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女孩隱居日本鄉下 現實版小森林

日期: 2021-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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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好好住

從沒看過《小森林》的芝霖,過著與「小森林」相似的日子——獨自居住在日本鄉下的森林木屋,門前溪流,偶見鹿群,開窗就能望見富士山。

工作之余,她砍柴生火種地,與城市文明保持著一定距離。



一個中國女孩,在日本生活了 12 年。不但沒有投入熱鬧都市的懷抱,反而跟土地和森林打起了交道。

羨慕她生活的人不少,她卻說,任何生活都只是一種方式,它不能適用於所有人。





芝霖的森林小屋

文中所有照片均為手機拍攝

芝霖說:歡迎來到我無濾鏡的鄉下生活




告別大城市,

我在鄉下找到安定感。



芝霖是湖南女孩,為了讀研來到日本。在北海道大學拿到碩士學位後,她又順利考上博士。

本來沒計劃留下,但在讀博第一年,芝霖誤打誤撞得到了北海道電視台的工作機會。





芝霖在北海道進行拍攝工作

在那裡,她的工作可以用「全能」來形容。

不僅要做翻譯,還得寫商品企劃、參與視頻拍攝、包辦中文錄音。如果你去過北海道旅游,在機場、車站或購物中心聽到的中文播報,很有可能都是芝霖的聲音。

這份工作,讓她感知到自己身上的可能性。




工作中的芝霖

畢業後,芝霖進入東京一家大型企業工作,再次跨行,負責管理和會計。

可能在北海道習慣了與自然為伍,在東京工作的一年時間裡,每逢假期,她都會前往山中。她說,東京的生活是很精彩,但只有身處自然之中,我的元氣好像才能一點點恢復。



說來也巧,次年芝霖的工作就發生調動——她從東京總部調離,被安排至人口稀少的鄉下分部。

與大多數年輕人不同,到鄉下去,剛好與她的心意相符。她說,面對開闊的自然環境,似乎獲得了一種與往日不同的安定感。





芝霖居住的地方

這種安定感,讓她動了「買房」的念頭。

尋尋覓覓,花了一年的時間,她在森林裡看中一套位於溪水邊的木頭小屋。

用她的話說,這與她夢中所想完全一致。


只花40萬,

就擁有了夢中的森林小屋。



買下的純木屋子建於 1988 年日本經濟泡沫時代,使用面積 80㎡,只有兩間房。芝霖靠自己的存款全款買下,算上稅費一共 40 萬人民幣。



屋子的上一任屋主,是講談社(日本最大的綜合性出版社,也是日本主要的漫畫出版社之一)的主編。長居東京的他,夏日常到這度假。隨著年紀漸長、行動不便,才決定轉手出售。



很多人覺得這房子太過老舊,但遇見這座房子的芝霖,滿心只有喜歡,挑不出它的毛病。

搬進來也沒做任何改造,簡簡單單在門口寫了個「霖莊」的木牌,從今就算是自己的家。



這個家,現代化的日式設施幾乎沒有。電視是老式的,浴室是老式的,暖爐需要砍柴生火。一切似乎還維持著上個世紀的狀態。




浴室還保持著原來古樸的樣子

芝霖不介意,小貓也很歡喜。他倆相互依偎,除了偶爾接待 airbnb 的客人,多半時候,只有她一人居住。





Mi醬是隔壁村老夫婦送給她的禮物,她便收養了它。

交通也是古早的。從家開車到東京市中心,大約需要兩個半小時。步行到最近的電車站,需要十一分鍾。

因為出行不便,芝霖搬到這的第一件事,就是花兩周極速考駕照。接著,又花五萬買了一輛老舊的中古車。開車到公司,只需要十分鍾。




從二樓看向一樓

鄰居?也很少。房子周圍零零星星有四五戶人家,多是以七八十歲的老年人為主。

但也因為人少,芝霖與附近的鄰裡幾乎都是以一種簡樸又原始的方式相處。



周末去朋友家幫忙做農活,一起吃晚飯,再帶點地裡新鮮的蔬果回家;從來不用電子貨幣,因為習慣了跟農家人「物物交換」;認識幾位村裡的獵人朋友,偶爾會給她帶一些美味的野豬肉……

