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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俊波被查 專家稱金融領域反腐目前只是地震前征兆

2017年04月11日 05:44　來源：新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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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融系統被查的部分官員和高管

　　監管層

　　2015年9月16日 證監會主席助理張育軍因涉嫌嚴重違紀被查。

　　2015年11月13日 證監會副主席姚剛涉嫌嚴重違紀被查。

　　2015年11月20日 中國銀監會查處銀行業協會黨委書記王岩岫等4人。

　　2017年4月9日 保監會黨委書記、主席項俊波涉嫌嚴重違紀，目前正接受組織審查。

　　銀行

　　2017年4月9日 中國進出口銀行北京分行原黨委書記、行長李昌軍涉嫌嚴重違紀被調查。

　　2017年2月24日 交通銀行黨委委員、首席風險官楊東平嚴重違紀被開除黨籍和公職。

　　2017年2月15日 江蘇銀行原黨委書記王建華涉嫌嚴重違紀，目前正接受組織調查。

　　2016年9月13日 國家開發銀行原黨委副書記、監事長姚中民嚴重違紀被開除黨籍和公職。

　　2015年9月20日 大連銀行黨委委員、行長王勁平涉嫌嚴重違紀違法，目前正接受組織調查。

　　2015年1月底 民生銀行行長毛曉峰被中紀委帶走協助調查。

　　2013年5月20日 中國農業銀行原副行長楊琨嚴重違紀違法被開除黨籍和公職。經查，楊琨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收受巨額賄賂。

　　保險

　　2017年2月23日 中國人民保險集團股份有限公司黨委副書記、副董事長、總裁王銀成涉嫌嚴重違紀，目前正接受組織審查。

　　2015年11月21日 中國出口信用保險公司首席審計官、審計部總經理、監事會辦公室主任馬侖涉嫌嚴重違紀接受組織調查。

　　2015年11月21日 中國出口信用保險公司黨委辦公室主任胡正明被給予黨內嚴重警告處分。

　　2014年6月5日 中國出口信用保險公司原副總經理戴春寧被開除黨籍。經查，戴春寧伙同他人貪污巨額公款等。

　　證券

　　2015年8月25日晚間 新華社突發消息，稱中信證券徐某等8人涉嫌違法從事證券交易活動，被公安機關帶走協助調查。中信證券也在8月30日發布公告證實了中信證券董事總經理徐剛等人被帶走。

　　9月15日晚間 中信證券發布公告稱，總經理程博明、運營管理部負責人於新力、信息技術中心汪錦嶺等人因涉嫌內幕交易、泄露內幕信息被公安機關依法要求接受調查。

　　12月6日晚間 中信證券發布公告，稱中信證券執行委員會委員陳軍及閆建霖也暫時失聯，有媒體稱或涉配合調查。

　　2016年1月6日 長江證券公告，公司黨委書記、董事長楊澤柱因個人原因涉嫌違紀，正在接受組織調查。

　　來源：中紀委網站、各省市紀委網站；銀行、證券和保險公司公告。

　　整理：金彧 陳鵬


項俊波 資料圖。中新網記者 金碩 攝

　　反腐大劇《人民的名義》正在熱播，4月9日中紀委網站兩則通報消息，不經意間成為了《人民的名義》的現實版。

　　4月9日14:30，中央紀委監察部網站公布消息，中國保險監督管理委員會黨委書記、主席項俊波涉嫌嚴重違紀，目前正接受組織審查。當晚，保監會將項俊波的名字從網站領導欄撤下。項俊波被查，是本輪反腐以來，保險監管系統乃至整個金融系統落馬的最高級別官員。

　　4月9日19:40，中央紀委監察部網站發出了另一條消息：經中國進出口銀行黨委批准，中國進出口銀行北京分行原黨委書記、行長李昌軍涉嫌嚴重違紀，目前正接受組織審查。

　　值得注意的是，當天17:20，中國政府網刊發了《李克強在國務院第五次廉政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他強調，2017年要堅定不移把政府系統反腐倡廉工作推向深入。其中，要嚴防金融風險和腐敗。

