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利民告訴記者,從今年春節開始,自己所在的快遞站點只正常工作了兩個月的時間,其余時間多在疫情沖擊下停擺。
封城期間,沒事做的劉利民當過幾次志願者,“但到後面受不了了,沒法幫了,自己也要討生活嘛。”
他做快遞賺的約2萬元已在管控中消耗殆盡,還搭進入1萬多元積蓄,來維持最基本的生活需要,“天天都是要用的錢,沒有進的錢。”
9月中旬,他還因成為某病例的次密接觸者,被拉到酒店隔離了14天。盡管酒店免住宿費,但伙食費要自理,每天50元,一共700元。
酒店的飯菜不算差,但什麼菜都是水煮,劉利民吃完拉了好幾天的肚子。他後來幾乎只吃白米飯,餓得不行了才會吃幾口菜。
上周,瑞麗恢復了快遞流通,但單量減少了一多半,每天只有100多單,三小時就能完成派件。扣去支出,一天能掙幾十塊,盡管錢比以往少了很多,仍讓他覺得輕松一點。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在老家,全靠他一人收入維持生活。
工作之余,他不敢輕易外出,只窩在快遞站點樓上的宿舍玩手機,怕萬一撞上麻煩——變黃碼。
“現在瑞麗到哪裡都要掃碼。一旦撞上突發疫情的小區,就會立即變成黃碼。接下來就是七天隔離,三次核酸。”劉利民說,他的半個同行——外賣員已經有了前車之鑒,該群體數量急劇減少,超時兩三個小時才送到是常有的事。
也有多位當地居民表示,由於瑞麗未及時公布確診病例的行程軌跡,他們只能刻意減少出門次數,四五天才買一次菜,免得一不小心變黃碼。
掃碼和核酸,幾乎成了日常。劉利民說,從3月起,派件時幾乎每天都要測核酸,不工作的時候,隔三差五也要來一次,“數都數不清了,核酸差不多有100次了吧。”
現在,他迫切地想離開瑞麗,回老家盈江。盡管後者同樣靠近邊境、曾有疫情發生,但開銷終究會少一點。實在不行,還能到外省打工,但“如果能離開,瑞麗應該不會回來了。”
為此,劉利民一直在申請離瑞,但至今沒有結果。
瑞麗市要求,除因公、因病、因學、因喪四種情形外,離瑞人員需先申請自費集中隔離,時間為7-21天不等。隔離後要馬上到政務大廳辦離瑞證明,並於24小時內持證明離開瑞麗,不然就走不了了。
9月初,劉利民就提出了申請,但上周,網格員又發來一份申請表,讓他重新填。申請進展如何,為什麼要重新申請,劉利民一無所知。他說,現在大多數工作由網格員對接,但很多事情網格員也不知道,什麼也管不了。
一位離開瑞麗的翡翠商告訴記者,當地網格員曾稱,每個小區只有兩個離瑞名額,離瑞人員情況也不公開,誰也不知道排隊的進度怎麼樣,要排隊到什麼時候。
瑞麗一網格員稱,各社區自費隔離人員每天只有2個名額(受訪者供圖)
“(能做的)就是等呀,不等怎麼搞呢,該報的(表)也報了。”劉利民說。
即使能拿到離瑞名額,劉利民後續還面臨高昂隔離費的問題。
他算了一筆賬,在瑞麗隔離7天,住宿和餐食的費用要1600元,回到盈江老家還要隔離,費用翻番。再加上路費、備用方便食品等支出,加在一起要四五千元,這不是一個小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