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gn]鴨嘴獸在澳大利亞分布范圍很廣,以至於研究人員一度無法確定它們的具體數量。澳大利亞研究員Tahneal Hawke調查了幾個世紀以來的歷史數據,發現由於狩獵、棲息地喪失和氣候變化,分布於澳大利亞東部和塔斯馬尼亞州的河流與小溪中的鴨嘴獸數量驟減。
鴨嘴獸研究員Tahneal Hawke和同事正在檢查一只被麻醉的鴨嘴獸。人們在它的身體裡安置了一個臨時無線電應答器,以追蹤它的動向。
攝影:DOUGLAS GIMESY
早在20世紀80年代,一些科學家就開始發出警告:鴨嘴獸的數量在下降,然而這些警告並沒有得到重視;大約十年後,隨著長期監測項目反饋的數據越來越多,人們對鴨嘴獸的看法開始動搖;2016年,IUCN(世界自然保護聯盟)重新評估了鴨嘴獸的保護狀態。他們估算,隨著歐洲人來到澳大利亞,鴨嘴獸的種群數量平均下降了約30%,足以將之提升為“近危物種”。
2018年,澳大利亞維多利亞州,一只鴨嘴獸被放歸小耶那河。
攝影:DOUGLAS GIMESY
鴨嘴獸數量大幅減少,為什麼沒能被及時發現?部分原因在於它們是害羞的夜行動物,發現和統計有難度;但大多數情況下,是因為人們覺得它們很常見,也就沒有特別關注,而隨著時間推移,鴨嘴獸具體數量早已被人遺忘,人們僅通過假設,以知曉它們沒有太大變化——這種現象在生態學中被稱為“基線偏移”。
研究人員正在測量一只鴨嘴獸的相關數據。
攝影:DOUGLAS GIMESY
如今,研究人員利用“環境DNA”等技術,監測它們在水中的情況,並對它們的活動進行聲學標記。當地人們還可以用一款名為“發現鴨嘴獸”的應用程序,記錄自己看到的鴨嘴獸。
在澳大利亞麥克馬洪溪,鴨嘴獸研究員檢查該鴨嘴獸是否攜有微芯片之後,很快把它放回水中。
攝影:DOUGLAS GIMESY
Hawke和同事梳理了258年來的歷史文獻,共超過1.1萬份記錄,拼湊出鴨嘴獸曾經的數量和分布情況,調查顯示:一個世紀前,一天可以捉到十幾二十只鴨嘴獸的地方;現在,最好的情況下也只能發現寥寥幾只。
鴨嘴獸在水底用嘴舀起昆蟲、幼蟲、貝類和蠕蟲,以及碎石和泥土。鴨嘴獸沒有牙齒,碎石泥土有助於“咀嚼”飯菜。
攝影:DAVE WATTS
17世紀歐洲人來到澳大利亞,很快,皮毛柔軟防水的鴨嘴獸成了皮毛商的最愛,一項記錄顯示,僅一個皮毛商就曾賣出多達2.9萬張鴨嘴獸皮。鴨嘴獸貿易繁榮了幾個世紀,直到20世紀初狩獵禁令出台才被扼制。
攝影:Joel Sartore
鴨嘴獸是進化學上的珍寶;是地球上相當稀有的單孔目動物(卵生哺乳動物)之一。
卵?是的,鴨嘴獸是靠產卵繁殖下一代的哺乳動物。現今,卵生哺乳動物只有鴨嘴獸和兩種針鼴;而且,作為哺乳動物,雌鴨嘴獸沒有乳房和乳頭,而是在腹部兩側分泌乳汁,幼仔伏在母獸腹部上舔食。
1.5億年前,鴨嘴獸走上了與其他哺乳動物不同的道路。卵似皮革、沒有乳頭,是鴨嘴獸的兩點遠古特征。
攝影:JOEL SARTORE
攝影:JOEL SARTORE
科學家發現的、與鴨嘴獸類似的遠古動物頭骨,可追溯到白堊紀(6300萬-1.38億年前);而看上去和現代鴨嘴獸相近的動物化石,最早可追溯到250萬年前的第四紀。在進化過程當中,鴨嘴獸的改變非常小,千千萬萬年來依靠強大的環境適應力,堅持不變樣做“自己”
圖源:KLAUS. CC-BY-SA-2.0
鴨嘴獸還保留著原始哺乳類體溫低的特點——32℃(浸泡水中12小時體溫仍然恒定)。它們新陳代謝很快,每天要吃掉體重20%的肉類,相當於人一天吃掉30斤肉。鴨嘴獸吃得多睡得也多,除了覓食進食,幾乎都在睡。
生活在新生代中期到晚期的巨型齒狀鴨嘴獸有著強大的牙齒,可以捕食肺魚甚至小烏龜。
圖源:由PETER SCHOUTEN
鴨嘴獸還是世界上現存極少數有毒哺乳動物之一。雄性鴨嘴獸後足有刺,內存毒汁,毒液與蛇毒相近。這是它的“護身符”,既能抵御捕食者,也能在交配時節用來打斗。
雄性鴨嘴獸腳上尖銳的刺。
攝影:Jean-PAUL FERRERO,MINDEN PICTURES
人要是被鴨嘴獸毒刺刺中,會劇痛無比,數月才恢復。而它的毒液或許還能治病——
澳大利亞科學家Frank Grutzner和Briony Forbes在鴨嘴獸毒液中發現一種新型的胰島素調節激素GLP-1,可促進胰島素產生,維持血糖平衡。普通的GLP-1穩定性差,在人類機體內會很快分解,因此一些Ⅱ型糖尿病患者需要藥物來延續胰島素的釋放;而鴨嘴獸產生的GLP-1更穩定,可為糖尿病的治療提供新的方向。
此外,鴨嘴獸的乳汁還有奇特的蛋白質環狀結構,有望抗衡超級細菌。
在澳大利亞希爾斯維爾保護區(Healesville Sanctuary),極為罕見的雙胞胎鴨嘴獸。
攝影:JASON EDWAR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