　　保監會官網昨日晚間發布消息，4月9日至10日先後召開黨委會議，以及由保監會機關各部門、各保監局、會管單位主要負責人參加的黨委擴大會議。保監會稱，按照國務院第五次廉政工作會議要求，認真落實主體責任和監督責任，統籌抓好防風險和反腐敗工作，始終保持懲治腐敗的高壓態勢，堅持零容忍，對違紀行為和腐敗問題，發現一起，查處一起，決不姑息，堅持公正用權、謹慎用權、依法用權，把好用權“方向盤”，系好廉政“安全帶”，確保保險監管工作始終向正確的方向前進。

　　反腐專家、中國紀檢監察學院原副院長李永忠對新京報記者表示，金融反腐進入深水區，有向縱深發展的趨勢和信號。

　　同一日金融系統兩高層被查

　　早在今年2月份，就已有關於項俊波“被查”的傳言。4月9日下午，中紀委網站發布了項俊波被查的消息。

　　項俊波為何被查？2014年，紐約時報中文網曾報道，中國保監會主席項俊波為朋友之女在摩根大通謀職。

　　《財經》4月10日發布報道稱，多位金融界人士分析認為，項俊波任職農行期間，一些違規違法案件或許牽連到他，成為問責的重要原因。2014年項俊波在農行期間的得力助手、副行長楊琨3000余萬元受賄案開庭審理。據當時媒體報道，楊琨案與項俊波不無關系，而這亦是項俊波離開農行、“轉行”保險業的一個重要原因。

　　目前，中紀委尚未披露項俊波嚴重違紀的具體事項，也無權威聲音指出項俊波被查的原因。而在項俊波任職期間，保險資金舉牌上市公司、萬能險充當重要資金來源曾引發社會議論。

　　2011年前後，保險業保費陷入增速減慢的境況，項俊波上任後確立“放開前端、管住後端”的監管思路。次年6月初，保監會下發13項保險投資新政的征求意見稿，涉及股指期貨、金融衍生品等眾多領域。2013年，項俊波接受《財新》采訪時表示，“實行過去的資金運用監管模式，對防范保險資金運用風險有一定作用，但行業可能因此被管死，相比而言這是更大的風險。推進資金運用機制的市場化改革，對保險業來說是從根子上解放和發展生產力，改比不改要好，早改比晚改要好，大改比小改要好。”

　　近年，富德生命人壽、前海人壽等保險公司在資本市場接連舉牌上市公司，被打上“激進”、“野蠻人”等烙印。而備受爭議的，便是萬科股權之爭，以及2016年險資“快進快出”操作股票等事件。

　　2016年底，證監會主席劉士余關於“野蠻人”的言論一出便引起熱議，彼時議論的矛頭指向保險資金和一些中小保險公司，以及險資舉牌、收購是否應該受限，萬能險充當來源是否合理等。

　　在此前後，保監會也接連出台治理措施。去年12月5日晚間，保監會發布監管函，對前海人壽采取暫停開展萬能險新業務等監管措施。12月13日，保監會召集多家保險公司負責人，就保險資金運用問題召開專題會議。

　　項俊波在會上表示，不能讓保險機構成為眾皆側目的野蠻人，並指出部分保險公司資金運用方面資產負債不匹配，集中舉牌、跨領域跨境並購，投資激進，少數公司虛假出資和虛假增資追求快速擴張，一些公司股東治理結構亟待優化。

　　2017年初，保監會公布對一些保險公司的處罰結果和監管思路。2月22日下午，在國新辦新聞發布會上，項俊波表示，絕不能把保險辦成富豪俱樂部，更不容許保險被金融大鱷所借道和藏身，並稱重點圍繞公司治理、保險產品和資金運用三個關鍵領域，下決心處置潛在風險點。

　　2月24日下午，保監會對時任前海人壽董事長姚振華給予撤銷任職資格並禁入保險業10年的處罰。處罰書指出，前海人壽主要存在編制提供虛假材料、違規運用保險資金等違法行為。2月25日晚間，保監會對恒大人壽股票投資等方面存在違規行為進行處罰。

　　一位保險業內人士稱，如果項俊波被查的原因和保險行業有關，可能會對這些年放開手腳的保險投資產生影響，比如渠道、規模往回收。

　　中紀委公布項俊波被查的當天，人民日報官方微博夜間發文稱，保監會主席項俊波落馬，金融反腐祭出重拳。“這位曾創作審計反腐影視劇的一把手，最終淪為故事中人，讓人唏噓感慨。打鐵還需自身硬。當全社會聚焦‘野蠻人’入侵，監管者不能‘監守自盜’。中國金融行業要有健康發展的陽線，監管者必須築牢廉政的底線。”

