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高境界的爱都不能指引我们找到归属感之后,我们就像是在茫茫宇宙间失重的行星,变成了没有生命力的客体。
这也意味着,不管女性拥有多少赞美和认可,只有当我们认为自己是独立的个体时,才能学会爱自己。
可这层困境被隐藏的太深了。
就连不少女性自己都忽略——究竟我们是谁?
在女儿、妻子、母亲等社会关系中,女人被需要。
当脱离这些身份,我们还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吗?
有的女性在身体发育的时候会缩着自己,长出胸部这件事会让自己感到愧疚。
长大后也要时刻注意自己言行是否太过招展,以免引起别人的误会。
不少女性里脑子里有个念头,如果女性也能和男人一样不在外貌上花费太多力气,是否会更加成功?
做了母亲和妻子后,也只是障碍变多了一层而已。
导演说了一个现象,在一些国家,当她们推开一对夫妇的家,进门接待她们的会是丈夫。
他们在一旁不停介绍,自己的妻子平时做这个,做那个,而妻子在一旁不吭声,只是沏茶,端水果。
当丈夫们得知受到采访的人确实是自己的妻子时,会感到惊讶,“原来有人会对我的妻子感兴趣?”
他们第一次看到了自己妻子的价值,原来妻子的故事和经历是有意义的。
妻子在不少人的眼里是附属品,这个观念带来的蝴蝶效应相当可怕。
一个受访的白人女性说自己在婚后时刻处于恐惧中,担心丈夫随时会杀了她。
当她报警后,那些人并不认为这是家暴。
“他打你哪里了?他没打你?”
“那你在抱怨什么?”
不被尊重,不被当成独立的个体,婚姻的隐私性正在粉饰暴力。
当婚姻变成了男人欺负女人的借口,跟纳粹和集中营又有什么区别。
导演说过一个事实,如果将所有的访问放在片中,观众看到的,恐怕是70%的女性都在谈论她们所面临的各种暴力。
但他后来没有那么做。
因为比起暴力的威力,女性所翻越的山头已经远远不至于此了。
而这部电影最后呈现出的质感要比想象的更轻盈。
每张面孔都在传达着“我要好好活着”的信念感。
影片里有一个女孩的笑容非常明亮。
她分享自己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孩的感受,害羞的捂着脸,眼睛里闪烁着青涩的光芒。
从她的笑容中,你很难捕捉到那些经历带给她多么深的痛。
她小时候被卖给男人做性交易,直到最后被家庭领养才过上正常的生活。
而导演决定把这些悲惨抹去,留下了她最快乐的一瞬间。
这不是出于怜悯,是女孩的勇敢说服了他们,快乐远远比痛苦更值得尊敬。
而当她们被问到属于自己最大的骄傲是什么时,回答非常精彩。
其中一位女性在说话的时候散发出来的气场,让羊几乎以为她是一个巨人。
“为什么要等到分配给我们,为什么要等到议会赠与你席位,我会说,去争取。”
可能是在以男性成员为主的董事会里,拿到最高工资的却是女人。
主动打破从来没有女性参选议员的禁忌,成为第一个勇士。
在以男性为主导的内阁里,成为能力卓绝的部长,打败他们,超越他们。
现如今已经有不少女性如此生猛起来。
就像余秀华、苏敏、韩仕梅那样,前半生坎坷,为生育,为老公付出自己的全部,但是又不被认可和尊重。
如今她们用诗歌、用穷游,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反抗自己的婚姻,生活。
当有人企图以残疾人、农妇来定义余秀华时。
余秀华纠正:
“我的身份顺序是这样的:女人、农民、诗人。
这个顺序永远不会变,但如果你们在读我的诗歌的时候,忘记我所有的身份,我必将尊重你。”
导演最终没追根究底,把命题定格在女性遭遇的痛苦上,即便那样也许会沉郁,振聋发聩。
因为女性是被打不垮的,即便你可以在性征上压倒她,但在精神上永远不能。
女性已然走得更远。
也必将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