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深圳這座城市裡,
難得、簡單且純粹,
只為書和書、書與人之間的墨香之交。
02
從湖北宜昌到深圳
做了半輩子二手書
老何是重慶萬州人。
但賣書的起點,卻是在妻子的家鄉,湖北宜昌。
1996年,一個重慶小伙到宜昌務工。
務工之余,因為愛看書,家裡的舊書越來越多,總不是個事兒。
於是試著第一次,將舊書攤推到了小廣場上。
宜昌市的五一廣場,傍晚人來人往。
散步休閒的人們,開始習慣一家舊書攤的出現。
還記得第一次擺攤,第一單就賣了7塊錢,老何很開心。
在那之後,老何帶著妻子,開始賣書為生。
一輛板車,小小書攤。
最開始並沒有多麼高大上的情懷。
老何也會自嘲自己學歷不高,但愛看書,
看書之外還能賺點小錢養活一家,已經是他莫大的知足了。
老何是個實在人,遇到的也基本都是看書的實在人。
在宜昌長達8年的賣書生涯裡,
結識了不少文化老者,老師、教授,以及像他一樣愛看書的普通務工人員……
但單靠擺攤賣書,在生活面前,終究還是蒼白了些。
僅有幾筆大單,就像是中了大獎一樣,給了老何賣書這20年莫大的信心。
那是2005年,春節過後的某一天。
老何和已經懷孕的妻子,傍晚5點照常出攤。
“一個看起來的成功人士,卡卡卡~一下買了2000多塊的書。”
他一個電話,就叫來一輛車拖書。
書賣完沒多久,下雨了。
老何騎著單車往回趕,看著妻子在雨中收攤。
雖然現在回想起來,日子辛酸有之。
他要負責找書、收書,妻子出攤,早出晚歸。
但幸福更多。
“盡管當時下著雨,一起走過那麼多風風雨雨,可我們心裡都是甜的。
信心都爆棚了,說不定哪天還能發財。”
老何笑著說,當時就是這樣忽悠自己的。
到了2008年。
為了更好掙錢養家,
在朋友的介紹下,老何和妻子來到深圳,
放棄賣書,開始做貨車司機和搬貨郎。
可拉貨生意競爭力大,壓力也大。
一年後,兜兜轉轉,老何又回歸了老本行。
開始在深圳擺攤,賣舊書。
當時就在一個門診部旁邊的走廊裡,租金便宜,貼牆擺了十幾個書架。
書放在外面,睡覺也是在外面。
偶爾被撿垃圾的人,順手拿走幾本書,老何都一笑而過。
後來,從室外書攤到室內書店,
老何的二手書店,才算是在深圳真正落了腳。
△和磡村
老何很喜歡深圳。
年輕、有活力、愛看書的人也多。
比起宜昌大都老者式的書友,
在深圳,老何的書友基本橫跨整個年齡層。
不分職業,不分階層。
務工人員、都市白領、年輕學生,都會不時聚到老何的書店裡。
談及這小半輩子的賣書歲月,
以及十幾年在深圳的起起伏伏。
老何和妻子,用愛經營的這家書店,
不僅是一家人在深圳生活的縮影,
更是這座城不可或缺的溫暖。
當書店的燈光亮起,心也就亮了。
九斤書店
①營業時間:12:00-24:00
②地址:深圳市阪田五和地鐵站H出口
(可導航和磡村仁生樓B棟,找到樓下那家五糧液專賣店,從五糧液專賣店旁邊小路下去,就是書店了)
③如果找不到,可以聯系老何:18603020203
03
別讓書店消失
在九斤書店的那個下午。
短短兩個小時,大概還不到10個顧客。
買書的,更是屈指可數。
在空曠、有些清冷的書店裡,我能理解老何的惆悵。
不想放棄舊書店。
但所要面對的事實是,
本來就被電子網絡時代沖擊的實體書店,
遇上疫情,更加雪上加霜。
2020年的閱讀日,
我們用100家書店,
簡要描繪了一張37個城市的獨立書店地圖。
如今回看。
還有多少書店照常呢。
不得而知。
這兩年,書店倒閉的新聞,成為常態。
老牌書店的求助信息,不時會掀起一片聲浪。
堅守20年的北京盛世情書店,閉店了;
野草書店離開了北大校園;
上海復旦舊書店,不得不重新選址搬遷;
△上海復旦舊書店
武漢的百草園宣布,換個江湖再見。
有人說,實體書店,已經拯救不了人們精神的荒漠了。
網文、電子書、短視頻、游戲……已經成為更快捷便利的代餐。
是的,時代不可逆。
但也無需過於悲愴。
盡管在2020年,全國有1573家書店徹底關閉。
但同時,那一年新開的書店,達到了4061家,是關店的2.6倍。
書店是不會消失的。
愛書的人,一直都在。
我們熟悉的那一間書店,
熟悉的讀書人,
以及每一個為了書的理想,不斷堅持,不斷重新出發的他們。
就像,在深圳30年,老丁和他的1510公益閱讀基地 (圖左)
就像,在上海開了22年復旦舊書店的張強(圖右)
他們和老何一樣。
用書籍和閱讀,裝點著一座城市的溫暖底色。
——
疫情束縛住腳步,但閱讀有翅膀。
今天,是第27個世界閱讀日。
詳情,見於【那一座城】微信公號
讀書日特別推送
· END ·
【版權說明】
文中圖片來自那一座城,以及受訪者老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