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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自信是在很多時候被逐漸打擊的...”
【娛理工作室】采集來自娛樂圈的第343個幕後故事
本文主筆:
@有魚飲水飽
劉維至今也想不通,為什麼有唱片公司願意給他發專輯?
新專輯上線那天,他打開手機微信,忐忑許久,而後,開始給王俊凱、張傑、薛之謙、任嘉倫等平時有交情的藝人朋友一一發出盡表誠意的語音微信。語音的主題大致相同:希望朋友幫忙轉發一下他提及新專輯的置頂微博。發完那些話,劉維攥著手機,閉緊了眼睛。
他尷尬極了。他覺得是在占那些人氣不錯的朋友“便宜”。但這次,他又必須發這些信息。因為他想讓這張15年磨一劍的專輯被更多人知道。同時,他也不想讓砸錢給他的唱片公司賠得太慘。
自卑的歌手
收到姜思達的道歉微信,劉維才知道思達在微博上被網友聲討了。
作為“轉發親友團”的一員,姜思達在幫劉維宣傳新專輯時,順手把他發給自己的語音微信轉成了文字,並截圖貼了出來。在網友解讀中,姜思達擅自公開兩人的私下交流,並且內容直揭劉維專輯賣得並不好的窘狀,此舉太不地道了。
左:姜思達微博發布的語音微信截圖;右:網友對姜思達行為的微博留言
獲悉來龍去脈,劉維著急了。倒不是羞赧於自己的微信內容被曝光,他擔心的是姜思達會繼續遭到更多攻擊。
在劉維看來,無論是姜思達還是其他朋友,他們願意幫自己轉微博,他已經很感恩了,“我不太在意……像你說的,我的低銷量被公之於眾。我唯一在意的是它(專輯)的狀況會不會在大家的幫助下好轉。哪怕讓更多網友知道劉維發專輯了,他們知道有這麼一件事也好。”
出道15年,劉維需要一張專輯證明自己是一位“真正的歌手”。他也清晰記得過往那些對他而言“真正窘迫”的瞬間。
比如前年那次,劉維和毛不易、於文文等人以客人身份一起去參加綜藝節目《向往的生活》。夜晚閒聊時,名氣正盛的毛不易被何炅Cue到演繹最新創作的《平凡的一天》。曲畢,毛不易主動向現場前輩推薦起了劉維的歌。
明知對方是善意,而這也是一次展現自己的好機會,但劉維當下只覺得“整個後背出汗,全世界都要坍塌了”。本來只想在節目裡盡職扮好一個“綜藝咖”的他,恐懼自己被當作歌手介紹,也害怕唱自己的歌。
“因為這麼多年,我實在是沒有一首能拿得出來的作品。即便是以前火過一陣的《因為你是范曉萱》,那也只能算是一首‘事件型’歌曲,算是我對偶像的一種表白,但它絕不是一個歌手在哪兒都可以唱的代表作。”
“沒有代表作,我怎麼有底氣在前輩面前以歌手自居?”
