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工人的如厕时间控制,成了制造业工厂管理中的重要一环。这种对工人如厕时间的压榨,一分一秒,都转化为工厂的生产效率,转化为产品营销额,转化为企业利润,转化为老板豪华别墅里的高档马桶。
阿安说,在工厂每天两班倒,只有在上厕所时,因为生理疾病带来的不适感才能让他想到自己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台机器。
他说,他很羡慕那些大学毕业出来工作的同学,“至少,他们白领工作的时候不会面临这样的事吧?”
但另外一群打工人的如厕处境也并不乐观。
一些新兴的互联网企业为能在激烈的竞争中存活壮大,不断大肆招人扩军,公司规模动辄上万乃至几万人,被称为“互联网大厂”。
在互联网大厂,打工人的膀胱和肠道,并没有因从事脑力劳动而变得更加高级。在通向财务自由的鸡血之路上,大厂人也没想到,自己一个所谓“白领”,要首先解决如厕自由。
可能每一个互联网大厂的打工人对于上厕所这件事,都有属于自己的难忘记忆。拉勾网《互联网人如厕报告》显示,57%的人表示,在公司如厕总会遇到排队。35%的人会在如厕时发呆,还有18%的人在厕所隔间里哭过。并且51%的人会在如厕时工作。 某拼电商大厂,2017年企业还只有1000人,经过高速扩张,现在的员工规模已经是当时的6倍。在其上海总部,每层楼上千人,坑位只有8个,每次去都要排二十分钟。曾经有个内急的哥们,在小便池里解决了大便的需求。
某手短视频大厂,2017年到2018年,员工数从1000突破到8000。2020年又开放10000多个岗位。随着公司急速扩张,人均厕所量急剧下滑,搬家的速度赶不上人员增长的速度。在其西二旗园区,数百个工位平均就4个坑位。
紧随其后的是某米、某团这类靠拼搏信仰在残酷竞争中存活并壮大的公司,员工在公司呆的时间过长,导致早中晚如厕高峰,也常常出现排队。
相比制造业大厂对员工如厕的硬性规定,互联网大厂处理打工人的“带薪拉屎”问题,手段更加多元和“人性化”。
某手短视频大厂,在某间厕所蹲位加装计时器,使用时间精确到秒,在外边的人就能看见,里面的那个家伙到底蹲了多久。“争分夺秒”的压力之下,非常考验人的如厕技巧。
一直严格管理员工的某拼电商大厂的厕所则标语上墙:上厕所不要带手机!
而为了减少员工如厕停留时间,某跳动公司则采取了直接干脆的手段——给厕所断网。
搞技术出身的某安全软件开发大厂,利用自家的长处,开发了一款“去哪蹲”的小程序,希望能最大化提高厕所使用效率。
互联网打工人面临如厕困境,也被动或者说自觉进行了“生理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