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幅畫賣3億 被女人和性毀掉的畫家

日期: 2021-12-04
新聞主題: 裸照,寫真,視頻,惡搞,美女,自拍,搞笑

來源: 喜愛書法老白

常玉:被女人和性毀掉的畫家,死後一周才發現,如今一幅畫賣3億




“畫家一死,人們就會花大錢買他的作品”。

2019年11月23日,佳士得香港,晚間拍賣現場。

拍賣槌一聲落定,一幅名為《五裸女》的油畫,以3.039億港元成交,成為亞洲藝術品拍賣最高價。

而就在上個月,同一位畫家的另一幅作品,也拍出了1.98億港元的天價。

而讓人難以想象的是,這位畫家生前卻流落街頭,身無分文,刷過盤子,當過油漆工,死後他的作品在市場上按捆售賣,總價卻不過是區區一百法郎。

“生前身居破巷無人識,死後一朝天下聞”,這無常又跌宕的命運,幾乎伴隨了這位畫家的一生。

他叫常玉,一個半生游蕩在異國他鄉的中國畫家。



常玉

他和大師徐悲鴻、林風眠是至交,也曾與畢加索談笑風生,張大千在法國開畫展也要找他幫忙,他的朋友個個聞名顯達,而他自己卻一生默默無聞,不被賞識。

而國內美術界對他幾乎一無所知,偶有寥寥數筆的記述,評價是“終生失敗的畫家”,是“被女人和性毀掉的”。

1966年,常玉死在巴黎一所破舊的公寓,一周後才被人發現,下葬時,身邊沒有一個親人。

“我一生一無所有,我只是個畫家”,這是常玉對自己的評價。

常玉生前最喜歡看的書是《紅樓夢》。

在巴黎學畫時,他常常坐在露天的咖啡館,看著《紅樓夢》,手邊放著一沓速寫紙,一呆就是一整天。

而他的朋友,也評價他就像是《紅樓夢》中的賈寶玉,“一生愛好是天然,翩翩佳公子也。”

而常玉與賈寶玉的命運,也有著太多的相似。



1901年,常玉出生在四川順慶城裡一個書香世家。

父親常書舫是四川當地有名的畫師,最擅長畫馬,畫獅子,而繼承他這一藝術基因的,也只有六子常玉。

常家兒子除了常玉,個個是經商的一把好手。大哥經營著四川最大的絲綢廠,被人稱為“常百萬”。二哥則經營了上海最大的牙刷廠,家大業大。



常玉與哥哥

可以說,常玉打小生在錦繡堆裡,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二代。他從小就無需為金錢這種“醃臜之物”發愁,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每天過得逍遙自在。

每天在父親的身邊耳濡目染,10歲的小常玉想學畫,父親一聽,特別開心。為他找來了當時四川最有名的大師,“晚清第一詞人”趙熙,專門教他學習中國傳統繪畫和書法。

16歲時,常玉來到上海,再次尋夢。他進入“上海美專”當起插班生,旁聽繪畫課。不久後,又遠赴日本的東京美術學校學習深造。

在父兄的庇護下,常玉就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單純而浪漫。無論世事多麼艱辛,無論夢想有多麼昂貴,總有人為他買單。

而讓常玉真正走上藝術之路,是一場遠赴法國巴黎的勤工儉學之旅。



常玉與友人

1920年,常玉和林風眠、王季岡等幾個年輕的學子,踏上了前往巴黎的輪船。甲板上,幾位年輕人意氣風發,滿心滿眼都是對藝術之都巴黎的向往。

多年後,這些年輕人陸續回國,成為藝術大家,而對於常玉而言,這卻是一條不歸路。此後,他再也沒有見過疼愛他的父親和長兄。

說是“勤工儉學”,但對於常玉這個富家子弟而言,根本談不上吃苦。

別的中國學子,除了學習,還要在餐館洗盤子刷碗賺生活費,養活自己。而常玉卻從來不必如此辛苦,因為每個月大哥都會給他寄來一筆不菲的生活費,供他在巴黎保持體面的生活。

當別人為了生計發愁時,常玉卻穿著考究的禮服,或是坐在咖啡館看書、拉小提琴;或是和美貌的法國女子談論天氣和藝術;或是和本地同學在草坪上打網球。

常玉(前排右)與友人在巴黎

朋友王季岡曾回憶說:“其人美豐儀,且衣著考究,拉小提琴,打網球,更擅撞球。除此之外,煙酒無緣,不跳舞,也不賭。一生愛好是天然,翩翩佳公子也。”