劉維2018年在綜藝《向往的生活》中,圖片自微博@向往的生活
眾所周知,劉維常年還以搞怪主持、常駐評論嘉賓等身份輾轉各個錄影棚。自認“服務型人格”的他很願意配合節目組做各種事情:如果節目組希望當期主咖開口唱歌,劉維就甘當那個“唱得亂七八糟”的拋磚引玉者;倘若節目想引導大咖跳舞,劉維就主動在一旁先跳個不停。他已適應聽到工作人員在開場前對他說出那句:“劉維,今天炒熱節目氣氛的事兒就靠你了。”
一旦有同行照顧,讓他在娛樂節目裡唱幾句自己的歌,劉維就會慌:“我會不停地想,沒有節目組和觀眾是想浪費時間聽我唱歌的。我唱歌的每一秒,都覺得很對不起節目組。所以通常剛唱完幾句後,我就馬上想拋梗搞笑——我覺得這才是人家願意讓我站在台上的原因。”
“你這種極度不自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日積月累吧……”劉維停頓了幾秒, “啊!但如果說最早不自信,應該是從我要賠人家100萬開始的。”
參加《快樂大本營》時的劉維
100萬
不知道現在有多少年輕的追星女孩聽說過當年的《我型我秀》。
作為國內選秀1.0時代的標志性節目,《我型我秀》當初的火爆程度不亞於這兩年的《偶練》、“創”系列。比同期《超級女聲》還領先一步的是,《我型我秀》很早就有了真人秀概念——所有選手住在一棟別墅裡,日常生活、專業表現逐一被鏡頭記錄。
先進、成功的節目模式,讓薛之謙、劉維、君君、馬海生、王嘯坤、俞思遠等等一眾選手在賽期內收獲了高人氣。在2004年張傑奪冠後,2005年的選秀桂冠落在了18歲的劉維頭上。
初奪冠的一兩年,劉維又在公司安排下參加了曾選出過梅艷芳、陳奕迅等人的TVB新秀歌唱大賽,再下一城。之後,他還去到韓國三大社之一的JYP進行深造,JYP甚至一度邀他留下,加入企劃中的2PM組合;因合約原因回國後,當年還算有名氣的ENERGY組合也向劉維拋出過橄欖枝。
劉維意氣風發。在他印象裡,自己當年走到哪兒都想給別人展示原創,走到哪兒都很積極給別人介紹自己的歌手身份。
2005年,《我型我秀》總決賽舞台上的劉維
也是因為年少氣盛,所以在自家公司遭遇一輪人事大變動後,劉維仍覺得那不太會影響有著歌唱和人氣基礎的自己。憑借接私活兒攢的“小金庫”,劉維在2008年左右從上海跑到北京尋求發展, “我當時就覺得,我應該擁有更好的人生。”
轉眼到了2009年,源自迪士尼、風靡全球的青春歌舞電影《歌舞青春》(中國版)開始在國內選角,劉維很感興趣。通過一層層面試,終於到了可以和迪士尼簽約的時候,新公司對劉維提出了違約警告。
劉維並不想放棄這個在當時看來是千載難逢機會的,於是他把公司負責人約了出來,“我印象很深。我們當時約在北京後海。我問他要怎樣才能讓我去演這個音樂劇(電影)?他當面和我說,你給我100萬(解約金)。”
劉維第一次感覺到了錢的重要。
2005年贏得比賽簽約時,18歲的劉維聽說公司每年會支付自己5000元置裝費就已“快樂到不行”。出道那幾年,演出、拍片,雖然也有些收入,但當100萬債務砸在眼前時,劉維負擔不起。
然而,憑著一股逐夢的倔強勁兒,劉維還是和公司解了約。為了盡早湊齊這100萬,他開始接更多的“快活”,“當時我根本不懂什麼綜藝,也沒有綜藝咖的說法。我就跟認識的人說,只要有能賺錢的活動需要我,我就去。”
節目《天賜的舞台》上的劉維
那段時間,劉維當過體育節目主持人,沒有提詞器,他就硬背不熟悉的專業術語;他還主持過樂視一檔《我為校花狂》的節目,每期給的錢不多,但勝在是個長線的活兒;除此之外,音樂節目、高校落地活動也頻頻出現他的身影……在2013年加盟湖南衛視《百變大咖秀》之前,劉維終於還清了所有債務。
《百變大咖秀》是檔口碑不錯的節目,大張偉、賈玲、沈凌等嘉賓憑借惟妙惟肖的模仿表演,給觀眾帶去了不少歡樂。在台上,劉維和大家積極配合,制造笑料。但表演之余,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不對勁。
“那時候在大家聊天或是互動采訪時,我基本上都是不說話的。因為《百變大咖秀》之前,我太久沒有擁有過這麼大的舞台,我其實很迷失,也有種自卑感。我覺得我的想法(表達)並不重要。”