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
馮仲雲把遠在江南的妻子薛雯接到身邊,引導年僅18歲的妻子走上革命的道路,以革命事業為起點的愛情,也深深地扎根在他們心中。白色恐怖下他們東躲西藏的開展黨的工作,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用孩子的哭聲掩蓋印刷文件的聲音。而馮仲雲的家也成為滿洲省委的秘密聯絡點、工作站。
1932年
馮仲雲奉黨的委派出任全滿反日總會黨組書記。次年任滿洲省委秘書長。同年與愛妻薛雯別離,直到十二年後,夫妻才重獲團圓。1932年10月,馮仲雲作為滿洲省委南滿巡視員去湯原 [6]。在那裡他整頓組織,發展黨員,解決了黨團員在民族分布不合理的現象。領導秋收抗租,辦黨員積極分子培訓班,整頓重建受了挫折的湯原游擊隊。馮憶羅說父親一直念念不忘朝鮮老奶奶舍身救他的故事:
“就是來了一幫人扛著槍的,也分不清是土匪還是偽軍,就說要抓共產黨,後來奶奶急中生智把他的眼鏡趕快藏起來,你就裝啞巴。那些群眾真好,說這就是他的啞巴兒子。我父親一直都記著這個事。他說我這條命是撿回來的,如果沒有李在德奶奶,也沒有我今天。”
當馮仲雲在老交通員的帶領下步行1000多裡走回哈爾濱的時候,身上滿是虱子,棉袍破舊不堪,和乞丐已無區別。但老交通員的苦難身世和他的話深深印在他的心裡。“只要你抗日打鬼子,我一輩子帶著你走路”。
1933年11月
1933年11月省委秘書處由馬家溝河溝街搬到小戎街2號。省委秘書長馮仲雲以大學教授的公開身份為掩護在這裡安家。省委的全部重要文件都保存在客廳的大沙發靠背裡。馮仲雲的家成為當時中國共產黨領導東北人民進行抗日斗爭的“總指揮部”和省委的“文件庫”。在這裡馮仲雲夫婦曾多次躲過敵人的檢查。
地下斗爭是殘酷的,危機四伏的,難到他們不怕嗎?而且還有一個可人的僅僅才兩歲的女兒。馮憶羅深情地說:
“我們現在人對他們沒辦法理解,我說我能理解。他首先考慮我必須要把這個工作完成,因為如果它不完成千千萬萬個人頭就要落地,它隨時准備犧牲自己,因此他就不怕犧牲了,不怕死了。”
1934年
1934年叛徒的出賣使得哈爾濱不能再呆下去。馮仲雲去了抗日游擊隊,薛雯則帶著兩個孩子回到江蘇的老家。臨別前,黨組織安排他們見了一次面。馮仲雲對妻子說的一段話讓馮憶羅至今深深感動:
“咱們這次離別,也可能永久見不到了,但是你即便這樣,你決不能辜負黨;你回去以後可能你也很快能回來,通過組織找到我去的地方;也可能過十年、十五年咱們還能見面,那就是咱們把日本鬼子打出去。”
“我說媽你那個時候哭了沒有?她說好像我們那時已經沒有眼淚了。愛國家,使得東北人民不受日本帝國主義的奴役,這種感情,成為他神經的每一個細胞了。”
可誰曾想到,這一分別就是音訊全無的十二年。馮仲雲在白山黑水間浴血奮戰,無數的戰友在他身邊倒下,他自己也染過傷寒、負過重傷,草根樹皮充饑,在零下40度的嚴寒裡露宿野外,面對著篝火,思念著遠在他鄉的妻兒。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