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學校跟貧困是不挨著的,衡水中學在全國各地開有多家分校,還有公司借衡水中學的名義上市。
其次,衡水中學的老師跟貧困也是不挨著的,這家上市的民辦高中集團,有多位股東就曾經是衡水中學的老師。
再次,衡水中學的學生,也很難與貧困挨著。這是頭條新聞的報道,一年學費至少要一萬八。
網上有一份衡水中學復讀生的收費表,根據高考分數的不同,收費標准不一。
按這個標准,能考到理科666分以上,文科630分以上,已經是翹楚。也就是說,絕大部分考生,進入衡水復讀,一年的學費是最低25000到35000。
無論是一萬八,還是兩萬五,對於那些月收入不足1000元的真正的“窮人”來說,這是一筆承受不起的負擔。
何況,這還只是學費,還有生活費。你說,衡水中學是“窮人”的學校?學校不窮,老師不窮,學生也不窮,你說衡水中學是窮人改命的聖地?
“教育,聞起來都是金錢的味道。”
真正的窮人家的孩子,真正的寒門子弟,連進入衡水中學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我不喜歡這視頻的原因,用一個“鳳凰男”的故事自我感動,遮蔽了真正窮孩子的眼淚。
真正的農村子弟在哪裡?真正的鄉下“土豬”在哪裡?
2016年北大發布過一篇科研簡報,依據k大學連續5年學生數據判斷超級中學與一般中學中,農村戶籍的比例。
從這份表格中可以看出,超級中學的農村戶籍錄取率僅有一般中學的八分之一。也就是說,絕大多數農村孩子,都是在普通中學上學。
衡水中學以及全國各地的超級中學,擁有較多的經費和政策支持,幾乎壟斷了本地區的優秀生源和優質教育資源。
而絕大多數農村孩子,在經費相對要少得多、教育資源相對要差得多的普通中學,苦苦掙扎。
超級中學的存在,不是在幫助底層孩子改命,而是在變本加厲的加劇了對底層孩子的不公平,讓大量在普通中學的農家子弟的上升通道變得更加艱難。
曾經有人拿衡水中學和張桂梅的華坪女高做對比,張桂梅老師回應說:“一看到有報道把我們比作衡水中學,我覺得好委屈。”
張桂梅老師感到委屈的是,華坪女高,無論是師資力量,還是學生的家庭背景生活水平,都遠遠比不上衡水中學。
但張桂梅老師在接受采訪時,她的學生是有信仰的,她總是在給學生強調著走出去,為社會做更大的貢獻。
我看過幾個華坪女高學生的視頻,在接受采訪時,她們雖然有點膽怯,但臉上有自信,眼裡有喜悅。
她們,都是真正的寒門子弟。
這是我對衡水中學這一波操作感到惡心的原因,你打雞血可以,但請你放過窮人家的孩子,不要把他們身上唯一的標簽“窮人”都要搶來,貼在自己賺得盆滿缽滿的身上,幫助自己在每一次營銷中搶占道德制高點輿論話語權。
這種感受,跟我在看到那些開著寶馬車擠占窮人的廉租房經適房指標,然後還要嘲笑窮人的無能的家庭一樣,只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