　　在項俊波被查的同日，中紀委網站還發布消息，進出口銀行北京分行原黨委書記、行長李昌軍涉嫌嚴重違紀，目前正接受組織審查。

　　李昌軍因何被查？中國進出口銀行相關負責人對新京報記者表示，目前還沒有進一步消息對外披露，建議關注官網，如有消息會隨時更新。

　　據財新報道稱，一個月以前，李昌軍主動向有關機構自首，稱自己在深圳分行任職期間，在業務上存在私開信用證、保函等行為。按照相關法律規定，這種行為或涉嫌違規出具金融票證，甚至偽造金融票證。案涉金額不詳。

　　對於李昌軍是否主動自首，上述進出口銀行相關負責人表示暫不確定。

　　專家：金融反腐“真正的地震在後面”

　　對於中紀委在此時披露保監會主席項俊波、中國進出口銀行北京分行原黨委書記、行長李昌軍被查的消息，監察部特邀監察員、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廉潔研究與教育中心主任任建明表示，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央領導反腐敗的決心很大，堅持無禁區、全覆蓋、零容忍，從目前查處的情況來看，金融監管領域的反腐相對滯後。同時，金融領域比較特殊，會對經濟發展產生廣泛的影響，不過，隨著其他反腐的推進，當前經濟平穩向好，領導是慎重決策之後才采取的行動。

　　就在項俊波、李昌軍被查的同一天，中國政府網刊發了《李克強在國務院第五次廉政工作會議上的講話》。李克強在講話中表示，做好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工作意義重大，要堅定不移把政府系統反腐倡廉工作推向深入。

　　李克強指出，當前，金融領域存在不良資產、債券違約、影子銀行、互聯網金融等累積風險，金融違法違規和腐敗行為時有發生。對金融風險要高度警惕、嚴密防范，堅決守住不發生系統性金融風險的底線。

　　在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中，李克強曾警示四大金融風險。3月5日公布的政府工作報告提出，當前系統性風險總體可控，但對不良資產、債券違約、影子銀行、互聯網金融等累積風險要高度警惕。

　　一些金融界代表委員表示，防控這四大金融風險或將貫穿全年金融體制改革工作。

　　“對金融領域腐敗要堅決查處、嚴懲不貸”。李克強在講話中稱，嚴厲打擊銀行違規授信、證券市場內幕交易和利益輸送、保險公司套取費用等違法違規行為，對個別監管人員和公司高管監守自盜、與金融大鱷內外勾結等非法行為，必須依法嚴厲懲處、以儆效尤。要加大問責力度，強化機構問責、監管問責和對監管者問責，堅定維護金融秩序，促進金融業安全運行。

　　對於接下來的金融反腐有何預期，任建明表示，這個領域已經開始行動了，不過，這只是地震前的征兆，真正的地震還在後面。

　　“腐敗必然導致金融一些暗箱操作”

　　早在2013年1月22日，中紀委第二次全體會議上，中共中央總書記、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強調指出：要堅持“老虎”、“蒼蠅”一起打，加強對權力運行的制約和監督，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裡，形成不敢腐的懲戒機制、不能腐的防范機制、不易腐的保障機制。

　　業內人士當時表示，金融領域腐敗很可能成為中央重拳打擊的大老虎之一。目前中國金融腐敗案高發多發，已一定程度影響中國經濟的健康運行，而中紀委書記王岐山早年長期在金融行業工作，熟悉金融規律，他本人亦多次談及金融腐敗，有理由認為金融領域將成反腐重要戰場。

　　作為一位金融系統出身的中紀委書記，王岐山早年曾出任央行副行長、建行行長等職務，後來任國務院副總理時又主管金融和商貿工作，成功處理過金融風暴下的廣信、粵海事件，外界認定熟悉內情的他將可能成為金融腐敗的“克星”。

