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廣告聯系 | 簡體版 | 手機版 | 微信 | 微博 | 搜索:
歡迎您 游客 | 登錄 | 免費注冊 | 忘記了密碼 | 社交賬號注冊或登錄

首頁

新聞資訊

論壇

溫哥華地產

大溫餐館點評

溫哥華汽車

溫哥華教育

黃頁/二手

旅游

姐弟倆在家中被殘忍砍死,凶手竟是為了獨占...(圖)

QR Code
請用微信 掃一掃 掃描上面的二維碼,然後點擊頁面右上角的 ... 圖標,然後點擊 發送給朋友分享到朋友圈,謝謝!
哥塔巴托(Cotabato)市位於菲律賓南端棉蘭老島(Mindano Island)西部海岸,這裡經濟發展緩慢,常住居民普遍受教育程度不高,多從事農漁業和采礦業,人均收入水平全國排名靠後。


教師在當地是十分理想的職業,薪酬雖算不上優厚,但勝在穩定,還有不少附加福利。科魯茲(Cruz Maguad)一家,作為雙教職家庭尤其受人羨慕。

他本人任教於市內一所公立高中,他的妻子羅維拉(Lovella Maguad)則擔任住區一所小學的校長。夫妻二人工作盡職、處事友善熱心,在同事、親朋間向來口碑很好。


科魯茲夫婦育有一兒一女,分別是18歲的格溫(Crizzle Gwynn Maguad)和16歲的路易斯(Crizzule Louis Maguad),另外他們還收養了17歲的孤兒詹妮(Janice Sebial)作為養女。



(科魯茲一家,左至右分別為羅維拉、科魯茲、路易斯、格溫、詹妮)

詹妮加入這個家庭後,一家五口度過了一段溫馨和睦的時光,但一切在2021年12月10日戛然而止…



死亡

這天是星期四,也是公眾假期(Universal Declaration of Human Rights Anniversary)的最後一天。科魯茲一早去妻子羅維拉的學校,幫忙修葺房屋,而羅維拉臨時去外地出差,三個孩子則留在家中做作業、復習功課。

下午2:58,科魯茲接到鄰居(一說是朋友)打來的電話,對方一開口就讓他趕緊回家來,說路過他家的時候看到他家被搶劫了。鄰居掛電話前安慰科魯茲,叫他先別太擔心。

掛斷電話,科魯茲馬上打給出差的妻子羅維拉,告訴她盡快返回家中,同時自己也開車往家趕。

十七分鍾後,科魯茲趕回了家。他第一時間想要確認三個孩子是否平安,可正門用鑰匙打不開,被反鎖了。科魯茲只得繞到後門進入屋內(一說他打破廚房窗戶進入)。走到後門須經過廚房,走到廚房位置時,他從廚房窗口瞥見屋內凌亂不堪,心想這不像普通搶劫。

科魯茲剛進入屋內,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他忍住不適,徑直朝起居室走,邊走邊呼喊三個孩子的名字,但沒有回應。

等科魯茲走到起居室,當即被眼前所見嚇住了:女兒格溫一動不動躺在已風幹的血泊裡,血液浸透了半蓋住她身體的毯子,露出的四肢和軀幹有多處砍傷,血肉模糊,她的頭部被一條毛巾包裹住。血液還引來一群螞蟻聚集吸食,畫面慘不忍睹。

兒子路易斯倒在離姐姐幾步遠的地方,他的雙手從背後被捆住,雙腳也被綁著,嘴裡塞著毛巾,和格溫一樣,他也滿身刀傷砍傷;不過,他身上血液還未凝固。



科魯茲走近查看,兩個孩子都沒了氣息。眼看一雙兒女慘死,他擔心養女詹妮也遇害了。但沒看到詹妮的屍體,科魯茲又心懷一絲期望,他大聲叫著詹妮的名字,逐個房間尋找她,又撥打她的手機,可始終無人接聽。



(詹妮)

