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其实，我早已厌倦了
你们的哪些溢美

我肩上的担子
如眼前的十万大山
压的我透不过气来
每天挣扎在生死之间
我不知道你的那些溢美
是要彰表我的伟大
还是标榜你们的崇高

此刻
我可爱的儿子
正攀爬在回家的天梯
我慈祥的老母
正用织了半个月的土布换回一块盐巴
还有我那亲爱的妻子
在东莞的髮廊
正数著用她那青春的胴体交换来的二十块钱

这个父亲节本就与我无关
我的眼裏已经没有了屈辱的泪水
我知道那二十块钱是儿子一週的伙食
或是老母半年的香油
亦或是病榻上的闺女一次简单的验血

早已经麻木了
前天的半块馒头
依然蜷缩在床头柜的角落裏
女儿说：
爸爸，您吃吧，我实在咬不动了
如果这次是上帝真的要招回我
那麽就让我去吧

嘀嗒，嘀嗒
夜静无声，能聽到输液管裏的点滴
我知道那微弱的生命之泉
已灌溉不出鲜艳的花朵
每一声嘀嗒
都催逝一缕鲜活的生命

我不怕死
真的……不怕
我只是……舍不得，你
……还有妈妈

：爸爸，父亲节快乐
女儿笑了
幸福定格在她瘦削的小脸上
如白莲般灿烂

爸爸快乐
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