽架旁邊的地板靠牆處還有一只精致的小皮箱,沙發的茶幾上放了一本硬皮封面的厚書,周源拿起來翻了一下,原來是香港中華書局一九四八年出版的《警世通言》。

在房間裡,他們還發現了一些明顯是梁艷的物品和旅行箱。搜查完畢之後,張建民指揮民警將房間裡韓粵生的遺物收集起來帶回縣公安局暫時保留。

幾個人下樓後又來到酒店的大廳前台,周源向服務員索要查看了旅客入住登記簿,發現韓粵生和梁艷二人是三天以前入住酒店的。

“在這幾天裡,你們有沒有看到韓先生他們出去?都是什麼時間?”周源向大堂的值班經理和服務員訊問起來。

“嗯,韓先生和梁小姐每天都是吃過早飯就坐出租車出去,到中午或下午才回來的。”服務員點點頭回答道。

“那昨天呢?昨天也是早出晚歸的嗎?”

“昨天中午他倆就回來了,下午四五點鍾又出去了,好像就再也沒有回來。”服務員想了想答道。

“哦,那你們是否知道他們都去過哪些地方嗎?”張建民問道。

“這個倒是不知道,但是梁小姐到前台來訂出租車那天曾經向我們打聽過純陽觀在哪裡,從酒店這邊過去有多遠。”大堂經理說道。

“哦,那這幾天裡有沒有什麼人來酒店找過他們倆?”周源繼續問道。

“這個,好像沒有。”大堂經理和服務員都搖了搖頭。

離開酒店時,張建民囑咐酒店經理和服務員對外暫時保密,不要傳揚韓粵生墜崖身亡的事件。

回到玉泉院鎮派出所,已經是夜色籠罩,春寒襲人。張建民和周源、定國一起傳喚了梁艷。三人先陪著她來到後院的一個房間、辨認警方在蒼龍嶺懸崖下面找到的那具男屍。

年輕的女子用手絹捂著臉抽泣著,她確認了死者就是香港游客韓粵生。隨後兩個民警又帶著梁艷來到了所長辦公室。

“請坐吧,梁小姐,我們有些問題需要問你,”張建民請梁艷坐下,又給她倒了杯開水,“請問你的工作職業是什麼?是什麼時候認識韓粵生的?”

“哦,我是陝西省國旅的導游,粵生是香港人,第一次到內地來旅游,社裡很重視,派我做全程陪同,所以他從廣州入境後我們就認識了。”梁艷朝腦後攏了一下耳畔的秀發答道。

“哦,那韓先生入境之後都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些什麼?”周源問道。

“除了在廣州就是到了西安和這裡呀,做什麼?當然是旅游嘛,到華陰來就是要爬華山的,只怪他運氣不好,”梁艷說著聲音又哽咽起來。

“酒店的客人入住登記簿裡顯示你們倆是三天以前就到了華陰,這幾天都去過哪裡?為什麼要等到今天才去爬山呢?”周源連忙打斷了女人的抽泣繼續問道。

“唉,粵生他身體不好,一到華陰就病了幾天,我們只好在酒店裡待著,頂多上街轉轉,哪兒也沒去;昨天他感覺好一些了,才堅持要去爬山。”梁艷歎了一口氣,一邊回答一邊用手絹擦拭眼淚。

“那昨天你們是什麼時候離開酒店去爬山的?什麼時候爬上北峰的呢?”周源又問。

“我們昨天下午五點左右離開酒店出去的,在街上吃了點東西就打車去了玉泉院鎮,粵生說咱們爬的慢,所以要早一點上山,爬到北峰上的時候,大概是凌晨一兩點吧?”粱艷想了想說道。

訊問完之後,張建民安排民警把梁艷送回到縣城裡她下榻的酒店,並囑托她暫時不要離開華陰縣城,以便配合調查。

“嘿嘿,這個女人在撒謊,酒店前台說她和韓粵生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她卻說韓粵生病了幾天,兩個人哪兒也沒去!”定國看著梁艷離去的身影說道。

“她當然是在撒謊,問題是:她為什麼要為這樣一件事情撒謊呢?兩人既然是來華山旅游,為何在來到華陰三天之後才去爬山?”周源點燃一支香煙,吸了一口自言自語地說道。

此時夜已深沉,忙了一整天的幾個人才感到又累又餓,腹中也咕咕直叫,正在這時,派出所的老所長端著一大盆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的西紅柿雞蛋面條走進了辦公室:“來來來、幾位,吃點面條吧——今天忙得連晚飯都沒顧上吃!”

