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ohu]

​作者 | 托馬斯之顱

來源 | 知乎

當代民謠最大的特點是表達個人生活的細致體驗。

因此，許多作品都有兩大特征：裝逼和矯情。

馬頔絕對是最好的例子。我很欣賞他解構和通感的能力，他曲調裡濃得化不開的憂郁，極度喜歡隱喻和拼接的歌詞，融合各種新元素的編曲，以及卷舌哭泣的唱腔，確實能引起情感的共鳴。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共鳴其實多為感官的刺激。不信，可以再聽一遍《南山南》。

而趙雷最可貴的地方就在於：他足夠質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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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我所認為的民謠的靈魂：歌詞

比如《理想》：

又一個年代在變幻

我已不是無悔的那個青年

青春被時光拋棄

已是當父親的年紀

理想永遠都年輕

你讓我倔強的反抗著命運

你讓我變得蒼白

卻依然天真的相信，花兒會再次的盛開

陽光之中到處可見奔忙的人們

被擁擠著，被一晃而飛的光陰忽略過

（歌曲鏈接：http://music.163.com/#/song/29567189/）

全文幾乎沒有復雜的元素，全憑故事取勝。

歌曲開頭十分平實，開頭沒談堅持信念，而是說理想的蒼白。之後則是漂亮的切鏡敘事，充滿極具畫面感的細節。理想被擬人化，將個人經歷和環境完美交融。

再後則把時間軸瞬間拉長，表達長期的態勢。在三段的描寫之後，全歌的核心才漸漸出現。“理想今年你幾歲”和“理想永遠都年輕”相互映襯，把對理想的不解與執拗表現得淋漓盡致。結合之前的故事背景，情感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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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兩句則把視角拉到第三人稱，鏡頭感十足，表達對這個“人人稱理想”時代的悵惘。

整首歌詞特別容易理解，卻又相當細心。其中當然也有把理想擬人化的修辭，但這種修辭不會讓人不知所雲，也不顯得錯亂。趙雷從來不進行後現代式的解構，他只對自己的生活進行總結和重新思考，同時再投射出一點兒當代社會的縮影。

又如《少年錦時》：

又回到春末的五月

凌晨的集市人不多

小孩在門前唱著歌

陽光它照暖了西河

柳絮乘著大風追

樹影下的人想睡

沉默的人從此刻開始快樂起來

脫掉寒冬的傀儡

我憂郁的白襯衫

青春口袋裡面的第一支香煙

情竇初開的我

從不敢和你說

僅有輛進城的公車

還沒有咖啡館和奢侈品商店

晴朗藍天下，昂頭的笑臉

愛很簡單

鍾聲敲響了日落

柏油路躍過山坡

一直通向北方的

是我們想象，

長大後也未曾經過

爬滿青藤的房子

屋簷下的鄰居在黃昏中飛馳

秋天的時候，柿子樹一熟

夠我們吃很久

收音機靠坐在床頭

貪玩的少年抱著漫畫書不放手

陪我入睡的

是月亮的憂愁

和裝滿幻夢的枕頭

......

（歌曲鏈接：http://music.163.com/#/song?id=29567192）

整首歌曲的名詞極多，也正是這些名詞構建了老北京的氛圍。不同於某些歌手的“孤島”等充滿主觀情感的詞匯，歌曲中所有名詞都十分客觀：集市，溪河，柳絮，樹影，咖啡館，柏油路，青藤，柿子…但那個時代的風貌和單純情感，卻正是在這種清淡的白描下躍然紙上。和《理想》一樣，沒有一句需要絞盡腦汁地理解，卻又能鑽進聽者的心裡慢慢發芽。我在北京胡同裡亂轉的時候總會聽這首歌，好像自己回到了20年前的北京。

[maohu]

