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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 2019-10-13 23:03@娛理
“沒有最好的我就等。”
【娛理工作室】采集來自娛樂圈的第229個幕後故事
本文主筆:@魯雪婷搶包山
鄂靖文錄《演員請就位》第一期的空檔,跟娛理工作室通了個話。電話裡她的聲音很疲憊,說只有半天時間排練,劇本還在被修改,時間太緊張,我聽得出來,她有點焦慮。
昨天第一期節目播出,趙薇和郭敬明兩位導演都選了她。
針對她的那段演出,網絡上驚艷與無感的評論都有,不論如何,從另一個角度看,這檔節目總算是把“星女郎”鄂靖文拉回了大眾視野。
三個月前,我讀到一則新聞通稿,上面寫鄂靖文回歸了話劇舞台。那時候我才意識到,這位被周星馳挑選成為“星女郎”的幸運女孩,在《新喜劇之王》落畫之後,已沒有多少曝光量。一些聲音說,那是她無戲可拍。
我聯系到了她,去她的演出劇院探班,和她在北京東四環外的住處附近喝了下午茶,聊了聊近況與往事。
這並不是一個失意的故事,至少對鄂靖文來說不是。
我是“如夢”,我不能喪
從海澱黃莊地鐵口出來,眼前是正修繕的海澱劇院,大堂張貼著話劇《窗前不止明月光》的海報,海報上沒有鄂靖文的名字。
這事被一些公眾號拿來做了文章。在劇院後台,鄂靖文有些哭笑不得:“他們說我很慘,說在話劇海報上沒有我的名字,我當時笑得不行,因為他們不懂,話劇海報是沒有演員的名字的,只有舞台監督、導演還有工作人員的名字。”
話劇進行到一個小時後,鄂靖文穿著皮裙紅衣登場,人們紛紛舉起手機,有人低聲對同伴說:“她就是周星馳那部《新喜劇之王》的女主角。”
鄂靖文上一次見到周星馳,是跟著《新喜劇之王》去香港謝票。從大年初二開始,劇組在香港的戲院跑了兩天。港媒的采訪比較好玩,“他們不太在意你怎麼看票房,你演得苦不苦,他們比較關注的是,星爺有沒有給你包紅包啊,星爺給你包了多少錢啊,星爺摳不摳啊”。
周星馳的確發了紅包,鄂靖文拿到了,星爺掏錢,工作人員分發到她手中的。
春節宣傳期時的周星馳、鄂靖文(攝影:宮德輝)
離開香港的時候,周星馳的媽媽、姐姐和鄂靖文一起吃了個飯,星爺沒在。鄂靖文記得她們的普通話很好,閒聊之後,周星馳的姐姐發現鄂靖文臉上長了痘,還跑去給她買了祛痘膠,“我覺得他們是很溫暖的一家人”。
之後的生活好像沒有什麼起伏。正月初十那天,鄂靖文跟經紀人曉聞一起過了自己三十歲的生日,她給自己買了個包,沒有叫朋友,沒有喝大酒。
鄂靖文想了想,過去大半年,若要說富有情緒性的時段,應該是三月份。她在北京南二環租的房子到期,得搬家了,找房子讓她“快抑郁了”。但是一打開微博,她總會收到網友的私信,他們說:鄂靖文,你特別鼓舞我們。
她連忙從頹喪的情緒裡出來:“人家把我當成了一個勵志的代表,我怎麼能喪?我是‘如夢’,我不能喪。”
很快,鄂靖文積極找房子,她搬到了東四環,房租相比南二環便宜了,但方便一些。朋友跟她說,演員一般都是住東邊,離機場、公司和所有拍攝的地方都近。
搬到東邊幾個月,鄂靖文每天早上起來吃面包、喝牛奶,然後就去小區旁邊上瑜伽課。她一般都上11點的課,因為晚上的課太多年輕人了,容易有人把她認出來。韓劇《春夜》播出的時候,她會追到很晚。
宅,沒有男朋友,家裡沒人說話,鄂靖文只要出去工作,就特別高興。她演了一個關於梁啟超的20分鍾公益短片,出席了一些活動,跟大家在一塊,拍美美的照片,她就開心。
合適的劇本與角色,卻遲遲不來。
鄂靖文和經紀人曉聞,經常在咖啡廳裡看劇本,一個人從前頭開始看,另一個人從後頭看。
“她老拒絕掉。”鄂靖文說,“我們基本上都是一起商量,我覺得是OK的,但她會有一些拒絕,我們就要探討,最終我們不會有特別強烈的分歧。我們公司好像不是特別著急,說你給我掙錢去。”
鄂靖文(攝影:王遠宏)
眼見大家都看向自己,一直安靜的曉聞說:“之前星爺有跟我們聊過一些關於她的事情,為什麼接戲這麼糾結?因為星爺希望她能演一些更能發揮演技的好戲。他總覺得她在《新喜劇之王》沒有發揮她最大的特點,比如她其實是很放得開的,但《新喜劇之王》沒有讓她完全發揮出來。”
這半年以來,鄂靖文有時候也會問曉聞,怎麼就沒有合適的戲呢?曉聞會反問她:“你想借著《新喜劇之王》的勢頭多賺一點錢,還是你想接好一點的劇本?”