跟著進屋的年輕民警路華安在桌子上擺下了幾副碗筷。

“來吧,兩位,今天就將就一點,明天我請客!”張建民盛了滿滿的兩大碗面條分別遞給了周源和定國。老所長又拿來了幾頭大蒜,幾個人剝著蒜瓣、就著面條大吃起來。

“痛快!”周源吸入最後一口面條,放下碗筷,掏出手絹擦了下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對張建民說道:“你還得馬上聯系一下省公安廳,請他們立刻與廣東省公安廳聯系,盡快取得韓粵生的入境登記材料,還要查查他入境後、特別是進入陝西之後的行蹤。另外,這個梁艷的情況也請省廳那邊幫助協查清楚。”

“好,我一會兒就趕回縣局去打電話。對了,你們今晚住在哪裡?要不要我幫助安排住宿?”張建民問道。

“不用了,我和定國就搭你的車轉回華陰,我們住在他親戚找的一個地方。”周源看了一眼定國,他知道,小莊護送梁艷下山後,就直接搭鎮上的公共汽車返回了華陰縣城。

2021-07-27 19:06:28 | 引用
無題
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華山奇案

作者: 八峰



第五節




第二天早飯後,張建民開車先到縣文化館後院、接上了周源和定國之後,又驅車來到玉泉眼鎮派出所。

三人首先查看了縣公安局法醫昨晚連夜檢查之後做出的屍檢報告。檢驗的結果證實了周源先前提出的幾個疑點:首先,死亡時間距離屍體被發現的時間確定為十六到十七個小時,由此推算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前天夜裡九點到十點左右,遠遠早於眾人所說的三月六日早上七點從懸崖上摔下來的時間;其次,死者身上唯一的致命傷就是其右後腦處遭受了銳物猛擊,致使其顱骨破裂、顱內大量出血而死,並不像從高處墜落那樣、身體呈現多處重度骨折、內臓遭受擠壓破裂導致大量內出血而亡。

“看來,這真的是一起謀殺啊!”張建民不由得雙眉緊鎖。

“天呐,如果懸崖下面被謀殺的這個人是韓粵生,那昨天上午從蒼龍嶺山道上墜崖摔下來的那個人又是誰呢?不可能有兩個韓粵生啊!這不相互矛盾嗎?”定國也疑惑地說道。

“是啊,這怎麼可能呢?昨天早上你們倆在蒼龍嶺上,不是都親眼看見了韓粵生墜崖的嗎?”張建民握緊了拳頭。

“不,昨天在蒼龍嶺的山道上,我們只聽到了身後傳來一聲慘叫和梁艷的哭喊聲,並沒有誰親眼看到她那個男伴摔下山崖時的場景,”周源搖了搖頭、語氣肯定地說道。

“可是我們當時都看到梁艷的確是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啊!”定國爭辯道。

“沒錯,但那是在北峰日照台附近觀看日出的時候、以及在攀爬蒼龍嶺山道之前那會兒,的確是有一個穿軍大衣,戴眼鏡和絨線帽的男人和她在一起,但是,你怎麼能肯定當時和她在一起的那個男人一定就是韓粵生呢?你還記得在北峰上看日出時我們見到的那個男人嗎?他當時戴著拉下護耳的絨線帽和圍巾,把臉遮得嚴嚴的,還戴著副眼鏡;可是當我在懸崖下面勘察那具屍體時,死者脖子上並沒有圍巾纏繞,頭上的絨線帽子也不翼而飛;當然,眼鏡可能在人體墜落時脫落,圍巾也有可能在身體落下時被掛在了哪裡的樹枝上,可是那頂毛絨線帽呢?我們查遍了墜崖地點周圍的樹林和草叢也沒有發現,這種富有彈性的絨線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戴在頭上附著力極強、很不容易脫落,刮大風都沒事的。”周源一邊回答,一邊圍著長條桌上蒙著白布的屍體走了一圈,然後指著屍檢報告上的一欄對建民和定國說:“一米七零,你們看——這個人身高只有一米七零,”

“身高一米七零又怎麼啦?”張建民看著周源不解地問道。

“我的身高是一米七四,昨晚咱們訊問梁艷,我在走過她側面和身後時悄悄對比了一下——她頭頂的發際大概是到我鼻子這裡,”周源比劃了一下:“也就是說、這個女人的身高大概是一米六五左右,如果她和躺在這兒的這個男人站在一起,兩個人的個頭應該是差不多的。”

“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定國叫了起來:“我們昨天在雲台峰上看見和梁艷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個子至少比梁艷高出半頭,梁艷的發頂才到他的耳根!”

