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所在的温东这个高低起伏的小丘地带,温哥华市政厅用一种独特的方式让人们永远不忘加军在历次大战中的英勇事迹。这里的地名全部用一战二战期间加军参与的重大战役所在的欧洲战场命名:Vimy, Somme, Matapan, Worthington, Dieppe, Malta, Falaise, Seaforth, Normandy, Anzio等等。每个路牌上还有一朵鲜红色的罂粟花,象征加军的铁血军魂。我们十多年前来这里看房子的时候,还有不少老人家溜狗照顾院子什么的,见到我们就和善地打招呼,现在旧楼越来越少,极少看到这些老人了。过户时律师指着地产登记图纸说,你们知道这个区的历史么?这个山头,是政府划出来安置退伍军人的。
今天在CBC News 上看到这一篇:Vimy Ridge remembered
Shock and Awe, 1917:http://www.cbc.ca/news/background/vimy/
一战后期,德军控制了法国Vimy Ridge,居高临下俯瞰Douai平原,并且依山层层修筑钢筋水泥碉堡和周边岩洞形成长达14公里的要塞,易守难攻,在此之前英法联军强攻不成,战死此地的人数达到15万。
以人数而言占绝对少数的加军提出了另一个进攻方案。在长达几个月的准备期内加军侦察兵把德军大约80%的火力分布位置找了出来,进行了大量的沙盘推演,同时避开德军耳目修筑地下坑道尽可能地接近德军前沿。
1917年4月9日清晨5点半,加军和英法联军向德军发起了攻击,他们采用的策略就是用大量炮火同时压向德军,激起的尘土和炮火成为加军的掩护,进攻的部队随后掩上。这种战术必须精准地控制好时间,如果加军前进过快,会被来自自己后防的炮火击中,如果前进过慢,会成为占据更高位置的德军炮火的目标。每三分钟,加军的炮火往上前进一点,用火力墙清出大约90米的距离让加军可以前进。
当时动用了超过1100门各种各样的火炮,从安装在火车厢上的到车动的到马拉的和手提的,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不停地开炮掩护前方的步兵。
这个策略奏效了,四天之后加军和英法联军把Vimy Ridge重夺手中,突破了德军的防线并且从此扭转一战的局面。这场战役第一次确立了加军在国际舞台上的地位,在此之前一直是作为英军的附属。
然而,加军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在4月9日复活节开始的四天战役中,加军战死3600人,超过5000人受伤。以加拿大稀少的人口而言这是非常大的损失。战场上留下了大量的未爆弹一直到今天尚未能清理完毕,许多战士的遗体从未被找到。加拿大国会山和许多地方都有无名战士纪念碑,纪念这些历次战争中为国捐躯却未能返乡的英灵。
加拿大人对自己的军队还是非常尊敬的,用各种方式记住他们的英勇事迹。募兵时从未缺少自愿参军的人。
我现在的老师,上大学时去法国诺曼底的Juno Beach做义工,那里是二战诺曼底登陆战事最惨烈的地方,加军伤亡过千,他的祖父也是其中之一。其后他也参加了海军,退役后经商,然后重回大学深造,最后写的博士论文仍旧是战争与伤痕旅游。
四月温哥华樱花纷飞,在家附近散步看看那些路牌,不禁想到---一个国家如何看待战争和军人,大概反映出那个国家最核心的价值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