鄂靖文覺得也有道理:“反正我出道都三十歲了,不差這一會兒了吧。”
“但,都是‘星女郎’,你就會比別人更低調一些。”娛理工作室忍不住說。
“我知道你說林允。”鄂靖文尷尬地笑了一下,“電影這東西真的天時地利人和,他們那會兒很好,很幸運能有一個那麼高的票房。《美人魚》30億票房的關注度,和你《新喜劇之王》6億多票房的關注度,肯定不一樣。而且她是小花的路線,我肯定不是,所以必然不會是像她那樣。”
“但我總覺得我一定會越來越好的。”鄂靖文抬了抬下巴。
跟天賦較勁
娛理工作室的攝影師在舞台上側拍演員們彩排,幾個快門之後,鄂靖文擺好了姿勢,側拍變成了擺拍。最後道別的時候,鄂靖文又再真摯地拜托我:“我只有一個要求,如果你有配圖的話,稍微幫我P好看一點好嗎?”
在過去的采訪裡,鄂靖文被問過最多的問題是:“你覺不覺得你特別丑?”
“史上最丑‘星女郎’”這個名號一直圍繞著鄂靖文和《新喜劇之王》。事實上,她的團隊從未想過給鄂靖文打上這個標簽,但卻不斷有人這樣定義她。
有一次他們還反問媒體:“你們有這樣問過男藝人嗎?”
“心裡涼,好像是一個選美活動似的,在選香港小姐。”鄂靖文說,“所以我現在要努力地挽回我自己的形象,每一次有貼照片什麼的,我說可要注意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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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靖文(攝影:王遠宏)
不過,鄂靖文沒有覺得自己不好看,“我是覺得什麼東西都是要看你跟誰比,跟劉亦菲比,跟邱淑貞比,跟張柏芝比,那我肯定是不好看的,但是要放在人堆裡,我還算個中上的,跟丑挨不上邊。”
“我啊,老是跟一些拼天賦的事情較勁。”
小時候學舞蹈,一排四個孩子,總共四排,第一排中間的兩個孩子是跳得最好的,鄂靖文總是站在第二排中間,插在第一排兩個“最好的”中間,“我永遠是2號,就是二等獎的位置。”
老師常常問同學們:如果給你個機會,你願意往前站一站嗎?
“我總是說,沒想過。”鄂靖文說,“但我會在第二排偷偷努力,總有一天,老師能看見你,看見你進步,就把你往前調。”
鄂靖文(攝影:王遠宏)
從前鄂靖文知道自己的跟腱長,怎麼練也不如天生跟腱短的人,後來她成為同一屆學習舞蹈的同學中,唯一一個去到北京學習的人。11歲進京學習舞蹈,她成為少有的進入中戲的學生。
在中戲表演系的班上,鄂靖文不算漂亮,成績好,她拿了很多次獎學金,都是二等獎。如果最高分是96分,那麼她一定是94分。
“從來不敢想自己能是尖兒,不敢想。”
鄂靖文的同班同學之中,還在演戲的不少,人們所熟知的並不多。有一回同學們一起吃飯,聊到趙薇、黃曉明、陳坤那個班級,“我覺得是有時代性的,那個時代的市場造就了電影學院、中戲這些院校的明星班。”
畢業之後,鄂靖文曾經自己拿著簡歷去跑組,漸漸地受不了自尊心的打擊,再加上一開始就在小劇場做了女主角,她的重心轉向了話劇。
鄂靖文(攝影:王遠宏)
沒有優越的先天條件,沒有時代下的背景加分,鄂靖文覺得自己已經比大多數同學幸運。
去香港試鏡《新喜劇之王》女主角時,鄂靖文穿了個黑T恤、牛仔褲,跟她同一批試鏡的還有另一位女演員,那是她在中戲的師妹,兩人在學校裡見過,鄂靖文記住了她,不過師妹不太記得她了。
試鏡房間的門打開,周星馳,“一個白發蒼蒼卻很有范兒的人”出現在鄂靖文的視線裡。他給了鄂靖文一段戲,要求十分鍾之後演給他看。
那一場戲是電影裡出現過的,講的是“你跟你男朋友好了很久了,有一天在街上你發現他跟另一個女孩在一起”。
第一場戲之後,鄂靖文感覺到周星馳好像“來勁了”,“他說再考你第二道題,完了再給出第三道題,第四道,第五道,到第六道,全程合格了。”
鄂靖文大舒一口氣,周星馳卻悠悠地說:“明天還讓她來,我還要再考考她。”
當晚,鄂靖文回到了所有試鏡演員居住的深圳酒店,由於沒有入港簽注了,周星馳從香港趕到了深圳,在一個飯店的大包廂裡,周星馳的身邊坐滿了編劇、監制,他們又出了不同的題考鄂靖文。兩三天之後,鄂靖文就進入了《新喜劇之王》的劇組。
磨戲,是鄂靖文不但不怕而且還擅長的東西。
她從不需要被舞蹈老師鞭打,主動自律的練習讓她突破了先天條件的桎梏,成為同學之中的二號優秀人物;她認同多拍一條確實可能會出現更好的狀態,而很多演員卻認為不斷地重來是消耗;她演話劇也會不停地練,即便只在開場後一個小時才出現,鄂靖文也要提前反復排練。