“對!所以——那個男人很可能並不是真正的韓粵生。”周源做出了推斷。

“天哪,那他就是在冒充韓粵生了——可是,為什麼呢?我是說,為什麼有人要冒充韓粵生呢?”張建民顯得更加焦慮了。

“嗯,我們目前還不知道此人是誰?也不清楚他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但不管怎樣,咱們現在可以肯定的是,躺在這裡的這個死人就是真正的韓粵生,而且他是被謀殺的,但並不是昨天早上七點左右從蒼龍嶺上跌下來摔死的,而謀殺他的凶手極有可能就是冒充他的那個人。”周源掏出一支香煙點燃。

“還是那個問題:如果這個在懸崖下面被謀殺的人是韓粵生,那昨天上午從蒼龍嶺山道上墜崖摔下來的那個人又是誰呢?我們只找到了一具屍體啊!”定國搖搖頭說道。

“嗯,你問得非常好!”周源眼睛一亮、吐出一股煙霧:“我倒是覺得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昨天上午在蒼龍嶺山道上根本就沒有人摔下來,”

“什麼!?”定國和建民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周源沒有理會二人的驚訝而繼續說道:“如果墜崖不過是凶手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制造的一個騙局,那真正的韓粵生有可能是在前天晚上被人殺死在懸崖下山谷底的那片林子裡了,而屍體和谷底那個地點被凶手偽造成了墜崖摔死的現場。”

“偽造了現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張建民依舊一臉茫然。

周源吐出一口煙霧、把屍檢報告翻開:“你看,屍檢報告已經說明,此人是在前日夜裡九點左右死亡,並非昨天早上七點;而且死者系頭部遭銳物重擊而死亡,與從懸崖上墜落後可能造成的摔傷死亡特征不符;我也仔細檢查過他身上那件軍大衣和褲腿上面劃破的痕跡,也不是身體落下時被樹枝或者灌木自然劃破造成的,而是被人用鋒利的刀子故意劃破的。因此我才推測,此人很可能是頭一天晚上被人殺死在那谷底林中,偽裝成墜崖身亡的情景;第二天早上通過山道上發生的‘墜崖’事件引誘我們前去發現的。”

“天呐,事情真會有這麼復雜嗎?那是誰殺了這個香港人呢?是梁艷嗎?動機是什麼呢?”張建民顯得有些垂頭喪氣。

“很可能是昨天清早在北峰上和梁艷在一起的那個裹住全身和嘴臉的男人,梁艷則可能是其同謀,當然,也許都不是,我這裡不過是根據目前的證據和線索做個假設,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收集證據去證明或者推翻這個假設。”

2021-07-28 08:54:50 | 引用
bafeng2021
bafeng2021
無題
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華山奇案

作者: 八峰



第六節




離開派出所,張建民、周源、致定國帶著兩個民警又回到了華山,再次攀爬上北峰,來到蒼龍嶺山道前。他們會合了在山上值守的民兵和警察,分頭在昨天韓粵生失足墜崖的地方展開了仔細的搜尋。

不一會兒,從蒼龍嶺山道起始處附近一片低矮的馬尾松林裡傳來了定國的叫聲:“這兒有頂帽子!”

原來定國在一塊青石後的蒿草叢裡發現了一頂米色的毛絨線帽,周源用一根細細的樹枝小心地挑起那頂帽子,反復查看後對定國說:“還記得這頂帽子嗎?韓粵生——就是昨天早上我們看到的那個男子、戴的好像就是這樣一頂帽子”。

“嗯嗯,對,顏色和樣式都一樣!”定國興奮地點點頭。

“哦,是昨天跟梁艷一起觀看日出,後來又從蒼龍嶺險道上跌下懸崖的那個人戴的嗎?”張建民看著問道。

“對,沒錯,他戴的就是這頂帽子,當時護耳是拉下來的!”定國看著那頂絨線帽子語氣肯定地說道。

“可是,這帽子怎麼會在這裡呢?”周源自言自語起來,他回頭朝墜崖的山道那邊看了一下,“這個地方距離所謂墜崖的地點差不多有三十米,而且偏離了山道這麼遠;如果那人真的摔了下去,這頂帽子又怎麼會在這裡呢?咦,你們再看這裡,”周源好像發現了什麼,他蹲下了身子,在發現毛絨線帽的草叢附近仔細查看起來,然後指著一簇灌木旁邊明顯被踩踏和碾壓過的草叢說道:“你們看,這裡顯然有人來過,草叢上有被人踩踏和重物壓過的痕跡。”

“哦,真的是啊!”定國和建民也湊了過來。

“而且,此人是今天、在我們之前來的這裡,”周源補充道。

“哦?你怎麼知道?”建民疑惑地抬起頭看著周源。

“嗯,你瞧,”周源低頭指著旁邊另外一片草叢解釋起來:“山裡早晨的露水很重,而且水珠都會吸附在草叢和灌木的枝葉上,直到中午陽光充足的時候才被吹曬蒸發幹淨,你們對比一下:旁邊那片的露水珠都還吸附在草葉之上,但這邊的就沒有了,而且還明顯被人踩踏過,顯然是今天早上先於我們來到這裡的那個人走過這片草地時把草葉上的露水給弄掉了。”

“嗯,有道理,”定國點點頭,接著又問:“那這個人來這兒做什麼呢?難道他沒有看見這個毛線帽嗎?”

