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遣返象群难度太大 大象倒下会

日期: 2021-06-07
新闻主题: 北美移民

来源: 极目新闻

  云南15头野生亚洲象还在北上。一年多前,该象群从云南省普洱市出发一路向北,6月2日到达昆明市,跋涉500多公里后,去向仍然成谜。

  北上的象群还未有定论,一群去年就开始南下的亚洲象,在中科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撒欢”已多日。

  

  原本生活在固定区域的亚洲象为何突然开始走南闯北?这两个象群有何关系?最终去向何方?

  6月6日,极目新闻记者采访了世界动物保护协会科学家孙全辉和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IFAW)云南亚洲象项目主管曹大藩。

  两位专家分析表示,事实上,昆明周边不论是可供野生动物活动的空间还是觅食环境,都已不及象群原本的栖息地,未来可能仍要通过人为干预的方式引导其回到普洱,而栖息地的优化才是最终的解决方案。

  象群很难原路返回

  极目新闻:此前分析称,象群出走的原因之一是为了寻找更好的栖息地。但现在周边环境也明显不宜居,为何象群仍未返回?

  孙全辉:因为这次象群出来的时间比较长,离原本的栖息地也比较远,按照原路线回去对它们来说比较困难。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人为投食还是其他的因素,导致它到了现在这样一个位置。所以我估计它们很难按照原路现在回去。

  曹大藩:象群的迁移在整个亚洲象分布区是一件比较正常的事情。迁徙原因多种,包括但不限于对于食物的需求、对于栖息环境的要求、气候原因导致的食物短缺或是水源不足,也可能因为人为活动影响到象群的正常生活等等。在迁移的过程中,象群会不断探索和发现这片区域是否适宜长久生活,如果不适宜,那象群会继续活动。至于北上太远,或没有南移的情况,并不是一两个原因就能完全解释得清楚的,这需要大量的、长期的跟踪研究。

  极目新闻:有网友笑称象群有吃有喝不愿回去,人类的保护投食是否会影响象群的路线判断?

  曹大藩:在象群的原栖息地西双版纳,并没有过对象群投喂食物的情况。目前象群活动到的区域,无论是栖息地状况、食物、气候、人为活动等因素,都不是一个适宜大象生活的区域。而对于这群象,之前好多文章里都提到,目前最好的方式就是前堵后诱。如果不加以适当的食物引诱,要使象群以相对自由的方式往南迁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孙全辉:在象群北上的过程中,为了保证人员的安全,减少经济损失,基本上是采取疏堵结合的方式,所以可能有些地方它们是去不了的,只能往另一些方向走。另外,就是在一些地方投食引导,导致它们最后形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路线。

  极目新闻:往南和往北的两个象群之间有关系吗?

  曹大藩:首先,这两个象群都是2020年3月先后从西双版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勐养子保护区向外正常扩散出来的象群,只是在迁移的方向上不同,刚好南北相反。往北或往南,并不能说明象群的活动、扩散不正常的说法。

  孙全辉:亚洲象没有像非洲象那样很明显的迁徙的习性,它基本上就是在一定区域内,只要有食物资源。从现在象群走出的路线来看,实际上它也没有一个明显的规律,有时候会有折返,大部分还是因为这些地方有水、有食物、有林地。

  这两个象群应该都是两个家族群,一前一后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是总体而言,现有的亚洲象栖息地肯定是出了问题,因为象群增长了,保护地的面积没有明显的增长。再加上一些经济林面积的扩大,导致食物资源下降,现有的一些保护地没有有效的连接等等各种原因。所以可能会导致它们经常性地走出保护区,甚至去农田。

  即便是现在到了昆明的这一群象,用各种办法妥善地把它们运回去了,但如果栖息地这个根本的问题不解决,你很难保证它们以后不再出来,因为保护区并没有边界。

  麻醉遣返难度较大

  极目新闻:全球其他地方有亚洲象群长途迁徙的案例吗?还是史无前例?

  曹大藩:在非洲旱季,生活在非洲稀树草原的象群和其他众多的野生动物,都会进行长距离的迁徙。在亚洲的印度(专题),也有象群几百公里长途迁移的情况发生。对于亚洲象的生活习性来说,这次长距离迁移,可能只是在国内是近几十年来第一次记录到。

  孙全辉:亚洲象应该是没有这种长途迁徙的习性,所以这次也是比较罕见的。

  极目新闻:您对劝返措施有哪些建议?

