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著藍頭巾的男子》,約1430年
羅馬尼亞錫比烏,布魯肯陶爾國家博物館
《根特祭壇畫》,1432年
比利時根特,聖巴沃大教堂
《包著紅頭巾的男子》,1433年
英國倫敦,英國國家美術館
《阿爾諾芬尼夫婦像》,1434年
英國倫敦,英國國家美術館
《洛林大臣的聖母》,1435年
法國巴黎,盧浮宮博物館
《聖芭芭拉》,1437年
比利時安特衛普,皇家美術館
《教堂中的聖母》,1438-1440年
德國柏林,柏林畫廊
2012年,《根特祭壇畫》修復項目正式啟動,聲勢浩大且曠日持久。但數百年來此畫作飽受傷害,使得修復工作極為困難。
修復工作在根特美術館一個特別設計的空間進行,參觀者可以在玻璃牆外進行觀摩。
供圖:WWW.LUKASWEB.BE-ART IN FLANDERS VZW, FOTO KIK-IRPA, BRUSSEL
《神秘羔羊之愛》修復現場。對修復師來說,最大挑戰是識別並判斷是否去除後世“復繪的塗層”,這是在“再現歷史原貌”和“修舊如舊”文物修復界限之間的艱難抉擇,一旦出現偏差,就會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失。
供圖:SAINT BAVO'S CATHEDRAL,
WWW. ARTINFLANDERS.BE, PHOTO KIK-IRPA
我曾參觀“《神秘羔羊之愛》的數字修復”項目,嘗試用算法對畫面進行數字復原。一篇發表於《科學進展》的文章寫道,專家們借助多種現代光學手段(如多光譜掃描成像),在羔羊頭部區域檢測到若幹色層以及彼此覆蓋的順序;他們還在羔羊鼻子周圍發現了汞——古代用於紅色色料的化學元素,並通過該區域吸收紅外線的量度差別,發現了與表層不同的形狀。修復工作相當謹慎——據報道,整個修復小組每天只能修復4平方厘米。
修復前的“神秘羔羊”面目模糊,四只耳朵隱約可見,精確識別重繪塗層成為重中之重。
供圖:WWW.LUKASWEB.BE-ART IN FLANDERS VZW, FOTO KIK-IRPA
修復後“神秘羔羊”呈現15世紀時的最初面目,嘴部鮮明,外突的兩眼像人一樣被畫在臉的正面——這是典型的中世紀畫法。
供圖:WWW.LUKASWEB.BE-ART IN FLANDERS VZW, FOTO KIK-IRPA
隨著更多原作部分被揭示出來,研究者對凡艾克的繪畫有了更深刻認知,甚至破解了數百年來的歷史謎團。
外層面板伊麗莎白·博魯特畫像中,紅色長袍有些地方受損(上),高分辨率微距攝影圖像下顯示,在復繪的塗層下清晰可見底層的磨損(下)。
2020年,比利時皇家文化遺產研究院的修復人員去掉16世紀的重繪漆層後,在《神秘羔羊之愛》之下發現相當精致的底層繪畫,結合對樣品成分的檢測與分析、藝術史文獻和比較風格研究,專家最終勾勒出休伯特·凡艾克的畫跡:他描繪了天空、起伏的丘陵與其上的建築、地平線上的城市和草地,祭壇和祭壇上的羔羊,周圍的天使及一些中心人物都已出現,祭壇前的草地上畫著一個天然噴泉。
兄弟聯手:通過截取《神秘羔羊之愛》中噴泉特定位置的樣品,以及對漆層橫截面及紅外光譜顯示的材料成分分析發現,休伯特·凡艾克先繪的天然噴泉被揚·凡艾克的人工噴泉覆蓋。
之後,揚·凡艾克重繪了其兄長畫作的大部分,對中心人物進行了更細致地描繪和修飾,添加了其他人物,用人工大噴泉覆蓋之前的天然噴泉,在景觀上增加了更多細節和之前沒有的各類植物,為遠方地平線上的城市添加了大家熟知的烏得勒支大教堂塔、前聖巴沃修道院和布魯日的聖母教堂。
在紅外微距攝影圖像中,畫家的創作過程清晰可見,如在《奏樂天使》中,中間的天使最初平視前方,但在後來的繪制中被改成雙眼低垂的樣子。
研究人員還發現了揚·凡艾克之後的第三次繪畫,如鍍金的光線、表現聖靈的鴿子被放大,以及植被、建築的添加和修改。雖然還不能排除是否由一個或多個助手工作的可能,但可以確定這些筆觸只能在揚·凡艾克去世之後、1550年的那次重繪之前。
2020年春,在根特美術 館舉辦的凡艾克主題大展上,觀眾們近距離欣賞修復後的施洗約翰和福音約翰畫像。
供圖:MSK GHENT, PHOTOGRAPHY DAVID LEVENE
2020年是根特的“凡艾克主題年”,根特美術館為此舉辦“凡艾克的光學革命”展覽。這應該是史上關於這位藝術大師最為盛大的展示——要知道他存世的作品不過二十來件,近乎一半悉數到場;當然,最受矚目的就是完成修復的《根特祭壇畫》外部面板。
《根特祭壇畫》外部面板修復完成後,回到其誕生地聖巴沃教堂。這組由凡艾克兄弟完成於1432年的多翼開合式祭壇畫是歐洲繪畫史上裡程碑式的巨作。(展開圖見本文開篇)
供圖:WWW.ARTINFLANDERS.BE, FOTO CEDRIC VERHEL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