“也許他正是來尋找這帽子和其他藏匿在附近的東西。”周源一邊繼續搜索一邊答道。

勘察完蒼龍嶺事發現場,時間正值中午,幾個人就著山間泉水吃了些早晨上山之前在玉泉院鎮買的芝麻燒餅。張建民看了一下手表,對周源和定國說道:“你們倆不是想到鎮岳宮和華山西峰去看看嗎?此處距離西峰已經不遠,你們可以趁此機會去轉轉,我先下山趕回縣局去一下,就不陪你們了,晚上我請客,咱們晚飯時再見。”


與張建民辭別後,周源和定國繼續沿著蒼龍嶺的山脊險道、小心翼翼底向上攀爬,過了金鎖關,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華山西峰的東坡下面。

“啊,這地方真美!”定國忍不住贊歎起來。

果然,兩人的眼前是一片高大繁茂、綠郁蔥龍的林木,但見松柏參天,溪水潺潺,清幽無比。抬頭望去,不遠處便是華山著名的道觀鎮岳宮。宮牆依著西峰東麓的山勢蜿蜒而築,建構獨特。

“嘿,你看那牆上刷的標語,真是大煞風景!”定國指著道觀灰白色的圍牆六個褪了色的紅漆大字‘抓革命、促生產’,下面還有一行小字署名“華山人民公社宣”,比之周圍的自然美景,這些文革時期留下的標語顯得不倫不類。

兩人邁步走進了觀門,瞻仰了供奉西岳大帝的前殿,又駐足於野草叢生的殿內天井,欣賞起歷代名人留下的詩文碑刻、楹聯匾額;雖然漆色斑駁,刻跡殘缺,但筆劃流暢如行雲流水的精妙書法令二人陶醉不已。不知不覺、兩人逛到了道觀的後園,穿過一道磚石砌就的月門,便見園中有幾株青翠的松柏,枝幹虯曲,茂密參天。這裡雖然瀕臨懸崖絕壁,卻有一處地勢平坦,上面擺著一些圓圓的石墩。

定國走近了一看,禁不住叫了起來:“嘿嘿,你快過來看看,這裡有好大一個的棋盤!”

周源連忙走了過去,果然見那地面是用整齊的青石板塊拼接而成,構成了一個長方形的巨大棋盤,那些圓圓的石墩原來都是棋子,也是用整塊的青石雕刻而成。雖然年代久遠、飽經風雨日曬、棋盤的格子線條與棋子上刻字的紅綠漆色仍然可辨。

“嘿嘿,這裡大概就是傳說中仙人對弈下棋的所在了。”周源和定國笑著相互打趣,兩人席地而坐,小歇了片刻,環顧四周,但見遠處青峰重疊,近處蒼松挺翠,周圍一片山花爛漫,瑤草結環,真是一處環境幽美的宮觀勝地。

游完西峰,日已偏西,周源和定國匆匆下山,又從玉泉院鎮上搭車返回了華陰縣城,筋疲力盡地回到了文化館的後院客房。兩人先打來熱水洗了澡,然後換上幹爽整潔的衣服。張建民已經開車來到文化館前面的客廳等候。

三個人出門上街,在張建民的帶領下走進了一家名為‘太華留香’的面館。張建民坐下後笑道:“今天我請客,招待一下老戰友,盡盡地主之誼!”

2021-07-29 07:56:00 | 引用
無題
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華山奇案

作者: 八峰



第七節




張建民拿起菜單,要了三碗麻食泡、一大盤醬牛肉和幾碟涼菜,又點了三瓶寶雞啤酒。不一會兒,跑堂的服務員便將飯食和啤酒端送了過來。

張建民用筷子指點著桌面上三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麻食泡、語氣自豪地介紹道:“這麻食泡是咱這華陰縣特有的風味小吃,不亞於西安的羊肉泡饃,你們看啊,這麻食做工精細,色味俱全,上面淋了一層油潑辣子,香得很!面湯下面,還有白玉一般的豆腐塊、金色的粉條、綠白的蔥節,哦,還有切成小塊的鍋盔饃埋在下邊,你們嘗嘗,光聞這香氣就能讓你陶醉了!”

“嗯嗯,真的是香!”定國早已忍耐不住,提起筷子嘗了起來。幾個人都是軍人出身,沒有什麼講究,直接磕開瓶蓋、拿起啤酒瓶相互敬碰了一回。

“唉,請你們吃飯,招待戰友是不假,但也是要請二位幫忙!”張建民放下啤酒瓶、抹了下嘴,“今天下午回到縣裡匯報,局長非常重視這個案子,因為牽扯到香港游客在華陰境內被害;還跟我說省廳也打過兩次電話來追問調查情況,要求我們盡快破案。壓力大啊!”