大量的重復、枯燥、汗水,填補著鄂靖文對先天條件的不自信,給了她穩定的基礎,在這份底氣之上,她才有那份“總會越來越好”的自信。
鄂靖文(攝影:王遠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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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戲上學的時候,鄂靖文曾經交過一個特別有錢的男朋友,“身家比億還多,但是一個包也沒給我買過,我現在想想,特別生氣。我覺得,我是不是沒有這個命啊。”
當時鄂靖文跟導演系的同學一起住,她們老笑話她,說絕大部分女孩可以靠“中戲”這兩個字就能翻身,家人雞犬升天,一輩子衣食無憂。
鄂靖文說:“她們就說,你這中戲白上了,你找了有錢男朋友,什麼也沒得到,沒資助你,沒在北京給你買房買車安置一切,沒有通過這塊跳板認識很多制片人、投資人、導演,拓寬自己的事業。”
“你太浪費這名額”,這是大學室友對鄂靖文的評價。
話劇舞台上的鄂靖文
那會兒演話劇,男友看鄂靖文在台上被人拖來拖去,有時候台上有木頭刺子,嘩,一個口子,要不就是演撲通跪在地上的那種戲。
男友問鄂靖文,你一個月能掙多少錢?那時候鄂靖文一場500塊錢,有時候400塊,她就回說:“幾千塊錢吧。”男友說:“我現在給我司機一個月都得15000。”隨後,男友沉了沉嗓子:“咱這樣,我就給你錢養著,咱有好的才去拍,這種一天一百塊錢,一排排半夜10點的就算了。”
“我死活不行,我就要演。”鄂靖文說。
後來,男友問她有沒有結婚的想法,如果結婚,就不希望她再幹這個了。他在美國也有資產,希望兩人結婚之後時不時去美國待幾個月。
那時候鄂靖文剛開始演話劇,已經是女主角,雖然表面風光,實際一看銀行卡上的錢就會尷尬,但錢這個東西,在那個時候確實不太重要。鄂靖文的媽媽也不太不同意,“培養你這麼多年,就跟人看家產去了?”。就這樣,兩個人分了手。
如今人到三十的鄂靖文沒有在北京置業,她畢業之後曾在北京的一個劇團,後來離開了,沒有處理自己的五險一金,眼下,她既沒有搖號資格,也沒有買房資格,這事令她懊悔。父母也反應過來了,開始著急逼她找對象,但沒有後悔讓女兒跟人家分手。
“我自己也不後悔,我現在想,那種也還是不太適合我。”
鄂靖文有一種擅長選擇並甘願為選擇等待的能力,這裡頭還有一些清高,但這清高與堅持之後,她總能等到好的結果。
前幾年,好幾個喜劇類電視節目火了,很多喜劇演員都拍了戲。
“但說句不好聽的,網大什麼的,我也都能拍。有很多網大過來找過我,他們肯定會找你的,你又不貴,又有小小的知名度了。但是我一看,不行,不敢恭維,我就算了。拍網大確實比演小品或者是演話劇賺錢,但是那個玩意兒,我覺得實在是沒有什麼藝術審美。”
鄂靖文(攝影:王遠宏)
“沒有最好的我就等。”
這麼一等,她等來了一個劉德華。
劉德華在香港看了《笑傲江湖》,覺得這些人怎麼可以演得這麼逗,然後他就相中鄂靖文,聯系《笑傲江湖》的節目組,負責人很吃驚,你們找她做什麼?他們說,找她去拍電影。
2016年跨年,鄂靖文去香港拍了個電影,演的是一個特別溫暖的高校學生的故事,叫《熱血合唱團》,最近已經啟動宣傳了。拍完之後,劉德華公司扶持的新人導演,又請鄂靖文演了第二個電影,劉德華那時候摔傷了,就不演了。那部電影在馬來西亞的夏天拍的,但是現在也不知道會不會上映。
拍了兩部戲,鄂靖文也沒好意思主動跟劉德華說話,她站在旁邊,都不知道手該放哪兒,但是劉德華會主動找話說。他的話鄂靖文倒是能接上,但還是問什麼答什麼,鄂靖文總是小心翼翼,生怕把話題往外擴張。
那兩部電影是鄂靖文第一次在院線電影裡有臉有詞,但殺青的時候,她並沒有特別激動。
“我總是有一種我感覺路還很長的那種感覺,這只是一段路,走好了怎麼樣,走壞了又能怎麼樣呢?”
——這似乎也適用於她當下的境遇,大概也是她應對人生起伏的習慣心理。
第一期《演員請就位》播出之後,話題很多,但被兩個導演爭搶的鄂靖文沒有登上熱搜。接下來她要去片場就位了,等待她的是一部院線電影的女主角。
鄂靖文(攝影:王遠宏) - 第 4 樓 / pws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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