過了一會,詹妮怯怯地從她的臥室走了出來,頭發濕漉漉的、滿臉驚恐地看著養父科魯茲。看到詹妮平安無事,科魯茲才松了口氣,立刻上前擁抱了她,並在稍微平復心情後打電話報警。



現場勘察取證

警方接到報案很快趕到現場,隨即對科魯茲家和附近地區進行勘驗采證。

他們發現,科魯茲家正門前不遠處有一件沾血的短袖上衣,初步判斷是凶手逃走時丟棄的;在距案發地幾百米遠的一個水溝裡,找到一個裝有帶血長褲和內衣的塑料袋,懷疑與案件有關。

在屋內,大門旁邊有一把刀柄缺失、只剩刀刃的刀。客廳地面上散落著大量玻璃渣,還有幾處大灘血跡,有的呈幹凝狀,有的還未凝固,是液體狀。依據血凝狀態,鑒識人員推測案發時間約在下午2:00。

警方注意到,他們到達時格溫的屍體已經變得僵直,周圍的血液全部風幹;而路易斯屍體的部分傷口仍鮮血淋漓,說明他晚於姐姐格溫受到攻擊。同時,路易斯手腳均被捆綁。警方認為,這是凶手在毆打格溫時,故意阻止路易斯反抗、保護姐姐。



(路易斯)

姐弟屍體中間,有一把帶血的砍刀,一根棒球棒和一把錘子。警方判斷,這些都是殺人凶器。從凶器數量來看,凶手不止一人。隨即,警方在室內多處和多個物品上提取了指紋、血跡,並收集了沾落在地毯中的全部毛發,用於法證檢驗。



同時,警方觀察到放在廚房的洗衣機有使用過的痕跡,但家裡並沒有洗過的衣服在晾曬。

據此推斷,凶手臨走前可能換掉了身上沾血衣物,試圖洗幹淨,再裝進塑料袋打包丟棄。這表明凶手作案後沉著冷靜,沒有著急逃離,還條理清晰地銷毀證據,多半是預謀殺人。

據科魯茲指認,被警察判定是凶器的錘子、砍刀和棒球棒全部是他們家的。家裡每個房間,都被翻得一片狼藉。科魯茲夫婦清點過後,確認除格溫和路易斯的手機丟失之外,沒有其它財物失竊。

12月13日,屍檢完成。屍檢報告顯示:格溫身上共有32處刀傷和砍傷,她的一只耳朵被砍掉,頸部和右上臂大半都被砍斷,周身有被錘子和棒球棒砸傷的痕跡。路易斯全身有51處深淺不一的利刃傷,頸部有被勒過的紅印。兩人四肢和軀幹都有多處瘀血和骨折,特別是格溫雙手的手背,因瘀血集中,手背全部呈深紫色,法醫判斷是她自衛反抗所致。二人均未受到性侵



(格溫和路易斯)

綜合現場狀況及已掌握的證據,警察局長在電視采訪中透露,從犯案手法來看,格溫和路易斯兩姐弟都遭到了暴力毆打和泄憤式砍殺,顯然凶手對他們懷有極深的恨意。行凶動機意在尋仇報復,但暫時也無法排除隨機入室搶劫殺人的可能性。

兩名青少年在假日的白天死於自己家中,且死狀驚悚恐怖。不僅令周圍居民恐慌不安,經媒體報道後,公眾也對凶手的凶狠、殘忍感到震驚。大家紛紛通過社交媒體對格溫和路易斯兩姐弟表達哀悼。

此外,網友也積極討論、推理案情,有人指出幸存的養女詹妮有參與作案的嫌疑,這樣才解釋得通為什麼案發現場大門反鎖、凶手在現場能准確就地取用凶器。

少數激進的網絡發言更是認定詹妮就是殺人凶手,聲稱要襲擊她,讓她為殺害格溫姐弟付出代價。更多人則是為格溫、路易斯姐弟發起尋求正義(Justice for Maguad Siblings)的倡議,督促警方盡快破案。



