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文章內容
	2009-08-10 01:12:18
	先介紹一下背景。 1965～1979年，由於貫徹毛主席的6.26指示，農村普遍建立了三級保健衛生網，醫療衛生覆蓋率達到了90%以上，農村基本實現了小病不出村，大病不出鄉，成為世界農村醫療改革的典范，受到了聯合國的普遍贊譽。這種贊譽是靠無數的城市醫生家庭長期的兩地分居，或者永遠落戶他鄉，換來的。偶出生後沒多久，父親被這個6.26指示發配到了甘肅的一個不通火車的縣城。一去就是10年。母親由於堅持不隨父親下地方，而被迫搬出了大院，帶著我們住到了南城的一個破爛四合院。附近的胡同，有幾套這樣的三進院子。曾經是清末民初的各省會館。相當於現在的同鄉會，或者各省駐京辦事處。當年這些會館主要接待的是各省進京趕考的學子，民國以後，這些會館逐漸破落。據說當年的地下黨曾經以這些會館作為根據地和接頭點。解放後，這些私產就都被劃歸“房管局”統一管理，住進各色人等。我們當時住的是第三進院子的東廂房。房屋是老式磚木結構。窗子上方木格窗紙。下方是大塊的玻璃窗。小時候的我經常扁桃腺發炎，導致高燒，母親說，那時候我只要發燒，就經常會喊叫看到些什麼，母親也很害怕。清楚的記得，有一次看到一些蛇蠍糾結在一起，在床下盤根錯節。當然，這個可以不算，因為人發燒的時候，神志不清。 7歲那年，我割掉了扁桃腺。從此就不再發燒。這次說的是7歲以後的一件事。一天晚上，母親仔細檢查過門窗後，我們就睡下了。我一般睡的都很沉，很少在深夜醒來。那天我睜開眼睛，視線越過睡在床外側的母親，看到了門口的窗簾邊站著個“人”。。院子裡有月光。映照著屋裡的物件依稀可見。而那個“人”就靜靜的側臉站在門邊。沒有影子。他穿著淡色的花格尼短外套。下半身被母親擋住，看不到。那“人”頭發有些長。由於是逆光，我看不清他的臉。他就那麼靜靜地站著。我當時的第一反應是有賊，卻非常害怕，不敢出聲。就這樣躺著不動，偷偷的看“他”。他一動不動的站著。。是夢嗎？我分明聽到母親的鼾聲，而且試著掐自己，也能感覺疼。他就那麼站著。。。我輕輕的把頭蒙進被子。。聽天由命吧。。那個時代，大家都是一身軍裝，或者灰藍制服，男人都是寸頭。我不可能見過花格尼的裝束。後來我多次想起這件衣服和發型，那該是件西裝。而那發型是上過頭油的偏分。西裝和頭油偏分，都不是那個時代的裝束。那房子到70年代的時候，沒有百年歷史，也至少七十，八十年了。經歷過很多的朝代變遷，也住過無數的過客。在那些房子裡一定曾經發生過什麼。這件事我從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但我清楚地記得這件事。不是賊，不是夢。就是那麼一個“他”。
	∽Emirato∽　點擊: 2503 \| 評論: 30 \| 分類: 住-靈魂 \| 論壇: 原創原地 \| 論壇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