常玉也有狼狽的時候。有時家裡的匯款來得不太及時,而他又沒有積蓄可以度日,每天啃幹面包,喝自來水,常玉倒也能自得其樂。

有錢的日子便盡情快活,困窘的日子他也甘之如飴,隨情隨喜,又隨性,這樣的常玉,天真的讓人嫉妒。



常玉素描

而對於藝術的追求,常玉更是隨心所欲。

但凡來法國學畫畫的人,都一心想進入正規的美術學校,接受最正統的教育。一起來法國的林風眠,徐悲鴻,他們都選擇進入巴黎國立美術學校攻讀油畫和素描。而常玉卻厭煩這些學校條條框框的束縛。

他選擇進入大茅屋畫館隨性地習畫。這是一家私人的美術畫館,沒有老師,只有學生。在這裡,無論什麼人,買了門票就能進入畫院參加速寫班,每天下午2點到5點,或坐或站,對著模特畫畫。至於畫成什麼樣子,全靠自己發揮。蓬勃又自由的學習氣氛,最對常玉的胃口。



雖然身處西方藝術之中,但常玉從不模仿他們,他還是喜歡用中國的毛筆作畫,而且在他的畫作中,無論男女老少,一概畫成裸體。

不迎合,不模仿,這樣的特立獨行,確實很“常玉”。

在巴黎的前十年,是常玉最快活的日子。

在大茅屋畫室,常玉是那裡的名人,每次作畫,身邊總是圍著許多人,看到常玉筆下的裸女,人們紛紛發出贊歎。隨意、流暢的水墨線條,寥寥幾筆勾勒出一個生動的女性胴體,雖然全身赤裸,卻沒有絲毫的情欲,反而一片純淨和曼妙。

這種別具一格的畫風很快讓常玉在巴黎畫壇嶄露頭角。

正當徐悲鴻還在教授的畫室苦練基本功時,常玉已經有了自己的工作室。1925年,年僅24歲的常玉,就已經在巴黎秋季沙龍中展出自己的作品,引起了許多巴黎畫商的興趣。



常玉在巴黎工作室

他們都想購買常玉的畫,然而常玉卻對堅決不和畫商合作,他的好友龐熏琴曾說,

“我親眼多次看到常玉被人包圍,要買他畫的線描人物,他把畫送給了人,而拒絕了人們送給他的錢。有畫商找上門來要他的畫,他都一一拒絕。”

恃才傲物也好,視金錢如糞土也罷,彼時的常玉全身心地沉浸在藝術中,對送上門的“黃白之物”毫無興趣。

他就像是巴黎的浪子,終日游蕩在咖啡館,看到打眼的行人,隨手作畫,那段時間,他已經畫了上千張人體臨摹,而畫裡面無一例外都是女人的裸體。

對於裸女的熱愛,伴隨了常玉的一生。他曾經對徐志摩這樣說:“我就不能一天沒有一個精光的女人耽在我的面前供養,安慰,喂飽我的‘眼淫’。”

而上天也格外疼愛這個“放縱不羈愛自由”的男人。

1929年,常玉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貴人,這也是他離成功最近的一次。

這一年,他認識了巴黎最大的收藏家,侯謝。



常玉好友侯謝

侯謝有多厲害?他是大畫家畢加索、杜尚的經紀人,他就像是巴黎藝術的風向標,被他看上的畫家,無疑會成為日後的畫壇巨星。

侯謝看到常玉的畫後,大加稱贊,在日記中,他曾激動地寫道:“他真是了不起,而且才正在起步中。”

常玉認識了侯謝,就相當於拿到了通向歐洲主流藝術界的敲門磚。他成了那一批中國畫家中最有前途,最有可能成功的人。

侯謝不但買了許多常玉的畫,而且還把他介紹給大名鼎鼎的畢加索、馬蒂斯。他們在一起談天說地,聊藝術,聊女人。畢加索甚至還為常玉畫了一幅畫像。

侯謝還把常玉介紹給了許多有名的畫商和收藏家。有了侯謝的賞識和背書,常玉在法國畫壇越來越有名氣。

他參加了各種藝術沙龍,尤其是在歐洲地位最高的法國杜勒裡沙龍,都邀請常玉前去參展。而《法國藝術家名人錄》也第一次有了一個中國人的姓名。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朝看遍長安花”,那時候的常玉的日子,簡直是花團錦簇,烈火烹油。