(為格溫姐弟尋求正義)

面對輿論呼聲,哥塔巴托市警局抽調精幹力量成立專案調查小組,並向國家調查局申請支援,全力偵破案件。市政府也發布了懸賞公告征集案件線索,鼓勵知情人提供相關信息。





幸存養女詹妮的證言

為厘清案情,專案組首先詢問了案件幸存者詹妮。

詹妮自述,當天中午她和格溫在她們同住的臥室裡一起學習,路易斯一人在樓下起居室,不知在做些什麼。

下午2:00剛過,她和格溫突然聽見樓下傳來路易斯的驚叫聲,大喊三個蒙面男人闖進家裡了。她和格溫趕緊下樓查看情況,只見闖入者用錘子、棒球棒、砍刀等攻擊路易斯。蒙面人也發現了她們,還走過來一把抓住格溫。她則利用格溫被抓的空檔反身逃回她們的臥室,把門鎖住,躲到床底下。

她完全不知所措,只想到還能用手機求救。下午2:58,她在家庭群裡發信息說:“有幾個人闖進家裡”,但這條信息科魯茲夫妻沒有及時看到。也有報道稱詹妮只是單獨給養母羅維拉發了一句“媽媽,救命!”,也未收到回復。

下午3:04,詹妮又在自己的臉書主頁上發貼:“救命!大家幫幫我,有人沖進家裡了,我不想死,我躲在房間裡。救命!”



(詹妮求救的臉書信息,下有英語翻譯)

但幾分鍾後她又刪除了這條信息。

在臉書上發完求救信息後,她打電話給養母羅維拉,不湊巧的是羅維拉沒有接聽到。稍後,羅維拉看見未接來電,再打回詹妮時,無人接聽。

與羅維拉回電差不多時間,格溫的男友看見了詹妮的臉書呼救信息,擔心格溫三姐弟的安全,他也打了電話給詹妮想詢問狀況。電話接通了,不過,接通之後,聽不到詹妮聲音。

令人不解的是,詹妮在極度恐慌和不安全狀態下,在科魯茲趕回家前,把自己的臉書用戶名從Janice Maguad(詹妮被科魯茲一家收養後,改為科魯茲家的姓Maguad,不再使用自己的本姓Sebial)改成了Jay Pee。



(詹妮更改臉書用戶名)

詹妮在筆錄中解釋說,她既想求救,又不敢發出聲音,害怕引來蒙面人,只好把手機調成靜音。又因為太過緊張,大腦一片空白,一時沒有看見養母羅維拉回電。稍後,格溫男友打來電話,她下意識摁了接聽鍵,可依然怕引來蒙面人,所以不敢出聲。

過了不知多久,詹妮感覺三個蒙面男人走了以後,她才小心翼翼地從床底下出來,為使自己冷靜下來,她想先去沖涼,然後再報警。等她洗完澡、換好衣服走出房間時,養父科魯茲也回到家裡了。

警方發現詹妮的說法存在疑點:

1.從案發現場格溫姐弟的遺體狀況來看,格溫的血液已凝固,路易斯的血液仍是液體狀,可知,格溫遇害在前,而詹妮卻說凶手最初攻擊的對象是路易斯。



2.詹妮說她躲在臥室的床底下,但這個房間也被翻得一片狼藉,說明凶手進入過這個房間。那麼她是在凶手翻查之前還是之後進入房間的?

3.如果在之前,房間被翻成這樣,凶手為什麼沒發現她?如果在之後,她此前躲在何處才能不被發現?