城市難能擁有的人際關系,芝霖在這找到了。





和農場朋友聚在一起做飯。他們做了南瓜派,芝霖做了火鍋,辣得他們狂流鼻涕。

芝霖說,都是和自然打交道的人,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虛與委蛇。更多的是直接坦誠、袒露心事、交換故事。

總之,森林的生活讓芝霖更加確信自己留在這裡的理由。她說,我喜歡在森林裡居住,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應該是。


慢生活的B面,

是和孤獨抗衡。



森林的生活聽起來很美,但生活的不便和孤獨,也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芝霖說,在這裡,生活是被不斷簡化的,更多時候是和自然相處,和自己獨處。





夏秋時節,她能辨別出山裡顏色極艷味道極美的蘑菇。偶爾,也會撞見出沒在林中的小鹿。

為了和孤獨抗衡,她也嘗試過許多方式。

比如買套正宗的舊式卡拉 ok ,有興致就自己吼一嗓子,反正附近沒人,不必擔心擾民。


比如學著自然栽培。不用農藥化肥,也不怎麼松土除草,只利用最原始的陽光、水份和土壤來種植,讓食物的味道更趨近於本味。



再比如,把一間荒廢的客房釋放作為 airbnb 使用,根據心情,偶爾接受房客預訂。她說,與其關上大門,不如讓家成為一個開放的容器,接納別人的到來。



決定嘗試做民宿,是始於一次四國旅行。

那趟旅行裡,芝霖居住在一家上百年的古民居中。電話要靠手指轉圈撥號,走路踩在木頭上都是吱吱嘎嘎的響聲。



她說,那晚房間只是普通酒店五分之一的價格,明明是老舊的屋子,卻是我來日本睡得最踏實的一晚。

重新思考住所與居住的關系之後,芝霖突然明白,一間讓人能卸下重擔的住所,未必非得是高級的、精致的和昂貴的。

所有這些,讓她相信自己也能開一家充滿愉悅和「我願意」的民宿。


家是我的避風港,

也是過路人的療愈站。



有了自己的家之後,讓芝霖如願成為了夢想中的民宿老板娘。她的初衷只有一點,讓大家舒適地成為自己。

有些人想聊聊天,他們就一起在客廳喝喝茶。有些人在意獨處空間,她也不會冒然打擾。



在她接待過的客人裡,有因為創業窮困潦倒但依然野心勃勃的年輕人,有沉浸在自己世界不理會外界的哲學家,有出版很多漫畫但突陷創作瓶頸的苦悶漫畫家……

選擇到這裡停歇的人,似乎都與世俗贊許的成功有一定距離。





一對住在芝霖家的情侶,一方面為了來鄉下透氣,一邊為了靜心學習。

芝霖家,就這麼成為了一處松綁壓力的驛站。

晚上若有若無的溪水潺潺,清晨小鳥嘰嘰喳喳的叫聲,很多來到芝霖家的住客都會說:就像在室內野了個營,離自然很近很近。




在門前的溪水邊洗摘來的野菜

然而,羨慕芝霖生活的人很多,真能在這留下來的人一個也沒有。大家只是短暫休憩,然後離開,再投身到熙熙攘攘的都市生活。

這也是為什麼芝霖一直在說,生活方式難以被復用,世間有千千萬萬種的可能性,你總得去找到屬於你的那一種。





芝霖生活的地方是山梨縣北杜市,這裡有日本小瑞士之稱,在日本泡沫經濟時代,是無數日本名人的避暑勝地。

如今,這裡已不再是年輕人向往的地方,芝霖卻這找到了最恰好的位置。




芝霖家的窗景

後來,有大型藥企公司想聘請她到東京,開出兩倍薪資,給出更有吸引力的工作條件。但一想到要舍棄小屋、重回都市,猶豫再三的芝霖,還是拒絕了邀請。



如今,村裡人都知道有個中國女孩駐扎在這。

她每天開著紅色面包車往返於公司與小屋,車的紅色有些顯舊,開起來也有呼呼的噪聲,但這並不妨礙它的特別。

如同芝霖的人生軌跡,偶爾會擔心自己不太入流,但真到了做決定的時候,還是任由自己行駛在忠於內心的道路上。



梭羅在《瓦爾登湖》裡寫:當我享受著四季的友誼時,我相信,沒有什麼東西會讓生活變成一種負擔。

而這樣的生活,對此時的芝霖來說,或許已經抵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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