而同一時間,常玉也收獲了甜蜜的愛情。他和巴黎貴族女子瑪索相識,並結婚。常玉幸福的生活惹得徐志摩等眾多好友嫉妒,他給國內好友寫信說:“:“常玉家尤其是有德有美。馬姑做的面條又好吃,我恨不得伸長了嘴到巴黎和你們共同享福……”

有心愛的藝術,有熱情多金的收藏家,還有溫柔的妻子,常玉的生活,就像是一場奇異的美夢,一切都看起來如此完美。

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碎。

1931年,對於常玉來說,是命運大轉折的一年。所有的運氣似乎都已在前十年花光,上帝再也不肯眷顧這個蕩子。

先是常玉的長兄常俊民去世,家族企業倒閉。常玉失去了最大的經濟支柱,花錢大手大腳慣了的常玉,一下子陷入了經濟困頓。

而曾經深愛的他的妻子,也在這時提出來離婚。

原因有二。其一,從來沒有賺錢養家觀念的常玉,結婚後還是保持著公子哥的做派。國內大哥寄來的錢,很快就揮霍一空;每次賣出去畫作,從不把錢給妻子,而是都拿來請客吃飯。實在沒有錢的時候,甚至把妻子的首飾拿出去典當,以供花銷。

而更讓瑪素忍受不了的是常玉的“風流”。每日流連在各類裸女模特間,多情的常玉自是不規矩。無數次的曖昧和“偷食”,讓瑪素越來越失望。



左:常玉·《瑪素像》,右:瑪素

她終於下決心離開這個男人。

哪怕常玉後來多次苦苦哀求,瑪素也沒有回頭。自此,常玉孤身一人,余生再未娶妻。

除了經濟坍塌和家庭破裂的打擊,好友侯謝則給了常玉最後一錘重擊。

國內經濟來源已經中斷,常玉經濟上不得不越來越依賴侯謝。兩人逐漸因為金錢,嫌隙越來越深。

常玉寫信向侯謝埋怨:“現在我口袋裡只剩下不到十塊法郎。”

而侯謝回信說:“好像我們彼此都要多占對方一點便宜。”

1932年侯謝斷絕了與常玉的合作關系。

而其他畫商也逐漸拋棄了常玉。

因為常玉實在是太任性了。

雖然侯謝給常玉介紹了不少畫家,但要想在常玉這裡買到畫,還要遵守他的“約法三章”。

“一先付錢,二畫的時候不要看,三畫完後拿了畫就走,不提這樣那樣的意見。答應這些條件就畫,否則堅決不畫。”

除了刁鑽的要求,還經常要忍受常玉的放鴿子。有時畫商付了錢,常玉這邊揮霍完了,畫卻交不出來了。



而同一時期和常玉風格類似的日本畫家,藤田嗣治,雖然無論是繪畫水平,還是藝術立意都遠在常玉之下。但人家對畫商的態度極度友好,十分配合市場。

慢慢地,大家都轉身去買藤田的畫,而常玉越來越無人問津。

對此,常玉依然不屑一顧,我行我素。

不懂審時度勢,不懂迎合這個世界,不懂擁抱世俗,常玉那百無一用的“遺世獨立”,成就了他的藝術,卻也造就了他一生的悲劇。

畫家吳冠中曾經這樣評價常玉:“由於他的放任和不善利用時機,落得終生潦倒。”

此後幾十年,常玉一直過得潦倒不堪。

他一年到頭也賣不出去一兩幅畫。為了維持生計,這位天才的藝術家不得不四處打工。

他曾經在餐館端過盤子,當過服務員;也曾出版過中國菜譜,賺取一點稿費;也曾當過水泥工,當過陶藝工;還曾在一家中國仿古家具廠工作,幫別人繪制彩漆屏風和器物。

雖然身處陰溝,卻依然仰望星空。



常玉與羅勃·法蘭克,約1964年於巴黎

再艱難的日子,常玉也要堅持堅持作畫。請不起模特,就把時尚畫報上的女人剪下來描摹;買不起顏料和油畫布,他就用油漆,用纖維板作畫,甚至同一副畫作上,反復塗抹,再畫上新的。

