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躺平的年轻人 请人拽自己起床
也因此,有些人尝试之后发现,自律监督不过是交智商税。一位购买了一周监督服务的客户和自律监督师约定好,监督他早睡、睡前不玩手机。每天早上,他把前一天的手机屏幕使用时间截图发给自律监督师。
第一天和第二天的晚上,抱着不想让自律监督师失望的心情,他早早就关机睡觉了。但是第三天,因为睡前打游戏大脑兴奋,他直到凌晨三点才睡。虽然第二天监督师没有责备他,但这就像开了个口子,他的心态变了,“反正都失败了”,破罐破摔似的放弃了这项任务。
一周时间到,他也没有再续费,和监督师的关系止步于此。
刘振坤也有过类似心理。有一个复习的晚上,她实在困得不行,但那天只记了单词,很多任务都还没完成。她突然很生气——睡眠怎么就成了奢侈品了呢?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情,她想,“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睡觉。”那天她补了一觉,但第二天又早早起床复习。
她克服着这样矛盾的心理,走完了整个考研过程。“如果不卷,就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一旦卷起来,你就什么事情都要卷。”刘振坤说。她越自律就越难以停下来。
2022年1月,刘振坤带完整个学期的课程后,向学校提出辞职,她想要从备考时紧绷的自律状态中退出来。她从寒冷的湖南来到温暖的海南,在一家乐器行工作,每天弹着心爱的钢琴,状态逐渐松弛下来。
2022年2月,考研成绩公布,刘振坤刚好超出国家线1分,顺利通过面试,被心仪的学校所录取。
考研留下的后遗症是,她每天早上六点就醒了,很难再睡懒觉。但她觉得一切付出都值得,“考研是一个延时满足,虽然痛苦了200天。现在想起这件事情,还是比较开心。”
现在,刘振坤也加入了何子鹏的自律监督团队。她每天带班、督促学生们学习。班上的二十来个同学里,有大学生,有在职考研的工作党,还有孩子的妈妈。看着他们每天打卡学习,刘振坤总会想到当初过考研独木桥时迷茫无助的自己。
刘振坤成为自律监督师后,把自己的在职考研经验分享给她带的学生们
在被监督自律的过程中,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发生着一些改变。
以前,塔塔每到周末总是昏昏沉沉地睡到中午才起床,剩下半天躺在家里玩手机,到晚上又后悔白天浪费了时间。
开始减肥之后,她的饮食习惯变得清淡,每天都保证足够的运动量。早上六七点自然醒,晚上12:00就能睡。以前她上二楼都要坐电梯,现在能爬八楼楼梯,一到周末就想去爬山。
陈子西虽然还处于两个小时学习就要打一会儿游戏的状态,但她起床越来越早了。朋友都诧异于她的改变——早晨7点多就收到她发的信息,说自己正在吃早餐。为了能够早点开始玩耍,她每天会尽早完成任务,跟十姑娘打卡。
但陈子西很清楚,自律监督师只能起个辅助作用,自己终有一天需要独立去面对学习和生活。最近半个月,她正在尝试减少接受十姑娘的帮助——只需要对方帮忙做学习计划,不再督促日常学习和早起打卡。
最近上海疫情,十姑娘被封锁在家,几乎24小时都在线上工作,时间被镶嵌进各个客户的日程里,生活也被切割得碎片化。因为没有时间留给自己,她也不可抑制地陷入焦虑。虽然她劝人早睡早起,但自己睡眠不足,有时候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感觉人都是蒙的。”
这时陈子西也会反过来安慰她。她们谈天说地,具体到掉发用什么洗头膏,咬开心果壳时牙齿被磕了一个小洞,为高中生的爱情故事而少女心爆棚。在忘记自律和学习的时间里,从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面的两个人,有了更纯粹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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