警方基本斷定,詹妮不是單純的幸存者,她與案件有更深的關聯。



科魯茲的證言

詹妮的養父科魯茲告訴警察,他打完報警電話,詹妮突然哭了,說有三個蒙面男人闖進家襲擊格溫和路易斯。他問詹妮剛才自己在屋裡找她時,她為何不接電話(格溫姐弟遇害,詹妮也沒有給科魯茲打過電話),詹妮說她在洗澡,沒有聽見電話響。

科魯茲不理解,詹妮為何要在那時洗澡,第一反應不是應該去查看一下姐姐和弟弟的情況嗎?姐姐和弟弟生死不明,她怎麼有心情洗澡?而且,在警察來之前,他聽見詹妮的手機有電話打進來,但她沒有接聽。

據科魯茲所說,殺人凶器之一的棒球棒,是路易斯的。家裡只有兩間臥室,他和妻子住主臥,詹妮來之前,格溫和路易斯同住次臥,姐弟倆分睡上下鋪,格溫在下鋪,路易斯在上鋪,棒球棒就放在上鋪床邊。詹妮加入家庭後,路易斯為了讓詹妮住得舒適,便把上鋪讓給詹妮,他自己去起居室睡沙發。但棒球棒他沒有帶走,詹妮像路易斯那樣也把它放在上鋪床邊。

錘子是科魯茲平時居家修補時用的,平常都放在洗衣機後邊不顯眼的位置,只有格溫和詹妮知道存放位置,外人很難自行翻找出來。



(凶器之一的錘子)

警方依據科魯茲的證詞(錘子、棒球棒等凶器僅有家人知道存放位置),結合案發現場狀況如住宅正門被反鎖等,斷定這起案件是由家庭內部成員作案。

家庭成員,除已遇害的格溫和路易斯,只剩科魯茲夫婦和詹妮。科魯茲當時在妻子學校做修理工作,羅維拉正在出差,兩人都有不在場證明;只有證詞自相矛盾的詹妮是唯一嫌疑人。警方之前判斷,凶手不止一人,所以詹妮應該是伙同外人一起作案。

警方對詹妮采取了限制措施。由於她才17歲,還未成年,根據菲律賓現行法律規定,為保障未成年人權益,即便涉嫌刑事犯罪,也不得逮捕未滿18周歲的兒童和青少年。因此,警方只得將詹妮以證人身份送入市社會福利署接受監管。





詹妮認罪

12月15日,警方收到物證檢驗結果,殺人凶器錘子、棒球棒和砍刀上都有詹妮的指紋。但她作為家庭一員,日常有機會接觸到這些物品,物品上有她的指紋也解釋得通,因此指紋無法作為指控詹妮行凶的決定性證據,破案的關鍵仍是取得詹妮的真實供詞。

社會福利署依照少年法規定,在警方以嫌疑人身份傳訊詹妮前,為她聯系了法律援助律師。

2021年12月16日,詹妮向她的援助律師承認,她和她21歲的男友,以及她孤兒院一起長大的朋友卡那多(Ca?edo,17歲)三人共同作案,殺害了格溫和路易斯。

據詹妮所說,她的殺人動機是對格溫和路易斯的嫉妒與憤恨,她想取代這對姐弟,成為科魯茲夫妻唯一的孩子,獨占養父母的愛。

自從被科魯茲夫妻收養,在與格溫和路易斯相處的過程中,她越來越憎恨、妒忌姐弟倆。明明他們和自己年齡相仿,可生活卻天差地別。格溫和路易斯既有父母疼愛照顧,姐弟間也一直相親相愛;可自己從小獨自在孤兒院過著貧苦生活,無人關注。





(上為詹妮的部分證詞)

唯一幸運的是,她被這個家接納了。她很喜歡養父母,希望獨享養父母的愛。她無法忍受與他人分享這來之不易的家庭溫暖,格溫和路易斯的存在是多余的,她要讓格溫姐弟永遠消失。於是,她找來男友和朋友卡那多,一起動手。

兩天後,12月18日,詹妮在律師的陪同下,向警方正式認罪。警方對媒體表示案件偵查順利,很快可以結案。

然而後續審訊中詹妮拒不合作,還更改證詞稱,實際作案的只有她和卡那多兩個人,她之前口供所說的21歲男友,根本不存在。(也有說詹妮確實有一個21歲的男友,但這個男友沒有參與犯罪。)

