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

故事五：红颜青衫情未了

讲了许多别人的故事，这一个该是我的了。与其它女孩不同，我是当了妈妈才到大院的，理所当然就失去了许多浪漫的经历，这就是早婚早育的坏处（才二十四啊！）。女儿出生的第二天，我正式入伍，授衔上尉，她成了不折不扣的“上尉的女儿”。休完三个月的产假，身子还有些虚弱，我就到单位上班了。费了很多周折把我要来的周少将一见我就大惊小怪地说：“唉呀呀，你准是没做好月子，瞧这脸苍白成什么样啦！”结果整个研究室的大老爷们全都发动了：副主任的太太在军医院妇产科，当时就回家取了一副新胎盘，让我洗干净炖着吃；老徐下午用家里的保温瓶装了枸杞红枣鸡汤；小傅、小王把办公室的沙发收拾干净，让我中午务必睡上一小时（当时还没分宿舍，中午我不回家）。老齐说他今后下班先用车送我回西苑的家，再绕道回空司。总之，我差不多一报到，就成了特护对象。吃得好休息得好，好象又坐了一回月子似的。

时间一长，与其它研究室的哥们儿也混熟了，工休时打台球、乒乓球，下班后打牌敲三家斗小鬼，周末照例一通乱舞，就这样把知名度算是混出去啦！都知道某部来了个爱玩、爱笑、输了还总爱耍赖的顽皮小妈妈。这其间当然得到不少好哥们好领导的照顾，有句玩笑话说：再大的事搁在我头上就不算事，再小的事搁在吴博士身上，那就是大事。吴博士毕业于复旦，不知怎么的，几件小事下来，把大家惹烦了，谁都不肯再帮他。结果一天到晚早请示晚汇报的，照样要挨勀，而我呢，大大咧咧，违反军纪的地方多了去，领导却总是笑咪咪的，从来没计较过。有一次我在上班时间写一篇文稿，是投给地方学术杂志的论文，按说这是干私活。写到一半，外面有人叫我打球，我没存盘就出门了，回来一看，领导给我关了机。我一通生气，冲着领导又叫又嚷，他气得没办法，处理结果是什么呢？放我一周的假，回家把文章补写出来！

平常的日子里，我与几个要好的哥们儿喜欢大中午跑大院外面的小餐馆聚餐，形成定制，竟被院里传为私设的“第五食堂”（大院里共有四个军官食堂，我们这是第五个）。多年来，他们是我最要好的青衫至交：为我捉过虫子打过蛇，帮我接过孩子运过米，至于为了保住我的长发，常常需要上演调虎离山，或者唱一出空城计之类的，就更不在话下了。不管什么比赛，只要有我参加，他们就是最忠实、随叫随到的陪练兼赛场上的啦啦队。还是前面那位周少将，他治军极严，很少有笑容，连院长都让他三分，全院可能只有我敢冲他嚷嚷吧。最后他还要在大会上做自我批评：“我在工作中有家长制作风，她比我的女儿还小，所以管教起她来经常简单粗暴，这是不应该的。”我在下面听了直乐：他都忘了多少回被我气得快犯心脏病？

十年的军中岁月，最长志气的一回是率众女将“造反”，争得了理应分给我们的住房。原来军中有传统，住房分男不分女，原意倒不是性别歧视，而是因为女军官基本是男军官的太太，家中有一个排队就够了，何况男性年龄稍长，级别一般也要高一些，住房分当然就多。但是我们这批地方院校的小姐一入院，有些人嫁的是地方单位的先生，对方分不了房，全指着太太了。不过，营房处的人头脑僵化，不思改进，与他们理论几番，不得要领，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緾，我找来类似情况的几位女将，集体写成申诉书，就递到院首长哪里了。

第二天，部里的协理员一反往常的笑模样，黑着脸问我闯了什么祸，原来是院里转批责成营房处解决。营房处无奈，但又恨我越级上告，没好气地通知我们的协理员，让好好管教我，不要动不动就惊扰院长。协理员对我说：“你又不是官阶最高的，逞什么能，非要去牵头，住房是要下了，你在院里可就更出名啦，都知道有你这么个刺儿头！”我听了很不以为然：“怎么啦？院长还夸我有勇有谋呢”！协理员开始不信，后来不得不相信了，一是只要院长来我们部参加会议，准要专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而且对周围的大小领导说：这是个了不起的穆桂英！她的申诉信就好比小钢炮，威力很猛啊！二是院长要是在院里遇到我，准停下来顺便问问部里的情况，有时还用小车带我一程，显见得没把我当破坏分子啊！

我也有着与月影一样的爱好，喜欢找机会穿便装，SHOW给同事们看。有一回新买了裙子，忍不住穿到办公室。少将一看，把脸拉下：“怎么，今天要会见外宾吗？”我谎称一会儿要到国家图书馆借书，穿军装出门不方便。但又不肯急着出门，希望我最要好的几个哥们儿都看一看。一来二去在办公楼里晃了两个多小时，再一转身，不曾想又撞见了少将。他的脸阴得快要滴下水，语带嘲讽地说：“还没去图书馆？你出个门好费事哟！”当时很是下不来台。其实少将自己也说过，他年轻时一样爱美，有一回穿了白西服，有意在营区晃，也是挨了批评的。有一回我与他一起出差，军区接待的同志把我们安排在一个兵团级大套房里。我悄悄在晚饭后溜出去逛夜市，回来得太晚了，把他气得不轻，说是从没见过我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的兵！

军营十年，经历的人和事历历在目，一篇小文记不下种种趣事。那难忘的红颜青衫们，常常出现在我的梦境或沉思中，想起好笑的事总要忍不住一乐。 忘不了八一夜的狂欢，忘不了离别时的泪水，忘不了一起种下的树，忘不了一同唱过的歌………

[深呼吸]

好故事...

[闹闹叔叔]

青春莽撞少年。

[小8毛]

你漂亮,你聪敏,你有才,所以人见人爱,所以人都宠你.现在你仍是大家一棵闪亮的星.

[容若]

让8姐笑话。还是瞎闹说得对，莽撞啊。

[司马策风]

幸福的军营生活。

我因为一个小插曲 ，误了上军校。这是我一生中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