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軟實力問題,即美國如何重新營造一種國內成功形象及精神活力,以及對國際法的審慎尊重而不是肆意破壞,需要戰略上的嚴格檢討。
第七,意識形態問題,即自由民主與威權專制的二分法給了美國充分的道德優越感和國際話語權,但並不符合與中國展開戰略競爭的實際,甚至遭到了嚴重的濫用,美國在戰略與思想上能夠進行必要的更新嗎?
第八,種族主義問題,即美國戰略思維中根深蒂固的“白人種族優越論”,不僅損害國內團結,也破壞了國際相互理解與合作,這種思維元素如何清理是重大的挑戰。
第九,對中國的文明認知問題,即美國的戰略競爭對手到底是“中國共產黨”(Chinese Communist Party)還是“中國文明黨”(Chinese Civilization Party),美國一直沒有搞清楚,嚴重低估了中國共產黨根植自身文明的程度與力量。
第十,戰略哲學問題,即美國的戰略哲學基於類似“國際象棋”的思維,以“找到最快的途徑來俘獲國王”作為指導原則,尋求“卡脖子”與“極限施壓”,而中國的戰略哲學基於類似“圍棋”的思維,“致力於慢慢地、耐心地積累資產,以打破游戲的平衡,使局勢變動利於己方”。最後這一點最是要害,涉及到美國戰略哲學對中國的最大盲點,而美國戰略的功利化和短期化構成與中國長期戰略競爭的嚴重短板。馬凱碩發出振聾發聵的警示:“美國是否為長期競爭預備了足夠的資源?美國社會是否有內在力量和耐力來應對與中國的長期博弈?”這個問題不容易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