　　金融領域的反腐問題也多次被中紀委提及。2016年1月，中央紀委副書記吳玉良出席國新辦新聞發布會時表示，總的來看，反腐敗和金融是相關的，腐敗問題必然導致金融一些暗箱操作，引起不正常的現象。“今年公報已經講了，根本就是兩個不變，反腐敗的決心沒有變，目標沒有變，金融領域反腐敗只有深入進行，現在進行巡視，全面摸底排查。所以我相信，這個領域和其他領域一樣，是黨中央堅定不移的反腐敗，一定會深入開展下去。”

　　據新華社報道，2016年4月25日，中央紀委監察部召開部分中央企業、中央金融機構紀委(紀檢組)負責人調研座談會。會議強調，對不收手不知止、規避組織監督，出入私人會所，組織隱秘聚會的行為，一律從嚴查處。對在執紀審查中發現的“四風”問題線索，要深挖細查、決不放過。

　　近4年金融界約60位高管官員被查

　　有反腐人士對新京報記者表示，金融業是公認的國家經濟命脈，具有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作用。只在其他行業反腐，而不涉及金融領域的反腐行為，肯定是不徹底的。

　　自2014年，尤其是下半年起，針對銀行業的反腐調查就已密集展開，多位行長或董事長級別的銀行高管落馬。

　　2014年3月，北京農商行副行長司偉因涉嫌受賄被立案偵查；6月，許昌銀行董事長高志民涉嫌嚴重違紀被調查、內蒙古銀行董事長楊成林涉嫌重大職務犯罪被立案偵查；9月，內蒙古農村信用社主任武文元被立案偵查、龍江銀行監事長楊進先被調查；10月，恒豐銀行董事長姜喜運被調查、內蒙古銀行董事長姚永平被立案偵查；11月，郵政儲蓄銀行原行長陶禮明涉嫌受賄、挪用公款案開庭審理。

　　2015年，金融反腐風暴繼續刮起旋風。2015年1月底，民生銀行行長毛曉峰被中紀委帶走協助調查。

　　幾乎同時，證監會系統的反腐也在繼續。2014年12月1日晚，證監會官網發布消息，證監會投資者保護局局長李量涉嫌違法違紀，目前正接受組織調查。此前，李量曾從事創業板監管工作。事實上，李量只是開端，此後數位證監會發行監管部門的官員落馬。

　　2015年6月“股災”以後，引發了由證監會主導的救市行動。反腐行動重心便轉向金融領域。

　　證監會發行監管部處長李志玲、證監會發行三處處長劉書帆、證監會主席助理張育軍、證監會副主席姚剛等官員相繼被查，讓掌握企業IPO生殺大權的證監會發行監管部門處於輿論漩渦。

　　證監會落馬的最高級別官員是姚剛。2015年11月13日晚，中紀委網站披露，時任證監會副主席姚剛涉嫌嚴重違紀被查。

　　此前的9月16日，證監會主席助理張育軍因涉嫌嚴重違紀被查，他曾被媒體譽為“救市總指揮”，報道稱其家中搜出大量現金。目前，姚剛、張育軍案件還在調查中。

　　2015年，券商高管也發生“地震”。

　　2015年8月25日晚，新華社突發消息，稱中信證券徐某等8人涉嫌違法從事證券交易活動，被公安機關帶走協助調查。中信證券也在8月30日發布公告證實了中信證券董事總經理徐剛等人被帶走。

　　9月15日晚，中信證券公告，總經理程博明、運營管理部負責人於新力、信息技術中心副經理汪錦嶺等人因涉嫌內幕交易、泄露內幕信息被公安機關依法要求接受調查。

　　據新京報記者不完全統計，截至目前，包括項俊波、姚剛、張育軍在內，約有20位監管層人員被查，銀行和證券公司近四年間合計被查40余位高管。金融系統近年被查的高管和官員超過60人。

　　監察部特邀監察員，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教授、廉潔研究與教育中心主任任建明表示，金融腐敗水很深，對經濟的影響比較大。比如，證券領域涉及的面很廣，數額驚人，政商關系錯綜復雜；再比如2015年的股災等。因此，決策者要審時度勢，掌握有利的時機。如果一開始反腐就在金融領域開刀，或許帶來的波動或影響更大。總體來講，目前反腐敗形勢比較有利，經濟已經企穩，向好趨勢比較明顯，此時采取措施或行動，比較合適。

