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工作上并不是十分如意,但晚上常常睡不着觉的电风,在24小时漫画店遇见了看漫画笑得特别开心的阿珍(洪小玲 饰)。
后来,两人在漫画店亲密导致阿珍怀孕,电风因此决定与她结婚。
然而,在婚礼的那天晚上,电风却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我今天要结婚了,而且还有个小孩,我什么都没有,阿珍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不知道她看上我哪一点,我能给阿珍幸福吗?”
第三位,“不停换工作”的罐头。
你的身边也许总有像罐头(纳豆 饰)这样,一直不停换工作,有一个又一个让罐头花钱如流水的女友。
最后,欠了一屁股债的罐头,在一个按摩店中,吃了半罐减肥药就着啤酒喝的他,口吐白沫而昏厥,宛如服毒自杀的现场。
抢救回来后的罐头终于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开始打工挣钱还债。
他拍过壮-阳药广告,拍的过程中还教起了添仔用光圈缩小拍日光夜景,比导演还专业。
(《大佛普拉斯》菜埔客串)
之后,罐头又变成了户政人员,上门查户口成了他的主要工作。
也就是在查户口的过程中,让他遇见了他朝思暮想的高中校花麦娜丝。
然而,20多年未见的麦娜丝,已经沦落为按摩店的林慕璇。
回到家的罐头,在梦中与校花相会后,甚至得到了成人男优加藤鹰传授“黄金金手指”的毕生绝学的鼓励。
因此,下定决心的罐头再次借口找到校花,向她表明自己的心迹。
没想到,校花在听到罐头的一番真心表白后显得特别平静,只把他当成一般的顾客,准备对他进行“按摩”。
看着勾引自己的校花,罐头走出房间,在路上边走边放声大哭。
对于每个男人来讲,心中都曾经有一个女神,而罐头心中的女神麦娜丝却被扯下了神坛,跌到风尘中:
“仙女下凡,一切都会打回原形,失去了距离,也失去了幻想的美妙。”
第四位,“祖孙相依为命”的闭结。
闭结(刘冠廷 饰)这一外号的由来,是因为他说话结巴,他是四个兄弟中最老实的那个。
靠糊纸屋谋生的他,由于照顾生病的奶奶一直未婚。
面对奶奶的生病,他找到红娘,想要结婚给奶奶冲喜。
实际上,闭结知道,纸糊店都不能让祖孙糊口了,哪还敢妄想娶老婆和生孩子?
并没抱多大希望的闭结,相亲的对象是带着20多岁的女儿的单亲妈妈阿月(王彩桦 饰)。
面对女儿的追问,闭结说话一直卡壳,而神奇的是,每一次在闭结说了前几个字后,阿月却能准确无误地传达闭结完整的意思,仿佛心有灵犀一般。
“很多人工作一辈子,也买不起一间房子,闭结他帮往生的人做纸扎屋,帮她们完成生前没办法完成的事,过世之后,他们的灵魂得以安息,离开的时候,就不会有什么遗憾。”
在两人见了几面之后,阿珍来到闭结的纸糊店,给闭结做饭、糊纸,把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完全当成了自己的家。
之后,闭结带兄弟们参观了自己的新家,原来这个新家,是他自己在屋里用纸糊的。
新家的门口种满花,门外还有一只狗,钻进去各种家具俱全,连打开窗户,外面都看得到富士山。
即使身处泥泞不堪的阴沟,却还有人依然热爱着生活。
然而,憨直体贴、永远只为别人着想的闭结,一生勤恳却换来上天对他的无情。
在遇见阿珍之前,闭结在家中曾看见过金童玉女和衣帽整齐的老李,而看过他们的人都会被带走。
在一次小混混的复仇中,闭结被乱棍打死,而真相竟然是小混混找错了复仇的对象。
正如许多荒谬的社会新闻那样,闭结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了人世。
最后,在闭结的葬礼上,嘴上说着吊唁,却带着一伙人来发传单的添仔,更像是过来为竞选委员拉票。
曾被添仔在婚礼上拉票的电风和罐头再也看不下去了,对添仔大打出手,这时,影片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导演黄信尧忍不住冲进镜头,怒气冲冲地狠狠揍向添仔,被大家拖走。
可以说,自《大佛普拉斯》中就以旁白打破“第四面墙”的黄信尧,在《同学麦娜丝》中不仅延续了旁白风格,更与角色对话、直接亲身入镜,仿佛打破了“第五面墙”。
不管是神父、桑拿的经理、老李都找同一个演员来扮演,还是金童玉女的出现、罐头的“闪退”,都让这部现实题材的作品有了更多魔幻荒诞感。
其中,校花麦娜丝的陨落所代表的正是意气风发的男人们曾经怀揣热血与梦想,人到中年后却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
“以为总有一天,会衣锦还乡,开着名车,娶一个娇妻,住在豪宅里,我们总是相信自己,身上有一双翅膀,只要肯努力,一定可以展翅高飞。”
但正如说着“我就差那么一步”的添仔的那样,40岁的男人,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年纪,面对生活的一地鸡毛,突然发现,说什么展翅高飞——
“原来我们其实是一只鸡。”
不论是导演梦碎的添仔,还是被上司打压、成了房奴的电风,亦或是心中女神破灭的罐头,或者几乎是打了一辈子光棍的闭结。
在满屏的欲望之下,影片实际上以半自嘲的方式,扯掉了中年男人从事业到家庭全方位的“不-举”的遮羞布:
“最善良的横死街头,最认真地放弃事业,最有理想的最堕落,最没正经的最纯情。”
无奈也?
颓丧也?
全都化作了一声无法言说又难以抑制的叹息。
四个40+的男人,到底是玩了生活,还是被生活玩了?
总的来看,比起前作贯穿始终颇具隐喻感的《大佛》,
新作在延续了黑色幽默风格的同时,影片结构更加松散、内容更加直白,更像是曾经以“南方的影像自耕农”的导演献给自己的一部中年散文诗。
面对现实的无力,以丧气、佛系、犬儒对抗世界,也许能柳暗花明又一村,来一个负负得正——
说不定,人生本来就是一派胡言。
青石电影编辑部 | 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