畫畫,是他唯一也是僅有的熱情和生命。

也曾經有過朋友想幫他走出泥沼。

攝影家羅伯特·弗蘭克極度欣賞常玉的畫作,他一直在幫常玉賣畫,幫助他重返畫壇。他自費為常玉辦了一場美術展覽,結果29幅作品,一幅也沒賣出去。

弗蘭克甚至求自己的富商表哥,買一幅常玉的畫吧。結果表哥說,“要錢沒有,我可以用一台小打印機跟他換”。常玉拒絕了。

“幽蘭在空谷,藏在深山無人識”,失望的常玉把29副畫作全部贈與了弗蘭克。而多年後,這些畫作全部升值為天價。

命運的捉弄與無常,世人又怎會知道呢?

或許很多人以為常玉過得如此落魄,內心一定很苦吧?其實不然。

一個高貴的人,能享受最好的,也能忍受最壞的。



常玉與藝術家們合影

1956年,中國文化藝術代表團訪問巴黎,特意去拜見了常玉。代表團中有人勸常玉回國,可以在畫院做個教授,生活富足穩定,常玉卻拒絕了。

當時在場的畫家黃永玉問常玉:你今年多大年紀了?

常玉回答說:“不記得,大概六十歲了。只要身體好,過得快活,也不覺得年紀有多大。”

後來,黃永玉在回憶錄中這樣寫道:

“常玉很老了,一個人住在一間很高的樓房的頂樓。一年賣三兩張小畫,勉強維持著生活。他不認為這叫做苦和艱難,自然也並非快樂,他只是需要這種多年形成的無牽無掛的時光。他自由自在,僅此而已。”

又過了幾年,台灣那邊也有人邀請常玉去台北定居。雖然此時的他已經貧困交加,多種疾病纏身,連就醫的錢都拿不出手,他還是拒絕了。他說:“一個人過得愜意,不需要成家。一個人愛畫就畫、愛玩就玩,很自在,不覺得孤單。”

自由自在,是常玉至死都不能放棄的精神家園。



常玉《休閒之馬》

他越來越窮,越來越寂寞了,身邊沒有幾個朋友,他唯一能做的是,一筆一筆的畫著女人,畫盆花,畫動物,哪怕無人問津,他也繼續畫下去。

巴黎的冬天,格外陰冷,65歲的常玉獨自居住在破敗的小寓所中,屋頂的窗戶破了,冷風嗖嗖地灌進屋裡,他一個人爬上去修理,結果一下子摔下來,昏迷不醒。樓下的門房聽到巨大的聲音,砸開門,把他救過來。

而就在幾個月後,常玉卻無聲無息地死在這間四處漏風的房子裡。

被人發現時,他被摔傷的腿上還綁著厚紙板,而他仰倒在地板上,胸口橫了一本書,滿屋全是瓦斯味。

而此時,他已經死了好幾天了。



常玉友人整修了其墓地,攝於1998年

常玉下葬這天,身邊沒有一個朋友親人。

他自己身上也毫無分文,生前打工的餐館老板,好心為他在貧民墓地,買了一處棲身之地。

半生富貴,半生潦倒,最終落得客死他鄉,常玉終於離開了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世間。

常玉生前畫的最後一幅畫,不是裸女,而是一幅動物,命名為《孤獨的象》。

蒼涼蠻荒的曠野之中,天地俱寂,只有一頭小小的象獨自奔跑,仿佛可以隨時消失一樣。

常玉指著小象對朋友說:“這就是我”,然後自顧自地笑著。



常玉最後一幅作品:《孤獨的象》

有人說,常玉和梵高很像,都是生前落魄無名,死後聲名鵲起的藝術家,但不同的是,常玉是自己主動選擇了窮苦的命運。

真的是這樣嗎?

其實無論是生前落魄,還是死後名滿天下,這些常玉或許都不在乎吧。

他這趟奇幻而玄妙的一生,我們外人又如何說得清呢?

或許黃永玉用《世說新語》裡的那句評價最中肯:“我與我周旋久,寧作我。”

他這一生,只是做了他自己,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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