“沒問題啊,我們倆從昨天晚上開始不就在幫你一起查案了嗎?雖然案子還沒破,但也查出了不少的線索嘛!”定國夾起一塊醬牛肉送入口中。

“那是那是,沒有兩位的幫助,我這會兒還真不知道從哪兒下手呢!”張建民連忙點頭,“不過,不知二位能在華陰盤桓多久?這案子如此復雜,恐怕要花些時日,我是擔心一旦兩位離開,這案子的調查就會停滯不前。”

“我和定國只要在本月下旬趕到成都報道即可,在此地多耽擱幾日應該不是問題,不過,以我二人現在的身份正式參與辦案,恐怕你還要跟上面請示一下,也請你們局裡行文給四川省公安廳那邊通報一聲。”周源放下麻食泡碗裡的湯勺,用手絹擦著臉上的汗珠說道。

“沒問題,太好了!”張建民高興得拿起啤酒瓶,“來,再喝一個!”三人舉起酒瓶又碰了一回。

周源放下酒瓶,提出了與案情相關的問題:“你們說,這個韓粵生來到華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不是來游覽華山的嗎?”定國說道。

“可是他們到華陰足足過了三天,直到昨天才去爬山,而且在先前的幾天裡,他們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在做些什麼呢?那個梁艷又為什麼要撒謊隱瞞此事呢?”

“哦、對了,我差點都忘了:有個情況要給你們兩位說說,”張建民放下筷子:“我們下午已經通過陝西省公安廳查證過了,這個梁艷與韓粵生並不是相識很久的男女朋友,而是韓粵生到了廣州後才認識的省國旅導游,她主動陪韓粵生來到華陰,兩人在西岳大酒店雖然分住不同的房間,儼然已經成了出雙入對的情人。”

“哦,這個韓粵生的整個行程是怎樣的?他啥時候入境的?入境後去過哪些地方?”周源一邊吃一邊問道。

“我們初步查出的結果是韓粵生入境後就來到陝西,在西安和華陰已經將近十天。”建民回答道。

“哦,那他在此地有親友嗎?若無親友,僅僅是游玩這兩個地方又何需盤桓如此之久?”周源繼續問道。

“我們已經請省廳協助調查、特別是通過與廣東省廳和香港警方的合作調取韓粵生的入境申請登記材料,估計明天一早就能收到。”張建民補充道。

幾個人酒足飯飽之後,張建民結完賬單、便將周文二人送回了文化館休息。

回到房間裡,周源並不急於睡覺,他給自己泡了一杯熱茶,又拿出在山上找到的那頂絨線帽子,在燈光下仔細查看起來。不一會兒,他用一把小小的鑷子小心翼翼地從絨線帽裡面夾出了幾根細長的頭發絲,然後挑起那根發絲在燈光下反復查看。

定國洗漱完畢湊了過來:“怎麼樣?看出來什麼問題了嗎?”

“你還記得我們在蒼龍嶺絕壁之下發現的那具屍體、也就是韓粵生的屍體嗎?那個男人的頭發是黑粗的短發,長不過寸余;可是你看看這條發絲——細長超過八寸且發梢呈灰白色,這是另外一個人的發絲。”周源一面說著一面小心翼翼地將那幾根發絲放入了一個證物袋裡。

2021-07-30 11:08:49 | 引用
bafeng2021
bafeng2021
無題
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華山奇案

作者: 八峰



第八節




第二天早飯後,張建民派車把周源和定國接到了縣公安局。他將二人迎入自己的辦公室裡坐下,從抽屜裡拿出一個茶葉罐,沏了兩杯熱氣裊裊的陝西白茶,“來吧,喝點白茶,是我家鄉的新茶。”

刑偵隊長接著從桌子上的一個公文袋裡拿出來一沓材料:“這些是通過陝西省公安廳獲取的有關韓粵生和梁艷的資料,其中包括廣東省公安廳轉來的韓粵生申請進入內地時填寫的簽證表格與登記材料。我們仔細查閱了一下,他入境申請的理由是旅游和祭祖,從廣州入境後當天就乘飛機趕到了西安,然後第二天從西安直接去了陝西府谷縣,據說是去‘祭祖’。登記表上和省廳的核查記錄都顯示,他去祭拜的其實是他父親、原國民黨軍保安第六旅少將旅長韓子佩。這個韓子佩一九四九年率殘部退守華山,妄圖憑借華山天險固守頑抗,後來被解放軍奇兵攻破,所部被全殲,韓子佩本人被俘後被關押於西北監獄,由於認罪態度較好,一九六零年被提前釋放,一九六六年因病去世,被埋葬在老家府谷縣的韓氏宗族墓地裡。”

“哦,原來這個韓粵生與韓子佩之間有這麼重要的血緣關系。”周源興奮起來,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說道。