警方隨後找到並控制了17歲的卡那多,卡那多未做抵抗便承認了罪行。經檢驗,科魯茲家正門前被丟棄的沾血上衣,和家附近找到的塑料袋打包的浸血長褲、內衣都是卡那多作案時穿的。卡那多與詹妮同齡,警方確認他涉案後,也將他送進社會福利署監管。


2021年12月下旬,外地警方在一次緝毒行動中,從一個名叫伊斯梅爾(Esmael)的17歲吸毒少年手中繳獲了五小包違禁品,還找到一支oppo f11手機。通過對比手機序列號(猜測是羅維拉夫妻保留了購買憑證,提供給警方做對比),哥塔巴托市警方確認手機正是案發當天丟失的格溫的手機。手機進過水,損毀嚴重,無法從中獲取到案件線索或證據。

媒體未報道伊斯梅爾是如何獲得手機的。我個人認為是卡那多作案後偷走,再轉賣給伊斯梅爾。詹妮案發後即被警方嚴密監視,若是她拿走了手機,應該沒有機會脫手。



由於兩名疑犯均未成年,依照少年法規定,警方未公開他們的供詞。羅維拉曾多次向警方申請查看疑犯供詞,但經過艱難交涉,也僅得到其中一部分內容。加之主謀詹妮不配合調查,她和卡那多策劃、實施殺人的具體細節外界都無從得知。



收養詹妮

羅維拉接受采訪時說,自從收養詹妮以來,她和丈夫平等對待三個孩子,她想不通詹妮為何恩將仇報。

羅維拉回憶起,他們全家認識詹妮是在2020年,那時詹妮16歲,作為工讀生(working student)被她的親戚(一說朋友)聘用到家中作保姆,照顧親戚家兩個上小學的孩子。

某次羅維拉帶著格溫到這位親戚家做客,認識了詹妮,兩個女孩年齡相近,聊得投機就成了朋友(一說格溫在教堂舉辦的慈善活動中認識了詹妮)。



(詹妮)

詹妮在格溫面前總是表現得樂觀堅強,認真好學。她經常向格溫問一些學校作業中做錯的題,格溫也都熱心解答。漸漸的,只要有時間,格溫就會約詹妮一起學習、玩樂,說心裡話。

詹妮告訴格溫,她出生在貧窮家庭,很小的時候父母生病去逝,她無依無靠被送進了孤兒院。

偶爾詹妮也會向格溫抱怨,說想換到格溫家工作,現在一邊讀中學,一邊當保姆照看兩個小學生實在太累了,而且雇主還要求她准備食物、打掃衛生,她連學習時間都沒有,但她不想放棄讀書考大學。每次聊到最後,詹妮總說為未來擔憂,因為一旦過了18歲,她將失去政府給未成年孤兒的補貼,到時可能衣食無著,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格溫善良單純,她被詹妮的誠懇和努力打動了,很同情她,很想幫助她改變命運。格溫開始勸說父母收養詹妮,供詹妮讀到大學畢業。格溫知道,以自家的經濟條件,有能力讓詹妮專心學習,不必再半工半讀。為求得父母同意,格溫反復游說道:“如果詹妮來到家裡,她一定會幫忙分擔家務。”

羅維拉和丈夫科魯茲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他們認為詹妮已經17歲了,快要成年了,很快達到可以自食其力的年齡。她現在半工半讀,既可保證基本生活,又兼顧了學業,處境不算太糟,沒有必要被收養。





(科魯茲一家)

可是,禁不住女兒格溫一再堅持,經過觀察,羅維拉也覺得詹妮勤奮、聰明、有禮貌、尊敬長輩,看起來是個好孩子。最終她和丈夫科魯茲決定收養詹妮,承諾負擔她的生活費和學費直到她大學畢業。