再來一首相對來講少為人知的《辭行》吧：

停留在樹梢的鳥兒

穿過了四季去山林

把我的時間交給你

讓我來代替你去飛行

可悲的人有太多掛念

遺憾我不能與你同行

生命是開花結果凋零

墓碑下的人才徹底平靜

路燈下的腳步依然匆匆

趁著人們都沉睡就上路

不必留下太多的話語

曾相聚就不枉此行

月亮下的腳步依然匆匆

趁著人們都沉睡就上路

不必留下太多的話語

曾相聚就不枉此行

（歌曲鏈接：http://music.163.com/#/song?id=28528694）

這首歌依舊沒有用太多的隱喻和修辭，不過卻更有深度。辭行或許只是人生短暫旅程的告別，也可能是死亡宿命的來臨。請自行賞析，不多說了。

《畫》歌詞的賞析很多了，堪稱神作，一樣不多贅述。

總之，趙雷的歌詞風格多變，屢屢令人驚艷，可風格卻始終質樸，潤物無聲。

再說曲子。

在作曲方面，趙雷的曲調和歌詞其實十分類似，有相當細心的變化和調式，但聽起來往往十分平實簡單，足夠來表達情感。

趙雷的編曲則很粗糙，大多以吉他為主，有些基本節奏，經常會有些自己唱的和聲，偶爾摻雜口琴、笛子等配器。四川在線的采訪稿中有這樣一段話：

編曲，是趙雷做音樂遇到問題最多的一塊。因為沒受過專業的音樂訓練，所以編曲一般都靠感覺來試。記者問他，沒想過找人來幫忙嗎，有很多專業的音樂制作人應該很願意幫忙。但趙雷說，也試過，但我要的東西他們不理解，並不是他們給的東西不好，只是並不是我想要的。


說實話，這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也是許多獨立音樂人的通病。但趙雷說得無比樸實“不是他們給的東西不好，只是並不是我想要的。”既然當代民謠最大的特點是表達個人生活的細致體驗，那民謠的編曲，除了傳說中的知音能夠幫忙之外，斷然不能由他人染指，即使自己能力不夠也不行。從這個角度來說，趙雷至少對自己孩子一樣的作品足夠忠誠。反正我是覺得好歌曲裡，劉歡最後改編的版本還不如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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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趙雷的吉他確實彈得不錯，算不上曲曲經典，但偶爾的驚艷絕對能令人癡迷，而且許多現場的即興發揮反而更為出彩。在不知哪裡演出的《飛來飛去》（《吉姆餐廳》專輯中為《浮游》）裡，趙雷在苦悶絕望的旋律後面，突然加了一段略顯憂傷的分解和弦：“我愛這世間清純的女子，只是他們都老去了。我喜歡黑黑長長的辮子，那是你母親年輕時的樣子……”，曲調風格瞬間轉變，又在兩闕之後強行拉回，情感還能互相映襯，堪稱神來之筆。

（《飛來飛去》歌曲鏈接：http://music.163.com/#/song?id=28528696）

最後說一下趙雷這個人。

趙雷實在不像偶像，他長相平平，有點兒痞裡痞氣的酷勁兒，也有點兒鄰家大哥的陽光。他穿衣服沒有多有品味或者多沒節操，就流傳出來的照片來看，牛仔褲，印花T恤，馬丁鞋基本是標配。戴墨鏡的時候稍微有點兒鋒芒。他嗓子很好，幹淨中透著滄桑，唱歌時位置稍稍靠後，很好模仿。

雖然沒去過趙雷的演唱會，但據說，他待人接物的方式也挑不出任何毛病。總之，趙雷似乎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平凡青年。他有夢想，有感情，有難過，有奮斗，他和每個年輕人一樣，而且從來不羞於承認這一點。這種人，生活中有很多，其實個個都值得他人的喜歡和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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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慚愧，剛開始聽趙雷是因為花粥的《北方爺們》，後來入坑也是因為《畫》。不是趙雷的每首歌曲我都喜歡：因為我年齡不大，經歷不夠；也因為我不是趙雷，所以不可能理解他的每一種情感。

但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聽他的歌，彈他的歌的時候越來越多。《不開的唇》對我來說還有點兒無病呻吟，但快畢業的時候，按照演唱會的版本，把有點兒沒節操的《夏天》和煩躁的《花朵》連起來彈了又彈，雖然磕磕絆絆，卻也唱得動情。

可能是因為我們越來越像吧，和千千萬萬個年輕人一樣，我們都有平凡哀樂，又不甘於流俗生活。

於是決定用《趙小雷》的專輯介紹來結束這次草率的回答：

一年來 我天上一會地下一晃 刺激，  回歸地面 我定位自己是個活人，輾轉過後 抹去淚水 抑制住傲慢的笑 堵上耳朵，細品 風雨陽光 一個味道 找尋最關鍵的意義吧。平靜且瘋狂的“生子”是我暫時的使命 費勁 執著 自豪 不自由

[grinder]

不認識

欣賞不來

[treehouse]

質樸不意味著就要土.

[lynnzzm]

這是新出爐的嗎？

[被禁止的用戶]

詞曲作家?沒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