“是的,我通過省廳調閱了韓子佩被俘後受審的記錄及其交待材料,華山戰役結束、他被俘時家眷並不在陝西,妻子和一對兒女已經被提前送到了廣州,後來又去了香港。按照這些材料中顯示,這個韓粵生也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張建民說著把韓粵生的入境申請登記和簽證等相關材料遞給了周源和定國,二人接過材料仔細翻閱起來。

“那這個韓粵生還去了其他什麼地方嗎?”周源一邊翻看資料一邊問道。

“他入境從廣州飛到西安後,待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乘包租的汽車去了府谷縣,在府谷縣他待了三天,然後返回了西安,停留了一個夜晚,第二天就和梁艷一起來到了華陰縣。據我們了解,他在西安連來帶去的兩三天裡,主要是行程中轉,並沒有游玩,連兵馬俑、華清池、大雁塔、碑林這些著名景點一個也沒有去。”

“嗯,這就非常令人奇怪了——他此來陝西,除了祭祖之外,還有什麼目的呢?顯然不是來旅游的。”周源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

“嗯,按照他和陝西省國旅先前達成的協議,他可是預付了包括包括兵馬俑、華清池、和西安市內兩日游的費用——結果都沒有去就跑來了華陰。”

“也許他就是想要爬爬華山呢?”定國猜測道。

“當然有這種可能,可是,陝西省國旅負責散客接待的人告訴我們,當初韓粵生跟他們談旅游行程計劃的時候,並沒有提出到華陰游覽、攀爬華山的要求。”張建民皺眉說道。

“這麼重要的情況,作為全陪導游的梁艷竟然沒有告訴我們。”周源吐出一口藍色的煙霧,眯起眼睛看著從玻璃窗外射進來的一縷陽光說道:“看來,我們有必要再找這個女人談一談。”

張建民又打開了桌子上的另一個卷宗:“對了,這裡還有兩份相關的材料,一份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一野戰軍陝中戰役總結報告’,有關華山戰役的部分由當時的陝甘寧邊區大荔軍分區路東總隊編寫;這一份是韓子佩被俘後寫出的交代材料和有關軍政部門的審查核實記錄,很詳細;你們先看看,我要去一下技術科看看有關的檢驗結果。”說罷、刑偵隊長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等一下、建民,”周源突然說道,一面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透明的小塑料袋,“你去技術科,把這兩根發絲也帶去,這是我從昨天在山上松林裡找到的那頂絨線帽裡面取出來的;讓他們跟受害人韓粵生的頭發絲做一下對比分析。還有,我想再仔細研究一下韓粵生房間裡留下來的那些遺物,你跟證物室交代一下。”

“好的,我馬上送過去,證物室那邊沒有問題,”張建民轉過身來接過發絲樣本,又看著周文二人說道:“對了,你們倆今天就搬過來吧,就住咱局裡的招待所,既安全又方便,我是說協助我們破案更方便,我已經請示了局長,他很贊成,費用由局裡支付,咋樣?”刑偵隊長笑著問道。

“好啊好啊,只要你們招待所裡能洗熱水澡、食堂伙食好就行。”定國連忙開著玩笑答應道。

“嘿嘿,洗熱水澡肯定沒問題,伙食嘛也不會差吧,一會兒中午我就讓小陳開車去文化館,把你們倆的行李拿過來。”張建民說完就離開了。

2021-07-31 12:47:21 | 引用
無題
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華山奇案

作者: 八峰



第九節




午飯後,華陰縣公安局刑偵隊的一間辦公室裡,周源、定國與張建民正在討論案情。三個人喝茶抽煙,房間裡煙霧繚繞。

一個民警忽然匆匆走了進來,他向張建民報告:剛剛接到縣城南關太岳街上玉華酒店的報警:下榻該店的一名女客死於房中,登記姓名就是梁艷。眾人聞訊大吃一驚,連忙驅車趕往縣城南關的玉華酒店,原來自從三月六日韓粵生出事後,梁艷當晚就搬出了西岳大酒店,轉而住進了城南太岳街上的這家酒店。

不到十分鍾,張建民的吉普車停在了太岳街上的玉華酒店門口。

酒店值班經理王彤面帶驚恐地領著警察們徑直來到三樓梁艷的房間,一位李姓的服務員向警察們報告說她早上就來敲過房門,但房門從裡面鎖上的,服務員送來梁艷前一日索要的香皂和清潔袋,但敲了半天也無人響應;早餐期間也不見梁艷出來,到了中午要清理房間,服務員再次敲門時仍然無人回應,她感覺有些不對頭,便叫來經理和保安一起敲門,還是無人答應,幾人無奈之下才撞開房門,發現梁艷倒臥在地,屍體已經僵硬,所以才慌忙打了電話報警。

周源看著值班經理和三樓的幾個服務員問道:“昨天下午、晚上和今天有沒有什麼人來酒店來找過梁艷?”

