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循例科普一下本作品的名字來源。《攻殼機動隊》的英文名“Ghostin theShell”是漫畫原作作者士郎正宗一開始想到的標題,但是編輯想到面向市場的原因,才用了“攻殼機動隊”這個比較通俗的名字。這個名字可不是鬼在殼牌加油站裡面的意思。“Ghost”可以理解成靈魂,人之所以為人,而不是機器,是因為他有靈魂,也就是自我意識。而“Shell”就是外殼,也就是指容納靈魂的容器,即使我們的身體。在本作中,Shell也可以是義體,義體是來替代身體體委的機械部件,女主角草薙素子就是全身改造成義體。有意思的是好萊塢真人版在日本上映的時候,日本官方直接宣布本真人版跟老美姓,也就是說直接用回“Ghostin the Shell ”做名字了。
目前,《攻殼機動隊》除了好萊塢真人版,一共分為四大系列。
第一個是士郎正宗的漫畫原作。漫畫正傳《攻殼機動隊GHOSTIN THE SHELL》連載結束是1997年。之後推出的續作《攻殼機動隊1.5HUMAN-ERROR PROCESSER》、《攻殼機動隊2MANMACHINE INTERFACE》由於並沒有被改編成影視作品,所以不是我們這次要討論的內容。
可以說,本作中難民問題的預言如今已經發生在歐洲。反政府武裝組織“個別的11人”激化了在大戰後進入日本的難民,甚至有久世英雄這樣的追求絕對爭議領導人帶領難民進行反政府運動。在《攻殼機動隊》好萊塢版中,久世這個角色便來自這一部。OVA《攻殼機動隊:S.A.C。Solid State Society》把矛頭指向日本最敏感的社會問題老齡化社會嚴重。
美國60年代的“垮掉的一代”便是有著這樣的特征。這一代人在戰後重建社會秩序的時代,拒絕接受主流思想,藐視公認的制度和傳統,主張形而上學的“活在當下”卻又浮躁不安。這種顛覆精神便是大眾心理引發的亞文化的本身。亞文化影響下的青年既有意地去讓自己區別大眾,卻又落入到與主流背離的共同目的中。笑面男標志周圍那一圈文字便來自描寫“垮掉的一代”的經典作品《麥田裡的守望者》:Ithought what I‘d do was,I’d pretend I was one of thosedeaf-mutes。意為“我認為自己應當偽裝成一個聾子、瞎子和啞巴”。在傳播學裡,這句話基本可以代表了“沉默螺旋”效應的產生原因。
而在4月7日,攻殼系列的制作公司Production.I.G。又公布制作新的攻殼動畫,導演為做過攻殼系列的電視劇集的神山健治,以及把士郎正宗另一部名作《蘋果核戰記》改編成3DCG動畫電影的荒牧伸志。估計這是繼《新·哥斯拉》之後,又一部看著老美炒自家本土IP眼紅之後啟動的項目。
經典為何為經典
《攻殼機動隊》被那麼多人尊為神作,到底神在哪?
一般來說,一部賽博朋克科幻作品能夠經久不衰,大多是因為它經受時間的考驗。尤其是賽博科幻作品,和其他幻想科幻不同,前者的故事構思大多數是建立在我們當下的世界上繼續發展而成的,也就是無論多天馬行空,也不能脫離現實社會這個基礎建築。它會讓我們想到我們身邊的現實,進行反思。《攻殼機動隊》的最大預言無疑就是網絡技術侵犯人們生活的程度讓人訝異——這還是一部上世紀八十年代末就已經創作出來的作品,當時網絡還沒有普及普通家庭——入侵是賽博朋克一大重要主題。人類被編碼成數據符碼,雖然制造出越來越多的媒介漏洞,但也創造了越來越強大的人類交流系統。
如今網絡離人類身體越來越近,從計算機,到手機,就連現在人們身上所攜帶的其他終端都連接上網絡,其實也就差和《攻殼機動隊》一樣把網絡接入大腦而已。如果說《銀翼殺手》從克隆方面拷問人類自我意識的存在,那麼《攻殼機動隊》則進一步通過網絡技術復制人類靈魂——以另一種方式的克隆去拷問。而往往,人性的矛盾和復雜也就因為人之所以為人才能展現。如果連人都不是,只是計算機生成的產物,那又何來人性呢?那麼主角草薙素子又是怎麼展現人的個性?且聽筆者細細道來。
除了幾乎每一系列的導演都會讓素子重復演“跳樓”的經典場面,每個導演都有自己強烈的個人風格。可以說,一千個觀眾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三個導演就有三個草薙素子。這也讓每一個作者的“攻殼”系列世界觀成為平行世界。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除了北久保弘之的素子,其他導演的素子幾乎沒照著士郎正宗的模子去塑造。畢竟,一部作品被創作者創作出來之後,就不再是作者的私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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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士郎正宗原作的素子來說,她不僅會不擇手段站在社會正義的一方,私底下她還是男女通吃的肉食系動物,她不僅有過連作者都沒去數有多少個的男女前任,還在家裡和女伴侶們開電子性愛派對,在電子腦內進行蛞蝓交尾般(男主角巴特語)的性愛活動——這還導致海外代理版把過激描寫的一頁刪除。當然啦,士郎正宗畫過黃漫,這不在話下。
大家可能沒見過的《攻殼機動隊》的漫畫彩頁……不堪入目!破廉恥!
士郎正宗在本作通過詼諧幽默的筆調構建一個硬核嚴肅的世界觀——這和他的前作《蘋果核戰記》走完全嚴肅的路線不同,他正是通過這些放蕩不羈的邊角情節給草薙素子的人物形象添上枝葉——雖然她是站在社會正義的一方,但是她並不是王道作品中的主人公,而是以犯規手段制服惡徒、生活不檢點的混亂邪惡角色。這也讓本作硬核嚴肅的主題下增加張力。
會撒嬌耍賴的素子
然而,押井守這個著名的“原作粉碎機”卻把士郎正宗建立起的攻殼世界觀重新建構。實際上,這也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幹了。在他導演出道作《福星小子》正是因為沒按照原作的路子改編,而被保守原作粉絲轟下台換導演,即使他導演的前129集口碑甚佳。他導演的該系列劇場版《福星小子2綺麗夢中人》雖然更是評價甚高,但因為風格改變太大,甚至得不到原作者高橋留美子的認可。但要是研究日本動畫史的話,這部作品是不可能跳過的。
不過,95年的《攻殼機動隊》,押井守是經過士郎正宗同意下才大幅修改的。該作先選取了漫畫原作開頭程序員外逃他國的政治事件,用本系列最魅惑人心的情節——素子在襲擊美國大使後在大樓縱身一躍,並用熱光學迷彩服隱形於樓宇間的車水馬龍中——片言幾語勾勒出一個不用光明正大手法對抗邪惡的冷美人形象和光怪迷離的賽博朋克世界觀。
真人版也致敬了這一幕
接下來的劇情則選在漫畫原作最後一個故事,講述公安六課的“2051計劃”下的人工智能“傀儡師”產生自我意識(Ghost),並被六課困於一個女性外形的義體裡。傀儡師借機出逃,素子和她的搭檔巴特在追尋傀儡師的同時,她觸碰到最困擾她的問題的核心:作為一個用機械代替身體系統運轉以及用接入網絡系統的電子腦代替人腦的義體人,她是否有作為人的意義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