2021年7月,羅維拉夫婦辦理好收養手續,把詹妮接回家中。



姐弟三人

詹妮住進來以後,格溫和路易斯對她格外關心包容,三人相處得融洽友愛。

格溫為人真誠、樂於助人、長相漂亮,讀高中時贏得過學校選美冠軍,外加學習成績優秀,同學老師都喜歡她。格溫讀10年級(相當於中國的高一)時,就想以後成為一名醫生。2021年夏季,她考入南棉蘭老大學醫學院(University of Southern Mindanao),就讀於護理專業。



(格溫和路易斯)

路易斯爽朗陽光、有責任感、風趣幽默,和姐姐一樣學業出色。他的大學志願是讀法律專業,畢業後做律師。

詹妮來到家裡後,格溫把她當做親妹妹,願意與詹妮分享她所有的東西,也會不經父母同意,答應詹妮的額外要求,比如把自己的平板電腦借給她等。而路易斯更是讓出床鋪給詹妮,自己睡沙發。

面對格溫姐弟的溫情示好,詹妮也從不吝惜表達感動,好像已經把他們也當做親生的“兄弟姐妹”。三人放學後,常常一起做作業、唱歌跳舞,詹妮和格溫也分別在各自的Tiktok賬號上傳過姐弟三人搞怪、做游戲的視頻



(詹妮和格溫跳舞的視頻截圖)




為回報這份親情,詹妮的確如格溫所說,承擔了大量家務勞動,她會為全家洗衣打掃、准備早餐

想到這些,羅維拉不禁為自己的後知後覺感到自責,她認為詹妮做家務實際是內心缺乏安全感的體現,詹妮想得到全家人的認可。不過,羅維拉也坦承,她不確定詹妮是否借家務耍心機,討好家裡人。

羅維拉之前也對詹妮的品行產生過懷疑與猶豫。2021年8月初,羅維拉發現家裡一個存錢罐內的10000比索(約人民幣(专题)1400元)的現金不見了。

詹妮告訴養父母,存錢罐放在一層主臥靠窗的位置,肯定是外來人盜竊或過路賊順手牽羊,以後最好多加小心。但在隔天,格溫偶然看見,詹妮書包的一個夾層裡有大量現金,她覺得反常,就告訴了父母。科魯茲夫妻一起詢問詹妮錢從哪來,詹妮不得不坦白是她從存錢罐裡偷拿的。



(羅維拉和丈夫科魯茲)

這件事讓羅維拉和科魯茲短暫地對詹妮失去信任,但又轉念想到,詹妮此前在孤兒院生活清苦,突然接觸大量金錢,一時貪心犯錯也情有可原,他們也都不再糾結,原諒了詹妮。



殺人預告

本以為“偷錢”波折過後,一家人生活歸於平靜。可是,透過一些生活瑣事,羅維拉和丈夫又覺得詹妮的心思捉摸不定。

科魯茲回憶起,大概是2021年9月的某個周末,詹妮推薦他看驚悚電影《孤兒怨》(Orphan),特別強調這是她最喜歡的電影。科魯茲拒絕了詹妮,說他之前看過,覺得電影內容陰郁詭異,不想再看。

這部電影講述了一對夫妻,從孤兒院領養了一個乖巧伶俐的9歲“女孩”,但他們不會想到“女孩”的真實年齡已33歲,因患有侏儒症,才保持著兒童樣貌。這個“女孩”擅長誘導、欺騙、操控人心。從“女孩”住進收養家庭開始,她不斷制造矛盾,令養父母相互猜疑、敵視,電影結尾“女孩”殺害了收養她的一家人。

電影中部分情節與詹妮殺害格溫姐弟很相似,科魯茲事後回想,案發前詹妮把這個電影推薦給他,難道別有用心?是她行凶前的預告?