“沒有,按照我們酒店的規矩,進來找人的訪客都必須在前台登記。”大堂經理和前台值班的服務員語氣肯定地答道,又拿出了酒店前台保存的訪客登記簿;三樓當值的服務員也證實了在此期間沒有看到過有其他人進出了梁艷的房間。

幾個人走進受害人的房間開始勘察。房間的門扇果然是從外面向裡被撞開的,屋子裡的燈是關著的。西面牆上唯一窗戶兩片窗扇虛掩著,徐徐的微風吹拂著飄蕩的窗簾,床上散亂地丟著一些物品,一只乳白色的女式挎包也被打開、扔在了床上;洗手間的梳妝台上還放著被害女人寶石胸墜的項鏈和珍珠耳環,靠著床尾的一只帶滑輪的旅行箱也被打開,裡面一堆女人的衣物被翻得亂七八糟。

“看這情形,是不是為了劫財而殺人?”張建民輕輕地說道。

“不好說,錢包好像是不見了,可項鏈和耳環都還在,手腕上的鐲子也沒被擼走;凶手進來後突然動手殺害了梁艷,然後翻查了她的物品,好像在找什麼重要的東西。”周源點頭說道。

張建民隨即安排手下的民警首先對屍體和房間裡的各處都進行了拍照取證。梁艷倒臥在地板中央,她外面穿著一件絲綢的睡衣,脖頸上有被細繩之類的東西狠狠勒過的痕跡。周源帶上手套,蹲下身子仔細查看了屍體,特別是脖頸上明顯的勒痕。

“嗯,她是被人從背後用結實的細麻繩突然套住脖頸給勒死的。根據屍體的僵硬程度等特征來看,我估計梁艷是昨晚十點左右被人勒死的;從房間裡家具物品皆擺放安好的情況來看,這凶手應該是個梁艷認識的熟人。”周源一邊說一邊又仔細查看起女屍的雙手。

在死者左手中指和食指的指甲裡,周源發現了一些黑色的污垢,便小心翼翼地用一把小刀從指甲裡挑出來一些黑褐色的顆粒裝進證物袋裡。

“這是什麼?”跟在身後的定國彎腰看著問道。

“我懷疑是幹凅后惦y#Ω檬塹斃資執雍竺嬗蒙屠樟貉薜牟本筆保鲇詒灸堋⒄踉純埂⒆笫窒蚰院笫咕⒆ツ有資幀⒆テ屏誦資值氖終蘋蛘吡巢亢笤謚訃桌锪糲呂吹難浮!敝茉賜撇獾健

“啊,她右手的指縫裡還有發絲!”定國輕聲叫了起來。

“是的,我看到了,但那一定不是梁艷的頭發!”周源一邊說道,一邊小心地從女屍右手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之間的指縫裡揀出來幾根細長的發絲放進了證物袋裡。

“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梁艷的頭發?她也是長發啊?”定國問道。

“你看,這幾根發絲末梢灰白、而且是直發;而梁艷的頭發呢——是黑色帶卷兒的燙發,而且發質也顯然不同。”

周源走到床邊,逐一檢查了床上凌亂丟棄的物品,還搜查了那只女式挎包,沒有找到女人的錢包,然後又走到床邊的衣櫃,彎腰屈膝,幾乎是爬在地上朝櫃子下面觀察,在手電筒光照之下,他發現衣櫃下的地面上落有一支荊木發簪,他伸手小心地將發簪拿出,在燈光下查看了一番便放進證物袋裡。

“這是個啥物件?”張建民走過來看了看問道。

“應該是支發簪,有點面熟,好像在哪兒見過。”周源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把發簪放進證物袋裡之後又走到窗戶邊上,慢慢拉開了窗簾,仔細檢查了窗台,又推開虛掩著的窗扇,探身向外察看,發現窗台外右手邊有一根直徑約三寸的生鐵水管從四樓頂一直通往地面。

“小張,你過來一下,”周源向拍照的民警招了下手,原來他在窗台上還發現了一個印在灰塵上的鞋印,“你把這個鞋印拍照一下,然後看看從這窗扇的手把和玻璃上能不能提取到什麼指紋。”

 說完,周源走出房間、匆匆下樓,繞到了酒店客房大樓後面的草地上。他先檢查了那根從四樓直通下來的生鐵水管,然後又在正對著受害人房間三樓窗台下面的草叢和泥地上仔細查看起來。不一會兒,他又招手讓民警小張下樓來對在草地上發現的幾個腳印拍照取樣。

“草地上這些鞋印跟在粱艷房間窗台上留下的鞋印應該是同一個人留下的,像是平底布鞋,四十二碼左右,此人身高應該跟我差不多,一米七五左右。”周源站起來,心滿意足地對也來到樓下的定國說道。

