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rley2009]

別了，德國　！　　電影觀後感　曹小莉

剛看完一部德國比利時盧森堡制作英語字幕電影，電影手法新穎，沒有血腥鏡頭，在滑稽氣氛裡卻透著悲傷。幾個劫後余生的猶太人，在一九四六年聚在法蘭克福，橫下心來要去美國，為了賺一些錢作旅費，只好在千瘡百孔戰後的德國，運用智謀和出色的商業噱頭來作小生意，賺當地人的錢，有些場面非常搞笑，充分表現處出猶太人做生意的天才頭腦。

由於幾個人的家庭全部喪生在集中營，通過他們的聊天開玩笑甚至彼此吵架打架，一點不留刻意的痕跡，把各自家庭的悲劇展現在觀眾面前，催人淚下，據說全部內容都是根據真人真事改編的故事。

有一個人去買報紙，眼前出現一連串鏡頭，賣報人好像穿著納粹軍裝，那獰笑面容讓他呆立街頭，他幾乎暈倒，回來後神不守舍，最後哭著告訴伙伴們此人就是當他面槍殺他父母的凶手，是波蘭死亡集中營裡的惡魔，親手殺死很多人，他絕不會看錯。

為了給他復仇，伙伴們瞞著他，夜間一把火燒了那個地方，神鬼不知，無從查找，後來報紙登出賣報人那夜正好在店鋪被燒死，伙伴們才高興地透露給他，這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沒想到他那夜在店鋪裡，活該天報應。在報紙上讀新聞時發現名姓不對，此人覺得是自己記錯了面容，波及無辜，在自責中無法自拔，趁別人出去時上吊自殺了。幾天後報紙又透露出被燒死者是漏網的大罪犯，原本也要被判刑的逃犯，冒用其他死者的名姓混跡到了法蘭克福。

下一個場景是朋友們為自殺身死美國夢斷的這個人釘棺材，有人惋惜他不該自殺，有人說這正是他品行高尚所致，這就是區別人與獸的地方，同時一致堅定信心，他們必須離開歐洲，離開這幾個他們世世代代以為是自己祖國的國家，一定要去美國，實在不行就去巴勒斯坦，祖先的土地，神應許的地方。男主角堂堂一表人才，善於詼諧，家族原本是法蘭克福最著名紡織品商家，可是父母兄弟全部慘死，由於他慣說笑話，被德軍軍官當小丑使喚，讓他表演，也給了他較好待遇，但卻殺死了他的兄弟們。

他無法獲得難民身份，因為他無法證實自己受過殘害，而且被美國軍事法庭認為他伙同納粹作惡，一遍遍地審查他，在審查中出現的對話，以及他敘述的往事，有很多令人不能相信的事情，比如他被派去給希特勒講笑話，當然是改名換姓成德國藝人，他不敢去卻被手槍逼在他臉上，軍官罵著他，逼他穿上西服革履，送他去了柏林，一副風度翩翩樣子，接待處的女仆也愛上了他，他想暗殺希特勒，找把刀子藏在身上，可是沒有機會，最後也沒見到希特勒，越講越像傳奇，甚至像胡說八道。在悠閒的德國鄉下，他騎著自行車與豐滿的德國女人穿越綠色的田野，在椅子上露著胸脯的德國女人情不自禁主動與他接吻擁抱，甚至有動手動腳的細節，令人覺得很搞笑，真不知是真是假，更懷疑他故事的可信度．

他的性格表情氣質幽默感吸引了美國審問女官，可是情節又是如此奇怪，檔案裡記載他參與了迫害自己人，造成一位猶太人之死，他不但不能成為被迫害的難民，被美國接受移民，還有可能被起訴坐牢，他百口莫辯，索性破罐破摔，繼續編造著故事，繼續和女軍官產生語言的沖突。在一個暴雨磅礴夜晚，他巧遇女軍官，找不到出租車，護送她走路回家，順道走到他家族的商行舊址，痛悼死去親人的真情深深打動了女軍官，女軍官也透露了自己的父親也是猶太人，很多親友死在集中營，她很小去了美國，從來不想再回到歐洲，因為她的語言能力和知識背景，被美國政府招募派到德國協助處理國際難民事務，但她還是警告此人，他想去美國希望甚微，因為他在集中營裡的歷史曖昧，有與納粹合謀的指控。一種微妙的情感，相互吸引的力量，在兩人之間自然地產生了。

最後軍方找到被囚禁的德國軍官來作證，他一見德國俘虜，怒火萬丈，一拳打上去，幾乎要吃了那個軍官，才透露了一個殘酷的事實，那名德國軍官選了兩個猶太人，就像貓玩老鼠一樣折磨他們，讓他們比賽講笑話，誰輸了就被處死，他其實是虎口余生，是受害者，是夾在德國納粹和自己猶太人之間的雙重受害者，不僅是生命受到納粹殘害，還遭受自己人懷疑和質疑，他這時才知道為什麼被一遍遍審問調查，既然無人相信他的話，他只能以玩世不恭的態度來對付，真話假話一起來，否則只會被痛苦淹沒，他這才明白為什麼連一同患難的伙伴看他頻繁進出美軍基地，也懷疑他是告密者．電影院裡發出輕輕歎息唏噓之聲，我馬上想起一部二十多年前看過的電影“蘇菲的選擇”，納粹軍官讓蘇菲，一位美麗的年輕母親，在自己的親生兒女中選留一位活下，另一個立刻處死，納粹軍官很喜歡蘇菲，才留下她當女傭，但只能允許她留下一個孩子，無論如何選擇，這位母親的悲慘命運在那一刻已經注定．戰後她被抑郁症所困，情緒失常，大喜大悲，最後和一位同病相憐精神狀況不穩定的情人一起自殺，故事通過一位同住在紐約布魯克林區破舊公寓的年輕作家的觀察所寫，他被這位美麗的女人所吸引，也慢慢得知了她從死亡集中營劫後余生的悲慘過往。蘇菲的選擇成了英語中的成語，多年前我就被著名女星的演技所折服。（Meryl Streep飾演).

真相大白之後，美國女軍官愛上了這位風流倜儻的猶太商人，最後和他作生意的那一伙渴求離開歐洲的人全部離開了德國，令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這位主角歷史被查清楚，也可以離開德國，卻最終選擇留下，重整家業，影片結束時，他站在又重新煥然一新的生意大樓前，豎立起祖輩的老字號招牌，仍然一如以往，用笑話來形容他留下的決定，他不能讓德國人獨霸這美麗的國家。

曹小莉 寫於二零一八年七月二日溫哥華
觀看電影後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