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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房客日記--法場百態,步步驚心 zt

2014-06-12 09:54:17

文章內容

BY - garygao
趕房客日記--法場百態,步步驚心 送交者: 江南采蓮 2014年06月10日00:12:13 於 [焦點房談] 發送悄悄話
清晨,我深呼吸,再深呼吸,要上法庭了,緊張的心情無法平靜,這次是凶是吉無法預料。請了律師,我心理壓力好很多,至少英語由他來講,誤會可以減少。他每次見到我,都是非常耐心,無論我顫抖的聲音有多麼漏氣,他都說:“放輕松,有我在呢!”我對律師沒有信心,因為他要代理好幾個客人,案件沒有我自己清楚。他從來沒有許願或承諾過任何結論。我也不想問,輸贏都不能怪他的,誰能猜到法官的心思和情感?法官也是人哪!我已經經歷了兩次失敗,都是很不可思議的判決。一次是他們給的假支票遺失,法官說是“欠你的錢,不是不付房租。”第二次是貼在門上的3天通知,照片都拿到法官面前,光頭還撒謊說沒有收到,官司就被法官拿這謊言,否定了事實。

這第三次的理由一定是紅色警告,這是城管幫助房客開的假證明。無法糾正,難度更大。天天在法庭趕房客的律師都拒絕了我,還有贏的可能嗎?我憂心忡忡這已經是第二十幾次趕往帕沙堤納法庭。想起一句話:“伸頭一刀,縮頭一刀。”

加州的陽光依然充滿笑容,我准備了資料,已經厚厚一大包,難怪美國人開玩笑說:“不要摔倒啊,要不然太多紙張工作了!”法律就是玩紙張,一個小案件也會整掉十幾磅的紙張。我的文件包包,已經重的拿不動了。房客還在裡面住著。

今天有律師幫我,我一邊開車,一邊大聲對自己說:“不怕!光頭你死定了!”不斷地給自己鼓氣。這一路堵著車,心情還是不能平穩下來,趕到那裡的時候,已經是8點35分,法官是一定遲到的,為了大家都可以充分的“不遲到”。這一點律師最了解,他們也紛紛遲到。 我忐忑不安地在走廊裡等待安舅出現。他說最後一秒鍾簽字委托,這樣可以讓對方沒有准備。光頭冒充殘疾人,不僅免費律師填表,上堂也可以免費的。對方也有律師,問題就會更加麻煩。

4樓的法庭是撫養費和趕房客的專用法庭,每天早上都有各國人民聚集在這裡追賬、賴帳……。

A庭的門口貼著7、8 張房東房客的名單,每天都有幾十對敵人在這裡相向。以前都是雙方名單,現在被告房客的名字被拿掉了,只剩房東,美國保護隱私,保護作惡人的名譽,給他們留著再騙他人的機會,把他們分配給了其他房東們去照顧,政府減少開支,法官又有了繁忙的業務,理所當然地讓報稅人養著。

光頭全家比我先到,他也拿著厚厚的一疊法庭文件,這個混蛋(不罵不行)搶占了他人的房子,還一本正經地跟我打官司。我看到他心裡就發怵。他黑黝黝的光頭,冒著油,下巴留著一小撮胡子,眼球凸出,不停地轉動,眼神閃著凶狠的光芒,尖尖的老鷹鼻子,額頭上刻著幾條深重的皺紋,穿著藍條白底的光亮的短袖襯衫,裹著黑色強壯的肌肉,抖發抖發的;再拄一根龍頭的紅木拐杖,一口抽煙的黑牙,呲呲地漏風,講話的時候表情隨時變換,目光也隨時改變,若讓他演海盜老大,立馬上場不用化妝。他每次來法庭,都帶上一兒一女和老婆。他的兒子和女兒不是一個媽媽,老婆是個會花錢的美人,跟著他走蕩江湖,和兩個孩子沒有血緣關系,光頭剛把她從墨西哥帶過來。這一家看似健康家庭,每個腳色都很合適,每個人都是拿來當道具賴房租的,可憐了孩子無法去學校上學。

他們一群人到場,氣勢很大,而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外面,顯得無助無奈。

律師安舅來了,他先走到我面前:“你先坐在外面,不要見他們。我進去登記,等一下拿出來請你簽字。”