另外,事發前幾周,羅維拉注意到,詹妮變得懶散,她不再做家務,不打掃自己的房間,也不洗自己的衣服。羅維拉見此,批評了詹妮,詹妮雖然嘴上認錯,但之後家務做得事事敷衍,不比從前。

羅維拉沒再多說什麼,但她對詹妮開始有了反感情緒。她對記者說,因為這件事,她的學校案發前幾天,組織教職工家庭郊游,她不想帶詹妮同去。





(詹妮)

最後,羅維拉提到,詹妮被收養後,一直沒有稱呼她和丈夫“爸爸、媽媽”。她和科魯茲完全理解青春期少女普遍敏感,需要時間適應,他們從未要求過詹妮更改稱呼。

然而,案發那天吃早餐時,詹妮竟第一次改口,叫了她和科魯茲“媽媽、爸爸”。

如果詹妮預謀犯案,以科魯茲夫婦回憶的時間線倒推,她或許在犯案前三個月,推薦《孤兒怨》時,就已心生殺意。



真假孤兒

在詹妮作案殺人後,網友開始線上線下搜索有關她的信息。大家挖掘出,詹妮並不是真的孤兒。

細心網友找到一條原始發布日期為2013年9月1日的兒童走失信息,走失女童約七八歲,獨自出現在哥塔巴托市港口的一艘船上,她對上前關切詢問的人說自己叫詹妮,不記得家庭住址和父母姓名。當時一些看到走失信息的網友猜測,詹妮也許是意外走失,也許是被親生父母遺棄。盡管當時報了警,不過警方未找到詹妮的監護人,只得把她送進孤兒院。



(右為兒童時期的詹妮)

網友接著搜索核實到,詹妮2005年左右(一說2003 年)出生在歐扎米市(Ozamis City,距哥塔巴托市385km),她的親生父母胡安(Juanito Sebial)和米雪(Michelle Sebial)共有三個子女,詹妮是他們最小的女兒。胡安嗜賭,米雪2008年和他離婚,不久再婚,再婚後又生了一個女兒朱爾(Jul Yet)。





(背對鏡頭的是米雪,字幕中的Kristine,是媒體為詹妮取的化名)

米雪受訪稱前夫胡安嗜賭,再婚前米雪把從前夫處分得的微薄財產平分給三個孩子,讓他們自行謀生(一說把孩子交給當地孤兒院)。考慮到詹妮當時3歲左右,父母離婚後她應當是跟隨兄姐或其他親屬生活過一段時間,之後才與家人失散。另有媒體稱,三兄妹分別後,詹妮的兄姐各自流落到棉蘭老島的其他城市。

關於詹妮與原生家庭的關系,案發後她同母異父的妹妹朱爾有過說明。朱爾解釋道,2020年詹妮重新聯系上了母親米雪和哥哥、姐姐,四人在達沃市(距哥塔巴托市230km)團聚,共度兩天一夜。這次見面後,詹妮嫌他們太窮,再次和家人斷絕了聯系。有未經證實的網絡文帖稱,詹妮和生父胡安案發前已經在保持聯系。



(文中涉及的各城市位置示意圖,請見中文標注)

有心理學者分析,詹妮2013年“走失”其實是主動離家出走,原因是她不願忍受家庭貧窮。2020年她與母親、兄姐重逢後發覺從他們身上無利可圖,於是主動疏遠了親人,繼續假裝孤兒,目的是騙取社會福利和獲得外界的關注、同情,以達到自我滿足。詹妮的原生家庭貧窮、破碎,她也不是獨生女,父母無法給予她所期待的關愛和物質支持。

科魯茲了解到詹妮原生家庭的信息後,向警方提出了他對案件動機的假設,他懷疑17歲的詹妮未必有能力策劃、實施殺人,詹妮嗜賭的生父胡安或許是真正的幕後主使。詹妮父女的作案目的在於奪取他們一家的財產。因為格溫和路易斯死後,詹妮作為家中養女,無疑擁有他們夫妻財產的繼承權。