  孙全辉:我想不外乎就这么几种,其实其他专家也有提到,比如说还是通过引导加疏堵结合的方式,慢慢地再把它们送回到原来的栖息地。当然也可能不一定是沿着现在线路了,可以规划一条更便捷的路线,两边设置一些围栏,然后慢慢地让它们再回去。还有一个措施是继续观察,看象会不会自己走回去。

  

  曹大藩:在遵循亚洲象活动习惯的同时,可以采取一定的人工干预措施,目前,云南省林草局和各地方政府的措施已经相对完备。从对公众的角度,我想说,大象属于野生动物,人群围观嘈杂的声音容易激怒象群,给它们的移动方向造成影响,给现场预警人员的工作带来不利影响,还容易引发安全隐患。所以,对于象群活动区域的村民及外来人员,请严格服从和遵守现场预警人员的管理和安排,调整外出劳作的时间和区域,千万不要围观野象。

  极目新闻:有很多人疑惑为什么不直接麻醉遣返,具体有哪些困难?

  孙全辉:麻醉可能技术难度是比较大的。因为大象很大,一旦麻醉的话,它倒下去内脏会相互压迫,如果不及时处理会造成很严重的问题。又是15头象,麻醉时不能让大象看到,而且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所以难度可能会更大。

  另外还有很多问题要考虑,比如,大象不同个体的麻醉剂的用量?麻醉了之后用什么交通工具把它们运回去,这个过程中它们会不会苏醒?运回去之后,这些象能不能还在一群里?因为大象必须集中活动的,而且里面还有小象,所以很多技术上的问题需要解决。

  曹大藩:麻醉象群的难度极高。上个月我们津巴布韦的同事刚帮6只非洲象搬了家,运输中采取了麻醉,这6只都是被人类抚养长大的孤儿象,年龄在3-5岁间,都未成年。尽管如此,这次行动也准备了数月之久,经过多次流程规划和数次演练,现场的兽医团队和运输设备都不是短期内可以完成调配的。

  人象共处的国外经验

  极目新闻:目前讨论比较多的是改造亚洲象在普洱的栖息地,使之更适合大象生存。这个改造难度大吗?

  孙全辉:这里有两个问题。第一是大象的数量比以前增加了,第二是栖息地本身质量下降了。在几十年前亚洲象的数量的确是很少,因为当时保护保护的力度也没有现在这么大,偷猎很多。经过这么多年的保护,它的种群逐渐恢复到现在这样的一个水平。

  但是原先建立的保护区面积并没有明显扩大,甚至有一些栖息地的质量还在下降,所以各种因素叠加在一起(电视剧),就导致了这个问题现在集中爆发。所以再加上野生动物本身就有这种迁移扩散这样一种进化上的机制,它就要不断扩展新的天地,但是实际上保护区外并没有太多适宜它们生存的地方。

  所以现在只能是说在它们原有栖息地的基础上,怎么去增加它们采食植物的资源,同时适当扩大他们栖息地,把一些岛屿状分布的片段化的栖息地连接起来,形成一个更大的可以活动的空间,这些可能都有助于缓解当前的问题。不过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因为栖息地的变化也是经历了很多年,比如说发展橡胶林或者其他的一些经济林,包括栖息地质量下降等等各种因素,所以即便恢复的话,可能也不会特别快。

  极目新闻:人象如何和谐共存,国外有可借鉴的经验吗?

  孙全辉:在缓解人象冲突方面,云南此前已经开展了多种尝试,例如建设大象食源基地、大象肇事补偿,建立亚洲象监测预警系统,以及在保护区周边村寨设立隔离围栏等。这些措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人象冲突,但是一些亚洲象保护的深层次问题,特别是栖息地的质量、面积以及连通性等方面,仍存在有待解决的问题。

  其他国家和地区缓解人与野生动物冲突的做法也值得参考和借鉴。比如印度也存在人象冲突,当地管理部门采取的治理措施包括:建设大象栖息地通道,保障动物正常迁徙;建立公众信息通报、红光警告、公交车广播等综合预警系统,这些做法使印度大象伤人事件的数量明显下降。

  在应对人与野生动物冲突方面,日本(专题)的做法是鼓励当地居民在森林和田地间设置缓冲带和防护网,并对森林植被进行改造,增加适合野生动物栖息并能提供足够食物资源的植物种类。日本部分地区还学习美国黄石国家公园的经验,将狼等顶级肉食动物重新引入野外,维持当地的生态平衡。

  我觉得这些其实给我们一个提醒,就是说随着国家生态力度保护的加大,保护措施的增多,面对日益增长的野生动物种群,我们的确要及时调整我们现有的保护对策,扩大它的保护面积。另外调整土地利用的方式,从一个更大的尺度上来规划野生动物的保护空间,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人与野生动物和谐相处。因为其实不光是大象,最近我们看到有野猪、老虎等等其他类似的野生动物跟人的冲突,实际上本质上可能都是这样的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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