“好的,好的。”一切聽從他安排,這是我可以依賴他人的幸福時候。

簽字後,他對我說:“我先做調解,你可不可以放棄錢的追究,讓他立刻搬出去好了。反正他也不可能給你錢了。”他好像退縮了,想簡單處理。

已經欠了7千多了,為什麼要隨便放棄?一定要給他們欠錢的壓力和壞記錄!不能讓他們再有機會去害別人。其實,就算法官判他欠錢,這錢也不可能追回,他是沒有錢的。如果上法庭,有那紅色警告擋道,說不定又是輸,還要重新檢查房子,修房子,不知弄到那年那月才是頭,我必須讓步,趕快讓他搬出去,就算是贏。這些日子的精神折磨已經無法估量,盡快擺脫是明智的。壯士斷臂,我同意了安舅的調解方案,這是最後底線。但我不相信光頭可以商量,他是誓死守到最後一天的,因為他絕對找不到房子住的。

安舅把光頭叫到走廊,光頭站的挺拔,不再殘障,抬頭挺胸跟我的律師安舅對話,安舅把我讓步的底線亮給了黑光頭,問他有什麼要求。光頭居然大聲說:“我要求再住兩個月,她再退我2000塊錢,和加搬家費。”

安舅沒有再回來找我,就自己決定:“我們還是見法官吧。”這正是我的決定。調解不到2分鍾就結束了。安舅很氣憤的走過來對我說:“這不是拿著槍到人家家裡搶錢一樣嗎?!我們就上法庭好了。”

安舅說我們練習一下,他問,我答,基本上都是關於沒有付房租的問題,什麼時候租給他們,幾月沒付房租,有沒有合約和通知……,他認真看了合約說:“好!上面寫著律師費由他支付。”我知道這一切都沒有意義,因為光頭是徹底的無賴,不工作,吃政府的。可恨的是那個騙我簽約的百蘭卡!被前任律師再次放跑了。

法場就像賭場,賭法官的眼力和心情,用謊言賭事實,就算再有理,只要一個小小的失誤,就可能全軍覆沒。所以律師這項工作的壓力是很大的,面對的是謊言和狡詐,和天真無邪的法官。每天驚心動魄,這樣的工作要折壽的。如果我做律師一定選擇正義的一方,不為錢而接官司,拿錢替壞人辯護,擾亂社會治安,是缺德要下地獄的。

上午的法庭特別熱鬧,我坐在裡面看到了百態房客,才知道不是我一個人倒霉,這裡的壞房客幾乎都一樣,好幾個案子都是2月房租就沒支付,官司打到6月還沒結果。想著就心寒,這法院形同虛設,奧巴馬總統忙著沖向各國維護治安,誰在後方保護我們的私人財產啊!

法庭是個大課堂,我真正領悟到[人不可貌相],一個服裝整潔,英俊的西裔小伙子,站在被告席上:“天花板上有裂縫,城管來檢查過,加建部分是沒有批文的違章建築,後院涼棚也是沒有城管批文的!”他一句一句像機關槍一樣,還隨時拿出[證據]照片和紙張,比律師還厲害。房東律師西裝筆挺無言地站著。建築批文和交房租有什麼關系嘛?為什麼不付房租的都找城管來檢查房子找茬,一定是成功過,所以屢屢再用。

法官問:“那麼你1月交房租了嗎?”

“我交了,現金!”他很神氣的說。

法官說:“那麼請你把憑據拿出來。”……

最後的結果是:“你們回去,判決書會寄給你們。”

坐在我前座的一個美女管理員對沮喪的房東說:“你們贏了。”

那個女房東面部表情很痛苦,欲哭無淚的樣子,我很理解她們,她舉起四個手指:“已經4個月沒有付房租了。”

“法官不想讓他們在這裡生氣,判決書就是你們贏了。”美女說著,她告訴我她管理著300多個房子,她樂觀爽朗的個性我喜歡,交了個朋友。她指著坐在旁邊的兩個黑黑的墨西哥人說:“這就是我的房客,他們不付房租,比你的房客還壞。”她頑皮地笑笑,把手一揮:“不過沒有關系,他們肯定輸的!” 她的自信使她變得更加美麗。她經驗一定很豐富了。