科魯茲還在自己的臉書主頁上,發文稱為查明兒女遇害的真相,懇請網友幫忙尋找胡安。但警方後續調查未發現胡安涉案的證據。



法律困境

從最早案情曝光開始,羅維拉就在電視訪談中表達過擔憂。凶手詹妮和卡那多都只有17歲,還未成年。菲律賓現行的少年法,對未成年人犯罪量刑寬松,她的一雙兒女很難獲得完整意義上的正義,她能做的只有盡全力爭取法庭重判兩名疑犯。

羅維拉夫婦嘗試借助社交媒體向多名國會議員請願,請求他們關注青少年惡性犯罪,推動修改少年法。對於手段殘忍、犯下重罪的未成年人,應當判處他們與其罪行對等的刑罰,不應僅因年齡因素,就給予輕判或免責。年齡小、貧窮、家庭破碎都不是犯罪的理由,更多出身卑微的人都很善良。





(羅維拉發文呼吁修改少年法)

羅維拉在自己的社交主頁發帖稱:“不要低估未成年人,他們可能已經掌握了操控、欺騙技巧;出於私心,他們有能力摧毀優秀的同齡人。”

2021年12月20日,在格溫和路易斯的葬禮上,很多科魯茲夫妻的親友、同事和同情格溫、路易斯遭遇的公眾都來送別這對姐弟。



(悲痛的科魯茲夫妻)

羅維拉在致辭中說她至今都無法接受子女慘死的現實,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格溫和路易斯會被自家養女殺害,她後悔沒有盡自己所能給予兩個孩子更多的愛護。

詹妮的生母米雪也參加了葬禮,在羅維拉夫妻為子女扶靈時,她猛地沖出來、雙膝跪地,抱住羅維拉,哭著向她請求諒解。這令本就悲痛的羅維拉,很長時間都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陣,她哽咽著對米雪說,如果想道歉,就去讓詹妮坦白全部犯案事實(前文提到詹妮不配合審訊,不肯供述作案經過和細節等)。米雪說她作為母親能感同身受羅維拉的痛苦,她保證讓詹妮說出真相。



(米雪向羅維拉請求原諒,圖中跪地的紫衣女性是米雪)

葬禮結束後,米雪來到社會福利署探視詹妮,但未獲允許,原因不明。(可能是詹妮拒絕見面,或米雪無法向社會福利署證明她是詹妮生母。)



起訴審判

約2022年3月,檢方分別以兩項謀殺罪(因受害者為格溫、路易斯兩人)起訴詹妮和卡那多。5月17日,法院判定詹妮和卡那多謀殺罪名成立,判處兩人31年監禁,且主謀詹妮必須服刑滿31年,從犯卡那多須服刑滿29年,兩人均不得減刑、假釋。由於他們仍未成年,依據少年福利法案(Juvenile Justice and Welfare Act),兩人會在社會福利署待到21歲後,再進入監獄服刑。



羅維拉對判決結果有所保留,兩名凶手雖然受到法律制裁,但即使服滿31年刑期,他們出獄時也不到50歲,還有機會體驗人生,而她的一雙兒女徹底失去了包括生命在內的一切。不過,她也知道,這個判決已是目前法律下最適當的判罰。



讓她遺憾的是,詹妮全無悔意。出庭期間,詹妮全程未流露出絲毫悲傷,甚至對著她和科魯茲微笑。羅維拉曾設想過,如果詹妮誠心道歉,她和丈夫會接受。可直到最後,他們什麼都沒等到。
不錯的新聞,我要點贊     無評論不新聞,發表一下您的意見吧
注:
  • 新聞來源於其它媒體,內容不代表本站立場!
  • 猜您喜歡:
    您可能也喜歡:
    我來說兩句:
    評論:
    安全校驗碼:
    請在此處輸入圖片中的數字
    The Captcha image
    Terms & Conditions    Privacy Policy    Political ADs    Activities Agreement    Contact Us    Sitemap    

    加西網為北美中文網傳媒集團旗下網站

    頁面生成: 0.0598 秒 and 8 DB Queries in 0.0059 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