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男蝸居3月無收入:存款要吃沒
穿過頗具藝術感的皮村大門——一個更像是出現在 798 裡的建築,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綿延 500 多米的商業主街,安徽板面、川湘菜等各色蒼蠅館子與果蔬店、理發店像被拼積木似地排列。被統一塗上土黃色、暗紅色的自建房牆面,開始斑駁脫落,附著手機號的 " 公寓出租、拎包入住 " 成為牆面上張貼最多的廣告。
5 月 18 日正午 1 點,氣溫 30 攝氏度,整個商業主街幾乎沒有陰影可以躲藏,穿著工地服或運動裝的男女老少耷拉著腦袋,快步穿過街道。抬頭望去,狹窄的天際線已被四散拉扯的電線所切割,疫情前空中每隔幾分鍾轟鳴劃過的飛機不見了蹤影。
工人文學、打工子弟學校、范雨素,這裡是一座曾被貼上種種標簽的北京城中村,也是一萬名背井離鄉的務工人員在北京唯一的落腳點。
一些人近三個月的收入幾乎為零,下一個月的房租開始成為問題,開工的時間還看不到,但返回老家依然不在他們的選項中," 老家三四千元的工資根本養不活自己和孩子 ",一位皮村客說。
但與他們反復面臨的種種困境相較,此次疫情帶來的影響也不過是人生中又一段平庸的波折。總的來說,他們還打算再熬一熬。
在疫情到來的 5 月,曾經兩點一線的皮村客,開始蝸居在一間小小地低矮的出租屋中,蝸居在這座偌大城市邊緣的皮村之中。
資料圖
失去收入的第三個月
站在巷道上打開門,苟在胡在皮村的十余平出租屋便一覽無余——緊挨著窗的是一張上下床,上床堆砌著冬天的棉被和各色布袋,下床則是他和 9 歲兒子的床鋪;灶台上常常擺放著前一天沒洗的碗筷、炒鍋;剩下的空間,被雜亂無章的調味料、洗衣機、啤酒瓶等生活用品占滿。
年初,苟在胡因身體原因在出租屋內休養了兩月,當四月下旬開始尋找工作時,北京疫情再起,所有的裝修活也都被暫停。他說:" 之前主要靠親戚朋友、以前的雇主等介紹活,最近一個月都是反饋說沒有活幹。現在已經三個月沒收入了,每天就是在家玩手機。之前從未中斷如此之久。僅有的存款如果這麼吃下去,再有個把月還沒活,那就完蛋了,只能借錢。"
因為收入中斷,他在去年開始繳納的社保也斷繳了。" 去年專門找的社保代繳公司,每月需交約 2000 元,就是想著 60 歲後能領取退休金,自己多一份保障,以後也不給小孩子增加負擔。現在斷了就斷了吧,到時看能否找公司退,只能是這樣子。"
2022 年 2 月 14 日,他帶著兒子返回北京時,給自己定下的目標是用一年時間還完 5 萬元建房欠款。
按照以往生活軌跡,這樣的目標並不難達成:做裝修工,每天工錢是 400 多元。雖然不是每天都有活,正常行情下,一年能掙 10 萬出頭。花費上,每年房租、水電費約 1 萬元、孩子學費 1 萬出頭、父子兩人各項生活費約 3 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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