還有一個胖女房客,上去就把衣服脫了,剩下一個桔色大背心,露出兩段肥肥的手臂,大約不到40歲,頭上還帶著一朵綠色的花。 也是說房子有問題,漏水,漏電,半年沒付房租了,最後幹脆說:“我現在只有一分錢,我的老公死了,這房子裡住著我6個孫子孫女,我沒有錢,沒有去處……”

我看到台下光頭回過頭,開心起來,眼睛一亮,跟他的“女兒”互動,似乎找到一個新的主意,他們在這裡看著房客賴賬,學習進步很多,如果法官不能明察,判決,下一個房東將會更加慘烈。

上午的審理結束了,我們還沒有被叫到開庭,光頭和“全家”到法庭大樓三樓餐廳,大吃一頓。我卻無心用餐,拿了一個蛋糕,和一瓶橙汁,為了補充一點能量。安舅也來了,居然搶先一步,把我的食物錢給付了。我們坐在餐廳,我順便把更多一些證據拿給他,給他更加具體的信息和信心。他是個耐心的律師教養良好,聽我一遍遍地重復,只是說:“放輕松,不要擔心,我天天在這裡,這兩個法官我都很熟了。”這個“熟”字,不同於大陸的“熟人”是了解的意思。

當我們再回到法庭,那個浪漫的法官,上次說“風在吹,河水在流淌,這張紙就有效。”我們又回到他的面前,他已經完全不知道我們是誰了,天天那麼多的爭斗,他那雙深度眼鏡能記得住誰呢?!

2點半,我們站到原告被告席上,法官拿著那一疊文件好像說:“這房子是危險房,好像不可以做下去。”,安舅立刻發:“尊敬的法官,那個危險是個晾台,不是整個房子,我們需要變論。”

光頭說:“我搬進去,這個房子就是有問題的,城管的大為知道,他說的。”

法官站著,那雙藍眼睛從玻璃鏡片上面望出,看看安舅,再看看光頭,這兩個都是光頭,只是顏色不同,一個白,一個黑。他來回掃視一下說:“今天沒有時間聽你們辨了,明天再來可以嗎?”

律師回頭問我,我當然隨叫隨到:“可以。”

光頭又要耍賴,轉身向後看看“家人”:“我孩子要畢業典禮,……”

法官說:“那麼就後天。”光頭又說是後天畢業,法官有些發火:“到底哪一天?”

秘書跟法官嘀咕,好像說星期五有空,法官說:“不行,不能再拖了,就星期四,5號。”

於是6月3日,又改成6月5號了,我還是感到欣慰:至少法官沒有當場取消案子,給我們機會繼續辯論,這將是最後的斗爭。我們再次離開法庭,那個天天在此的女律師對安舅說:“奇怪!今天法官怎麼啦?叫我們每個人都回去?才2點半啊,他肯定有事要走。”法官要走,不需要跟原告被告請假的。

安舅點頭:“他可能去看醫生吧,剛才聽到他咳嗽了。”

“也許他去參加烤肉聚會,”我開玩笑,安舅恍然大悟似地笑笑:“哦,呀。”

這個老法官今天一直站著審理,可能是病了,這樣一個簡單的案子,已經驚動兩個大法官,開庭四次,弄了半年,還沒結果。他們很忙,很辛苦,病了還要堅持在這裡絞盡腦汁辨別真假是非,我同情他。美國法律的空子就像陽光大道一樣寬敞,讓壞人馳騁風雲。上次一個女法官,一天要判49個案子,安舅告訴我,這個老法官比較幫房客,另一個年輕的是共和黨。看來這個法官是民主黨典范,讓人充分言盡。我就搞不懂,不付房租就趕走唄,怎麼還有那麼多無休止的糾纏?!我們報的稅看來還要上漲,市場急需大量法官。

這個法庭的律師收費一律是250半天,一天500,改日期再另付250。安舅給我減價,只收了350。讓我還有錢交下一次開庭費用。

這樣一次一次地在法庭看戲,英語大大提高,也不再那麼卻場了。我想後天我和安舅一起,這場戰斗不會那麼輕易輸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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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評論

cindyfs
無題
有房出租也煩!

無語。

2014-06-21 18:10:47 |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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