兩人循著剛剛發現的腳印痕跡走去,穿過一排楊槐樹,來到酒店的後牆。周源讓民警搬來一把椅子,站在上面扒著牆頭朝外望了望,發現牆外是一條僻靜的巷子。

“怎麼樣?有什麼結果嗎?”張建民走過來問道。

“嗯,”周源摘下了手套,接過張建民遞過來的已經點燃的香煙吸了一口,“現在基本可以斷定,這個凶手昨天晚上並未從酒店正門進入,而是從樓房後面的水管爬上三樓,敲窗進入了梁艷房間,梁艷見是熟人自然就開窗放他進來。此人很可能就是梁艷的同謀,他能夠如此攀爬而上進入三樓的房間,身手定然不凡。梁艷當時已經卸妝,穿上了睡衣准備睡覺,忽然聽聞此人敲窗,便打開窗扇讓他進來。凶手得知了他想要之物的下落後,便趁梁艷不備,用細麻繩從其身後套住她的脖頸猛勒將其殺死,而在此過程中梁艷也曾奮力掙扎了幾下,雙手向後狂抓凶手的頭臉,抓傷了凶手的左臉或手,還抓下來凶手的幾根頭發——這一點可從死者左手指甲裡有幹凅惦y負陀沂種阜燉鑭姆⑺康貿黿崧邸I彼懶貉蘚蟠巳擻炙蜒傲肆貉薜奈鍥罰贍苷業攪慫胍畝鰨鼓米吡飼斐山儼坪γ募儐螅緩笙鵒朔考淅鑭牡乒猓噬洗疤ǎ萊齟巴猓匙潘芰鏘攏米藕詘登那牡卮雍笄椒觶刈牌Ь駁南鎰猶幼摺N以謁萇戲⑾至誦孿實牡挪梁奐#蕕厴弦卜⑾至送ㄏ蠔笄降慕龐。孜啤⒋笮『托巫從肓粼詿疤ㄉ系哪歉黿龐∠嗤!

“你怎麼知道凶手來是要找一件東西、而且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呢?”定國有些疑惑地問道。

“問得好,咱們現在不妨這樣假定一下,”周源開始分析起來,“梁艷、韓粵生和一個神秘的第三者——譬如就是我們在北峰上見到的那個和梁艷在一起冒充韓粵生的男人,他們一起策劃了一個陰謀,想要得到什麼對他們有重要利益的東西,然而由於某種原因在這幾人之間出現了內訌——很可能是利益分贓不勻;梁艷便和那個第三者一起又策劃謀殺了真正的韓粵生,並在蒼龍嶺的絕壁之下偽造了墜崖死亡現場。他們二人之所以這樣做、一定是認為除掉了韓粵生也完全有把握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而且還能多分一份才會這樣做,對吧?我們知道梁艷從韓粵生入境之後就形影不離地陪伴著他,從廣東來到陝西,而那個第三者很有可能只是個在陝西或者華陰當地的幫凶,殺死韓粵生後,梁艷很可能掌握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東西,而沒有這件東西,這個第三者也得不到他想得到的利益,所以在此之前他並沒有殺死梁艷,但是昨天晚上他潛入了梁艷房間之後,很可能拿到了那樣東西,所以梁艷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價值、反而成為一個要與他分享利益的危險負擔,這也就成為他要殺害梁艷的動機。”

“嗯,有道理,可他從梁艷這裡得到的那件東西又是什麼呢?是不是就是他們一開始就在尋找的東西呢?”張建民點點頭繼續問道。

“這個,目前我們還不完全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要尋找的東西,一定就在華陰,很可能就在華山境內——你想想:韓粵生為什麼會被殺死在華山蒼龍嶺的懸崖之下?按照我們對現場的勘察,他應該是被誘騙到那個地方去的,可是、他去那裡幹什麼?還有,這個第三者一定就是伙同梁艷謀殺了韓粵生的那個人,多半就是那天我和定國在北峰上見到和梁艷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只不過他當時身穿軍大衣,裹著圍巾,戴著帽子和眼鏡,捂得嚴嚴實實,沒有讓我們看清楚他的面容而已;現在他殺了梁艷,說明梁艷對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利用價值,所以就除掉滅口、以絕後患,足見其心狠手辣;不過,這只狐狸雖然狡猾,還是露出了尾巴。”周源看著收集起來的幾個證物袋,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2021-08-02 08:25:28 | 引用
bafeng2021
忙中偷閒
無題
原來是原創啊

2021-08-02 09:04:00 | 引用
評論
是的,希望你喜歡。

2021-08-03 08:51:46 | 引用
bafeng2021
上一頁12下一頁

發表評論

加西網為北美中文網傳媒集團旗下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