　　反腐專家表示，目前刮向金融界的反腐風暴沒有絲毫平息的跡象，已經進入深水區，未來會繼續刮起反腐風暴。

　　■ 對話

　　專家：金融反腐需要配套改革

　　昨日，反腐專家、中國紀檢監察學院原副院長李永忠對新京報記者表示，金融反腐進入深水區，這種反腐的高壓態勢要保持。更重要的是通過改革來解決存在已久的問題。

　　金融反腐進入深水區

　　新京報：4月9日，保監會主席項俊波、中國進出口銀行北京分行原黨委書記、行長李昌軍均被調查，這與當前的經濟形勢有關嗎？

　　李永忠：有密切關系。金融是經濟的血液，也是腐敗的深水區和重災區。通過4年的強高壓反腐，很多問題都反映在金融系統，加上中紀委書記王岐山本身擁有豐富的金融經驗，他深知金融反腐的艱巨性。所以，4年反腐的經驗來看，金融反腐進入深水區，有向縱深發展的趨勢和信號。

　　新京報：相比此前黨政軍領域的反腐到如今金融領域反腐，這意味著什麼？

　　李永忠：這代表金融反腐進入深水區。以前金融反腐比較少，最高級別的就是2008年國家開發銀行副行長王益落馬，此後基本很平靜。這麼容易出問題的系統，竟然沒有大問題出現，這裡面是根據斗爭的進展來推進的。目前隨著反腐進入深水區，金融領域的腐敗逐步浮出水面。

　　新京報：2014年也曾出現銀行系統密集反腐。同時，2015年股市異常波動以來，證券公司和證監會高官等逐步落馬。到如今2017年初保險業的高官和高管落馬，這是一脈相承的嗎？

　　李永忠：這一輪金融反腐與上一輪是層層遞進的關系。通過微觀層面反映的問題，通過梳理會發現更深層次的問題。比如，包括保監會主席項俊波的落馬，就與深層次的問題有關系，以及和金融大鱷交往有關系。通過層層推進，最終都會反映到金融板塊。

　　查案發現問題，配套改革才能解決問題

　　新京報：這一輪金融反腐對當前的金融領域有何影響？

　　李永忠：第一，金融反腐對維護金融秩序起到很重要的作用；第二，現在我們國家居民剩余資金基本沒有特別好的投資渠道，要麼投資房地產爭取保值增值，要麼購買外幣，要麼投資股市或到海外去等，最終對國家經濟的發展都是不利的。如果把金融反腐做好了，有利於中國經濟的穩步回升和健康發展。當然，這並不是查案就能解決的問題，還需要一系列的改革與查案相配套才可以解決問題。

　　新京報：所以，當前金融領域反腐並不僅僅是反腐，更多會影響實體經濟。比如說，民間盛傳的股市和樓市蹺蹺板效應。這釋放了什麼信號？

　　李永忠：這種反腐高壓態勢要繼續保持。同時，我認為更重要的信號就是要深化改革。金融領域，股市以及證券等都需要通過深化改革才能解決存在已久的問題，當前存在的問題都是改革不到位引起的，很多信息不公開，缺乏有效的監督，所以，才有這麼多金融大鱷興風作浪。如果通過信息公開、有效監督與制衡等深化改革，就不會像現在這麼混亂。

　　新京報：接下來您對金融反腐有何期待？

　　李永忠：第一，這種反腐的高壓態勢要保持，第二，一定要通過改革來解決。其實，整個改革就是兩大框架，一個是權力結構的改革，一個是用人體制的改革，這兩個才能根本解決金融領域黨委部門以及國企和央企腐敗等，這些問題的背後就是權力過分集中以及選擇用人體制的漏洞。僅僅靠查案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而不查案也是不行的。查案可以發現問題，配套改革才能解決問題。

　　新京報：所以，查案與配套改革相結合才能解決真問題。

　　李永忠：是的。比如《人民的名義》正在熱播，而這部劇之所以受到關注，首先是因為國內十多年來還沒有反腐題材的作品。就像一只十多年沒有碰過的股票，如今重新啟動了，自然備受關注，並不是劇本寫得有多好。其次，官場上深層次的問題，比如權力結構、用人體制等問題，這些熱點問題沒有回避，所以才有看點。而這部劇的反腐行動中，沙瑞金以人民的名義反腐，不僅查處腐敗官員，同時還進行了政治體制改革。

　　新京報記者 金彧 陳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